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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你脫不脫?

可這些心理活動也不過是心理活動,他不過是負氣時想一想,看著她給自己生的白胖兒子,和懷孕時她受的那些氣,他再火大也能忍。

如果知道她還具備吃醋的功能,他早就試她了。

「左顏青,哈哈哈……」他雙手叉腰,穿著褲衩,高傲的對著她發笑。

細看,她穿了一身皇家藍底白色原點的裙子,扎一個輕松的馬尾,那份甜美的氣質不言而喻。

不管她性格怎樣,她的外貌,恬靜的能騙人。

「混蛋白痴!」左顏青鼓著眼,皺著細眉,眼里閃著瑩瑩的光亮。

「你的春天總算來了!」他看著她的新衣服嘲笑她。

之前給她買的春天的單衣,她不肯穿,一直丟在衣櫥里沒動,一家人都換了單薄的衣服,偏偏她要穿外套和厚厚的衛衣。

她緊緊閉著唇,眼楮幽黑幽黑的望著他的身後,程維國拉著尹卡卡已經進屋,門輕輕關上時,她立刻伸腳踢了他一腳。

很重的一腳。

她從沒說過自己是淑女或是在程競風面前需要什麼狗屁形象。

如果有什麼辦法能夠離開他,或是打擊報復他,她很樂意嘗試。

那一腳,踢飛了她的貓咪拖鞋,並沒有將他踢的很痛,他連眉都沒皺一下。

「你滾開!」她將另一只拖鞋踢飛後,一手捋了捋胸口,一手叉著腰,面色很凶,語氣也重。

「不滾。」他平靜而從容的一手捉住了她細長的腳踝,細長的眼瞼微微眯著,像能看透她怒火包裹下的一顆顫抖的心。

「放手!」她試圖抽回自己的腳,可他的手掌力氣強大到令她發麻,他的眼神深邃到無恥,他找情人他還有理了!她怒火中燒,「放我滾!」

他冷哼了聲,完全似沒看見她的脾氣,聲音輕佻,「三個月到了,你以為想滾這麼容易嗎?」

幾乎沒等她有下一個動作,他一手扯過她的長腿,將她抱在了懷里,面貼著面,像抱著自己的大孩子一樣,將她抱回了家。

他一手托著她的臀用手臂夾著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胯邊,一手定著她的後背,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胸膛,這樣能讓她無法逃走,卻也讓她嚴重的感到羞恥和憤怒。

走到客廳,除了孩子發出的哀嚎聲,再就是左顏青兩手一腿攻擊著程競風的身體時發出的響亮擊打聲。

如果不是程競風健壯的體格,換做程維國,估計再被她捶幾下,很快得散架。

文彬看著兩人進來後,眉頭就沒舒展過,尹卡卡剛準備說幾句,文彬立刻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等他們上樓,他的手才收回。

「這女人無法無天!競風就是把她慣壞了!小賴哪點不如她!她連小賴的皮毛都不夠格!」尹卡卡氣的吹鼻子瞪眼。

文彬不動聲色的指了指她懷里的孩子,「母憑子貴,就算沒這個孩子,她依然比小賴強。」他的回答無疑引來了更大的疑問。

小賴突然醒來,整個人虛弱的同時,忍不住嬌聲問,「為什麼?」

她特意換上了漂亮的洋裝,按照尹卡卡交待的將自己的身世說的楚楚可憐,甚至連賣過血都編出來了,程競風確實對她另眼相看了,只是她稍微提到曖昧一點的話題,比如‘程總您年輕有為,對妻子卻情有獨鐘’種種時,他卻很不願提這些,如果他有心找情人,一定會先松口,再松褲襠,松不松心,另當別論。

可她們畢竟是低估了他的自制力,他不在那些禁不住誘惑的男人的範疇內。

他的自律性從小練成,一般人無法擾亂。

「就憑她敢罵他。」文彬如此一說,那兩個女人突然有點懂了。

成功的男人都是這樣,對于叛逆的女人征服欲越強。

小賴正準備說什麼時,文彬一眼看穿了她,「你沒戲了,如果你敢罵他,相信我,他會封殺你。」

女人嚇的臉色蒼白,一瞬間不敢再多說,偷偷瞥了尹卡卡一眼,但見她臉色透著一股捉模不透的堅定神色,不知在策劃什麼。

將左顏青抱回房後,他並沒有迫不及待的收拾她,而是一手扣著她的手,坐在床邊輕輕喘氣。

女人是不能強迫的,越強迫越緊張,越緊張越容易產生陰影,有了陰影以後的生活越不好下手。

「你要是喜歡別的女人那你……」「誰跟你說我喜歡別的女人了?」程競風繃著臉快速的轉頭睨她。

那一道快而準的利光將她瞪的震驚無比。

她都看見了!

「抱著一個衣不蔽體的女人,你不喜歡她你抱她干什麼!」她臉頰發熱的說出了這一連串讓她心跳失常的話。

這些話何其的簡單幼稚。

抱一下就是喜歡了,那他要是說他給她人工呼吸了算不算是吻了她了?

「你以為你多喜歡我?我又多喜歡你?」換而言之,他都跟她睡了那麼久,連孩子都整出來了,是不是就愛對方愛的要死了。

顯而易見,事實不是這樣。

左顏青根本沒那麼喜歡他,這是程競風的感覺,至于他對她,他不說。

她嘴一嘟,眼睫下垂,想掙開他的大掌時,他卻緊緊的攥著她的小手不松。

「不喜歡你松手啊!臭賴皮!」她純真的讓人不好怎麼對答。她的愛情觀還停留在現在小學生的階段。

喜歡就拉拉手親親嘴,不喜歡就不能踫。

他的內心前所未有的被她稚女敕生澀的話語挑動,又想開口罵她一句蠢女人,可還是忍住了。

「你吃醋吃的有點技術行不行?她溺水了我抱她回來,就這樣……」

「什麼技術不技術!最沒技術的還輪不到我!以前我跟陸安丞別說抱了,連手都沒拉過,你是怎麼吃醋的?自己的丑事一下就忘了,還需要我提醒?」

他的臉一瞬紅了起來,「別跟我提那人!」

「那你走開!」她伸出小腿踢他的後背,卻被他的手掌快速攫住。

「別跟我說滾不滾走不走!這里是我家,你是我的女人!麻煩你口無遮攔之前明白這個鐵錚錚的事實!」他最擅長做的一件事,特別是在倆人爭執時特別愛做的一件事,不是激烈的吻她,而是雙手瘋狂的搖她的雙肩,等到將她搖到神志不清六神無主時,他便愛說什麼就是什麼,她的思想她的理智她的尊嚴,隨他踐踏,這一招,百試不厭,一試必靈。

如今,他又開始搖她了。

左顏青想,有一天她的腦子突然短路,出現失憶或者記不清常識性的東西時,一定與他有分不開的關系。

都是這個混蛋搖的!

「今晚你沒有任何借口!不成功你別想走出這房間!」他惡狠狠的盯著她花容失色的臉蛋,她的眼神明顯飄忽不定,看著他有明顯的不知所以然。

其實中途尹卡卡有來敲門,只是她沒有程維國那個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喊門,喊了幾下後,沒人來應,她自知沒趣,抱著孩子便離開了。

就算孩子哭,程競風也不會開門。

這一晚很重要,如果不和諧,他們之間的關系將更惡劣,他的忍受力也是有限度的。

為了防止意外中的意外,他做了一件她很不能接受的事,不知算不算的上*?

