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牛青天進入了雲和縣境內。
這幾日,牛青天基本都是騎著阿虎趕路的,為了避開那些正道弟子的追逐,所以他們一直在山林中穿梭,雖然有些繞遠,而且山路也很難走,但是有阿虎拖著他,卻也沒費什麼勁。
而且阿虎的體力和速度都很驚人,速度如飛,而且好似不知疲憊一般。
此刻,牛青天和阿虎已然接近了雲河城,但是他卻不敢進到城內。
「看來只能等天黑了在偷偷進城了!」看著遠處的雲河城,牛青天無奈的說道。
雲河城,牛青天的三叔——牛小壯家的宅院里。
如今牛小壯家的宅院已然是豪氣十足,屋舍林立,雕梁畫柱,亭台、回廊、假山、花園無所不有,無不彰顯著富貴之氣,而且隨處都可以看到下人和丫鬟。
這座豪宅絕對是雲河縣最大的宅院。
當然,這一切也是因為牛儒風近些年位居高官、官運亨通的緣故。
宅院的廳堂中,牛小壯和他的妻子,以及牛儒風都在這廳堂之中
因為牛小壯過幾天要過大壽,所以牛儒風特地趕回來為他的父親舉辦壽宴。
此刻,唐紫蘭正愁眉苦臉的坐在牛儒風旁邊的一把檀木椅上,如今的她已然顯得蒼老了許多。
「二娘,這事儒風當真是幫不上忙啊,青天得罪了各大正道門派,那是江湖武林之事,我這為官之人根本就管不了啊,再說那些劍聖都是神仙般的存在,我這一個普通的凡人哪里能夠說得上話啊!」牛儒風說道。
「唉——這該如何是好啊,我當初就不讓他去學什麼劍術,可是這孩子就是不听,最後二壯慣著這孩子,便答應了他,誰曾想我越是擔心什麼就真的發生了……」說著,唐紫蘭卻是留下了淚水。
「二娘,你也別太難過了,二伯不是已經去清微劍宗了嗎,等他回來不就知道青天到底怎麼樣了?或許事情沒你我想的那麼糟糕!」
「是啊,二嫂,你這著急上火也解決不了事情,我看你還是把事情往好了想吧!」牛小壯的妻子說道。
「唉,但願吧——你看我……真是不好意思,三弟,你這馬上要過大壽了,本來一家人挺開心的,被我家這事弄得……你看看,真是不好意思!」唐紫蘭愧疚的說道。
「二嫂說的是哪里的話,不礙事的!」牛小壯說道。
「呵呵,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忙吧,我先走了!」
「沒事的,要不二嫂你就在這吃完午飯再走吧!」牛小壯的妻子說道。
「不了,我這也沒什麼胃口,就不吃了,我回去了!」說完,唐紫蘭便向屋外走去。
目送唐紫蘭離開後,牛小壯臉色立刻一沉,哼聲道︰「哼,那個牛青天真是給我們老牛家丟臉!」
「誰說不是呢,幸好那些武林正道門派沒有難為我們牛家,要不我們老牛家都被那個野種給連累死了!」
「我二伯也夠命苦的,辛辛苦苦的給人家養兒子,到老了還不省心!」
「活該,當時我和大哥都勸他,他就是不听,非要娶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還非要養那個野種,這事當時幸好沒有外人知道,要不十九年前我們老牛家就成人家笑柄了!」牛小壯氣呼呼的說道。
…………
半晚,雲河城的城門已經關閉了,牛青天和阿虎偷偷翻過城牆進入到了運河城內。
看著那熟悉的場景,牛青天心中生出絲絲苦楚。
自己曾經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像牛儒風一樣風風光光的回到家鄉。
但是卻未曾想到,造化弄人。
如今的自己卻只能這般偷偷模模的回到家鄉。
牛青天帶著阿虎在無人的巷子中穿梭,繞了幾個巷口後,牛青天終于來到了那久違的家門口。
可是走到了家門口,牛青天卻沒有勇氣進去。
「爹、娘孩兒不孝,我知道你們一定很傷心,孩兒真是沒臉面見你們啊!」牛青天心中一陣陣酸痛。
阿虎感應到了牛青天心中的苦痛,不禁用頭蹭了蹭牛青天。
牛青天看了看阿虎,臉上帶著一絲苦澀的笑。
房屋中,牛二壯和唐紫蘭正愁眉不展的坐在床邊。
牛二壯今天下午剛剛從清微劍宗回來,他也從清微劍宗那里了解到了整個事情的原委,他也知道如今的牛青天不知所蹤,所以他們心中暫時還存有僥幸。希望牛青天可以逃過這一劫。
