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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生與死,愛與恨(小高潮,必看)

黑衣男子目光灼灼地看著陸璃,鳳眼斜挑,臉色蒼白得有些透明,襯著眼角澧紅的痣越發耀眼奪目,長發垂腰,頎長的身形就那麼靜靜站在離陸璃幾步之遙的地方,在並不明亮的光線中仿若一道魅影。

縱使之前已從紅衣男子口中知道莫亦寒並沒有死的消息,只是此時看到他就那般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面前,陸璃心中還是有些驚訝。目光掃過落在地上那道拉長的身影,仿佛在幽冥陰森的殿中越發顯得詭異。

能在這種情況下遇見莫亦寒是陸璃始料未及的,自己竟對他的到來完全沒有半分感知,他的武功已經到了如此之高的地步嗎?想來自己之前在打開那張門的時候,指尖所踫到的那個人便是他罷。只是不知道他為何會在這陵墓中,想要殺了自己報仇嗎?又或是想要殺了他父親莫恆替他母親報仇?自己身體受傷極重,要殺了他恐怕會十分困難,更不論這陵墓中還藏著許多未知的危險。但能見到他,也就意味著自己找到出口的可能性更大,這是紅衣男子為他母親所建的陵墓,以母儀天下的風光來詮釋紅衣男子對那女子的已經變得瘋狂的愛,莫亦寒作為那個女人唯一的孩子,想來對這陵墓定然很是熟悉。

縱是陸璃在到莫亦寒出現自己面前時心里已經經過千萬思慮,卻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眼底微微劃過一絲波瀾,卻又恢復如初。

「三皇子殿下是在等我,還是在等朗國的那十萬兵符?」

陸璃似笑非笑地開口道,身體半靠在光滑冰涼的大理石石壁上。

莫亦寒先是一怔,繼而唇邊笑意越發擴大,緩緩抬步,朝陸璃的方向悠然靠近,卻在咫尺間,被陸璃的眼神止住了腳步。

「你還是如此警惕。」莫亦寒微微一嘆,陸璃甚至能感受道他話語中若有似無的寵溺,仿佛情人間的小小的抱怨一般。看著這樣的莫亦寒,陸璃眼底閃過一絲暗芒。他仍舊不肯在自己面前揭開他那張虛偽的面具,亦或是他現在流露的情緒便是真實?不過,陸璃寧願是前者。「麒麟玉就留在你那里罷,我以整個朗國為聘,以這天下為媒,娶你為妻,贈與你這世上最尊貴的身份,璃兒,你可願意。」

听著莫亦寒如此之言,陸璃忽然很想笑。

他究竟是哪里來的自信能登上皇位,又是哪里來的自信一統天下。

陸璃向來不是一個控制自己情緒的人,所以她笑了,悅耳清冷的笑聲在寂靜的空氣里響起,那張足以傾城容顏上露出蠱惑而狂肆的笑容。

莫亦寒看著這般模樣的陸璃,目光越發灼熱,視線幾乎沒有在她臉上移開片刻。「璃兒是在笑我嗎?」柔聲開口,似乎一點也不惱怒。

「我以為你更想殺了我。」陸璃臉上仍舊掛著盈盈笑意,眼底寒意卻越發濃厚。

「我是曾想過要殺掉你。」莫亦寒微怔,繼而低聲道︰「當我知道我幾乎死在那個我向來不恥的愚蠢女人手中時,我第一次有了後悔的感覺,後悔我低估了你,被你曾經的模樣迷惑,但是後來,我又不想殺你了,我被這樣的你所吸引,養傷的那段日子里,我每天腦海里浮現的身影都是你。你是如此聰慧,這普天之下,只有你能配得上我旁邊那個位置。」

「哦?難道三皇子殿下忘了我早就嫁入軒轅國了嗎?這件事,三皇子殿下可是知道地一清二楚呀。」

「我不後悔沒有阻止你嫁給軒轅凌,不然我無法看到現在你的樣子。」莫亦寒渾不在意的笑了笑,「我知道我義父一直想殺了你,我本想為你求情,但他向來不喜歡別人忤逆他,所以我只能改變主意,讓他把你帶入陵墓中,這樣你才能活下來。」