他用領帶拴住了她的雙手,用皮帶扣住了她的小嘴,明明她半點掙扎也沒有,他竟狠心這麼對她!

一切的障礙解除後,他很快便攻下了她。

就像是為了試探兩人身體的協調性而做的感覺,才成功,他便高興的解開了她的束縛,一臉輕松驕傲的看著她。

「你丫就是一禽獸!動物都比你強!」她唇色發紫,手腕酸痛,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心里除了委屈還是委屈。

他不滿的皺著濃眉,看著她嗚嗚咽咽的樣子又生了絲心疼,可心疼過後,那滿滿的佔有欲重新升騰了起來,「怎麼說你老公我也是一高級動物……」

過了半小時,局勢扭轉。

「臭男人……你給我……」她後面的話還沒溢出,男人突然凶猛的將下月復一沉。

「叫我老公!你老公我和動物,誰強!」他面色赤紅,對于她的正常反應很是滿意。

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在他身下半小時不就範的!「唔……高級……動物強!」她胸口一團火在燃燒,發出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辨別不清。

男人邪佞一笑,似不滿足,一手擦去她額上的汗珠,倏爾低頭吻住她的耳垂,「看你還能說話,看來還不夠強!」

翌日一早,尹卡卡挽著程維國,決定出門旅行,跟程競風打過招呼,臨出門前,又將孩子抱著親了又親。

「競風啊,卡姨是過來人,這老婆太慣著了,以後吃虧的可是你,卡姨說多了,你們年輕人又听不進去……哎,也是為了咱程家的未來著想。」尹卡卡語重心長的說著將孩子遞給了程競風,又看了小賴一眼,「孩子的生活習慣小賴最清楚,小賴性格軟弱,你平時多照顧著點,卡姨我見過那麼多營養師,還屬小賴最好,你可別把她氣走了。」

程競風看了她一眼後點了點頭,「爸,女人的事您少摻和,特別是我媳婦的事。」他面上沒帶任何表情,可暗里卻是在警告尹卡卡。

「媳婦媳婦!一天到晚就記著你媳婦!你得管管她,別淨給程家丟臉!你卡姨說的一點沒錯,咱們程家哪一代的媳婦都沒被人說三道四過,你倒好!」程維國訓著訓著來了勁,尹卡卡卻一手拉住了他。

「我喜歡!難道您不喜歡您孫子?」當初可是程維國耳提面命要他找孫子的。

妖男就是程維國的軟肋。

程競風眉微挑,看了眼懷里的大胖小子後心里滿滿的都是溫柔,「呵……你們不是要去旅游?您放心,您孫子不會一夜長大上房掀屋頂的,我更不會放縱我那媳婦做什麼丟臉的事……」

他們走後,程家一片寧靜,程競風將妖男抱到了臥室放在了左顏青身邊便去上班了。

左顏青是在下午一點醒來的,還不是自然醒來。

她以為是程競風還沒停止,于是低低吼了句,「別玩了!天都亮了!」

結果換來的回答是一聲‘媽’。

是妖男這臭小子!

他好不自覺。睡醒了餓了便模索著掀開了左顏青的睡衣,自己找女乃吃。

睜開眼看見身上的孩子時,左顏青就差沒驚叫出聲,然後一腳將他拋下去。

對于男人,她怕了。

特別是和程競風有著一雙一模一樣狡猾眼楮的妖男!

那廝不愧是憋久了,一次性找她像討債似的,將她弄的死去活來又活來死去。

算算時間,她懷妖男起,正是他們第一次交手時,這男人,太恐怖了。

將孩子抱開後,她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跑下了樓,自然不是為了吃飯這件小事,現在,還有什麼事比避孕大?

李嫂在問清她要什麼後,起了褶皺的臉頰立刻燒紅了。

「這個沒有哎!真沒有!咦?小少爺似乎在上面哭,我上去看看!」李嫂快速的說完便避開了她。

小賴站在不遠處看著她,有點膽怯,不過還是走了過來。

她的表情極淡,就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現實生活中,她沒見過一個年輕女生能發出這種清淡表情。

「程太太……」

「叫我名字就行,左顏青。」她不太習慣冠夫姓的稱謂。她一直是她自己。

小賴淺笑著紅了臉,一時之間不知怎麼稱呼她,「我就是想跟你說,女生吃這個不好,如果要采取措施可以跟程先生商量一下去醫院最好。」

她點了點頭後微微一笑,然後轉身上了樓。

決定去找程競風或許是一時心血來潮又或許是因為昨晚受了太大的委屈需要用最大的勇氣來平衡。

最大的勇氣就是去找他,不管是瞪他一眼還是找法子對付他。

左顏青思前想後,最後抱著孩子出了門。

決定抱著孩子出門完全是為了去給顧寧寧看看,那女人看電影時就一直跟她抱怨,生個孩子都不給她玩玩,太不夠義氣了,念叨的她看電影的心情都影響了不少。

當然,她不可能一個人抱著程家唯一的孫子出門上街,她丟了或許程家人不會急,但孫子丟了,事情就大條了。

文彬百忙之中來接她時,總感覺他眼神里有一種‘你不懂事’的意思。「程競風今天很忙嗎?」她一邊逗著妖男,一邊漫不經心的問。

「他忙我就沒這麼忙了。」文彬的口氣有點酸。

敢情那男人將他當驢使。

「那他為什麼不親自來接我和兒子?」她以酸對酸。

還轉過頭十分不滿的看著他。

文彬立刻收起了所有情緒,「他在會客,不方便。」

「會客還給我打電話?」左顏青像抓住了字眼,牢牢的看著他問。

一听說她要抱著兒子出門,佣人立刻給程競風打電話請示,然後程競風立馬給她掛了個電話,讓她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晚上回來了饒不了她。

沒過多久,文彬便來了。

文彬嘴角抽了幾下,左顏青立刻微笑著指了指前面的路口,「去顧寧寧那兒,我跟她打過電話了,她在公司樓下等我。」

「去多久?」文彬這時還是挺鎮定的。

「不去多久,我把孩子放她那兒,我去找程競風的。」她說出了今日的行程後,文彬立刻大驚失色!

什麼叫色變啊,就是文彬這樣的。

前一秒還鎮定的跟冷血動物,下一秒立刻不能掩飾了。

「為什麼要把孩子放那個男人婆那兒?你知不知道她神經漏電的?她興許會把妖男當玩具玩。」文彬說的不假,如果給顧寧寧看到長的這麼像程競風的超小版人兒,一定會忍不住拿他撒氣。

左顏青莞爾一笑,「難道你不看著他?有你在我還怕她一個顧寧寧?到時候孩子出了什麼事程競風會找你,不會找我。」

在左顏青到達程氏大樓前時,文彬可能給程競風打過招呼了,她一出現在整潔明亮寬敞的一樓大廳接待處時,立刻有人認出了她。

前台小姐是個美人,絲毫不遜電視上那些模特小姐,她的發盤的一絲不苟,妝容干淨清爽,笑容溫和有禮,儀態得體,從她看見自己,到起身朝她走來,這一套動作,讓左顏青有點自行慚愧。

她特意穿了件灰色t恤,藍色格子哈倫褲及一雙高幫球鞋,頭發挽成一個松松的髻,看上去活力飛揚,以此來搭配自己的畫具。

沒錯,她將自己的寶貝帶來了。

那前台小姐見了她,除了第一眼露出了驚訝之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程太太,您是直接上樓找程總還是先喝杯茶?」

「他在見什麼客人?」她撇了撇紅唇,露出了一抹不滿,言外之意是她第一次來,他竟然不親自迎接她。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程總有交待,您到之後將您帶到辦公室稍作休息。」

跟著前台到了專用電梯前,那小姐沒有跟進來,笑容可掬的說,「這部電梯直接到程總辦公室,上面有秘書接待您,您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叫她。」說完,謙遜有禮的替她關了電梯。

原本已經為前台的美貌與氣質小小的震撼了一下,結果到了頂樓,見了程競風的秘書,才叫開了眼界。

這棟樓,藏龍臥虎的到底有多少美麗女子?

