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魔元初向自己出手,魔神一夕將某種的火光一轉,一言不發,只是將手向上急速地一揚,一道七彩的光束便從他手心發出,宛如一道詭異的彩虹,瞬間在他頭頂架起一道拱形的魔焰沖天的虹霓防護。
那虹霓生成之後,倏地硬化如金剛,天魔的五毒焚天雖然也是用天外的隕鐵加上魔石打造而成,但是在這種防護半環之下,依然砰得一聲被硬生生的磕了回去。
與此同時,兩種魔器交鋒帶來的震撼之力,在空間中狂飆而過,這力道不禁引起小島的一陣顫動,還化為一股颶風將魔神和天魔周圍的眾魔吹得東倒西歪,差點立足不住。
魔神一夕被這震撼之力震得身子一晃,不禁咬了咬嘴唇。
而天魔元初所受到的沖擊遠勝于他,被那巨大的力道帶著咆哮而來的余勢所殃及,讓他頓時向後狠狠地跌了出去。
若不是血魔發現的及時,硬生生將他給扶住了,他這一下肯定會結結實實地摔出去,弄得自己尷尬到極點。
「元初,你老了!以後還是少動手為妙,免得什麼時候,被人給踫倒後一命嗚呼!」一夕用手指將自己的魔環半月之刃微微一彈,然後以及盡嘲弄的語氣,眯著眼楮向天魔說道。
魔神一夕雖然是天魔的獨子,但是這個身份他始終不肯承認,而且他們父子只有切齒之恨,沒有一絲一毫的親情。
天魔不禁被一夕的話氣得半死,而且被他這一下震出去,弄得胸口憋悶,氣血翻騰,連雙手的虎口處被震得疼痛地仿佛要裂開一般。
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頭的他,氣得咬牙切齒,從眯縫眼皮之下發出兩道憤怒而殘忍的光澤,宛如要將這目光燃燒做兩顆火星,打入魔神一夕胸口,將他化為灰燼,才會出這一口惡氣。
在退出去的同時除了血魔的扶持,他將身體重心下沉,將兩只腳都深入地下半尺多,才算堪堪穩住了身形。
這種羞怒更遠勝于其他,他心中的怒火倏地爆燃起來。
便怒火洶洶喝道︰「一夕,你這個卑鄙齷齪的家伙,竟然敢動本尊最喜歡的女人?今天,本尊一定要宰了你!」
如果說倒在天魔和魔神兩個勢力交界處的那個寵妃,讓他只是心里難受的話,這個從魔蟒族弄來的蟒姬,卻讓他十分心疼。
一則,為得到這個女子,他耗費了不少心力。甚至不惜用一套天魔斬絕技跟蟒神君的兒子金蟒交換。
二則,這個女子是蟒神君的女兒,號稱蟒族第一美人,而且手下還有一部分族群听她的號令,得到她也等于得到了一部分魔蟒族的勢力,所以他得到這個蟒姬之後,對她極為縱容。甚至這蟒姬暫時不肯侍寢,他也肯耐著性子慢慢磨。
三則,這個女子真是的嫵媚妖艷之極,讓他確實動了心。
「元初,如果是本尊叫人做的,就一定會承認!但是本尊根本沒有動過你的那些丑陋不堪的全憑裝扮來勾人的沒腦子女人!你當本尊同你一樣*無恥,弄條什麼蛇魔,狐妖、臭蜘蛛也當寶貝!」
一夕根本就不買天魔的賬,張嘴便氣咻咻的回擊道。
「敢污蔑主人的女人!一夕你活膩了不成?」
血魔見自己的主人被罵,將自己的手一揚,一片魔血絲線便向一夕甩了出去,瞬間血腥的紅光一閃,將一夕當頭罩下。
見駱冰行先動手了,四個凶獸也便氣勢洶洶的逼了過來,不過突然覺得腳下一團黑色的光霧旋動,它們剛剛落下去的雙足,瞬間被這旋渦所陷入其中,黑霧如同蜿蜒而上的烏蛇,瞬間沿著它們的雙足轉著圈兒盤旋到了它們的上半身。
它們驚叫一聲,連忙掙扎著想要拔出自己的腿,可是越是掙扎,陷入的越快,瞬間,它們便給卷入那黑色的漩渦之中沒頂了。
天魔皺了皺眉,卻並不降它們的死活放在心上,繼續去關注一夕的動向。
