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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仙佛道法一夢間 第十八章 境界,與仙器無關

柳夢的意識開始恍惚,他覺得已經無法主宰自己的身體,連睜開眼楮都覺得困難,好冷、好無力。

花香與青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生起了淡淡的思鄉情懷,不知前世的地球變成怎樣了?是否已經毀滅?

昨日的種種,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在斷斷續續的思緒中,在陷入無盡黑暗的一剎那,他忽然看到了一個人,獨孤雪兒。

難道?自己還沒有死?

不遠處有一具焦尸,那是小孩子的尸體。

他是怎麼死的?

難道自己突然間升級了,竟奇跡般的升了好幾級?

能在夢中殺人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柳夢迅速排除了這種可能性,以他當時的狀態,是絕對無法達到殺夢境界的。這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雖然自己失敗了,可就在那一瞬間,獨孤一爪抓住了這個機會,對于他們這種境界的人來說,彈指既是死亡。

「柳夢,柳夢!」

一雙溫暖的手緊緊地抱著他的頭,熟悉的聲音,自他的耳旁響起。

柳夢轉過臉,迎接他的,是一雙驚喜的眼眸。

天色已暗,天空中飛過一群群返巢的倦鳥,而夜貓子也該開始活動了。

柳夢翻身坐起,他的身旁有一柄劍,他小心翼翼的抽出了劍,一把形式古樸的長劍便出現在他的面前。這柄劍,比一般的三尺長劍,要長幾分,劍身一片玄色,中間有一道深深的血糟,劍柄上瓖有九顆寶石,與布滿了藤蔓般紋理的劍柄結合在一起,渾然天成。

柳夢輕輕的舉起這柄劍,突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震撼著他的身心,而玄色的劍身上,似乎有一種淡淡的光芒在閃耀,一股無可匹敵的氣勢,在劍身上散發了出來。

劍身上刻著兩個字︰迷途。

柳夢手握劍柄,忽然感覺一涼,一股冷冰冰的感覺傳到了手心,他沒有說一句話,默默的轉過身,走到了密林邊緣的一棵古木之下,才停了下來。

霎時。

一道赤紅色的劍光,宛如染血的匹練,星馳電掣般的劃過蒼穹,天空仿佛裂開了一般,轉瞬間將眼前的古樹化為了一片灰燼。

柳夢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

他仰著頭,一動不動。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身影。這道身影,是如此的美好,雖然她的臉並不美,但那一雙溫柔的眼楮,完美的身形,如風中的小草一般,如夢似幻。

蒼穹低沉,靜空無語。

獨孤雪兒說道︰「這柄劍還不錯,很適合你。」

柳夢望著獨孤雪兒︰「可這柄劍是你父親的。」

獨孤雪兒道︰「一柄劍而已,我父親多得是。」

柳夢將劍插回劍鞘,輕聲道︰「我知道你父親是個大人物,想必你平日里也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你何必為了逃婚,冒這麼大的風險,來這里受苦?」

獨孤雪兒瞧著柳夢,幽幽道︰「你都知道了?」

柳夢點點頭,道︰「你的夢囈,恰巧被我听到了。」

獨孤雪兒眼楮一亮,緊緊的盯著柳夢,道︰「難道,我沒有自己的選擇麼?」

柳夢無語。

天地蒼茫,彷彿整個世間,都只剩下了這一處地方,仿佛整個樹林,就只有他們兩人,就連飛禽、走獸,也都消失不見。

良久,獨孤雪兒道︰「我沒有受苦,你不知道,這世上真正苦的,是心。」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後邊的話幾乎不可聞,柳夢卻霍然發覺,獨孤雪兒已悄悄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身上散發的那一縷幽香,真實的纏繞著他,讓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清晨,旭日初升。

