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來到四樓可不同于之前了,身上帶著充足的彈藥,樓下還有兄弟在專門負責壓子彈,所以我們就敞開了槍口一點兒不吝惜的往喪尸們的身上傾瀉子彈頭。喪尸們還離著我們老遠呢就被打得站不起身來了,只能老老實實束手待斃。不一會兒,四樓的清理任務宣告完成。
來到五樓這里,喪尸的數量還是多得讓人咂舌,我估計從我們進到這個醫院的大門里開始算起一直到現在,就光我們這個排干掉的喪尸數目沒有一千也能有八百了,可想而知整個醫院里會有多少喪尸在游蕩!被殺掉的喪尸流出的黑紫色的濃稠的血液淌了滿地,看得人直起雞皮疙瘩!不過幸好我們都戴著防毒面罩,聞不到那令人作嘔的氣味。
打掃干淨五樓之後剛要往六樓走,就見在三樓負責壓子彈的一班從下面跑了上來,把壓得滿滿的彈匣分給了其他的兄弟們。
一來到六樓這里,就感覺這里跟下面的樓層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空蕩蕩的,放眼望去沒見著有幾個喪尸的影子。從樓道口這里的樓層示意圖可以了解到這一層都是手術室,大大小小的一共八個,看了這個示意圖,我立馬就明白了為什麼這一層喪尸這麼稀少。
雖說這一層喪尸少,又全是手術室,沒有診療科室也沒有病房,但也依然要挨個踹門進去搜查。
當進入四號手術室時,驚人的一幕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只見在房間中央的手術台上,一個人臉上扣著氧氣罩,身上蓋著手術被單,肚子上豎著切了一個大口子,里面的五髒六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當然這個人早就死了多時了,尸體也早已開始腐爛。
看著眼前這個情景,我想到這應該是手術做到一半,外面有人一喊「喪尸來了!大家快跑吧!」里面正在做手術的醫護人員就撒丫子了,丟下了這個手術做了一半的倒霉病人在手術台上,最終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大家看了都是一陣搖頭,我雖然也覺得拋棄病人的行為太過殘忍,但在那樣的條件下,作為一個普通人,自己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又怎麼能顧及到他人呢!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第六層搜索完畢,又把其它的樓梯間和電梯艙都搜了一遍,干掉了一些喪尸之後,我們排對這一號門診樓的清剿工作算是大功告成,時間也到了下午快一點鐘的時候,我們從三樓那里抬著余下的彈藥出了這座門診樓的大門,之後用粗鐵絲將大門封鎖。
在院子里找了一塊相對干淨點地方,排長讓大家就地坐下吃點干糧喝點水休息一會兒並補充個人身上的彈藥。
我邊嚼著壓縮干糧,邊往彈匣里壓著子彈,程飛燕靠在我身邊,把她自己的三個空彈匣遞過來哼哼著讓我幫她壓滿,我禁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最後只好答應。
又過了一會兒,排長站起身來問大伙︰「兄弟們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吧?那我就跟上級聯系,看還有沒有什麼其它的任務了!」
大家听了點頭同意。
正在這時,就听到步話機中傳來了一陣喊聲︰「我們在二號住院樓的頂樓,我們被喪尸包圍了!死傷慘重!听到的人快來救命!……」
排長听了這話,馬上回復道︰「你們先頂住,我們馬上就到!」
隨後對大家說道︰「抬上我們余下的彈藥,先去這個二號住院樓救人!」
大家立即起身,幾個兄弟倆人一個彈藥箱抬著,用百米沖刺的速度朝著二號住院樓跑去。
來到這棟樓里,映入眼簾的依然是尸山血海,大多數尸體都身穿著藍白條病號服,應該是在這里住院的病人變異成的喪尸。被干掉的喪尸尸體把走廊地板擠得滿滿當當的,經過有些地方的時候我們只能踩著尸體往前走。
我心想,負責來清理尸體的工兵部隊見了這里的情況八成都要腿肚子抽筋!尸體實在是太多了!