現在他最大的敵人可是魔靈修為絲毫不遜于自己的一夕,他不能讓自己為了幾個小卒子,而亂了心思。
原來,這里有四個隱形的地界魔坑,只要踩到這表面什麼異狀都沒有的魔坑,便會掉落其中,被困于里面的黑炫魔煙中,難得月兌身。
而且這里的坑中並不是空的,二十魔神一夕的四個魔獸現在正困在里面,它們既然被人家算計了,不能月兌身。
所以當四個凶獸一過來,它們便本著逮住誰便拉誰下水的宗旨,把饕餮它們也拉了下去,和它們「同呼吸共命運」去了。
天魔咬了咬嘴唇,倒是沒有再次沖過來,只是狠狠一皺眉,用五毒噬魂一指魔神一夕。側目向身邊的駱冰行喝道︰「血魔,宰了他!」
血魔的血魔絲陣已經成型,現在若是要發動襲擊很簡單,聞令剛要將血魔絲向一夕壓下來,三個妖將見狀急忙縱身撲上去,圍住駱冰行,雙手各自向前一伸,左掌吐出一束堅冰光束,右掌噴出一股濃煙烈焰,一起從外面攻擊那些血魔絲。
三個妖將跟隨了魔神一夕幾千年,一直都是他的得力愛將,所以他們對魔神一夕也是最是忠心不二的。
先前只是魔神一夕沒有開口,他們才允許天魔等人跟進了魔神派的領地,若是這天魔再不知好歹,要向他們的主人下手,那麼他們可就要跟他們拼上一拼了。
三團顏色各異的烈焰,帶著冰寒的氣息,向血色的絲網迎了上去,呼啦一聲,那血魔絲結成的網罩,所有的縱線都凝凍如一條條細細的冰絲,而橫線則被點燃,倏地向血魔的掌心燒了過去。
血魔驟然一驚,急忙將那些冰凍的魔絲收回,而那些被妖火點燃的血魔絲,無論他多麼不舍的,也無法再收回來了。
除非,他甘心冒著被冰火交加的妖毒侵體地巨大風險,但是那滋味他堅信自己無法忍受,所以雖然即將得手,但是也不得不甘心無功而返。
見四個凶獸先後陷入魔阱之中,而血魔又收到了阻撓。
天魔元初已經氣得臉都要紫了,正要再次掄起五毒焚天親自向一夕進攻,卻突然感到自己的頭腦一陣暈眩,隨之便嗅到一股濃重之極地花香味,在這味道之中,他再也無法凝結自己的魔靈,心神莫名其妙的放松下來,手中的五毒噬魂也被收了起來。
雙目迷茫地看向前面,卻見一個淡淡的影子從遠處飄過來,那影子雖然也是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形,但是相貌和衣著,什麼都看不出來。
不只是天魔有如此感覺,一夕也是頓時覺得自己的腳下如同踩著棉花一般,頭腦昏昏沉沉的,身體困乏之極。
血魔驚愕的喊了一聲︰「主人小心,這是夢魔無心的夢境噬心!」
隨著他的喊聲,三個妖將也拼命的搖了搖自己沉重到極點的頭,呼啦一聲跳到了魔神面前,將他給護住,充滿戒備的喝道︰「無心,你來這里做什麼?」
這夢境噬心之術是夢魔的拿手好戲,而且一旦嗅到他的夢中花香,越是魔靈充沛修為高深的人,越是容易被誘入夢中去。
在夢魔身邊還跟著一個比他矮一頭的白色人形,那個當然就是他的徒弟夢魘了。
這兩個師徒在魔界是最與眾不同的,哪個勢力都不投靠,那種爭斗都不參與,他們仿佛就是魔族的幽靈一般,想飄到哪里就飄到哪里去,向來自由自在,不受約束。
正因為他們的入夢之術太詭異難防,所以魔界中沒有一個人不忌憚他們師徒,想將他們殺而後快的,更是比比皆是。
不過這幾百年間,還沒有人能夠把這件事情做成。
所以他們師徒仍然逍遙自在,而被他們耍弄過的人,仍然只是听到他們的名字便偷偷詛咒一番罷了。
「原來你就是夢魔無心的徒弟?你騙得本尊好苦!」天魔盯著夢魘,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可是現在他只覺得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哪里還有力氣去對付那個在他身邊臥底了這麼長時間的夢魘。
