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如今的九州神土在杏黃旗與幽冥勾的帶領下,已經進入了欣欣向榮的高速發展階段。而在九州神土一塊人跡罕至的地方,一名身穿黑白相間道袍的少年,邁著從容穩定的步伐,緩緩前行。他行走起來沒有絲毫煙火之氣,像是與周圍的環境完全融為一體。
柯子墨從蠻荒一路步行再次穿過嘉峪關,來到了九州神土之中。自從他吞下了那朵不知名的異火之後,幽深鬼火再次精進,柯子墨亦是水到渠成的晉升到了散仙之境。柯子墨一路行來,借助天人合一的狀態,不住的修復著道心上毫無預兆出現的裂痕。
他漫無目的的在九州神土四處晃蕩,他的腦中此時一片空白,完全是憑借著本心行事。他此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干什麼。他就這樣惶惶不可終日的在九州神土之中四處游蕩,像一個沒有歸宿的孤魂野鬼一般。
他道心上烙印的三幅畫卷依然清晰的在他道心不住浮現,柯子墨體悟天心,知道自己境界不夠,還不是斬斷這些塵緣的時候。等到他將道心上的傷痕彌補完美,就是他將要拂去道心畫卷的時刻。
就在柯子墨以一片赤子之心感悟天地,彌補道心的時候,他在一條破敗的官道上,踫到了一名被三顆金色火球環繞的英俊少年。這名少年在這里踫到柯子墨,亦是分外感到驚訝。他主動與柯子墨攀談,看到了柯子墨眼中的迷茫神色時,不由自主的輕嘆了口氣。
這名被三顆金色火球環繞的英俊少年告訴柯子墨,他的名字叫顧施白。在顧施白離去的時候,他輕輕的拍了拍柯子墨的肩膀,語氣心長的說︰「柯子墨,有個女人找你找的快要瘋了。」
柯子墨驚異的抬起頭,向著顧施白問道︰「那個女人是誰?」
顧施白笑而不語,轉身離去,為柯子墨留下了一肚子的疑惑。他絞盡腦汁的回想,卻仍然想不起來顧施白提及的這個女人是誰,他也不記得自己的生命里,認識什麼女人。既然想不通,柯子墨索性便不再想,專心致志的繼續完善自己的道心。
很快,柯子墨連顧施白也忘記了是誰。
匆匆數日,柯子墨在一座荒山上,踫到了一名手持魔番,渾身黑氣繚繞的邪異少年。這名少年見到柯子墨的時候,不由分說赤紅的眼楮向柯子墨撲來。柯子墨心不在焉的揮出一掌,便將這名少年拍入山底。他看也不看身受重傷的那名邪異少年,邁開大步繼續向前行去,只為那少年留下一個孤單冷漠的背影。
邢子涵用魔番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努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遙望著柯子墨離去的方向,嘴角掛起一絲苦笑道︰「你竟然這麼快就晉升到了散仙之境,我這輩子還有希望超越你嗎?」
又是匆匆月余過去,柯子墨在一片蒼茫的荒野上,見到了一名手持巨劍、雙瞳一紫一綠的少年。柯子墨下意識的想要離他遠一些,他感到這名少年身上凌冽的氣勢,他與柯子墨的境界相當,都是散仙境界的修士,並且他身上洋溢著一股令柯子墨趕到分外討厭的氣息。
這名妖異的少年緊緊的盯著柯子墨,足足有一個時辰之後,他才移開腳步,為柯子墨讓開了道路。在柯子墨離去的時候,那名妖異的少年大聲呼道︰「柯子墨,謝謝你幫我解開了我與弟弟的宿怨,我輔凌天記住了你的恩情。」
柯子墨冷笑一聲,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名叫輔凌天的人,更不認識他的弟弟。
春去秋來,轉眼之間匆匆半年的光景已經流逝而過,這一日,柯子墨忽然福靈心至,他眺望著天空掐指細算,低嘆一聲,架起遁光向著南方的嘉峪神州飛去。就在剛才,他的道心之中忽然浮現出他與江北天約戰的畫卷。如今算來,他與江北天的一年之約已經臨近,他也不再感悟天地彌補道心,而是動身前往天都峰。
想起這個一劍便將自己擊敗的少年,柯子墨此時的心底平靜無波,自從他晉升散仙與大巫之後,他的心底驀然冒出一股無與倫比的自信,盡管他成仙之後再也沒有與人大動干戈,但是這股自信揮之不去,仿佛天生具有,成為了他身體中的一部分。
柯子墨身影也不停留,徑自飛到了嘉峪神州天都峰所在的地方。天都峰只是一個尋常的小山,故老相傳乃是一名叫做天都的魔神死後所化,便被人們津津樂道,稱為天都峰。