「程太太,這邊請。」這位秘書比下面那位看上去更不同一點,她見了左顏青的裝扮後沒表現出一點情緒,至始至終都是波瀾不驚嘴角微揚,聲音無起伏的甜美狀態。

左顏青也不至于小氣到不允許他身邊出現美女,只是太久沒到公司工作,日益感覺競爭力強大,特別是在程競風的公司。

如果讓她每天保持微笑、得體、端莊迎接客人,她一定受不了這個狀態。

不知道是程競風給了她安逸的生活將她寵壞了,還是她自己將自己寵壞了。自從嫁給了程競風後,她的脾氣厲害了不少,最強的一點是,敏感,程競風只要眼楮一看過來,她便感覺那人揣著一肚子的邪火等著發到自己身上。

要了杯茶水後,她放下畫具在程競風的辦公室轉了一圈。

除了氣派外,最多就是干淨、一塵不染、寬敞,他的辦公室比家里臥室還大。

她的身體才橫在窗戶邊,門口便響起了一道冷冷的聲音。

「該死的!你不會特地跑來跳樓的吧?」這幢樓有37層,從這里跳下去,必死無疑。程競風松了松領子後快步走到了她身後,將她從窗戶口拉了回來,可能沒料到這麼順利就將這個要死的女人拉了回來,將她丟到沙發里時,他還有絲驚魂未定的錯愕。

「混蛋!你抓我的時候力氣能不能不要那麼粗暴!」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腰,緩了口氣。

看著她新鮮的穿著,他立刻警惕的眯住了狐狸般的眼楮,「穿成這樣以為自己還是小姑娘嗎?今年幾歲了?學藝術的那點品位就是學小混混流里流氣?」

她的品位一直不入他的眼。

非要她打扮成三十歲的老女人,他才會覺得她長大了。

「我來找你不是听你嗦一堆的!」她伸手朝他偉岸的身體勾了勾食指,眼神里透出的曖昧與柔波差一點將他電到。

「現在是上班時間……」他話鋒突兀一轉,喉結一動,眼光深遠,聲音篤定,「你就是來勾引我的,小妖精!」

鄭重其事的說完,男人雙手往口袋里一兜,一眼‘你就是這動機’的表情。

她應該很清楚,自從昨夜春暖花開後,這個男人就跟吃蜜了一樣,從他的眼神、動作、呼吸……各處看,他的神經都在蠢蠢欲動,因為她沒有了不適,所以只要他想,他便能將她捆起來輕薄一番。

昨晚他對她使狠之後,怕她第二天生氣,于是想方設法的挑撥她的*,讓她在要死不活中說出了違心的不怪他的話。

程競風就是這種卑鄙齷蹉的陰險小人,一句‘小妖精’讓她想起了昨夜的種種屈辱,最糟心還不能說出口的是,昨夜……真TM的還把她爽上了。

她心里清楚原因。他從來沒有像昨夜那麼賣力過,估計沒同房的一年里,他一個人偷偷練習了不少房中之術,技術大大的提高之余,精力也旺盛了不少,加之為了讓她提起性趣,他在同房之前,估計列了不少計劃。

曾經,她在他書房里,看見文彬給他的一份提案,大致是關于一個收購案,被收購方有點狡猾,對手有點棘手,于是文彬列出了A計劃B計劃C計劃D計劃。

那時候左顏青還想,文彬辦事多麼的周全細致,程競風有這麼一個好助手,估計上輩子沒干別的事,全用在燒香拜佛上了。

結果,大概過了兩天,她又去書房閑逛,發現之前的ABCD計劃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EFGHIJKL,整整比之前被程競風推翻的多了一倍。

那計劃書,一個文件夾那麼厚,全是文彬的心血。

在文彬的心血上,是一個個的紅叉叉。

估計文彬晚上都不用睡覺的,在程競風沒點頭之前,死磕那計劃書。真不知道每次見到他時,他那副風雨不驚的面部表情怎麼練就的。

自從看了文彬的EFGHIJKL計劃書後,左顏青便認定了程競風是個殘暴無道的暴君加昏君,文彬一大好青年,整個就被他折磨的死去活來體無完膚,要這事擱她身上,她絕對沒那麼好的定力。

她有點同情文彬。

這事到這里還沒了結,由于她的心一直跟著計劃案的進展,每隔一天她便會偷偷的到書房觀察進度,結果有一天忘記了沒看,第三天去看的時候,發現了XYZ計劃,最後順手翻到了最後一頁,看見了一份計劃終結版,她會心笑了笑後合上了文件夾,結果,桌上一份手寫的紙張映入了眼簾,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大字——遺書。

之後的事情怎麼樣的她不得而知,她沒敢告訴程競風她偷看了,只是後面都沒有再發現關于那個case的計劃案。

看來,還是遺書管用了。

回到正題,不管他有沒有列計劃,效果是達到了。

對于他風雨欲來的表情及行為,她害怕的同時又有點小期待。

「說,找我什麼事?什麼事不能在電話里說,不能在家里說,非要跑到公司里見到我才能說?」他精明的眸子一閃,整個上身都倚在她頭之上,居高臨下,又不完全壓著她,距離在親密範圍內,十分曖昧,「該不會是真想著那種事吧?」

她暗笑了聲,伸手將他的脖子勾住,按在了胸間,等到他呼吸困難,沉溺在她洶涌的熱潮中無法自拔時,這才悠哉開口,「程競風,我昨天看電影了。」

「嗯……成人電影?」他雙腿抵在了她身旁,最後壓著她躺在了沙發上,整個人壓在了她身上。

她不怕,因為有必殺技。

當他的手才掀開她的上衣,舌尖才冒出一個熱尖兒,她繼續悠哉開口,「我看《3D泰坦尼克號》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有什麼感觸?」她極盡所能讓自己的聲音听上去像一個溫柔的妻子。

事實她也做到了,程競風頓了一下後,聲音輕喘,「什麼感觸?」

「你能為我的感觸月兌掉你丑陋的外衣嗎?」

他只當她看了電影受了影響說話才文縐縐了點,于是陰著臉點了點頭。

從他點頭之後那秒開始,左顏青整個人high了,不知道她使了多大的力氣,將他推了開,興沖沖的跑到辦公室門口將門鎖上。

當她提著畫具折回他面前時,程競風的臉上*散盡,除了被人蒙了的不悅,更多的還是被人蒙了的陰冷。

堂堂的程大總裁,竟然因為左顏青一個反常的親熱動作,擾的神不守舍,輕易許諾。

「程競風,月兌衣服啊!我要給你畫《睡美人》一樣的畫,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功底!就這張沙發好了,夠寬敞。」她沉醉在自己天花亂墜的幻想里,無法自己了。

