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看的一只手,上面卻沾染了不知多少人的鮮血。【文字首發】連父兄都容不下他,這世上,除了姒黛外,還有幾個是真心實意待他好的?
始終難忘八歲那年,他被一群王族子弟圍攻,是姒黛替他解了圍,她不嫌他,還用燻著香味的絹帕替他拭去臉上的泥污,他望著她眼中的不忍,暗暗發誓,這個美麗又善心的女孩,他要待她好,一輩子的。
他眼中的女人,一直以來只有姒黛,余下的都不過是件器物,若是順眼,就來一番纏綿,若嫌礙事,就將她打碎。
溫潤的觸感,歡躍的血脈,全在他的掌控下,微貼近奴兒毫無所覺的睡顏,像哄她入眠般隨意︰「奴兒,孤會以王後之禮,厚葬了你,安心的去罷。」
將要施力,忽聞砰的一聲響,緊接著是女子厲聲的呵斥︰「住手」
奴兒被驚醒,猛地睜開眼,不等看清身邊的情況,就被赫連翊出手點上睡穴,眼皮慢慢合攏,回歸酣夢。
姒黛快步上前,抓上赫連翊的手腕︰「翊,你想殺了她?」
赫連翊看著僅以披風裹著褻衣,神色匆忙的姒黛,緊皺雙眉︰「黛兒,你怎麼……」
姒黛打斷他︰「突然心神不寧,就趕過來看看,放心,我有防備。」
夜里風涼,赫連翊伸手替姒黛攏緊披風。
姒黛側目掃了一眼床上露出猙獰印記的奴兒,幽幽道︰「我知娶她委屈了你,可這也是逼不得已,你雖已是晏國的國君,可單是揪著篡位的由頭,就足夠你父兄的余孽慫恿他國前來滋事,晏國只是個貧瘠的侯爵國,何況眼下人心浮蕩,如果你不娶虞國的公主,別說是大國如何,就連那彈丸小國也妄想打著替天行道的大旗來侵吞我們,先前我不讓你和郁瓊接觸,終歸是我有私心,因我是這樣的愛你,不想和任何女人分享你的心,倘若你當真喜歡郁瓊,我也不是就那麼容不下她,等姬歇那色鬼藥勁過了,一醒來,我就讓他把郁瓊給了你。」
赫連翊望著姒黛的表情,突然笑了︰「黛兒,你知我的心,只屬于你。」
姒黛明顯松了口氣,卻還是堅持道︰「翊,為了我,那就再忍忍,等你成為這九州之上最強的男人,天下再有哪個人敢說你是妖孽,恥笑你娶了虞國的丑八怪,你就割了他的舌頭,抽了他的肚腸,也只有那個時候,我姒黛才不會再淪為別的男人身下的玩物,才能完完全全屬于你一個人,翊,為了我們的將來,你千萬不能輕舉妄動,討厭這個丑八怪,不見她便是,反正聯姻已成,你想要哪個女人,隨便你點,我不會再攔著了。」
看著委曲求全的姒黛,赫連翊斂了眼中殺意,將她擁入懷中,聲音輕軟,飽含無限情意︰「黛兒,我想你,只想要你。」
姒黛解開披風,將玲瓏的身段更密切的貼上赫連翊光果的胸膛,埋首他的肩窩,呢喃︰「我也想你。」
守在外頭的小嬋慌亂的一聲喊︰「夫人,不好了」打斷了他二人的情意綿綿。
赫連翊和姒黛倏地分開,交換了一個眼神。姒黛裹緊身上的披風,略顯不悅的出聲︰「何事如此驚慌?」
小欒躬身垂首,雙手捧著個東西走了進來,到姒黛身前站定,小心翼翼的回話︰「稟夫人,方才夫人進門後,奴婢隱約听見海棠樹後有異響,就循聲探去,沒想到真給奴婢發現有人鬼鬼祟祟藏在樹後,那人見被奴婢察覺,倉惶逃走,奴婢攔他不住,只從那人身上扯下了這塊腰牌。」
姒黛蹙眉,伸手拿起小嬋捧在手中的腰牌,翻來覆去的審看後,咬牙切齒︰「東政宮的腰牌,是趙池那賤婦派來的人,想觸我霉頭,做夢,明天我就讓姬歇將她的心肝郁瓊嫁給巴國那蠻侯,然後廢了她兒子……」
被赫連舉手止住,沉聲道︰「這些事以後從長計議,先將眼前的風頭避過去再說。」
姒黛咬緊朱唇,應了。
倉惶的歸整了一番,不想將邁出歸寧殿,就听見挽棠苑門外一陣嘈雜,赫連翊聞聲一把將姒黛拉了回去,壓低嗓音命令小嬋道︰「給孤守著,事後重賞。」
小嬋戰戰兢兢的諾了聲。
來人沒有叫門,直接將院門撞開,趙王後帶人一涌而入,風風火火的沖到了歸寧殿前。
見趙王後來勢凶猛,小嬋嚇得面色蒼白,身子篩糠似的抖,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擋在門前,恭恭敬敬的見禮︰「奴婢參見王後,升平公主和國婿不知王後會在這個時辰過來,早已就寢,王後若有急事,奴婢這就進去給您通報。」
趙王後連多看一眼小嬋都不曾,凜然道︰「退下。」
小嬋斷續的囁嚅︰「公主和國婿正……恐晦了王後的眼……」
趙王後的視線從緊閉的殿門移開,冷冷的掃過小嬋,轉到立在身後著總管裝扮的宦侍臉上︰「趙炎。」
趙炎察言觀色,忙上前兩步,尖聲啐道︰「沒規矩的東西。」左右開弓,狠狠的扇了小嬋**掌,隨後將她搡到一邊,推開殿門,護著趙王後直闖進奴兒的寢殿。
尾隨其後的隨從不必格外吩咐,有條不紊的分散開來,逐處搜查,將熟睡的小欒也給揪了出來。
趙王後立在經由幾層幔帳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床榻前,遞了個眼色給趙炎。
趙炎毫不遲疑的上前拉開床幔,趙王後抬眼望去,一雙男女相向而坐,男子面朝床外,半邊臉隱在披散的發絲間,緊閉雙眸,正是赫連翊。
女子跨騎在赫連翊腿上,烏亮的青絲傾瀉而下,遮住一絲不掛的背脊,果在發外的肌膚欺霜賽雪,藕臂掛在赫連翊肩頭,頭枕著他的肩窩,縴細的腰肢被他扶住,就在趙炎拉開床幔的同時,還持續了幾下起伏。
看到這一幕,趙王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似乎完結了一場激烈而完美的歡愛,赫連翊從口中溢出一聲滿足的輕嘆,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眼底一片莫測的幽深,隨意抓起卷在身側的錦被,將那女子和自己裹住,慢條斯理道︰「請恕孤身有不便,無法起身給王後見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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