「我知道,你三弟他們家就是因為青天不是你們牛家人,所以他們才不願意幫忙的!」唐紫蘭抱怨道。
「怎麼會呢,再說青天惹的事也不是當官的能管得了的!」牛二壯低沉的說道。
「哼,怎麼管不來,我就不信了,他牛儒風若真心想幫的話,憑他一個郡太守怎麼也能保住牛青天一條命啊,就算那些正道門派再厲害,也多少要給郡太守一些面子不是嗎!」唐紫蘭一臉氣憤的厲聲說道。
「唉——畢竟不是人家自己的事,人家怎麼會盡心盡力的幫你呢?」牛二壯一臉的苦澀。
「說來說去不就是因為青天不是你們牛家人嗎?」唐紫蘭氣急敗壞的說道。
唐紫蘭沒想到,她的這句話,卻是被院子里的牛青天听到了。
聞此,牛青天臉色一變,瞬間僵硬在了原地。
一瞬間,牛青天心中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他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他剛剛明明听的清清楚楚,那句話是自己的母親親口說的。
「娘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我不是牛家人?難道我不是爹娘的孩子嗎?」
想到這里,牛青天突然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落入了無盡的虛空之中,再也找不到他所屬的方向。
「那我是誰,我的父母是誰?」牛青天的心劇烈地跳動著,大腦中卻是一片空白,一片迷茫。
牛青天慢慢的走向房門。
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走向自己家的房門會那麼的艱難。
推開房門,那熟悉的環境映入了眼簾。
屋內的唐紫蘭听到開門聲後,驚訝的跑了出來,但下一秒她卻滿臉激動、驚喜喊道︰「青天!」
唐紫蘭看到自己的兒子後激動不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就在唐紫蘭想要沖過去抱住牛青天的時候,卻被牛青天的話問得怔住了。
「娘,我真的不是您和爹的孩子嗎?那我是誰,我的父母又是誰?」此刻的牛青天眼中含著一絲淚水,一字一句艱難地說著。
听了牛青天的話,唐紫蘭臉瞬間慘白,一張嘴半張著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肯定是剛剛自己的話被牛青天听到了。
「青,青天……你听娘說,你是爹和娘的孩子……」
這時,牛二壯也走了出來,看到牛青天後心中也是分外的高興,可是牛青天的話語卻是讓他心中的喜悅瞬間消失了。
「爹,您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您和娘的孩子?為什麼剛剛娘說我不是牛家人?」牛青天淚光閃閃的詰問道,他的心里多麼希望自己的母親說的都是假話。
面對牛青天的詰問,牛二壯低下了頭,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牛二壯的兒子……」牛二壯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是牛青天已然知道答案了。
「青天,你別听你爹胡說,你就是爹和娘的兒子,是娘懷胎十個月把你生出來的,這都是真的……」
「那我為什麼不是牛家人,難道我的父親不是……」牛青天看向了牛二壯。
看著那個相貌粗獷的父親,那個賣肉的屠夫。
牛青天又看向唐紫蘭,看著那雖然有些見老,但是卻依舊姿色不減,雖然穿著簡樸卻流露著那高貴的氣質。
無論相貌姿色,還是年齡,自己的母親和父親都太不相配。
母親比父親小上十歲還不止,而且相貌出眾,但是為何卻會嫁給一個相貌粗獷的屠夫呢?
而且仔細想想,自己的相貌也和父親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難道自己真的是娘和別人生的野種嗎?