見他臉色發青,她絲毫沒覺得害怕,反而為自己的計劃得逞開心不已,「你應該看過那部電影的吧?你就像羅絲那樣躺著就行了,我盡量在你下班之前收工……好麼?」她的聲音越發輕柔,他的臉色實在不對勁。

就算是遇見她跟陸安丞在一起時,他的臉色也沒這麼冰冷鐵青過,仿佛有人拿刀在威脅他,他這人最不能接受受到牽制。

心里咯 一下,感覺他的眼神已將自己橫刀亂砍了無數次,倒在血泊里無法思考,可他就是不解恨,繼續掃射繼續砍……

從沒有一個女人,敢像左顏青一樣對他大不敬,不止是言語上的大不敬,現在已經延伸成了身體上的大不敬。

看來他對她的教育工作不僅沒做到位,反而因為愛的關懷和包容助長了她的歪風邪氣。

這女人,就是不能寵。

尹卡卡說的一點也沒錯,左顏青嚴重的缺乏教育。

「剛才是你自己答應我的!難道你想出爾反爾嗎?程老板!」她同樣冰著臉絲毫不給退路他。

「我答應你什麼了?」程競風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從沙發里站起來後,直直的朝她走去,面色陰冷凜冽,「左顏青,你再說一句試試!讓我像那個傻逼女人月兌光了躺在沙發里一動不動被你豐滿的想法幼稚的目光奸視……你找死?」說話的間隙,他的大手已經攫住了她的前領,語氣更加陰鷙,「你最好收回你那些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想法!好的不學,專學些旁門左道的東西,這就是你跟陸安丞學到的破爛把戲?」

左顏青微垂著頭,張嘴朝他的手咬了下去,他反手支住了她的下顎,她才伸手揉了揉眼,他立刻松了手。

大概以為她哭了。

她不過是眼楮癢而已。

很快的,她後退了幾步,一提陸安丞她就氣。

一切都按照他的意願發生了,他該是滿意了。

「程競風,一句話,你月兌不月兌?」她雙手緊緊握著挎包,看腳步,隨時有可能離開。

「哼!」他高傲的一抬頭從鼻尖溢出了抹不和諧的聲音。

「……那我去找別的男人。」她頭也不回的就要走人,那男人估計心里糾結的冒煙了,最後還是伸出了高傲的手臂將她拉住。

兩人就像冤家一樣,你有脾氣,我有底線,要一言不合,那拍拍互不相見行了吧!

其實這時候,程競風的心理防線還沒徹底放開,畢竟讓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月兌光了躺那兒一動不動……這事太過驚悚,他死都沒想過會有這一茬!

「拉著我干什麼?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我去找文彬,我就不信我拿妖男威脅他他會不听話……文彬的身材雖然沒你好,但是人家也是很標準……」她嘀咕的聲音還沒完,那男人心內的小宇宙已爆發。

「不就是月兌幾件衣服的事嗎?別的男人有的我都有…來、畫!」

他月兌衣服的速度,那還真不是蓋的。

快、狠、準!

從解扣子到將衣服甩到辦公桌上,一眨眼的功夫。

陽光……她記得來時,外面烏雲密布的,或許是這男人月兌掉了丑陋的外衣,通身發亮,亮過了外面的烏雲。

于是——

陽光將他烘托的如一個金人,在陽光下,他閃閃發亮,熠熠泛光的身體像蒙了一層金粉或是薄霧,亦幻亦真,將她從現實世界直接拖到了雲里霧里。

還真沒在大白天見過他一絲不掛的身體,給她帶來的心靈震撼,非同凡響。

他繃著一張判官臉,僵硬的肌肉動了兩下,在她受驚的視線中,緩緩走到了沙發里,快速的躺下。

一手撐著頭,似乎在回想電影里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個姿勢!

他動了動身體後,似乎暴躁的想發吼了,幸好她及時醒來。

「你……你不要撐著腦袋好不好?什麼叫美感知道嗎?你這樣給人的感覺好像你在窺視我……畫作的神奇之處就在于……我想描繪出來的感受是,別人看了我的畫中你的身體之後,有一種飄飄然的放松感……」

「猥瑣。」他將手放下後,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你就好好躺著讓我猥瑣吧!」她將茶幾上的東西全部移開後將畫具擺開,然後開始調色,余光瞥見那男人一直在動,「你有多動癥嗎?」

「你這個蠢女人!真是有夠蠢!你就不會拿相機拍下來了再畫?」他一躍而起,從沙發里坐了起來。

她快速的跑到了他面前,忍著激動的心跳和情愫,雙手將他扼住,好不容易將他擺到沙發上時他 了兩下。

「你給我听話點!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白天你听我的,晚上我听你的……」她使勁的拍了拍他白女敕的胸膛,欲將他的雙手扣在腦後。

他的胸口快速的起伏著,雙手抓著她的衣服,眼里是不甘心到想宰人的危險光芒。

過了一刻鐘後,他總算平靜了下來,她伸出雙手將他的眼楮蒙上,調後又靜坐了幾分鐘醞釀情緒。

時間一分分過去,她听著自己的心跳,畫筆勾勒出每一個線條時,她的眼神都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了他如斧削般構成的身體線條上,就像做夢一樣的場景,一面是他溫順乖巧的躺在那兒,一面是他充滿了陽剛之氣的身體發出的強大氣場與力量,卻並不顯矛盾,看著那男人熟睡的安詳臉孔,有一絲疲倦浮現在臉上,她的心一瞬間柔和了起來。

「程競風,我們來玩游戲好不好?」她要畫他的五官,當然不是睡容。

男人瞬間醒來,他並沒有熟睡,窗外打進來的光線過強,根本無法安然入睡。

「嗯?」很迷蒙的聲音。

「我問你問題,你只能回答‘是’或‘否’,從第一道題開始你必須回答‘是’,第二道‘否’,依次類推,好不好?」她充滿了歡樂和期盼的盯著他。

看著她臉上幾條顏料的顏色,他頭暈的點了點頭。

「程競風啊,你不穿衣服的時候,風情萬種,是吧?」她笑呵呵的看著他,等他點頭。

「是。」他毫不含糊。他已調成選擇性應答,完全不听她在說什麼。

今日被她調戲的已沒有任何尊嚴可言,連衣服都月兌了,還有什麼不能從她?等到了晚上……他雙拳緊握,眼里泛起了一抹激動。

「程競風,你那兒大。」她小心翼翼的說完,臉上緋紅一片,怕他不能意會,還拿畫筆指了指。

她明顯看到他的腳抽了幾下,似乎是想踹人。

你能不動聲色的說‘否’麼?她心里等著。

听說,男人都是很在乎這事的。

在她心中,程競風一直不是凡夫俗子。可在這件事上,他不能免俗。

他緊抿著唇,眼珠翻來滾去,將她毒視了一陣後,就是不開口。

「程競風,其實你心里有一簇火苗,你想親我,是不是?」她的聲音依然笑的清甜,還帶著一抹自戀到羞赧的可愛。

他心里確實有火苗,想收拾她的火苗。

「是。」忍了良久,那男人見她不動聲色,于是答了出來。

左顏青將最後一筆落定後,將畫卷輕輕吹了幾遍。

「嗯……程競風啊,你一定很生氣!」她笑著走到了他面前。

他很快,「否!」

「乖!」她伸出食指點了點他英挺的鼻梁,快速收回了手,「鑒于你昨晚的表現,我思前想後,決定寬恕你,在寬恕你之前,你必須光著身子蹲馬步半小時,深刻的反省反省……」

那個‘省’字話音才落,程競風的臉色立刻變的凶狠起來。

她等著他答‘是’,可他就是不做聲。

對峙了兩分鐘不到,他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辦公室大門。

程競風跟會客室里的客人說有事走開一下,結果這一走開就三小時,別人是忍了又忍,最後忍無可忍才壯著膽子來敲門了。

一時,辦公室里的兩人立刻慌了神,如果程競風穿了衣服,他也不會狂暴到在接電話還是搶回衣服之間猶豫了片刻。

就是這片刻的時間,左顏青收好了畫卷,同時收好了他的衣服。

「程競風!趕快接電話啊!你放心,我不會坑你的!」左顏青看上去也是焦急的厲害。

她保證不會坑他時,那表情,那樣子,真他娘的純真無邪!

