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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繁錦與鐘雪恩正說著話,艾草就匆匆趕過來,俯在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葉繁錦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不知為何,鐘雪恩總覺得她們說的事兒,和自己有關。

葉繁錦並沒有打算瞞鐘雪恩,艾草說完,她就跟鐘雪恩說︰「剛剛王爺送信兒來,說是柳鴻軒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鐘雪恩蹭地就站了起來,她臉上微微變色,下意識就要往回走。

葉繁錦忙拉住她說︰「冷靜!這件事別人應該還不知道,你這樣回去,算怎麼回事兒?」

鐘雪恩不愧是將軍的女兒,一下子就明白葉繁錦的意思,定定地站住了,不過她沒有說話,顯然這事兒讓她很是鬧心。

葉繁錦在一旁說道︰「看樣子柳公子還是跟皇上說了!皇上能這樣做,說明他很喜歡那位芳儀!」

鐘雪恩方緩過來一點勁兒,氣道︰「說他傻,真是個傻子,看來我說的話,都白說了!」她說完,嘆氣說道︰「我還是先回府,看公公是什麼意思吧!」她抬起眼,看向葉繁錦說︰「王爺既然馬上派人回來跟你說這件事,看樣子就不會不管,如果王爺回來有了新消息,你直接送到將軍府,莫要往侍郎府里傳話,可千萬不要連累了你們!」

葉繁錦點頭,「我曉得,你就不用為我們操心了。一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將軍府的!你可要穩住,皇上那麼喜歡柳公子,肯定不會把他怎麼樣的,再說也要看柳侍郎的面子!」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先回去了!」鐘雪恩按了按她的手,便轉身匆匆離開了。

葉繁錦沒有去送她,在屋里坐定,然後消化了一下剛才的事,對代桃說︰「你去門外守著,不要讓人進來!」

「是!」代桃輕步出了屋,站在門外。

葉繁錦則看向艾草問︰「王爺還有沒有說別的話?」

艾草說道︰「只是說讓側妃不要輕舉妄動,等他回來!」

葉繁錦點頭,雖然她心里著急,但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暫時觀望了。

鐘雪恩回到柳家時,柳家已經亂成一團,見她進門,在門口一直等著的管家就趕緊說︰「少夫人,夫人讓您趕緊過去!」

鐘雪恩點頭,步子往里走,對管家說道︰「這個時候,更要管好府里!」

「是,少夫人!」管家趕緊點頭。

鐘雪恩一路上被領進了太太的房間,只見一向少見的公公,也在屋里。

柳夫人看到她站起身說︰「你總算回來了,鴻軒被皇上給打入天牢了!雪恩啊!你看能不能通過你父親那里或是離王那邊想想辦法?」

柳侍郎顯然要鎮定許多,對柳夫人說︰「你別上來就要求別人怎麼做!」

鐘雪恩說道︰「媳婦剛從離王府回來,這個消息也是離王側妃告訴我的,現在不能輕舉妄動,還是要等離王晚上回府後看怎麼說。」她說著,看向公公道︰「現在還是要想想辦法,怎樣讓夫君改口,若是放了回來,依他的性子,會不會再一次的忤逆皇上?」

柳侍郎嘆氣,「我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兒子呢?」

柳夫人說他︰「之前你還說他性子好,難得出這麼一個耿直性子的,你現在又這麼說。皇上也是的,之前還欣賞他,現在又把他關起來,真是……嗚嗚!」

鐘雪恩都替公公頭大,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趕緊想辦法才是真的。

果真,柳侍郎不耐煩起來,喝道︰「你給我住嘴,哭什麼?」訓完之後,才看向鐘雪恩說︰「你說得沒錯,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還是不要回鐘府了。你先回房吧,有了消息,來通知我們就好!」

「是!」鐘雪恩說完,落落大方地退了出去。

屋里傳出公公的訓斥聲,「你看你,連個晚輩都不如!」

「那怎麼能一樣?鴻軒是打我肚子里生出來的!」柳夫人哭訴道。

「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好似鴻軒媳婦能改嫁似的?」柳侍郎訓道。

聲音漸漸小了,鐘雪恩心里感嘆,也不知道這樣的婆婆怎麼生出那樣的兒子來?對于柳鴻軒,她頭一次有了不一樣的認識,拋開那些甜蜜,這樣的人,有時候真讓人無福消受。

回到院里,得到信兒的兩個通房已經抱頭痛哭起來,仿佛這人就從此不回來了,鐘雪恩不由听了心煩,頭一次用了正房之危,訓道︰「哭什麼哭?人還沒死呢!」

兩個通房都是一驚,眼里有害怕掠過。

鐘雪恩看了心煩,不過是個丫頭,不由說道︰「都該干什麼干什麼,爺不在的時候,謹言慎行!」

「是!」兩人總算是被嚇住了,不哭了,都去忙了。

鐘雪恩心煩,坐到屋里嘆氣,她再一想四娘那淡定的表情,好似心里又有些踏實,她覺得四娘是她的福星,有四娘在,離王就不會不管,而離王一出手,沒有成不了的事兒。

這麼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那麼此刻最開心的就是許皇後了,她悠閑地吃著快馬加鞭運送來的櫻桃,滿臉掛著的,都是笑!