如果是真的,那麼……
一瞬間,牛青天好似想起了兒時的一切。
「難怪大伯和三叔從來都不是很喜歡我,難怪無論是大伯家的孩子還是三叔家的孩子都不喜歡和我玩,而且還有些排擠我……難怪……難怪……」
此時的牛青天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遭到親人和兄弟的冷遇,原來一切不是因為他家窮,而是因為他原本就是一個外人,一個不知道來歷的野種。
牛青天難以置信,他真的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可是,這一切卻是赤果果的現實,就好像當初他不願相信自己是別人口中殺害正道之人的敗類一樣。
「我的親爹到底是誰?娘,你告訴我,我的親生父親是誰,我姓什麼,我到底是誰的孩子?」牛青天眼中的淚水不停的滑落。
面對自己兒子的詰問,唐紫蘭緘默了。
她不能告訴牛青天,死也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因為她不想讓牛青天更加的痛苦,不想讓牛青天背負的太多。
「青天,你不要問了,你只要知道你是娘的兒子就可以了……」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牛青天痛苦的吶喊著,而後驀地轉身向門外跑去。
「青天——」唐紫蘭悲痛的大喊一聲,可是牛青天已經跑出了家門,不見了蹤影。
街道上,牛青天不停的奔跑著,不停地跑著。
淚水不斷的劃過臉頰,卻在那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傷痕。
阿虎緊緊地跟著牛青天,跟著他奔跑。
不知不覺,牛青天卻是跑到了東城門附近。
牛青天飛身跳上到了城牆之上,而後回頭看了看那夜色朦朧的雲河城,看著那熟悉的一切。
許久……
那臉上的淚水早已被夜風吹干,那顆原本純真無暇的心,卻也被那無形的現實一次次擊打的面目全非。
阿虎靜靜的站在牛青天身旁,也不去打擾他。
「從今天起我叫——青天……」說到這里,牛青天抬起頭,目光幽深的仰望著那深邃的夜空,「青天!」
良久,牛青天帶著阿虎離開了雲河城。
(接下來的章節里,牛青天將改名為青天,這也是他自己做的決定!)
雲河縣靠近天朝國的東北部邊境,所以不出幾日青天和阿虎便出了天朝國的邊境。
但是他們若想前往巫奇國只能穿山越林,就向青天(牛青天)曾經去千浮山一樣。
因為千浮山的位置就在巫奇國的北面,所以青天進入那片浩瀚的森林然後向南穿梭便可進入巫奇國。
十數日後……
青天和阿虎經過了十幾日的連夜趕路此時終于來到了巫奇國北部的一處邊關。
但此時因為巫奇國與天罡帝國交戰,所以城門緊閉,外來之人一概不得入內。
看著那高大的城門緊閉,城牆上又守衛森嚴,青天心中無奈的說道︰「看來只能等到深夜再偷偷翻牆進城了。」
深夜,青天帶著阿虎悄悄來到了城強下。
旋即,青天身形矯健,如同猿猴一般,飛速的爬上了城牆。
而阿虎也如同一只大壁虎一般,迅速的爬上了城牆。
阿虎的利爪想要抓住那城牆的牆壁還是很容易的。
此時,城牆上的那些守軍都已經昏昏欲睡,青天帶著阿虎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一閃便從來到了城牆里面,而後一躍而下,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就這樣,青天進入到了巫奇國的境內。
但是,雖然進入到了巫奇國,青天心中依舊是漫無目的。
偌大的巫奇國,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哪里找尋自己心中諸多疑惑的答案,那模糊的記憶,還有那蒙面的女子,一切一切都讓他迷茫。
「唉!既然來了,就先在這里游歷一下吧!」青天嘆息道。
就這樣,青天一便漫無目的的在巫奇國游走,一邊開始了刻苦的修煉。
巫奇國的百姓平日里經常會見到一些巫師帶著各種各樣、相貌丑陋而且怪異的獸蠱、妖蠱,早已是見怪不怪了,所以即使青天帶著阿虎大搖大擺的走街竄巷,也沒人在意或感到驚訝好奇。
數日後,青天帶著阿虎來到了鹿爾郡城。
不知為何,青天剛剛走進這座城市的時候就覺得心中有一種隱隱的熟悉感。
那種感覺很微妙!
