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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人居鬼市
紙上的大意是感謝鯉伴和狐仙的幫助讓他們終于相遇,他們不再甘于做水鬼夫妻,兩人約定一起去投胎轉世,期待下輩子在人世中的相遇。
趕車人笑道︰「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吧?我的馬兒累了,要休息。你們在這里多呆一天,我們明晚出發。」
明尼道︰「明晚?我們借了月禪家的東西還沒有還,看來明天得趕緊還回去。」
趕車人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叫客棧老板想辦法幫你們還回去。你們好好休息一天,晚上還得舟車勞累。」
客棧老板立即回答道︰「這小事一樁,沒問題。」他連鯉伴和明尼客套的時間都不給。
鯉伴不放心道︰「你們不都是鬼市的人嗎?怎麼能將這些東西送給活人?」
客棧老板微笑道︰「你們沒听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話嗎?只要給的錢多,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趕車人也說道︰「放心吧。肯定會還回去的。不然我也不會把話說出口。」
于是,鯉伴將還單輪板車和木澡盆的事情交給客棧老板,安心等待第二天晚上的到來。第二天在太陽出來之前,他們倆像上次一樣提前從客棧出來,在鎮上閑逛了一整天。從街頭坊間的听聞中,他們發現這里的人絕大部分知道鬼市的存在。對待鬼市的心態絕大部分就像月禪的父親說的那樣。即使某天晚上鬧鬼鬧得凶,在他們的口中說出來,就像說街坊鄰居的家事一般平和,一般平淡。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所以鬼們的事情讓鬼們自己解決,人們只要管好人們的事情就好。
這個鎮的人對待鬼市的鬼與鯉伴村里的人對待他家樓上的狐仙的態度還不一樣。鯉伴村里的人對待狐仙,大多是敬而遠之,只遠遠地看一看,不敢近距離接觸。你不干擾我,我不打擾你。這個鎮的人對待鬼則不同,茶前飯後說哪個鬼前晚鬧得厲害是因為孫輩燒的紙錢是破損的,讓他在那邊不好用,又說哪個鬼跟哪個鬼昨晚打得凶是因為在鬼市上佔地盤。這就像說哪家的媳婦跟婆婆鬧不和,哪家的公公與媳婦暗地里扒灰一樣。
他們還發現,這個鎮上的人處理雞血,狗血和女人的經血時非常謹慎小心,因為這些是鬼避諱害怕的。白天撒在了地上,晚上鬼就不敢從這里經過。在別的地方,殺雞的時候如果有雞血濺出碗外一般沒人在意。而在這里,殺雞的人會細心地用粗糙的草紙將落在地上的雞血一點一點地吸干擦淨。吸干擦淨之後,還要在地上畫一個圈,提醒晚上出沒的鬼這里濺出過雞血。謹慎小心到這個程度。明尼見狀咂舌不已。
第二天晚上,趕車人叫鯉伴和明尼上車出發。
馬車仍是那輛看起來搖搖晃晃不甚結實的馬車。傍晚出發,夜半時分到達。鯉伴以為趕車人會將他們送到上次遇見的地方,沒想到趕車人直接將他們送到了村口。
他們下車之後還沒來得及道謝,只听得趕車人甩出「啪」的響亮的一鞭,馬車立即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