陸璃挑眉,原來紅衣男子將自己關在這陵墓中是因為莫亦寒的緣故。

「只要你嫁給我,你就會變成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所有人都會羨慕你。」

「我覺得我現在這樣挺好的,沒有再嫁的打算,也不想母儀天下。」

莫亦寒見陸璃並沒有入意料中欣喜若狂,眉眼間閃過一絲狠戾。

「軒轅凌就那麼好嗎?他值得你放棄一切嗎?」

「至少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陸璃話音未落,下巴便被緊緊扣住。

莫亦寒低下頭,修長蒼白的手指在光滑的皮膚上摩挲著,「你要忤逆我嗎?你知道後果嗎?軒轅凌現在就在這陵墓之中,不過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他的造化。」陸璃一驚,卻掙不開扣住自己的手掌。身體也因長時間失血開始變得寒冷無力起來,莫亦寒自是將她的變化看在眼中,眼底浮起得意之色,「只要你答應我,你就能立馬離開這座陵墓,陵墓中有太多機關,你一個人根本無法走出去。」

對于軒轅凌出現在陵墓中的消息,陸璃心底是相信的,她知道那個男人完全有可能這麼做,即使這其中有著太多未知的危險。強壓住心底的暖意,臉上仍是一片平靜。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這陵墓機關只有你義父能打開。」

「出口並不是只有那一個,我有辦法呆在這里,自然能將他引過來,而且他在進來之前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話語忽然戛然而止,莫亦寒冷冷一笑,「你試探我也是沒用的,他根本不可能找到你。」

陸璃有些可惜自己的意圖很快就被莫亦寒發現了,不過得到的消息卻並不樂觀。如果莫亦寒想在這陵墓中動手,軒轅凌縱使武功再高,也會處于被動地位,何況他還受了傷。

忽然心念一動,面上露出嘲諷的神情。

「你說你想娶我,是將我當做我母親的替身嗎?」

莫亦寒一怔,陸璃趁機掙月兌他的手,看他的模樣,卻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

滄墨從他住處得到的顏蝶的畫像,從他書房找到的那副粗略輪廓畫,一切都說明一個問題,眼前的男人真正愛的人,是這具身體的母親。

莫亦寒眼底劃過一絲殺意,「你都知道了什麼?」

陸璃眼楮眯了眯,看來這件事情確實是他心底最忌諱的地方。愛上自己父親愛過的女人,甚至是使得母親慘死的間接凶手,這定然讓他無法面對吧。

右手翻轉,陸璃輕輕打開一張折疊好的紙,正是那副只有粗略輪廓的畫像。

莫亦寒在看到畫上蝴蝶的那一刻,全身泛起寒意,卻又在瞬間歸為平靜。

「你是在拖延時間嗎?我說過,軒轅凌不可能活著走出這個地方。」

陸璃卻是在他再次開口的瞬間動了,一道寒光閃過,那把鋒利的匕首已經到了莫亦寒眼前。

莫亦寒見狀,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慌之色,似乎對她的出手一點都不在意一般。身形往後半退一步,另一只手快如閃電,眨眼間攥住那只握著匕首的縴細手腕。

陸璃卻在下一刻松開手,那把匕首直直往下而落。

莫亦寒一驚,松開手,陸璃眯了眯眼,趁著他分神的瞬間,身形往後一撲,縱身躍入側殿的一個出口,身影立時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莫亦寒一手握住匕首,彎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畫紙,目光掃過畫上之人。片刻,看著陸璃消失的出口輕輕一笑,「璃兒,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

話音落下,手中的畫紙碎成粉末紛紛揚揚灑落在地。

……

陸璃縱身一跳,直到听見一聲水聲,才知道自己似乎跳入一個水池之中。

陸璃穩住身形,發現水只到自己腰側,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似乎處在一個溶洞之中,這里的面貌就像是完全沒有經過雕飾一般,比較起之前見到的亭台樓閣,這個地方完全不像是陵墓的一部分。而水池最前方有一塊平地,上面鋪著一層白色的石子,在黑暗中卻透著一股莫名的幽森。

