休息了一會兒之後,趙志宏又重新試著站起來,這一次,他很快的站了起來,邁開了腿,走了第一步。
獨孤槿和老趙都十分的驚喜,看著他穩穩的走了幾步,獨孤槿立馬說到︰「志宏,先休息一下,你現在不要走的太多,以後有的是機會。」
依言,趙志宏做坐回到了輪椅之上,
「志宏,從現在開始,你每天都要走個幾分鐘,不要著急,畢竟你的腿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適應。」
「嗯,好的,我知道了。」趙志宏開心的笑著,自己終于又可以重新站起來,和普通人一樣行走了。
「老趙,那些藥還有嗎?」
「有,還有。」
「那就繼續吃一段時間,不要停。」
「行,我知道了。」老趙的臉上笑的像是裂開了一朵花,一直沉重壓抑的心情,在這一刻徹底釋放了,全身都感覺輕了很多。
「輕輕姐姐,遠修哥哥呢?他現在很忙嗎?」
「他出差了,我告訴了他你能站起來這個好消息了,等他回來,我就讓他把你安排進部隊好不好。」
「好,我一直想要進部隊呢?」
看著趙志宏愉悅歡快的笑容,獨孤槿感覺到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心中空蕩蕩的感覺越發的強烈。
望著天空,那和煦的太陽,在想,他是不是也同樣的在思念著自己。
思念總是越隨著時間越發的深刻起來,她好像下一刻轉頭,就能看到他在那頭,對這自己淺淺的微笑。
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獨孤槿越發的想念,就覺得時間越發的難過起來。
「你怎麼了?」推開蘇離辦公室的門,只見蘇離頭坐在椅子上面,頭貼著桌面,身體弓著,微微的顫抖。
「蘇離,蘇總。」獨孤槿喊著上前,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
「嗯,」蘇離輕聲含糊的應道。
獨孤槿見他依舊沒有抬起腦袋,走過去,站在他身邊,蹲下來,好奇的超上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蘇離,蘇離,你怎麼了。」
蘇離身子微微的動了動,但是沒有抬起頭。
她感覺到有些奇怪,伸出手探了探蘇離放在腿上的手,發現燙的驚人,立刻站起來,兩只手抓住蘇離的肩膀,讓他的頭從桌面離開,他眯著眼楮,精神倦怠,意識有些不清楚,她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很燙很燙。
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身上,獨孤槿當即喊了救護車。
發燒到了四十度,都差點陷入了昏迷,她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照顧自己,竟然連發燒了都不曉得去醫院,死硬撐著。
看著他掛著點滴,熟睡的模樣,獨孤槿想到了當年那個如同現在這個時候的午後,他慵懶的躺在藤椅上面,微微眯著眼楮,而自己坐在那一旁,輕輕的撥動著琴弦,安平祥和,就好似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自己兩個人似的。
蘇離感覺到自己好似陷入到一個混沌之中,周遭似乎沒有任何的東西,但是又覺得有很多的東西圍繞著自己。
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的陰影,獨孤槿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撫平他的眉頭。
「槿兒,」突然,蘇離輕身低喃到。
這輕微的喊聲,猶如驚雷一般在獨孤槿的耳邊響起,她頓時怔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著緊閉著雙眼的蘇離。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獨孤槿輕身呢喃到,看著病床上正陷入熟睡的蘇離,他怎麼會?難道他?
獨孤槿手顫抖著從他的額頭上收了回去,看著和記憶中完全重疊的模樣,心中掀起的滔天的巨浪。
難道他真的是慕容城的轉世?不可能,怎麼可能呢?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如果不是這個,為什麼他會喊出自己的名字,他身邊沒有人的名字中帶有槿這個字的,一定是自己听錯了,一定是。
「槿兒,槿兒,」
听到這兩聲,獨孤槿死死的盯著他,沒錯,他叫的是槿兒,這語氣,就和慕容城喊自己的時候一模一樣的。
他,他真的是慕容城。
獨孤槿的手顫抖著,心中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似的,快要無法呼吸。
她像是入了魔障了那般,眼神通紅的伸出手,慢慢的伸向他的脖子,掐住他的脖子,想要就這樣子掐死他。
這個曾經自己以為就是一切的男人,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害了父皇,奪了自己的江山,就是這個男人,就是他,他為何還要跟著自己來到這里。
為什麼,為什麼?