此時在天都峰上,神色俊秀眉宇間透著一絲女人嫵媚之色的江北天背後交叉著背負四柄古劍,他的臉上仍然掛著滿臉的殺氣,靜靜的望著立在他對面的一名少年。那名少年身穿一身金色錦袍,他臉上的神色古井無波,手中牢牢的握著一柄暗淡無光的金色長劍。這柄長劍上纏繞著復雜難明閃爍不定的上古篆體,淡金色的光輝在長劍的劍鋒不斷流轉,一股剛正、宏大、無私、仁愛等龐大氣息,不經意之間傳遞出來。
而在天都峰的周圍,則散散落落的站著幾名圍觀者,這些圍觀者無一都是仙魔聖地之中各界的天才弟子,江北天高調的將挑戰呂子畫的事情公布于天下,希望天下所有的青年才俊都可以來觀看。
而且江北天明確的透露出,他是以誅仙四劍的資格,來挑戰呂子畫手中的軒轅劍。這個消息一經放出,立時在九州神土掀起軒然大波,眾所周知先天神器與後天神兵之間乃是天差地別,這江北天竟然攜帶後天神兵榜第一至第四的四柄凶器,聯合挑戰呂子畫手中的先天神器軒轅劍。
所有人都認為江北天傻了,但是當江北天一連擊殺了二十余位想要搶奪他兵器的散仙之後,這個世界立時清淨了下來。對于九州神土的各界才俊來說,這江北天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個殺神,同樣亦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無法超越的存在,根本興不起一絲敵對的念頭。
在凌冽的寒風中,江北天與呂子畫對持了已經足足有一個時辰,所有的觀看者都已經有些不耐,不明白他們兩人既然已經見面,卻為何至今還不動手。呂子畫抬起生硬僵硬的臉龐,語氣冰冷的道︰「江北天,你確定他會來麼?」
江北天秀麗的臉上升起一絲自信滿滿的笑容回答道︰「你放心吧,這個家伙言而有信,他既然說會來,就一定回來。而且這乃是我們三人之間宿命的戰爭,豈是他想逃就能逃得掉的嗎?就是他不想來,不能來,也會有人把他送來的。」
呂子畫仔細揣摩著江北天說的話,若有所思的問道︰「這麼說來,你也是不想來,不想戰,卻被別人強行送來這里的是嗎?」
江北天笑而不語,但是他身上的殺氣卻是更甚一籌。就在呂子畫與江北天對話之時,兩人同一時間扭過頭去,向著北方的天空望去。只見在北方遙遠的天際,出現了一名身穿黑袍相間道袍的少年,這名少年在空中行走的四平八穩,如履平地一般凌空走來。
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氣勢,就是眾多的修士當中,那些靈覺超然的修士也都沒有發現那名少年的蹤跡,若非是順著江北天與呂子畫的目光望去,他們根本就不會發現柯子墨的到來。在他們的靈識里,根本就捕捉不到柯子墨的身影。若是他們閉上眼楮僅憑靈識去捕捉的話,便會感到柯子墨所在的地方空無一物。
這是柯子墨融入天地,與周圍的環境合二為一,讓在場眾多修士無法用神念捕捉他的原因。也只有江北天與呂子畫這樣的修為,才能夠感到柯子墨身上那格格不入的淡漠,從而發現他的到來。
在場的修士看清來人的身姿之後,頓時像炸了鍋一般的大聲叫道︰「看吶,那不是九魔宗盛傳天下的一代天驕柯子墨嗎?」
「是啊,他已經失蹤了快有一年了,相傳他已經被野王宗的人擊殺,卻沒有想到會出現在這里,看他身上的氣勢,好像也晉升散仙了吧?」
看到柯子墨再次出現,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江北天負手而立,身形慢慢的騰飛在空中,他望著柯子墨淡淡的笑道︰「不錯啊,沒想到你在一年之中,竟然真的可以晉升散仙之位。看來這一次不會被我一劍擊敗了吧?」
柯子墨淡然一笑,盡管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說出的話語卻是異常狂傲︰「這一次恐怕你就是四劍齊出,組成誅仙劍陣,也無法將我擊敗了。」
江北天雙眼一亮,大聲叫了句好。他要的就是戰斗的激情,所以他並不怕柯子墨變得厲害,反而害怕柯子墨的實力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厲害,不能在戰斗中給他壓力,讓他無法提起興致來。
柯子墨目光一轉,他緊緊的盯著手持軒轅神劍的呂子畫,雙眼綻放出一股奪人心魄的光芒,他上下打量了呂子畫一番,忽然驚聲問道︰「你是先天神器軒轅劍的器靈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