眼見這些魔界的梟雄被自己控制,夢魔卻悠然嘆息一聲道︰「你們兩個真是有趣,都被別人算計了,還在這里拼斗!」
听到他的嘲弄,天魔和魔神一個個憤怒無比,可是憤怒又有什麼用處,只能目瞪口呆而已。
「你們想等夢境嗜心的效力過後再來找我算賬?可惜那時候就太晚了!」夢魔說罷,將一團白色的氣霧再次向天魔擊出。
天魔瞬間站在那里化為一座白色的石像,連元神都陷入了沉睡中。
血魔想沖過來,喚醒主人,但是面前有夢魔,他不敢動。
「好好在這里守著你家主子,等三天之後,他才會醒!若是中間你喚醒了他,那他的元神和魂魄都會迷失在夢境中,你好自為之!」警告完血魔,他便走向了魔神一夕。
一夕死死盯著他,冷哼了一聲,並不在乎。
不就是昏睡三天嗎,這算什麼,等自己醒了,再去找他算賬。
夢魔圍著他轉了一圈嘆了口氣道︰「怪不得龍皇陛下沒次都多看你幾眼,果然姿色出眾,兩日之後便是龍皇陛下的登基大典,在下又苦于沒有禮物,魔神大人你說怎麼辦?」
一夕瞬間崩潰了,什麼,這大膽的夢魔竟敢打自己的主意?
正驚愕間,夢魔將另一團白霧打出去,這次他的襲擊目標卻不是魔神一夕,而是他手下的三個妖將。
三個人瞬間也變成了神態各異的昏睡的石像。
夢魔看來看周圍,再細心的往四個凶獸和四個魔獸掉入的魔阱之上加了一道昏睡符,這才拍了拍手,走到一夕面前,回頭招呼自己的弟子夢魘。
「乖,把他扛起來,咱們走人了!」
當夢魘扛著半昏睡狀態的魔神一夕,跟著夢魔走出魔神一夕的領地之後,才愕然問道︰「師父,您今天可是不惜耗費了兩百年的功力,用出從不輕易出手的魔境嗜心,怎麼這麼不惜血本?」
「沒辦法,你師公下了死命令,為師怎麼敢不听?」說到這里,他不禁嘆了一聲,然後繼續向外面走去。
「師父,不是去龍族神殿嗎?您現在的方向這是奔日隕山的方向,難不成您向去山外仙山?」
結果話剛剛出口,便挨了夢魔的一記指鑿,呵斥道︰「小兔崽子,少廢話,咱們弄到了禮物,得趕緊給你師爺送去,難道讓你師爺空著手去參加龍皇的登基大典?」
夢魘不禁嘴角直勁兒抽搐,一邊口中不服的嘀咕著,一邊繼續跟著他快步向日隕山走去。
哪里有一條直達山外仙山的秘密通道,整個魔界只有他們師徒二人才知道這個秘密。
夢魘的小聲嘀咕讓夢魔很是生氣,不禁呵斥道︰「小兔崽子,你說什麼?有本事大聲說出來!」
夢魘氣不過,索性便直接喊了出來︰「師父,你根本就是故意瞎折騰,師公老人家本來就是拿你當禮物,你卻非要換人,還不惜用兩百年的功力,便宜這個魔神一夕!你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夢魔听了這沒大沒小的話,不禁回頭又想給他一下,可是他心頭卻有什麼東西被撞了一下似的。
突然發覺徒弟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無名這個人,他早就听過,而且也偷偷看過她,那份個性,那種相貌,那種風采的卻是千百年間難得一見的奇女子。
不過她身邊的男人太多了,就連雪芒仙人似乎也不能自保。
冥王落魂,紫石神君、豹皇夜雪、現在她又從九天弄來龍傲天和莫邪,另外那只小海狸鼠也存心要成為她的男人。
這麼多的男人圍著她一個人轉,自己可不能湊這份熱鬧。
想到這里,立即呵斥道︰「再胡說,把你丟在狼群里面!」
听到這種威脅,夢魘直接瞥了他一眼道︰「師父,大家都是兔子,何必這麼嚇唬我?」
夢魔不禁崩潰了。
明明知道,兔子都多嘴,他怎麼當年非要還收只兔子當徒弟呢?