「難道我從前來過這里?」青天心中暗道。
如今的他哪怕有一點不甚清晰的記憶或感覺都會讓他恨不得緊緊地抓住。
「看來我要留在這里一段時間,或許會有意外的發現也說不定!」青天心中決定。
青天帶著阿虎在一家客棧中住了下來。
一日……
一家酒館的二樓,靠近窗口的一個位置上。
一位身著深紫色寬松長袍,相貌有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正一臉陶醉的品著杯中的美酒。
「吱——啊——這巫奇國的果酒真是美味,怎麼喝都喝不夠啊!」那名中年人自言自語到,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這時,二樓的樓梯口處,一名眉清目秀但卻眼神迷茫、一臉失落表情的男子走了上來。
此人正是青天。
青天來到了靠窗口的一個位置隨意的坐下,然後將碧風劍放到了桌子上。
「小二給我來壺酒!」青天隨意的說道。
「好 ,客官您稍等!」
青天眼神迷茫的看向了窗外,看著那繁華的街道,心中依舊有著奇異的感覺時隱時現。
「已經半個多月了,為什麼我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那似有非有的感覺,還有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唉——真的叫人心煩啊!」
想到這里青天真想喝的酩酊大醉,省著自己心煩意亂。
就在這時,坐在青天前面不遠處的那名紫袍中年人卻是注意到了青天。
他見青天手拿著長劍,不由得好奇的打量一番。
突然,那中年人眉頭一皺,一副驚訝的樣子。
「嘶……這小子……竟然是風、雷雙屬性的……而且他的元神的修為竟然有太虛境三層了!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那中年人驚奇的看著青天。
「按理說,就是那神羽劍聖的元神也不過相當于我們天師的太虛境五層而已,怎麼這麼一個年輕的小劍士竟然就能夠有太虛境三層的元神修為呢?」
那名紫袍中年人很是好奇。
旋即,紫袍中年人起身走向了青天的位置,而後在青天桌子旁坐下,但是目光卻依舊在自己手中的酒杯上。
青天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那中年人,沒有理會他。
這時小二給青天上來了一壺酒,青天倒了一杯後,一口便喝掉了。
「喂,小子,這巫奇國的果酒可不是你那麼喝的,你那樣喝可就是暴殄天物了,這果酒呢,要慢慢喝,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才能品出酒的醇香……涓涓……」說著那紫袍中年人卻是微微的喝了一小口酒,而後陶醉的半眯著眼。
青天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中年人,而後面無表情的將目光移向窗外,舉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
「喂!小子,你是天朝國哪個劍宗門派的劍士啊?」紫袍人一邊回味著剛剛的酒香一邊問道,目光完全沒有離開過自己的酒杯。
聞此,青天兀自的看著窗外淡淡的說道︰「我是哪個劍宗的干你什麼事?」
听了青天這樣的回答,紫袍中年人卻不生氣,而是饒有興致的扭頭看向青天,笑道︰「呵——你這黃毛小子,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聞此,青天卻是白了一眼面前的中年人,自當他是個瘋子,不再理會他,自顧自的喝著酒。
而那紫袍中年人笑過之後,卻是用嘴輕輕的抿了一口酒,好似不舍得一口將杯中的酒喝掉一樣。待酒香入喉之後,他的臉上更是露出滿意的表情,「這酒真是好喝啊!」
「喂!我問你,是不是曾經有天師傳授過你法陣之術?」紫袍中年人再次開口問道,但他的眼神卻依舊戀戀不舍的看著自己的酒杯。
「沒有!」青天簡單地回答道。
「哦?那就奇怪了!」听了青天的回答,那個紫袍中年人不禁又仔細的觀察了一番,但是神識判斷,青天的元神修為確實有太虛境三層。
「小子你撒謊吧,在你紫雲爺爺我面前,你就是個透明人,我可以把你里里外外看個透透徹徹,你說沒有人教你法陣之術,那你的元神怎麼會有太虛境三層修為?」
听了那個自稱為「紫雲」的中年人這樣說,青天心中卻是大感驚奇。
「太虛境?三層?什麼亂七八糟的?」青天心中一陣疑惑,但他轉念一想,「那人說我的元神修為是太虛境三層,難道那就是天師的境界劃分嗎?」
想到這里青天微微來了一絲興致,但是如今的他已然變得成熟許多,處世也更加的謹慎了,尤其是這種主動找他搭話的人便是讓他最要警惕的人。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也的確沒學過什麼法陣之術!」
听了青天的回答,那個紫雲卻是有些氣急,感覺自己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冤枉了一般。
「哼!小子你還撒謊,我連你是風、雷雙屬性的體制都能看出來,怎麼會看不出你的境界修為,到現在你還敢撒謊!」
紫雲的一番話卻是把青天給鎮住了。