這個山谷地處偏僻,山谷的樹林里,到處都是參天的古樹,兩三人才抱得住的大樹比比皆是,清晨的陽光從枝葉間透下,灑在林間不知名的小花上,散發著淡淡的柔光。

柳夢在前頭走著,一直沉默而不言語,他正想著要不要說出段雨馨的事情時,獨孤雪兒忽然停下了腳步,嘴角一動,嘆了口氣,道︰「我要回去了。」

柳夢︰「回去?」

獨孤雪兒︰「我父親的一個分身與那個小孩子同歸于盡了,可是,他既然感應到了我的位置,不出三日,他一定會尋來的。」

柳夢心中一緊,道︰「你父親他?」

「不要說他了,我要走了,我走之前,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獨孤雪兒滿懷期待的眼神望著他。

柳夢張了張口,此時此刻,他總不能說自己有了段雨馨,不能和你在一起。可獨孤雪兒和他同過生死,共過患難,雖然時間很短暫,可這卻是他一生中難以忘懷的記憶。

獨孤雪兒見他不說話,忽然一笑,道︰「我知道自己生得丑,配不上你,可你,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忘記我?」

山谷中,陷入了一陣沉默。

柳夢垂下頭來,心亂如麻,忽然間,他身子一動,很想抱一抱獨孤雪兒,可不知怎的,終究還是停住了手。

獨孤雪兒隱隱有些微微的喜悅,還沒來得及高興,便告煙消雲散。她忽然覺得眼眶一熱,一扭頭,轉移了話題︰「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算了。」

說完,她向著谷外走去,沒有一絲的留戀。

可晶瑩的淚珠,不爭氣的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滑過了她的唇角,卻好似有太多的留戀般,遲遲不肯落下。柳夢抬起頭來,望著頭頂的天空,一道道刺眼的陽光順著縫隙灑落下來,很亮。

「不要怪我,雪兒!」他深深地呼了口氣,握緊了雙手,獨孤雪兒那一雙期待的眼神,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迷惘,永遠牽掛在他的心頭。

滾滾的萬丈紅塵中,每朵鮮花的背後都藏著荊棘,誰的心靈不曾有過鮮血淋灕時?但可喜的是,柔軟的心靈每次被刺痛、刺傷的時候,會自動從創口處分泌出一股液體,去撫慰這個傷口。

柳夢苦笑一聲,這一點都不好玩。伸手扶了扶身後的長劍,他舉步向林外走去。

他要用這柄劍,去救段天彪,殺掉瘦骷髏。

有了這柄劍,他再無所懼。

時間過得真快,日上中天。

瘦骷髏臉色蠟白,身材高瘦,氣勢卻沉穩如山岳,面容平靜如古波,身上有種奇特的氣息隱隱閃現,這是只有絕世的高手才有的氣息。

柳夢拔出了‘迷途’,向右前方斜指,四周的空間開始形成回旋的旋風,他的衣衫也隨著烈風起舞。身形、利劍、旋風已融為了一體。

「劍名迷途,落入人間的九大仙器之一。」柳夢一揮手,劍身化做萬道金光。

「嘎嘎,你居然敢挑戰我?」瘦骷髏嘎然一笑,一股無形無質的妖邪之氣憑空出現,徹骨的冷流將整個空間完全籠罩了起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正在不斷的增加。

柳夢面對瘦骷髏施加的壓力,絲毫無懼︰「笑話,我這次並不是來挑戰你,而是來殺你的。」

「你還真是大言不慚。」瘦骷髏面帶怒氣,他已經打算好,要給柳夢一個狠狠的教訓,讓這個家伙知道,就算你拿來了一件仙器,也無法彌補境界上的差距。

雖然這柄劍看起來很厲害。

但瘦骷髏毫不在意,這就是境界。

突然間,陽光明媚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隆隆的雷聲不絕于耳,黑雲深處更是閃電交加。柳夢不為所動,臉上帶著微笑,可胸膛里卻隱藏著一顆不寒而栗的心。

壓迫感太強了。

轟!

一聲巨響,一束巨大的閃電從天空中劃落,以勢不可擋的氣勢,擊在了柳夢身邊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上,震得柳夢的耳朵嗡嗡作響。

柳夢抬眼望去,身體瞬間石化。

這閃電竟將整個山頭毀去一半,半座山都燃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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