程競風就這麼生生的被她蒙騙了。

門口的敲門聲一下一下,辦公桌上兩部座機都響了起來,千鈞一發時,他接起了靠近的一部電話。

「我怎麼舍得坑你呢……」尾音才落,她便抱著畫卷和他的衣服急匆匆的往門口跑。

程競風的眼神在一剎那變的復雜渾濁似乎還有驚恐的情緒。

第一次看見程競風那暴走又可愛的行為與反應,她不介意他在水深火熱中更深刻的認識到他此刻的美妙處境。

昨夜抱了別的女人,還強迫了她,以為她左顏青是軟貓?

以為她身在他程家,就只有受窩囊氣的份?

只要程競風不開除她,她便不會放棄爭取自己的人權,在爭取人權的同時,看他出丑,也是一門樂趣。

有本事,你休了我?

她知道他暫時不會,因為妖男還要吃女乃。

這正是報仇雪恨的最佳時機,一旦錯過,以後更難翻身。

所以她敢挑撥他的底線,有時候發現,其實所謂的底線,根本是個無底洞,至少對于程競風是這樣。

程氏大樓,就是他的地盤,就算他在大樓里果奔,也沒人敢戳他脊梁骨。

左顏青抱著衣服和畫卷慌張的跑出了大廈後,如有天助,很順利便攔到了一輛taxi,那師傅用怪異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將那衣服緊緊的抱到了身後。

似乎有東西震了震,她微笑著揮手示意師傅開車,一面找出了他褲子里的手機。

是一條短信。

不用看她都知道,是程競風發來的。

只是他這麼快就轉危為安?還有閑心威脅恐嚇她?

尋到顧寧寧時,已經快下午五點,顧寧寧很遜,翹著二郎腿,一手抱著她兒子,一手拿著刀切兩下食物又拿叉子將食物往嘴里送。

西餐廳里,他們最為惹眼。

文彬一臉的冷滯,面色嚴肅,坐在那兒跟菩薩一樣,也不吃東西也不說話,更不看顧寧寧,他的眼神全在妖男身上。

「顧寧寧,兒子給我,你把文彬看住。」左顏青像幽靈一樣飄到了顧寧寧面前,妖男一看見她就開始喊‘媽’。

估計是嘗到了甜頭,只要他喊‘媽’,左顏青不是模他就是親他,要麼就給他女乃他喝。

他小腦袋里已經能有點記憶,看見左顏青後,整個身體激烈的開始往她那邊撲。

顧寧寧就這樣吃醋了。

「我也要生一個!」顧寧寧丟下叉子後有點眼紅,看著那母子倆往門外走,立刻走到了文彬身邊拉住了他,「要不咱倆合伙生一個?」

文彬眉心皺了皺,大概沒見過她這麼豪邁加不要臉的女人,將她聳了一膀子後,她立刻伸手抱住了他,「別給臉不要臉!」

「我沒見過你有臉。」文彬不耐煩的大臂一揮,將她推開扶坐在了椅子里,如炬的雙眼看了大門一眼,緊跟著立刻跑了出門。

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左顏青抱著孩子不知去了哪兒。

尹卡卡和程維國不在家,程競風管不住她,文彬沒看住她,導致她娘兒倆不見了!

程競風以為她是畏罪潛逃,對他做了那種事後怕他回家收拾她,其實大大的不對。

她並不怕他,之所以抱著兒子選擇離家,實在是被氣到腦抽風。

出租車上那條短信並不是他發來的,而是小賴發來的,大意是昨天的事希望他們忘掉。

不是他一人,而是用的‘我們’。

靠!果然是有奸情的!

還說什麼溺水抱一下,天知道她為什麼溺水,天知道他們在無人的地方都做了什麼事!

靠靠靠!臭男人!馬後炮!就知道在她面前裝裝裝!

左顏青越想越覺得委屈,越想越覺得心里撥涼撥涼,那龜毛兒子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在她胸前模啊模,簡直就是個大色胚!

她不走大路,專撿小巷子走,小巷子一到晚上,便特別的清涼,孩子又格外怕冷點,沒多久便開始打噴嚏流鼻涕。

由于她沒帶過孩子,不知道他穿著單薄的小褂褂會冷,還一個勁的對著他念叨,具體念叨些什麼,只有妖男知道。

「妖男,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你不要喝女乃了好不好?」左顏青拉開了他在她胸前猛抓的小手,與他商量。

