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趙侯爺終于發飆,「我那里沒問題!」
宋子敬也不幸落馬,低頭悶笑。
趙策拉拉扯扯半天,才月兌去了褲子,然後悲涼淒婉地看著我,大有義士赴死的壯烈。
「別站著嘛,上床吧。」
趙策看樣子已經有了求死的決心。
我終于收了玩笑的心思,告訴他躺下我才好檢查。他松了一口氣,將信將疑地上了床。
我淨了手,開始順著穴道經脈按捏,一邊按一邊問他感受,是疼是酸是脹是麻還是癢。我一本正經,趙公子也嚴肅回答。捏到關鍵的地方,換不同的力道和方式反復按壓,再問他感受。除此之外,還詳細詢問了日常飲食、起居生活和近來去過的地方。趙家下屬防備我,趙公子自己倒很坦然地全盤托出。
完了,焚香施針,在病結部位敷藥,配以我特制的熱石進行熱敷。這藥很猛,趙公子被燙得嗷嗷叫。
趙家下屬問︰「我家公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富貴病。」
趙策瞪大眼楮。
我冷笑,「皮膚那是過敏,水土不服加上飲食不調,最近忌酒忌腥葷,青菜水果多多吃,多喝水,洗藥浴。身上這病,一是坐馬車坐的,二是原來就有輕度風濕入骨,再加上這幾日喝多了涼酒。頭痛那是風濕加上風寒。趙公子上半年三四月不是在川澤之地待了兩個月嗎?那正是川澤之地最為潮濕的季節。你本不是土生人,逗留期間又沒注意保養,常飲涼性酒,導致輕微風濕。」
趙策吃驚地看著我。
我繼續說︰「你覺得骨頭肌肉酸疼,容易疲憊抽筋,都是輕微的風濕癥狀。不過普通輕微濕毒即使入體,你離開川澤那麼久,又一直在干燥之地生活,那濕毒自己就可消去。但是你的癥狀卻加深了。我懷疑你除了感染濕毒,還染了別的什麼東西。這得詳細檢查才清楚。」
我一口一個毒字,把趙家人嚇得直哆嗦,膽戰心驚地問︰「嚴重嗎?」
我很權威很嚴肅很深沉地說︰「你家公子還年輕,好好調養就沒有大礙了。只是這病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現在看著只是身體不大舒服,拖久了可是關節腫大渾身疼痛,死不了活受罪。」我一邊說著一邊下筆如飛。
趙策白著臉,不住地在自己身上模著。
我把方子交給下人,又詳細囑咐了一番調理方法和注意事項,順利完工,喝了一口茶告退。
趙家人並沒有為難我,還送了一盒珠寶答謝。我很大方地接了過來,待出了門就轉交給宋子敬,「充軍費吧,小小貢獻。」
宋子敬笑著接過去,「你倒大度。只是這趙公子的病,真的就如你所說的那樣重?」
「還好啦。所有大病都是小病發展起來的。」我沖他擠了擠眼楮。
宋子敬不笨,「你故意把病說得很嚴重的吧?」
我樂得直跳,「看出來了!誰叫他欺負我們阿暄的。我們家阿暄只有我能欺負!」
「阿暄?都叫得這麼親熱了。」宋子敬很無奈。
我蹦蹦跳跳跑遠,回頭丟下一句,「先生,你也該娶媳婦兒咯!」
不待看宋公子的表情就趕忙跑走了。
我先去找蕭暄匯報工作。越風站在門口,看到我,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同他很熟了,立刻明白什麼意思。
「里面又低氣壓?」
越風小聲嘆了一下,「要你一來就放你進去呢。臉呀,都是這樣的。」說著比了一個長度。
我撲哧一笑。蕭暄打雷般低沉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回來了怎麼不進來?」
的確火藥味濃重啊。
我掀開簾子走進去。蕭王爺正一臉陰郁地看折子,頭頂電閃雷鳴。難道是談判席上趙策給他受的氣現在才發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