好不容易從樓梯爬到了頂樓,遠遠的就能听到走廊里回蕩著喪尸的低吼聲、活人的慘叫聲和沖鋒槍射擊時的聲音,我們端起槍瞄著前方,小心地邁過地板上倒著的尸體,還不時地向地上我們認為可能有威脅的尸體補著槍,循聲而去。
剛轉過一個拐角,就見又有一隊其他排的兄弟也抬著彈藥箱從這里的樓梯爬了上來,我想他們應該也是听到了呼救而趕來救援的,于是我們合兵一處繼續向著叫聲傳來的方向前進。
終于在又轉過了一個拐角之後,眼前出現了驚人的一幕,在前方的走廊中,黑壓壓的至少有上百個喪尸正在向前擁擠著,而且在地上已經倒著不少身著軍裝的人的殘缺的尸體,而槍聲就是從前方的擁擠不動的喪尸群里傳出來的,不用問,那些兄弟肯定是被這群喪尸包圍在里面了!情況萬分危急!。
這時,又是程飛燕第一個開了槍,隨即,大家的沖鋒槍槍口也都噴出了火舌,立時就將背對著我們的喪尸打趴下了一大片。
喪尸們察覺到了背後的聲響和活人氣息,就轉過身向著我們這邊撲來。但喪尸畢竟只是喪尸,它們雖然能察覺到活人的存在,但卻不知道我們這里人多勢眾,更加不知道我們用手里的武器可以輕易干掉它們。所以它們毅然決然的有如撲火的飛蛾一般向著我們的槍口沖來。我們當然更不會手下留情,舉槍瞄準目標,手指扣住扳機火力全開,將這些死了都不願意消停的尸體們送到它們應該去的地方。
干掉了這好大一群喪尸,終于把被困在其中的那個排的兄弟們救了出來,再看這個排現在可以說已經是潰不成軍了,進醫院大門的時候原本四十來個人的隊伍,現在還完整無缺活著身上也沒受傷的只剩下了八個人,其余的人大部分已經陣亡,還有少數幾個人身上或輕或重都受了傷,因為被喪尸咬了目前還是無法醫治,所以等待他們的也只有死亡,而我們這些活人能做的,也只有站在他們身邊袖手旁觀。
為了不讓已經負傷感染了病毒的自己在病毒發作後變成喪尸給我們這些活人帶來威脅,我們眼見著幾個身上傷勢較輕還能自己活動的兄弟用自己的本是應該用來消滅喪尸的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大家見了這個慘烈的場景無不心痛如絞。
這時,我感覺到我的皮靴被什麼東西踫了一下,忙轉身低頭,就見一個躺在死尸堆里奄奄一息的大兵正用他已經被喪尸咬掉了右手,露著白森森的骨頭茬的右小臂在吃力的向我伸著,他的喉嚨也被咬開了,正在向外淌著血。他躺在死尸堆里,如果不是他踫了我一下的話,誰都不知道他還活著。
他見我已經注意到了他,就放下了胳膊,雙眼直瞪瞪的盯著我手里的槍,一愣之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因為自己傷勢太重,所以沒有辦法自己了斷,所以想讓離他最近的我幫他結束這痛苦的生命。
但是我從小到大說實話連只雞都沒殺過,現在殺喪尸那是因為喪尸並不算有生命,只是會動的尸體而已!我怎麼敢第一次殺生就拿活人開刀呢!而且他又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壞人,他是一個和我穿著同樣的裝備,拿著同樣的武器,同樣來這里清剿喪尸的戰友!我皺著眉頭一時不知所措。
他見我沒有動手,以為我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就又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胳膊指著我手里的槍。
這時站在我旁的程飛燕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頭,我轉過臉見她皺著眉沖我點了點頭,之後轉過了身去。
我知道程飛燕的意思是讓我動手。于是我咬緊牙關,端起槍來,他見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圖,頓時全身放松了下去,但雙眼之中仍舊透著一股堅毅的神情。我知道他已經做好了坦然面對死亡的準備,我即將射出的這一顆子彈,對他來說,並不是一種傷害,而是一種救贖!
我沖他最後點了點頭,意思是告訴他我這就要動手了,他了解了我的意思,用力對我擠出了一個微笑。我端起槍瞄準了他的頭,隨後扭過臉去,扣動了扳機。與此同時,淚水從我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我沒有再扭回頭去看他的樣子,轉身走開了,只希望這一槍能夠讓他毫無痛苦的有尊嚴的死去!
大家摘下了頭盔,為在這里不幸遇難的戰友們低頭默哀,而這個排里僅存的幾個活著的兄弟則早已哭成了淚人。
我們悲痛之余,依然要把他們未盡的使命完成,清剿完了這棟住院樓,又去幫別的排收拾其它的建築物,把整個醫院都徹底打掃干淨之後,大家把戰友們的遺體用擔架抬到了醫院的大門這里,等待上級派來的車隊將它們運送回去。
下午四點多鐘,車隊開到,最後一次向我們今天失去的戰友低頭默哀之後,我們把它們的遺體護送上車,目送著它們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