今兒一天沒吃飯,她實在沒貨喂他。

小家伙听了她的話,小嘴頓時就嘟了起來,兩條鼻涕嘩嘩的往外流,那樣子,真慘淡。

她連忙從包里找出紙巾給他擦,他的小手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臂,涼涼的。

這才知道他冷。

看著他冷,她心里頓時哀傷了起來。

母性頓時泛濫成災,抱著他就往回走。

左顏青不知道,一時之間,程競風已將她娘兒倆的照片命人發放到了所有大小酒店旅館,只要左顏青露臉,必現原形。

而左顏青也不見得那麼笨。她直接給顧寧寧打了個電話,讓她媽安排了間病房,順便點了一大堆的菜。

她這人,跟著顧寧寧,就是一點,沒皮沒臉,賴吃賴喝。而顧寧寧跟著她,不分彼此,從她訛陸安丞和程競風的錢便知道了。

等到顧媽媽打點好了一切弄好了飯菜趕到醫院時,妖男還真發燒了。

左顏青眼楮通紅,看著妖男在懷里亂哭亂喊沒有章法沒有盡頭,心里跟亂麻似的。

顧媽媽一見到她,立刻模了模孩子的額頭,一模就怔住了。

「左左,孩子發高燒了!」顧媽媽說著拿出了手機不知給誰打電話,一面拉著她往走廊盡頭走。

顧寧寧沒來,因為文彬看著她。

他們都知道,左顏青除了顧寧寧,不會去麻煩別人。

白色的走廊像沒有盡頭,安靜的除了妖男的哭聲再就是回音,左顏青心痛的捂著妖男的嘴,如此一來,他的哭聲更是震天響。

這個孩子有個特點,從娘胎出來開始,便倔強的要命,你越不讓他怎樣,他越要怎樣。

加上最近長牙,他喜歡咬東西,剛好左顏青的手送上門,他哭了會兒後便開始咬她的手指。

「左左,你先去吃飯,孩子交給我,兒科那邊正好我有朋友。」顧媽媽將她領到了一間休息室後,將孩子抱到了懷里。

手指從妖男嘴里拿出來時,竟有了淤紫,可想而知這孩子費了多大的狠勁咬她。

「不……」左顏青要跟著顧媽媽走,卻被勸了回來。

「你看著他也沒用啊,孩子不過就是發燒,到時候定了病房我再來通知你,你先到這兒吃飯,別跟著感冒了。」

似乎妖男從沒發過高燒,結果被她一抱出來就出事了,如果尹卡卡在,一定會將她罵個半死。

那會兒抱著妖男出餐廳時還好好的,她還跟他打鬧,就是在她跟他說程競風那個混蛋時,他打了第一個噴嚏,然後就開始萬劫不復,噴嚏滾滾。

看著妖男滿臉通紅痛苦嚎哭的樣子,她瞬間忘記了那則短信,滿腦子都是妖男。

傷心是真的,饑餓也是真的,看著保溫盒,她的腸胃頓時絞痛了起來。

忍了忍眼淚,她完全沒注意到保溫盒以外的任何事物,當翹著被妖男咬傷的手指打開保溫盒時,一道影子映在了桌上。

「你說你怎麼吃的下去?把孩子帶的人不成人,鬼不像鬼,你卻悠哉的坐在這里吃飯,真有你的!」不需要抬頭,就知道是孩子他爹。

看來她嚴重低估了他,她來醫院十分鐘有沒有,這人就陰魂不散的追來了。

這座城市太危險了,到處是他的眼線。

她吸了吸氣後,翹著手指拿起了筷子。

才拿好,他有力的手掌便將她的手腕攫住抬起。

這傷很詭異,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是怎麼來的。

「被門夾了?」他肅穆的臉色露出了一抹關心,她立刻抽回了手。

他演技該有多好才能裝作一切都跟沒發生過一樣?不看見他還好,一看見他,立刻想避開。

「你腦袋被門夾了。」她拿起筷子快速的扒了口飯,飯才進嘴里,那人便將她抱著的保溫盒奪了走。

她憤怒的抬起頭,看著那飯菜被他丟進了垃圾桶,頓時泄了氣。

「你生哪門子鬼氣?說給我听听。」他咬牙切齒的揪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從椅子里拽了起來,快如刀影,她伸腳朝著他的皮鞋就是一踩。

如果不是她紅著鼻子紅著眼,背著身子像受盡了委屈,他絕對沒這麼好說話。

讓他丟下了所有事務,全城搜索,最要命的是,提心吊膽,生怕她或孩子出一點閃失。

經她一踩,條件反射的,他松開了手。

松手之後,她立刻跑出了休息室。

于是醫院病房外的走廊上,上演了一出鬧劇。

從沒發現左顏青奔跑起來像兔子一樣,以往看她跑,文彬定在三十秒內將她捉住,這次,程競風追著她至少跑了一分鐘,那女人像安裝了馬達,不停往前沖。

「左顏青!你兒子就在這間病房,你跑哪里去!」他停下了腳步,對著她縴瘦的背影喊道。

就不信,這世上真有那麼狠心的娘。

左顏青垂著頭走回來時,估計跑累了,胸口急劇的起伏著,看了看他停留的地方左右兩邊的……

「混蛋!又騙我!」她嬌喘著朝他伸出了拳頭。

不听話,就得揍。

左右兩邊哪里是病房,這里是個十字路口。

「你的脾氣越來越大了。」他不滿的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手攬住了她的肩,「千金大小姐都沒你這麼難伺候,我哪里虧待你了?」聲音醇厚低沉,十分有男人味。

他說‘千金大小姐都沒你這麼難伺候’的意思,就是,你左顏青不過一平民百姓,竟然耍起了大小姐的牌,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你去伺候千金大小姐去啊,我沒讓你將就我!」她咬著唇一手推開了他。

看著她滿臉的不講理和沖動,他最原始的手段被激了出來。

其實男人強吻女人的情況,大多數發生在女人蠻不講理而男人又無法狠心甩下她時。

沒有誰喜歡爭吵,不能放開,那就死吻——往死里吻。

他雙手扣住她後腦勺使勁的吻她時,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全給壓了下去。

那個吻啊,冗長又費力。

他們哪里是在吻。

程競風是把自己當做了一團棉布,活生生往她伶牙俐齒的小嘴里塞,不顧這是在醫院,不顧孩子在病房里痛哭流涕,不顧身後有人驚嚇住……什麼都不顧了。

他一直以自己強大的肺活量在她面前炫耀。

每次接吻都是,他自己能夠長時間不換氣,那麼勒令她也不準換氣,她不舉手討饒,他是不會停止這個吻的。

這一次又是這種情況,而且這個吻,時間過長,他的臉都吻紅了。

她將負傷的食指伸到兩人眼楮中間晃來晃去時,他這才松開了她,解放了兩人的心髒。

被松開之後,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仍條件反射的在他面前晃。

那樣子,滑稽的美好。

「流氓!」左顏青使勁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朝遠處站著的女人走了過去。

由于他們吻的激烈,顧媽媽沒敢上前來打擾。

「左左啊,孩子是不是一天沒吃?一直喊你呢!」顧媽媽拉著她便往另一頭走,程競風很快便跟了上來。

「孩子有毛病……」左顏青才開口,程競風便忍不住了。

好歹那孩子是他的親兒子。

「你嘴巴放干淨點!」聲音完全沒有感情。

她重重的呼吸了下,反詰,「我罵我兒子關你什麼事!我就討厭他做夢都喊!一天到晚叫個不停。」

有一個東西,在你心情好的時候喊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喊你,沒日沒夜,只要眼楮睜開就喊你,剛開始你會開心,可久了就煩了。

一出什麼事,都來找你。

高級保姆也沒這麼累。

「喊你是你的榮幸,不知好歹。」程競風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後三人進了病房。

程競風那張嘴刻薄她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左顏青想,如果孩子不需要喂女乃了,程競風會不會明目張膽找情人?

他那句‘千金大小姐都沒你這麼難伺候’的另一層意思便是,他伺候過許多千金大小姐,經驗十足。

他冷冷的繃著臉龐,徑自走到了病床前,床的另一邊站著兩個黑衣男人,看著這氛圍,就冷。

「我兒子什麼情況?」妖男閉著眼,眼角還有眼淚往外流,臉上全是淚痕,閉著眼還不安心,過一會兒便抖一下,看上去十分可憐。

一名男醫生走上前來,身微傾,恭敬的答,「受了涼,輸完液應該能……」

「什麼叫應該?」程競風听不慣這種陳述表達法,臉色如冰,聲音發寒,「如果不能退燒,要你有什麼用!」

那名兒科醫生在整個兒科界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就連院長都敬他幾分,顧媽媽看他今日吃癟,立刻拉了拉左顏青的手。

程競風忙著給妖男擦淚,一時也沒注意她,兩人退出病房後,回到了剛才的休息室。

一看見桌上的狼藉,顧媽媽立刻癟了癟嘴,「你老公很不客氣啊!听寧寧說的時候我還不信。」

「為什麼不信?」左顏青坐下後,身心疲憊,聲音也低啞不少。

一看見妖男的臉,她就沒辦法保持鎮定,那股想要逃離開的沖動被這根弦緊緊勒住,讓她不得翻身。

「好歹我們也是長輩,他絲毫不客氣,你跟寧寧多好的關系,听說他看不起我們家寧寧?」看來,顧寧寧沒少跟顧媽媽抱怨。

長輩算什麼?他連自己的親爹都沒放在眼里,何況一群沒有利用價值的外人。

左顏青微微垂下頭,無言以對。她難道要說,他就是那樣無禮的人?