刺骨的涼意一點點遍布全身,這里的水似乎與外界的水完全不同,雖清澈,卻不像是活水,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釋放寒冷一般。

陸璃知道自己不能在水中泡太久,快步往那平地上走去。

上了岸,陸璃這才看清楚地上那些小石子。目光一凝,在耳旁閃過風聲的同時身形一動,抬腿便將盤桓在自己頭頂的龐然大物踢了下來。

如果不是近看,真的很難發現那些泛著陰森白光的石子竟然是被啃歲的骨頭。陸璃一眼便發現那是人骨。

被陸璃一腳踩在地上的動物是一只體型碩大的蝙蝠,比普通的蝙蝠要大很多。若不是陸璃視線發現了地上那些石子的異樣,恐怕此時已經被那蝙蝠傷到了。

蝙蝠發出淒厲的叫聲,使勁的閃動著兩翼,猛地撲向水面。

水面濺起一*水花,那蝙蝠竟在轉瞬之間消失不見,只剩一片血跡慢慢在水中漾開。

陸璃此時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她看到的那個東西,大概是紅衣男子之前所提到的蛇。而且似乎不單純的是一條蛇,而是一條巨蟒。

似乎在自己落水之前,它一直在沉睡,而現在,它已經醒了。

陸璃將目光投向自己跳下來的地方,卻發現原本的出口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底冷意更甚,看來這個溶洞是一個陣法,並且處在不停地變化之中。

