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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骷髏煙霧
誰也不知道那本流年書從哪里來的。爺爺守口如瓶。鯉伴暗暗認為那是樓上的狐仙給爺爺的。
正如狗叔所說，鯉伴的爺爺在去世之前的幾天，挨家挨戶去坐了一遍，一是臨終前跟熟悉的人做個告別，二是請村里各家各戶幫忙出力。村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論哪家遇到紅事白事，其他人家各出一個勞動力幫忙做事。
村里還有老人勸鯉伴的爺爺說︰「您都快去世了，體力已經不好了，干嗎還一家一家地來說？大家都會幫忙的，不說也會去。要是你想見見熟人，那也沒有必要，人死之後會游腳僵的，到時候會挨個看一遍。」游腳僵就是死去的亡魂將生前去過的地方再走一遍，生前見過的人再見一次。
鯉伴曾半夜醒來，看見床邊坐著一個村里的婦女。那婦女臉色煞白，甚是駭人。鯉伴想用腳將那婦女踹下床，可是腳腳踏空。第二天，鯉伴得知那個婦女頭天晚上已經暴病死亡。他將自己的經歷講給媽媽听。媽媽說，這沒什麼稀奇，這是亡者游腳僵。每一個你熟悉的人去世之後，都會偷偷來到你的身邊道別再走，只是絕大多時候你沒有發覺，有時候你恰巧發覺了。
「你爺爺是不是還交代過，叫你不要讓焱符沾水？」狗叔的話將鯉伴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是啊。」鯉伴點頭道。
「這是你爺爺的私心。」狗叔笑道。
鯉伴不解道︰「為什麼這麼說？」
「焱符其實可以沾水，只是沾水之後，焱符的陽氣就泄入水中，可以救更多的人。你爺爺只想用它來保你平安，所以叫你不要沾水。」狗叔道。
止融被狗叔的話點撥，問道︰「你的意思是用吸收了焱符的陽氣的水去救百骨幫的那些人？鯉伴能給賬房先生和你傳輸陽氣都是焱符的作用，將焱符的陽氣分散開來，分別輸入百骨幫那些人的體內，讓那些人恢復神智，不再受顏姬的操控，那麼百骨幫將立即成為一盤散沙？」他看了賬房先生一眼。賬房先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就怕你舍不得。」狗叔道。
鯉伴立即將焱符掏了出來，一半開心一半憂郁道︰「我是有些不舍。不是舍不得它的保護作用，而是因為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一個念想。」
狗叔和止融還有賬房先生沉默了。
「拿水來吧。」鯉伴輕聲道。
「你想好了？」賬房先生問道。
「想好了。」鯉伴模了模微微發紅的焱符。爺爺因為擔心我而在陽世滯留許久，有損福報。那麼我用這個焱符救那些人，應該也是給爺爺攢福吧。
賬房先生叫下人抬了一口缸進來。里面滿滿一缸水。
「需要這麼多水嗎？」賬房先生問狗叔道。是狗叔交代說要一大缸水的。
狗叔繞著缸走了一圈，說︰「差不多。」
鯉伴問道︰「是要把焱符扔在缸里？」
狗叔想了想，說道︰「我以前听老人說是這樣的。」
鯉伴手一揚，將焱符扔進水中。
一陣爆炸一般的煙霧騰空而起，煙霧化作無數個骷髏頭的形狀，或大或小，大的有籮筐大，小的如拳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