萬公公在一旁諂媚地說︰「皇後娘娘,這次皇上可難辦了,柳公子都已經鬧開了,如果皇上再繼續這樣下去,那還真就是貪戀!」

許皇後輕輕地笑,「我倒想看看,皇上對那小賤人的感情,能有多少!」

「再重,也重不過江山社稷,娘娘您就放心吧!」萬公公討好地說。

葉繁錦那邊也是不安,這麼維持了一整天,到深夜,封玄離才出現在門口。

他臉上難掩疲憊,進門看到她未睡,也沒有驚訝。

葉繁錦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這事兒比較棘手,她走上前幫他更衣,輕聲問他︰「很麻煩?」

封玄離嘆氣,斂眸看向她說︰「現在不知道父皇的意思,還有柳鴻軒,態度太強硬了,至此都不認為自己錯了,還一副要跟父皇理論的意思。你說誰敢幫他?」

葉繁錦已經想到了,她輕輕地嘆氣說︰「這事兒雪恩之前知道,勸了他不少次,可他照樣這麼干了,可見他有多麼的執著!」

封玄離眉間擰得太深了,他沉沉地運了口氣,說道︰「讓父皇饒了他不難,可關鍵是他的態度。你說如果我不出手,反倒讓大家看不起,畢竟他已經打上了我的標簽!」

是啊,誰都知道離王府與將軍府交好,那柳鴻軒自然也自動劃分為離王的人,如果離王連自己底下的人都護不住的話,那誰還敢跟離王辦事兒?

葉繁錦突然靈光一眼,手頓住,說道︰「王爺,我倒是有個辦法,只不過比較冒險!」

「什麼?」封玄離看向她,表情也認真起來。

葉繁錦說道︰「凡事都有利有弊,這件事最大的好處,就是父皇不會認為柳鴻軒和你是一黨的。畢竟柳鴻軒此舉是對皇後有利。父皇最恨的不就是結黨營私嗎?」

這點他已經想到了,但是他覺得她的話,不只是想說這些,于是他神色凝重,沉聲道︰「說下去!」

葉繁錦繼續說道︰「如果這個時候,你頂風去幫柳鴻軒求情,不論私情,只論朝綱,雖然冒險,可若成功,既可以贏得更多人投奔王爺,又可能收服了柳鴻軒!」

封玄離的薄唇緊緊地抿著,臉上的表情,認真地思索著她的話。

葉繁錦把她的想法都說了出來,「這事兒王爺不可能不管,怎麼也要做給人看的。柳鴻軒這樣的人雖然不被上位者喜,但卻是朝中不可或缺的功臣,只要能夠拼過這一關,他以後就有可能被予以重任,所以不管怎樣,只要父皇是明君,這就是一筆穩賺不賠的事兒!」

封玄離顯然已經被她的話給打動了,沉聲道︰「我去和曹先生商量一下!」

葉繁錦飛快地又將他的衣服系好了!

封玄離匆匆離開!

曹先生房間的燈未滅,顯然這件事兒,他也極為重視。

封玄離進去後,將葉繁錦的想法說了出來,曹先生沉吟後說道︰「這個想法,我也有,只不過擔心皇上對那位芳儀的感情是真的,萬一要是把王爺也拉下水,就得不償失了。」

他捋捋胡子說︰「我覺得可行,大概是我們想要得太多,所以迷了眼,總想萬無一失,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萬無一失?必要時候還是要賭一把的!」

「有舍才會有得!本王已經想清楚了,這可是最好證明我與柳鴻軒清白的時候!」封玄離眼中的堅定,表明他已經決定了。

曹先生點頭說︰「不錯,這個時候,王爺應避嫌,如此做,正好說明王爺內心的坦蕩!」

封玄離站起身說︰「本王現在就進宮!」

葉繁錦一直盯著府里的動靜,在得知封玄離出府後,就知道他是去宮里了,她也不能閑著,馬上寫了條子,遞給艾草說︰「現在送到將軍府!」

她要做的,自然是將軍府與柳府對離王的死心塌地,這樣好的時機,不可錯過。這種事兒由她來做,自然最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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