很快,水面的響聲更大,仿佛從山頂一瀉千里的瀑布一般。

水面的震動從一開始的急促,又慢慢緩了下來。

一雙巨大的眼楮露出水面,直直的盯著岸上的陸璃。

陸璃幾乎能感覺到那雙眼楮里的殺意,它將自己當做打擾它休息的食物。

等那東西整個頭顱都付出水面時,陸璃才發現它似乎也不是一條巨蟒那麼簡單。因為它從未見過頭頂會長角的蛇。

那蛇似乎對陸璃如此毫不忌諱地看著它感到憤怒,低低嘶吼一聲,猛地動了起來。

陸璃俯身在地上撿起一根稍長一些兩頭尖銳的骨頭,看著慢慢游近的蛇,眼神冷了冷。

她必須主動出擊。

幾乎是那蛇游到她面前的同時,陸璃猛地往前一躍,尖銳的骨頭朝那巨蛇刺去。

那巨蛇似乎沒有料到她竟如此膽大,一時不察,被那跟尖銳的骨頭刺傷眼角。

經此一番,巨蛇徹底震怒了。尾部猛地甩了過來,陸璃身子往後一仰,靈巧地閃過一擊。在巨蛇還來不及收回自己的尾巴時,再次將骨頭扎了過去。

但這一擊卻並未如她所願,那巨蛇的鱗甲不知是何材質,陸璃用了八成的力氣,那尾巴竟毫發無損。

巨蛇狂吼一聲,張開血盆大口便朝陸璃咬過去,尾巴也從另一個方向揮舞,想要纏住她。

陸璃只覺肩頭的衣衫全濕了,她知道那並不是水,而是傷口撕裂流出的血。從對付那矮個子男人開始,再到後來為了避開莫亦寒時那縱身一撲,都讓傷口撕裂得更加嚴重。

陸璃身形踉蹌了一下,躲過那傾盆大口,卻還是被巨大的尾巴掃進水中。

冰涼的寒意再次襲來,陸璃眼底殺意越濃。若是自己撐不過去,恐怕今天就會葬身蛇月復。

看著再次向自己游來的巨蛇,陸璃提起一口氣,猛地躍上蛇的脖頸處,右手猛地揪住那蛇的頭角,另一只手朝它巨大的眼楮刺去。

既然鱗甲刀槍不入,那便找弱點下手。

只一下,那蛇的眼楮便被戳瞎,血水噴涌而出,甚至染紅了陸璃胸前的衣襟。

那蛇受此重創,頓時變得狂性大發,使勁甩著身體,想要將陸璃從它身上甩出去。

陸璃抓住頭角的手已經被勒出血跡,卻仍舊沒有放手。

那蛇甩了幾次,似乎意識到陸璃沒有這麼容易從自己身上下來,竟沉子往一旁的石壁上撞去。

陸璃因身形不穩,在連續幾次的撞擊下,竟被甩了出去,那蛇赤紅著一只眼,帶著暴風雨般的狂怒撲向陸璃。

就在快要將陸璃咬入口中的那一瞬,它面前的身影卻忽然消失不見。

那蛇仍在暴怒中,卻有些驚疑不定,正要側頭尋找激怒它的女人,一團紅色的影子忽然竄了過來,鋒利的牙齒咬向自己唯一的眼珠。

隨著一聲淒厲的吼叫聲,巨蛇漸漸平息下來,最後整個身子倒在水中,濺起一道道水花。

玄狐從那巨蛇張開的口中鑽進去,很快又跳了出來,只是口中叼著一顆綠色的圓球狀物體,幾個輕巧地縱躍,便跳到陸璃面前,低著頭,將口中叼著的東西往前面推了推,大大的眼楮里有幾分討好之意,又低低嗚咽兩聲,想要拿自己的頭蹭陸璃。

軒轅凌將陸璃整個身體緊緊摟在懷中,似乎要嵌入自己身體一般,良久,才緩緩松開,卻仍舊沒有將她全部放開,一只手環著縴細的腰身,下巴在她的發絲輕輕摩挲著。

陸璃輕笑一聲,「髒」。

軒轅凌卻像是沒听見一般,細碎的吻一點點落在她的脖子上。

小玄卻是愣了愣,以為陸璃在嫌棄自己髒,忙忙將蛇膽放在陸璃衣服上,自己跳入水中,撲騰了幾下才游上來。

陸璃看著自己衣擺上綠色的球體,挑眉道︰「這是蛇膽?」

軒轅凌點點頭,「這蛇不是普通的蛇,看它的樣子,應該快變成騰蛇了。它的膽很珍貴,是世上稀有的藥材。」

陸璃又瞟了那蛇膽一眼,收回目光,剛要說話,軒轅凌的手卻突然將她的下巴抬起來,一個熾熱而溫柔的吻將他的話語封在口中。

一個帶著淡淡清香卻極其苦澀的東西滑了過來,軒轅凌舌尖輕輕一抵,那東西便滑入陸璃喉嚨。

半晌,軒轅凌才停下這個吻。滿眼寵溺地看著,眼底滿是深情。

陸璃伸手抓過一旁一直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小狐狸,那小狐狸頓時一臉喜意,猛地跳上陸璃肩頭,伸出舌頭便使勁舌忝她的臉側。

陸璃揪住它的尾巴,將它抱在懷中。小狐狸更加歡快,不停地搖晃著毛茸茸的尾巴。

軒轅凌卻只是冷冷地瞟了它一眼,並沒有開口說話。若不是見它一路上的功勞,說不定現在早就被丟在一旁。

兩人靜靜地相偎在一起,半晌,陸璃剛要開口說話,身後的軒轅凌卻身形一震,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陸璃一驚,「你傷在哪兒了,很嚴重嗎?」

軒轅凌溫和地笑了笑,搖搖頭,「我不要緊,反倒是你,」目光劃過她肩頭和背部受傷的地方,眼底有一絲疼痛,還有一閃而逝的殺意。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陵墓中的?」雖然陸璃听莫亦寒說是他引過來的,卻還是想知道更加詳細的情況。

「我找到了龍天,他被我打傷了,不過讓他逃了。」

軒轅凌簡單地回答,陸璃卻覺得驚心動魄。那紅衣男子武功如此之高,甚至不比小白低,軒轅凌要傷了他,想來自己也受了重傷。

軒轅凌見她臉上雖淺卻不掩的擔憂,低頭親了親她的雙眸。

「不用擔心我,莫亦寒並不是我的對手。只是這陵墓並不簡單,這里有很多陣法和機關,要找到出口,恐怕需要些時間。」

陸璃點點頭,眼中綻出光芒。

「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說罷,又將懷里越發縴細瘦弱的身形摟緊,「你先閉上眼楮休息一會,我會一直在這里。」