「這人竟然能看出我是風、雷雙屬性體制……看來他很可能是個高人!」想到這里,青天改變了剛剛那副冷漠的表情,而是變的和善了起來。
看到青天的表情變化,紫雲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怎麼,知道你紫雲爺爺的厲害了吧!」
「呵呵,晚輩有眼無珠,前輩乃是高人,剛剛多有冒犯還望前輩海涵!」青天起身拱手道。
見青天禮貌了起來,那個紫雲的語氣也變得和藹了許多。
「喂,小子,既然知道我是高人了,那你乖乖告訴我到底是誰傳授你法陣之術,他傳授你的是雷系的還是風系的?」
「晚輩不敢撒謊,確實沒有人傳授我法陣之術,而您剛剛說我元神修為乃是太虛境三層,晚輩確實不知你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哦?那就奇怪了,難道你的元神天生這般強大?」說道這里紫雲又仔細的打量著青天的元神。
此刻的青天感覺自己真的如同一個透明人一般,被那紫雲看的透透徹徹。
但是看了半天,紫雲也沒看出個端倪,最後只能放棄了。
「罷了罷了,看你也不像是在撒謊」說著,那個紫雲便拿著酒杯離開了,口中兀自的嘟囔著︰「唉,真是的,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跟一個孩子執拗,真是不應該,不應該啊!」
說完,他又喝了一小口果酒,臉上又露出了滿意而陶醉的神色。
看著那紫雲,青天心中有些好奇。
「看來那個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玄天教的天師,那個人既然能看透我元神的強弱,想必一定是個很厲害的家伙。」青天心中暗道。
這時,窗外忽然聒噪四起,青天不由得望向窗外。
只見街道上,一大群士兵正在街道上的酒樓、客棧搜尋著什麼。
而這時,一名騎著高頭大馬,一身華貴錦衣,相貌剛毅,滿臉絡腮胡的中年人在侍衛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鹿公王。
而在它旁邊還有一名騎著駿馬的面蒙薄紗的女子。
此女子乃是雪瑤。
其實青天本不在意這種皇室貴族招搖過市的場景。
但是那名面蒙黑色薄紗的女子卻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卻有著一絲不甚清晰的畫面若隱若現,看不清、模不著。
「難道……」青天不禁心頭一緊。
而這時,那叫紫雲的人也注意到了外面經過的一行人馬。
而他的目光鎖定的人也同樣是那個面蒙薄紗的女子。
「小二結賬!」青天扔下幾枚銅錢後便快速的離開了。
街道上,幾名士兵分別從不同的方向跑來,而後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稟報公王大人,這一帶的客棧酒樓都沒有發現公主殿下!」
聞此,鹿公王看向了身旁的雪瑤說道︰「教使大人,您確定公主殿下來了我們郡城嗎?」
「我也不確定,但是這里的可能性最大!」雪瑤淡淡的說道,而後看著遠處心中想到︰「真不知道我對熙妍施了封魂術是對還是錯,自從她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忘卻了多事,而且還忘了一個人,所以她便總想著去找回那份失去的記憶,雖然她知道如今天朝國是去不得的,但是我想她應該會來這里,畢竟這里是他與那個青天相識的地方。」
「教使大人,既然這里沒有找到公主殿下,那我們就到城東找找看吧!」鹿公王說道。
「嗯!」雪瑤點了點頭。
旋即,鹿公王便帶著侍衛向城東走去。
此刻,青天正偷偷的尾隨著鹿公王的人馬,心中一陣忐忑。
他不知道接下來的結果是什麼,也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是自己要找的人。
所以他心中既期待又擔憂。
尾隨著那群人走了幾條街巷後,青天終于握緊了拳頭,一咬牙,飛身沖向了眾人之前,攔在了鹿公王和雪瑤的前面。
看到前方的青天後,雪瑤面色一變,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但她面帶黑紗所以也沒人能看出她的神情變幻。
「他怎麼會來這里?」雪瑤心中驚呼,「不過也好,他既然已經逃離了天朝國,那他至少可以保住生命,這樣我的心也會好受一些。」
「哪來的大膽刁民竟敢攔截本王的路!」鹿公王怒聲呵斥道。
而這時,數十名士兵已然拔出腰刀擋在了鹿公王和雪瑤的前面,與青天對峙著。
青天對著鹿公王一拱手,禮貌的說道︰「大人,在下並無惡意,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一問您身旁的那位女子!」
「大膽,竟敢對教使大人無理,來人啊……」鹿公王正欲動怒,卻被雪瑤攔住了。
「你有什麼話請問吧?」雪瑤淡淡的說道。
聞此,青天的心跳速度更加的高亢,全身緊繃著。
「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而且還忘了一個人,我心中總有一種感覺,那個人對我很重要,但是我卻不記得了,我唯一記得的就是一個面蒙黑紗的女子,所以我想請問您認識我嗎?你是不是曾經和我有什麼關系?」