……
這兩天無名不知道怎麼過來的,除了迎接從各個地方趕來的人,就是接受各種各樣的禮物。
其中數赫連如雪帶來的禮物和藍芒仙人帶來的禮物最神秘,他們說只有當無名登基的晚上才會把這禮物送上來。
無名不知道赫連如玉怎麼沒有來,心里多少有點不舒服。
縱然自己只是把他看成好朋友,他也應該來的。
不過她的心思很快被其他事情給分散了,便不再糾結這件事情了。
臨登基之前的前夜,她更是忙得焦頭爛額,因為她還要去安置剛剛從燭龍族趕來的燭光蟾,翼龍族趕來的翼飛天,再有就是那個虯龍族千妖百魅的虯嫣兒。
燭光蟾和翼飛天都是看上去老實本分的人,相貌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都是人到中年老成持重,不肯多說一句,不肯多走一步的性子。對于他們無名倒是真的留不下什麼印象。
倒是那個虯嫣兒,讓她從她身上中看到了自己女乃女乃紅凌女的影子。
也是中年人,而且身材也有些走形了,但是仍然一臉的濃妝艷抹,滿頭的朱釵花朵,雙眉被修的很細,如一根細細的線條,橫在她那雙老鷹似的眼楮之上,顯得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衣衫暴露到恨不得不穿衣服才好,除了那必須遮擋的三點用輕紗稍微裝飾,其他的肌膚完全暴露在外。
那肥碩的雙球也就罷了,下垂些也可以看得過去,就是那突出的肚腩和臃腫的帶著一副游泳圈似的腰肢,讓無名差點吐了。
身上的紋身倒是一片接著一片,而且都是大紅大綠地牡丹花和葉子,弄得一身都是紅紅綠綠的,挑戰人地視覺忍耐極限。
最終無名終于敗下陣來,她決定不再挑戰這些了。
因為今晚她還沒有吃晚飯,還沒有打開赫連如玉和老兔子藍芒的禮物,還沒有試穿自己登基的那套衣衫。
不想就此興趣全無。
見無名回避自己的目光,虯嫣兒以為她怕了自己,不禁不屑的撇了撇嘴,又是將自己那渾圓的身子在眾人面前得意的晃了晃,結果一大堆人都忍不住別過頭去。
連十八個貓靈都忍不住從無名身邊躲了開去,看慣了無名,再看這虯嫣兒的樣子,簡直是對它們眼楮所施用的世間最恐怖的酷刑。
她卻以為那是驚艷而已,便傲慢的斜著無名,在心中嘀咕道︰「什麼新龍皇,不過長得和雪姬有幾分相似而已,听說才十四歲,除了這副模樣,再有身邊那一大幫的男人圍著,不知道她還會什麼?這治理神龍帝國,可不是小孩兒過家家!不知道如月和那三個元老、再加上五行護法被她灌了什麼*湯,竟然要選她當新龍皇!只要她能活過今晚,那新龍皇就由她來做好了!」
為了保證自己有胃口吃晚飯,無名急忙打發走了他們三個。
好歹保住了自己的胃口,今晚她還要宴請藍芒和從人間趕來的赫連如雪。
他們兩個可是說過了,非要自己請了這頓飯,才肯把他們帶來的神秘大禮送上來。
畢竟好奇之心的誘惑力太大,所以無名不能不對這頓飯的進餐效果無比重視。
她可是早听說了,他們兩個這次帶來的都是一個一人多高的大盒子。
這麼大的盒子所裝得禮物,一定頗為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