陸璃听著,唇邊揚起淺淺的弧度,輕輕闔上雙眸。

在陸璃再次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之前那個溶洞,仍躺在軒轅凌懷中,只是環顧四周,似乎處在陵墓中另一個偏殿之中。

這座偏殿卻與之前所見的都不同,殿中四壁之上掛滿了畫像,畫中人或笑著或輕蹙眉,縴指挑琴,揮袖旋舞,每一幅都不盡相同,雖只是畫卷,里面的人卻栩栩如生,眉眼間流露出的情緒十分真切,仿若見到真人一般,只是這畫上的女子都是同一個人,陸璃一眼看去,便知這便是莫亦寒的親身母親。只是似乎這偏殿亦處在一個陣法之中,因為牆壁上每一處都掛滿了畫像,沒有一處空隙,更不用說是門窗,竟像是沒有出口一般。想來,軒轅凌之前在那溶洞中等到了陣法轉變的時刻,出了溶洞便入了這偏殿。

偏殿的中央放置著一個巨大的香爐,香爐上雕刻著許多繁雜的紋理,香爐中燃著一支手臂粗細的燃香,正散發著淡淡地幽香。

初始時,陸璃以為這香是莫亦寒點燃的,這偏殿亦是用來祭奠他母親。

但很快,陸璃便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空中燃起的淡淡煙霧很快纏繞整個房間,陸璃竟覺得頭開始有些眩暈。而那些掛在壁上的畫像開始慢慢轉動,仿佛畫中人一步步向她走來。

只是眨眼間,那個女子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臉。

「零,我並不比你差,我甚至有著你所沒有的果斷,而你,作為一個殺手卻還有仁慈之心,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你,只有殺了你我才能成為X的零。」玫瑰依舊一襲長裙裹身,一手搭在沖鋒槍上,那張妖媚的臉上卻滿是嘲諷和殺機。

陸璃剛要開口,玫瑰的臉卻又變成玖的面容。

「零,你為什麼總是拒絕我,我還不夠好嗎?我如此深愛著你,愛你愛得快要瘋狂了,你為什麼不給我一丁點的回應,為什麼?!」玖那張俊朗的面容忽然變得扭曲,慢慢舉起手中的槍指著陸璃。

陸璃此時卻十分清醒,她雖看到兩個已經不可能再看到的人,卻清楚地知道這些不過是她產生的幻境罷了。看來這煙霧能讓人產生幻覺。

唇角不自覺上揚,原來前世自己被背叛仍是自己心中的一道坎嗎?既然還有一道坎,那就跨過去罷。

「這次,我不會再給你們殺我的機會。」

陸璃輕聲開口,話語中不掩徹骨冷意。

幻影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在幻影消散地同時,耳邊響起一道男聲。

「你竟然不受影響。」

聲音里不掩驚訝和贊賞。

陸璃抬眼,便看見莫亦寒站在不遠處,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陸璃心下一驚,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被軒轅凌推開,而軒轅凌正滿頭大汗的躺在地上,臉上滿是痛苦掙扎的神色。玄狐卻不見蹤影。

「娘,不要……」軒轅凌低低的申吟中,聲音里帶著幾分絕望。

陸璃心中一痛,如果說前世自己被背叛只是自己的一道坎,那十八年前發生在軒轅凌身上的那些事便是他永遠的痛,甚至無法挽回。

「凌」。

陸璃靠近低低出聲,地上的男人卻像是完全沒有听見一般。

莫亦寒輕笑,「他現在已經完全陷入他最痛苦的記憶中了,你這樣叫他也是听不見的。那是他的心魔,他如果走不出,就只能死在自我折磨中。」

陸璃眼神驀地一冷,「解藥。」既然莫亦寒能毫發無傷地站在這里,說明這煙霧定然有可解的方法。

「我不會救他。」莫亦寒搖頭,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明顯。「璃兒,跟我走吧,這世上,唯有我才配得上你,也唯有你,才有資格站在我身邊。」他真是低估了眼前的女子,即使在生死之間也不變色,甚至能輕易走出煙霧制造的迷幻之境,這個女人,必須屬于他。