雪瑤听了青天的話心中稍安,「看來青天是和熙妍一樣,都是在找尋心中的疑惑,可是他們這樣做都是徒勞的,即使此刻他們彼此面對面站著也未必能夠想起什麼?」
「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根本就沒見過你啊?」雪瑤淡淡的說道。
聞此,青天的心瞬間涼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今日或許就會找到一些答案,可是看來剛剛心中的那絲異樣的感覺並不準確。
他的心中又是一陣迷茫,一陣不知所措。
「對不起,看來是我認錯人了,剛剛多有冒犯還望各位大人見諒!」青天拱手說道。
突然,一道紫光從眾人頭上劃過,旋即便見那名叫紫雲的中間人腳踏紫芒縈繞的圖騰落到了青天身邊。
「小子,咱們還真有緣啊!」紫雲笑道。
青天驚訝的看著紫雲,不知道他此話的意思。
「紫雲前輩你怎麼來了?」青天驚呼道。
听到青天喊那紫袍之人叫「紫雲」,雪瑤不由得心中一緊。
「是天師,快給我抓住他!」見到紫雲腳踏紫芒圖騰,鹿公王大喝道。
旋即,那些士兵便一個個揮著大刀沖了過來。
見此,紫雲雙手上突然紫色電芒竄動,無數的電芒就那樣在他的雙手上「滋滋」的亂竄。
下一秒,紫雲雙手一揮,那電芒便如同茂密的樹杈一樣彼此交織著激射了出去,瞬間轟擊在了前方的街道上。
「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地面顫動、塵土飛揚。
頃刻間,周圍的百姓下的驚呼亂竄。
雖然那些電芒只是轟擊到了地面上,但是那些剛剛沖過來的士兵也被那能量余波給沖擊的向後飛出去,摔在了地上。
那些腰刀也「叮叮當當」的散落一地。
「老夫來此並不是要與你們打仗的,我是想問那個戴面紗的小丫頭幾個問題?」
听紫雲這麼一說,青天更加驚訝的看向紫雲,但旋即他便明白了為什麼紫雲會來這里,而且還說與自己有緣。
「小丫頭,你和雪姬是什麼關系?」
听到紫雲的話,雪瑤更加確定面前這個被稱作紫雲的人是誰。
「她是我師父!」雪瑤淡淡的說道。
聞此,紫雲表情變幻不定,微微思考了片刻又問道︰「那你師父她可有夫婿兒女之類的?」
「我師傅終身未嫁與任何男人!」雪瑤嚴肅的說道。
「那你師父人呢?」
「她老人家早在數年前就不在人世了!」
「什麼?」紫雲驚呼道,而後臉上露出了悲痛的表情,「不在了,她已經不在了,雪姬啊雪姬……沒想到直到最後我也未能再見你最後一面!」
紫雲沉吟了許久,而後目光柔和的看向雪瑤,好似一個父親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樣,「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雪瑤!」
「雪瑤,呵呵……雪瑤,好名字啊,好名字……」說著,紫雲又目光灼灼的看了看雪瑤,而後一把拉住青天,腳踏紫芒圖騰飛走了。
見紫雲與青天飛走,鹿公王面色一變,急忙喚道︰「教使大人?他們……」
雪瑤一擺手,眼波哀傷的低著頭說道︰「讓他們去吧,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也並無惡意!」
聞此,鹿公王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們繼續走!」
雪瑤看了看那紫雲飛走的方向,眼波復雜,「師父,那個人知道你不在了,應該會很悲傷吧!」
…………
紫雲帶著青天飛回了剛剛那個酒館的二樓。
「紫雲前輩您這是?」
「小子陪老夫喝幾杯……」說著紫雲便倒了滿滿一杯酒而後一口干了。
看著紫雲的樣子,青天心中充滿了疑惑。
但此刻的青天也是很心煩,所以也想痛痛快快的喝一場,于是他也倒滿了一杯酒說道︰「紫雲前輩,晚輩敬您一杯……」
說完,青天也將酒干了。
「呵呵呵……好,那我也干了!」
就這樣,紫雲和青天卻是連喝了數十壺酒,最後雙雙喝的酩酊大醉。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紫雲的舌頭有些發硬。
「晚……輩叫青天!」青天也同樣口齒不靈。
「青天?好……好名字,看來我們也算是有緣啊……那會兒……我听你說,你好像忘了很……多東西……還忘了一個……人?」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覺醒來就忘……了很多事情,所以我一直很苦惱,一直……想要找尋心中的疑惑,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尋找,才能找到……總之很……苦惱……」
「呵呵呵……老天就愛捉弄人,你是……因為忘記了很多東西一直苦苦的追尋答案,而我卻是因為忘不了很多東西所以一直無法釋懷……一直苦苦找尋……苦苦找尋了數十年……但是今天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前輩找到了您心中的答案了嗎?」
「算是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