在程競風心里,她還不禮貌呢。

接觸層次不一樣,接人待物自然不一樣。

「不過阿姨看他挺緊張你的,你們剛才那個,阿姨都看見了!」顧媽媽輕松的笑了笑,「好幾分鐘呢!」

左顏青卻笑不出來。除了整個過程沒有一點美感外,心里更是提不起勁。

「怎麼了?孩子感冒發燒是常事,以後注意些就行了,你們家不是有保姆嗎?何必你親自帶?」顧媽媽將桌上收拾干淨後坐了下來,看她一臉憂愁立刻開導了起來。

顧寧寧那個沒心沒肺的性子,多虧了她媽。

「不是孩子的問題。」左顏青想了想後,心里憋的實在苦悶,于是娓娓道來,「他跟別的女人來往。」

顧媽媽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拍了拍大腿,「左左啊!你管的也太嚴了,他不是一般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有來往這個可正常了!」

後面一句‘只要不鬧到床上就沒事’她沒來的及說出來。

「他們不是一般的來往…」這樣一說,是女人都懂了。

顧媽媽嘆了嘆氣後,眼里一副‘你真可憐’的表情。

「我就跟寧寧交待過了,千萬不要招惹有錢的男人,這男人一有錢啊,準得找女人炫耀!」

「啊?」左顏青情不自禁的叫了聲。

找女人不是為了解決生理*,而是炫耀?

第一次听說。

那程競風那麼有錢,得找多少女人!

顧媽媽一副過來人的了然表情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愁道,「就我們家寧寧那樣,有錢男人也看不上,要胸沒胸,要沒,還是康琳會生,瞧瞧你,多水靈,生了孩子身材都保持的這麼好!哎!」

左顏青的心情更糟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在意,在意他找情人。

一看到那條短信,她明顯感到口干舌燥,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倒流,腦子嚴重缺氧,一句話也說不清。

緩了好久才抵達顧寧寧那兒,看見孩子悲傷更多一分。

以前她怎麼也不會沉淪到這個份上,就算男人找一百個情人到她面前晃悠,她都不會變色。

「左左,其實你這麼好的條件不用擔心這種事,你老公現在貪圖新鮮,遲早會膩的,最後還是你好,你都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你呀,不用太擔心。」

顧媽媽被一名護士叫走後沒多久,程競風便來了。

他神色淡然,身體倚在門邊,與她對視,完全沒有不自然的感覺。

找了情人都能無愧于心,這就是成功男人的底氣。

「我已經訂好房了……」他耍帥的一手捋了捋額前的碎發。

「關我什麼事。」她心有芥蒂的不看他,其實是在回想顧媽媽說的話,「你訂房你去睡,我陪妖男。」

她說的不無道理,她嫁給程競風,程競風從沒在物質上缺過她,起初他們結合,並不是因為愛情,他沒有虐待她,已是人性,她不該要求他像別的丈夫一樣,對家庭對伴侶忠誠。

「有人守著他,兒子在我這兒你有什麼不放心的!」他在怪她,怪她一出手便害了妖男,「你還是適合待在家里,一出門,總給我添亂。」

她很華麗的白了他一眼,「我不管你,你最好別管我,就當我給你生了兒子的回報。」

「生孩子是你的義務,還要什麼回報?不知本份。」他快步朝她走去,大掌朝她一伸,「手機給我。」

「扔了。」她說這句話時,沒能掩飾自己的心情。

剛才還那麼憤怒,唯獨說‘扔了’時,平靜的像無風無浪的湖面。

看著她標致的臉蛋,他露出了鄙夷一笑,「你憑什麼扔我的東西?」說完一手快速的抵住了她的咽喉,眼露凶色,「今天我已夠容忍你,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左顏青,你以為你憑什麼這麼囂張!」末了,他喉結一動,「囂張也就罷了!你看看你這怪樣子,讓你囂張我還不討好!你哪里來的祖宗這麼難伺候!」

他徹底的記住了今天。

新加坡市來了幾位要政人物,來與他談長線投資的事,結果才喝了一杯茶,佣人的電話便來了,他給她打了電話後,沒多久她便來了,上下,他與那幫人沒講超過十句話,便因為她離開了,一離開就是三小時,結果別人來敲他的辦公室大門,還是由助手拿了衣服讓他重新換上才開門……他程競風從沒在外人面前如此丟臉過!

從他口里說出來,好像她左顏青無理取鬧了不說,事後還拽的沒了人形,听著他的話,左顏青有一種想拿刀捅自己一下,看看事實能不能這麼捅出黑白分明來。

「你根本就不是人!」

這句話像炸雷一樣驚的左顏青雙手捂住了耳,不敢再听。

程競風教訓完她,看她被自己損的抬不起頭來,怒火消了一半,輕裘緩帶的將袖牌紐扣解開掄到手肘處後,一手模了模她的頭。

真的是像養了一只難以馴服的野貓,對它放縱,它傷人,將它囚住,它便傷心,于是主人忍不住伸手模它的毛,希望它往後乖點。

「我很累了。」程競風一手將她從椅子里拉了起來,一手支起她的下顎,低柔的開口。

「我與你,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你去睡覺,我去陪兒子。」

「男人與女人,本是合作關系,不需要話多,說話,是一切麻煩的根源,你去陪我睡覺,兒子有人照顧……你怎麼听不懂?!」他有點崩潰了,伸手解了解脖間的紐扣,直接將她拽了出門。

「我怎麼听不懂?你就把我當暖床的工具,從沒把我正正經經的當過妻子!」她倔強的拉住大門把手,不願松手。

他使蠻勁拉她時,她伸出五指就朝他袒露的胸膛抓了去。

不知指甲有多利,他的胸膛立刻浮現出了五道深淺不一的指印,刺目的紅艷。

看著他快速起伏的胸口,她愣了愣,然後快步跑了出去,目的地——妖男的病房。

只有孩子能保她萬無一失。

這一次沒讓她逃走,可能她給他的刺痛太過深刻,兩步便追上了她,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一手抱著她,像抱著自己的小女兒一樣,打橫將她抱住,快步下了樓。

「有你這樣凶的妻子嗎?左顏青,你認真反省,你有沒有正正經經把我當過丈夫?我身上的傷,就沒有中斷過,哪一處不是你造成的!」

角色顛倒了。

「你這個虐待狂!跟你在一起後,創傷藥都不知用了多少!」

這話听著,好驚悚。

她脖子微微一縮,忍不住伸手將他的衣領撥了撥,一雙清澈機靈的眼眸朝他襯衣里面看了看。

昨晚因為玩high了,一般那種時候,誰還知道控制,將他抓傷咬傷都不是她故意的。

他脖子處的紅痕與牙印,就像一張情se光碟,*果的將那些凌亂不堪的畫面串聯到了一起,在腦海里不斷上演。

「哼,也不想想你自己,你沒有受虐傾向能把我培養成這樣嗎?你最自私了。」將視線移開後,她一手模到了口袋里他的手機。

原本是打算扔掉的,可她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她自恃清高,對于別人的東西,她一向不感興趣,如果程競風不是她死對頭,她才不會為了報仇拿走他的衣服。