陸璃冷笑一聲,拾起放在軒轅凌身旁的長劍,一步步朝莫亦寒走去。

「你殺不了我,何況你身受重傷,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那也要試試看不是嗎?」陸璃身形一閃,長劍便刺了過去。凌厲的風聲中帶著殺意,莫亦寒躲開第一道劍影,卻被第二道劍影劃傷手臂。

「璃兒,你真是越來越讓我驚喜。」莫亦寒笑道,眼底卻劃過一絲陰霾,出手快如閃電,一手將陸璃整個身子扣在自己懷中,另一只手奪過她手中的劍。

在陸璃尚來不及阻止之前,那把劍直直刺向仍陷入幻境之中的軒轅凌,從他的右肩刺了過去,釘在地上。

看著地上緩緩溢出的血跡,那一刻,陸璃幾乎要失控。

「你看,即使我殺了他,他也不知道他就要死了。」莫亦寒依舊笑著,甚至為他的行為做出解釋。

陸璃閉了閉眼眸,再睜開眼,眼底已是一片平靜。

「好,我跟你走。」

「哦?璃兒說的可是真心話,還是說只是為了不讓我殺了軒轅凌而故意騙我?」莫亦寒收緊手臂,一手抬起陸璃的下巴,目光直直的盯著她的雙眸,似乎想要從她眼中看出什麼。

陸璃看著眼中並沒有任何愛意的莫亦寒,緩緩笑了,眉眼彎彎,像是盛開的妖冶花朵,帶著致命的誘惑。

「我確實在乎他,可是我更看重自己的性命。如果,他不能讓我活下去,那我就必須選擇其他方式活下去。如果他死了,憑現在的我根本沒辦法一個人走出去,所以,答應你反而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莫亦寒從那驚艷傾城的笑容中回過神來,抬頭哈哈大笑,「說得好,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忽然臉色一陰,「既然他如此痛苦,不如讓他解月兌吧。」說罷,便要再次動手。

陸璃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仰頭在他唇角輕輕觸了觸。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便由我親手殺了他。」

莫亦寒一怔,繼而看她的眼神愈加灼熱,點點頭,「你不要難過,以後我會給你更多他沒法給你的東西。」說罷,放開一直摟在她腰間的手,看著她慢慢朝軒轅凌走去。

陸璃走到軒轅凌身旁,緩緩蹲下,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伸手抽出刺穿他肩頭的利劍,提起,朝著他心髒處落下。

軒轅凌只是悶哼一聲,便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陸璃站起身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留戀一般轉身,唇邊浮起美麗的笑容。

「我們走吧。」

莫亦寒滿意地笑了笑,一手擁住陸璃,拔出香爐中的燃香,那香爐便自動旋轉開,很快,牆壁一處的畫像便自動分開,露出一條縫隙。

莫亦寒緩步朝著縫隙走去,出了偏殿,卻是到了一間耳室。

耳室中放置著一張床和一桌一椅,看起來像是有人住在這里一般。

「當我知道我母親葬在這個陵墓中,我便在這房間里住了許多天。她在世時,我陪她的時日並不長,想不到……」莫亦寒感嘆一聲,將陸璃輕輕放在床榻上,「你受了傷,我先給你涂些傷藥。」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碧綠色精致小巧的瓷瓶,一手輕輕撕開她肩頭的衣物。