一個聲音在獨孤槿的心里不斷的回蕩著,不斷的想著。
掐死他,掐死他,對,就這樣掐著,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死掉,就會為你陪葬的。
獨孤槿咬著牙,雙眼布滿血絲的,雙手緊緊的抓住蘇離的脖子,使勁掐著。
蘇離的臉因為不能呼吸漲的通紅通紅的,眉頭緊緊的鎖起來,雙手抓著床單,想要掙扎。
突然,他的雙眼睜開,意識有些模糊的看著她,單純而又簡單的看著她。
獨孤槿看見他的眼神,心一怔,手漸漸的松開,她縮回手,看著自己的雙手,我到底在座什麼,我為什麼會這樣子?
抬頭,觸及他的目光,她有些失神,如此溫柔,如此平靜,帶著一股雲淡風輕的神色,痴痴的望著她,這個眼神,好似跨越千年,帶著一股世事褪去的蒼涼。
剎那間,他笑了,笑的如此的平靜,就如同微風吹拂下,輕輕綻放開來的蘭花,帶著一股悠然超月兌的氣質。
「槿兒?」低沉的嗓音,不同于蘇離那種始終帶著一股傲然,而是平靜的如同湖面上漾起來的漣漪,一層層的蕩到你的心里。
她的心像是被滔天的巨浪推了起來,在高空中飄蕩著,突然重重的落到了地上,那種震驚,那種帶著極致的動蕩,讓她感覺的很不安。
她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慢慢的坐起來,靠在椅背上,溫柔的望著他,一雙鳳眸含著盈盈的水光,嘴角微微的揚起,就如同吹風一般讓人感覺到溫暖,只是獨孤槿的心確實寒的,異常的冰冷,寒意徹骨。
「槿兒,對吧?」
獨孤槿看著他,是慕容城,沒錯,是他,沒錯。獨孤槿惹不住後退了一步,盡管是他害了自己,但是她卻沒有這個勇氣沖上去掄他一耳光,尤其是在他溫柔的能掐出水的眼神之下。
他果真是吃定自己的,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只要看到他的眼神,她的腦袋就不會有自主的忘記了思考。
不同的是,她有了前車之鑒,她的心里面有了恨意,就不會再一次淪陷在他的眸光之中。
「慕容城,」獨孤槿笑著看著他,眼神充滿了諷刺。就算你來了那又怎麼樣,你也回不去了,你又能把我如何呢?
「是我,我來了。」慕容城盯著她,嘴角愉悅的上揚。
「你來,做什麼?」
「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做什麼?」獨孤槿不屑的冷哼到,這話講的還真夠諷刺,他不是應該好好的在當他的皇帝嗎?怎麼來這里呢?這里可不是他的天下。
「就是來找你啊,槿兒,在這里一個人很孤獨吧!」
獨孤槿盯著他的眼楮,諷刺的說到︰「孤獨,在孤獨也比不上你吧!我的皇上。」
說吧,獨孤槿冷冷的看著他,轉身,走到了門邊,看了他一眼,拉開門走了出去。
「槿兒,我的槿兒。」慕容城嘴角的笑意微微的褪去,眼底充滿了悲傷與落寂,就如同窗外飄零的秋葉那般,無依無靠,最終只能落在地上,化為塵土。
漸漸的,他有些不甘的合上了眼楮,身體好像是失去了重心一般,滑倒在床上,手上的針頭也被扯掉了,點滴順著枕頭,吧嗒吧嗒的滴在了地上。
而這個時候,明黃色布帷突然被掀開,一個穿著灰白色袍子的光頭胖和尚走了進來,看著躺在床上的帝皇,無奈的模了模自己圓滾滾的腦袋。
「哎呦,時間到了。」
然後臉上浮現十分糾結的表情,既懊悔,又無奈,緊接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冤孽啊,冤孽。」
嘆氣搖搖腦袋之後,走上前去,將放在帝皇身邊的這塊玉石給拿掉了。
拿掉之後,床上的男人微微的睜開眼楮,消瘦的臉龐之上滿是落寞與悲哀。
「皇上,」胖和尚站在窗前看著帝皇的樣子,知道他沒有達成心願。
「我找到她了,可是她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我寧願她生氣怨恨的沖上來打我,罵我,但是她沒有,她只是冰冷的沒有一點情緒的看著我,滿是厭惡。」
男人坐起來,一雙鳳眸之中滿是疲憊之色︰「我真的錯了,走錯了一步,就萬劫不復了。」
「皇上,」胖和尚模了模腦袋,心里想到,現在知道錯了,當初干什麼去了。
「還有沒有辦法,讓我再去那里。」男人抬起頭,看著面前肥嘟嘟的胖和尚問道。
「還有一次機會,下個月的十五,月圓之夜。」胖和尚有些猶豫的說到。
「那好,你去準備,下個月十五,我還要再去一趟。」
「皇上?」胖和尚有些震驚的看著他,難道他不知道去一次付出的代價嗎?
「我心意已決,你去準備吧!」男人堅定的揮揮手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