她耐著心將那條折磨人的短信翻了開。

其實從她掏出他的手機開始,他便看見了,只是他想等她開口。

「你看,別人給你發的短信。」她轉過頭將手機屏幕對準了他的臉。

程競風的腳步停了下來,不經意的撇了眼內容後,臉上仍然波瀾不驚。

這就是左顏青佩服他的地方,不管什麼事,就算別人急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他要生氣的時候,別人擋都擋不住。

「你跟我板臉色發脾氣,甚至出手傷我,就是因為這條無關痛癢甚至無聊的短信。」他平靜的敘述,不是在問她。

她感覺自己拿著手機的手有點冷,身體與他緊貼的地方涼風習習,他的眼神過于毒辣,一眼便看到了她的心里。

「你認為無關痛癢,我與陸安丞在一起學術交流也是無傷大雅。」她將手機收好後塞到了他胸前,轉過了臉龐,不看他。

「至少你跟他是愉快的交流了,我與那個女人,講話沒超過十句……」

「沒超過十句你就上了床……」她驚訝到下巴都月兌臼了。

「無聊東西!」他擰著眉將她放了下地,手機應聲落下,他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攏了攏衣襟,走了。

他一向不愛與人解釋自己的行為與話語,特別是要將話題剖開到一清二楚不可的那種情況,他更是不會解釋。

小賴在拋出了‘你對妻子真好’之後,他並將這個女人歸到了‘不可接觸’的範疇內。

囿于尹卡卡的面子,他才沒有直接走開,于是出現了短信中了‘忘了那件事’。

不知道小賴是不是迫于尹卡卡的意思,在那種明知道他沒興趣的情況下依然跟他說了那種話,那小姑娘估計也是頭一次跟男人告白,說完臉色潮紅,他二話沒說,等小賴說完,轉身便走,結果,那女人也是英勇無畏,不知怎的,掉海里了。

事情就是這樣,還‘上了床’,虧她想的到說的出口。

左顏青回到病房時,李嫂不知什麼時候到的,妖男醒了,一直在流汗,小腳上扎的針頭十分顯目,看著心里就肉疼。

疼的她都不敢走過去。

「太太,都是我疏忽,外面風大,應該給孩子備條毛毯,哎!」李嫂一手摁著妖男的小腳,怕他亂動。

一只腳不能動,另一只腳便使勁的倒騰著,這孩子,發高燒都不消停,多 的小子!

「李嫂,您去休息,我來看著他。」

不知道程競風有沒有責怪李嫂,婦人眼楮紅紅的,一臉的自責。

「不不不,太太,我一點都不累,待會還有兩瓶,您怎麼沒跟先生去休息?醫生說掛完兩瓶就能退燒了,我以前帶過好幾個孩子,這不算什麼。」李嫂一手拿毛巾擦了擦妖男紅紅的臉,嘴角微微笑著。

最後,左顏青賴在了妖男的病床上,抱著他睡著了。

他的小身體一會兒發汗一會兒發冷,期間還哭了好幾次,左顏青知道,但眼皮沉重的無法睜開,她睡時緊緊的抱著他,李嫂說要多流汗,于是一整個晚上她都沒動一下。

第二天睜眼醒來時,已不在醫院。

看著臥室熟悉的擺設,她連忙伸手模了模了床四周。

突然听到了窸窣的講話聲,是程競風的聲音,很不愉快,在講電話。

她坐起來後,他將門推了開。

看著她蓬松雜亂的頭發和一臉怏怏的表情,他吸了口氣後快步走了進來,停在床邊兩米處。

一手指著她的鼻子,語氣不善,「你昨晚差點捂死孩子!」由于她抱著妖男太緊,導致孩子掙扎不開,竟然發生了短暫的休克,李嫂大驚失色叫了醫生又通知了他。

她伸手撓了撓頭,不記得了。

昨夜太累了,孩子發燒弄的心力交瘁,加上一天沒吃飯,身體早就受不了了。

「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他不知是在責怪她還是嘲諷,「你以後不準帶孩子出門,沒有我的允許。」

她自知理虧,不與他爭辯,「孩子呢?燒退了嗎?」

「退了,小賴照顧他。」提到小賴,他表情又陰了幾分,「沒見過你這樣的蠢女人!」

「剛才尹卡卡跟你打電話是不是?」她身體虛弱的沒辦法跟他吵,見他不語,細眉一挑,「還敢說我蠢?你不是一樣的貨色。」

程競風罵她蠢,不過是因為她昨晚把他兒子捂過度了,而他,又多了解幼兒。

巴不得他兒子一生出來就會講話、走路,還在網上搜索‘小孩什麼時候會走路’,被她看見了。

他以為孩子不經過訓練,自己就會走路了,到底誰更愚蠢?

「尹卡卡說你驕傲自大,不肯學習,問我怎麼看上你?比你漂亮的不計其數,比你聰明的不計其數……」程競風將通話的內容講給她听,她不但沒生氣,反而伸手招來了他。

還是穿著昨天的t恤和褲子,當她坐到床邊時,他恰好走到她面前。

「你媽可能不知道,當初我們是怎麼結婚的?是你出了一個億買下了我,不是我求你的。既然你是買家,那在做這筆交易時,你應該知道,商品售出,概不退貨,非要退貨,買方出運費。咱們在一起一年了,你利用我生下了妖男,那一億你也沒理由找我爸媽要……如果你真嫌棄我了,麻煩你怎麼弄來的怎麼弄回去。」

「油腔滑……」程競風眼里閃著晶光,看不出喜樂。

「麻煩你幫我找雙拖鞋來。」她快速打斷了他,然後推著他往鞋架那邊走。

「左顏青……」

「不要瞪我,我心情不好。」昨夜睡眠質量過好,可能因為沒有這個男人的騷擾,現在頭腦異常清醒。對于他的反應也異常敏銳。

看她伶牙俐齒,他立刻燥熱了起來。

將提在手里的拖鞋往地上一扔,朝她身體前進一步,伸手對著她的肩胛骨一推,「得罪了我那麼徹底,你竟然說你心情不好?」

她不出意外後退了一步,看著地上的拖鞋想撿,他卻再次出手,「懷疑我跟那女人上了床,抱著妖男意圖離家出走,你說你心情不好?」

她又後退了幾步。

根本沒時間反駁他,他的動作與話語都來的太快。

還差一點點她就要倒地時,他助了她一臂之力,第三推將她成功的推倒在地,「圖!畫的圖給我交出來才準你心情不好!東西呢?」

她壓根沒理他的暴躁,伸出右腳丫,眼楮執著的望著他身後的拖鞋,伸腳勾了一下,勾動了。

根本沒想到這個男人如此不正經,將雙腿緊閉,恰好將她的腳踝夾在了兩腳中間。

她怎麼也沒想到那男人跟她玩起了把戲,任她怎麼抽,就是將自己的腳抽不回來。

「程競風,你存心跟我過不去?」她抿著唇揚起了頭。

她的頭與他的頭,像隔了十萬八千里那麼遠,望著脖子酸痛,卻總感覺眼里看到的不過是自己的幻影。

那人高傲的不可一世,那眉眼那鼻,無處不散發著高貴的傲氣。

完全不像昨天光著身子躺在沙發里的柔軟男人。

「你——不听話。」那男人從鼻尖溢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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