瓷瓶里的藥似乎十分珍貴,涂抹在傷口之上,陸璃只覺痛感減輕了一些,甚至散發著淡淡地清涼之意。

陸璃利落地將腰間的衣物撕開,露出如玉般的凝脂肌膚,以及腰側有些恐怖猙獰的傷口。

莫亦寒眼神一暗,呼吸加重了幾分。修長的手指在傷口周圍輕輕打著旋兒。

「璃兒在勾引我嗎?」

陸璃低垂眉眼,輕聲道︰「我看不到傷口。」

肩膀和腰側的衣物都被撕開,陸璃的上身幾乎露出大半春色,從莫亦寒的角度看下去,幾乎能看得見那若隱若現的曲線。

「璃兒,你可真是個妖精。」聲音喑啞低沉了幾分,涂抹著藥的手也慢慢開始在其他地方滑動,一伸手,便將陸璃整個身子抱在懷中。

陸璃輕輕動了動身子,便感覺到抵在自己腰月復的*正在慢慢抬頭,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忙。

熾熱的吻隨著粗重的呼吸落在光潔細膩的肌膚上,沿著背部慢慢落下,莫亦寒臉上露出幾分*,手中的瓷瓶放在床榻上,一手固定著懷里的身子,一手慢慢往下探去。

手下光滑柔軟的觸感更是讓他愛不釋手,布料的撕裂聲響起,莫亦寒的手卻猛地僵住。

陸璃猛地推開擁住自己的身體,眼底滿是殺機。

莫亦寒睜大眼,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看著面前披散著頭發,甚至發絲上還在滴落著紅色液體的陸璃,那是他自己的鮮血,那雙澄澈如水的眼中滿是冷意,仿若修羅一般靜靜立在那里。唇動了動,卻再也說不出話來。終究是不甘的閉上眼楮,再沒有聲息。

陸璃厭惡地看了一眼自己染了鮮血的發絲,抽出那支插在莫亦寒後腦勺的發簪,毫不猶豫將自己一頭及腰長發割斷。

看來當初特意打制的這把匕首還真是派上用場了。

伸手在莫亦寒懷中模索一番,很快便找到幾個瓷瓶和一把匕首,正是自己之前掉落的那把匕首。

陸璃將他的外衫月兌下來換在自己身上,又拿起那瓶傷藥,毫不留戀地往外而去。

很快,陸璃再次回到那個滿是畫像的偏殿中,軒轅凌仍靜靜躺在地上,像是沒有呼吸一般。

陸璃腳下一滯,卻又再次抬腳,走到軒轅凌身前,抽出那把插在他胸口的利刃,利落地撕開他的衣服,往他的胸口撒藥。

陸璃的面色很平靜,動作也很利索,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軒轅凌,你如果真的死了,我就去做朗國的君主,然後和滄國聯姻,嫁給滄墨為妻,然後……」

「不準!」

陸璃話語未完,卻被十分輕弱的聲音打斷。低頭,便見軒轅凌正直直地盯著自己。

陸璃嫣然一笑,「你不準也沒用,反正你就要死了。」

軒轅凌掙扎著坐起身形,將她摟在懷中。

「我不會死,我要帶你出去。」

他也曾以為自己要死了,他陷入幻境中,看到了十八年前自己最不願想起的那一幕,自己一直塵封在心底的往事再次浮現,那個女人將蠱毒喂進他口中,甚至沒有一絲猶豫。那一幕重現,他以為他會發狂,卻發現心底曾經那嗜心裂骨的痛竟漸漸變得淺淡,因為他听見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軒轅凌,讓那個十二歲的少年走出來吧」,然後,他漸漸能感知到外界,也知道莫亦寒在他們身邊,他想要從幻境中走出來,可是任由自己怎麼掙扎,身體動彈不了絲毫。

然後,他听見了所有的對話,听到了陸璃說要殺了他,跟莫亦寒離開。

那一刻,軒轅凌以為自己又要落入下一個幻境中,真的不會再醒來的幻境中。

他唯一不能失去的,也不願失去的,唯有她而已。

那把劍刺入自己胸口,他甚至听見皮肉骨頭碎裂的聲音。

然後,他再次听見那個將他從幻境中拉出來的聲音。透過唇與唇的接觸,傳入他的心底,喚醒他快要停止跳動的心髒。

軒轅凌,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便留在這陵墓之中陪你,陪你死,陪你一起腐爛。

然後,有一滴水滴落在他眼楮上,他知道,那是她的淚。

那一刻,他有了瘋狂的求生意志,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下來。因為在那一瞬間,他忽然就明白了。相較于失去她,他更不想她死在陵墓中。所以,他會活下來。

其實陸璃最後那一劍並沒有真的刺進他的心髒,只是在偏離心髒的一寸之處。所以,那一劍並不致死,她擔心的是,他走不出那個幻境。

看到他掙開雙眼的那一刻,陸璃便知道,她又一次賭對了。雖然用上了她最不喜歡的色誘,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活著便比什麼都好。

「璃,」軒轅凌輕輕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卻沒有再說其他。

陸璃笑了笑,忽然又道︰「小玄去哪里了?難道偷偷溜走了?看來,還真應該準備一件狐皮披肩了。」

軒轅凌親了親她的額角,「它沒有跟過來,在溶洞的時候,我讓它跳入另一個陣法之中,它是動物,應該比我們容易找到出口。」

陸璃挑眉,「那里有兩個出口?」

軒轅凌點點頭,只是沒料到入了這偏殿差點讓自己失去懷中之人。想到這,又不由得緊了緊雙臂。

「現在這個房間應該很安全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陸璃仍有些擔憂軒轅凌的傷勢,知道他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並無大礙,」軒轅凌搖搖頭,「越早出了這陵墓越好。」

陸璃想了想,便同意了。畢竟,他的傷不能再拖下去了,這陵墓中根本沒法處理。而莫亦寒的那些傷藥雖然有用,卻畢竟有限,也不能達到治標治本的效果,盡快找到出口危險便少一分。

兩人出了偏殿,這次卻不再是莫亦寒帶陸璃去的那個耳室,而是到了另一座大殿,看起來似乎是後殿。

兩人剛入了後殿,一團紅影便猛地飛奔過來,輕快地跳到陸璃肩頭,拿頭蹭了蹭她的臉,又跳在地上,拿牙齒咬著她的一角,示意她往右方而去。

「看起來,它是找到出口了。」陸璃眼中一亮,唇邊泛起笑意。

軒轅凌也跟著點點頭,兩人便跟在玄狐身後往後殿的右側而去。

出了後殿,卻到了一個寬闊的房間中。房間里裝飾得十分豪華,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壁上掛著由拇指大小的明珠串成的掛簾,里面放置著一張翠綠色的屏風,屏風後懸著幾幅山水畫,屏風旁側有一張梳妝台,梳妝鏡上雕鏤著一龍一鳳,鳳凰的眼楮是一顆祖母綠。在踏入這房間的第一秒,陸璃便覺得這根本不像是一座陵墓該有的,反而像是有人住著一般。唯一不同的是,這房間極大,比普通房間要大上兩三倍。

「那床想必是寒冰床。」

軒轅凌看了一眼最前方的那一張石床,開口道。

陸璃將視線投了過去,發現那里擺著一張青玉色的石床,周身散發著淡淡地寒意,而那石床上躺著一個鳳冠霞帔的女子,女子並沒有蓋蓋頭,安靜地閉著雙眼,仿佛只是在沉睡一般。

陸璃看著那女子,又想起紅衣男子那般瘋狂的模樣,心里忽然涌起淺淺的嘆息。

「龍天確實為她做了不少,可她已經死了,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光是這陵墓,已經足夠媲美一個帝王了,那個男人究竟花了多少心血才建造成呢?他亦變成了一個陰陽人,想來也與這女子有關吧。

軒轅凌緊了緊握住的手,「這一生,我都會在你身邊。」

陸璃回眸,輕笑了笑,眉眼間流露著萬千風華。

------題外話------

呼呼,好吧,莫童鞋終于死透了,偶木有虐,木有虐,木有虐……

其實莫童鞋挺可憐的說,有木有猜到他愛的是陸小璃她媽的親呀,哈哈哈,那是莫童鞋還不大,嘖嘖,所以說,早戀是不對滴~

親們久等了,挨個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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