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衛童看到了這個賣藝的漢子,尤其是無奈的搖頭嘆息的時候,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心里升起一種揪心的感覺,就算剛才董菲不拿錢出來,他也打算幫這個賣藝的漢子一把。
他的父親,就是一個鄉下的土把式武師,雖說並不賣藝,但和這個賣藝的漢子身上的氣質極像,忍不住就讓他聯想了起來!
賣藝的漢子听見衛童的話,忙放下了瓷盆,也抱了下拳,道︰「這位小哥,有什麼事?」
衛童笑道︰「也沒什麼,只是見到大哥這樣辛苦賣藝,用來賺錢糊口實在有些困難,過來問一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呵呵,實不相瞞,我老父親也是一個武師,你我說起來也是同輩中人,如果有什麼困難,請不用客氣,盡管直言好了!」
賣藝的漢子上下打量了衛童幾眼,擺了擺手,微笑道︰「多謝小哥的好意,不過俺有手有腳,自己混個一日三餐,還是不成問題的!」
衛童一怔,才覺察出來,這賣藝的漢子對人客氣,但隱然也有一股傲氣,自己剛才卻是有些唐突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從兜里拿出了錢包,將里面的錢都拿了出來,一共有兩千多元現金,一並塞進漢子手里,道︰「這樣的話,這點錢請大哥收下吧!」
賣藝的漢子將錢推了回來,只從里面抽了一張,笑道︰「俺的表演可不值這麼多錢,小哥你心腸不錯,不過我只拿這一張就夠了!」
就在衛童和賣藝的漢子對話時,那個先前出言挑刺的學生見賣藝漢子向圍觀的人收錢,卻沒收到多少,譏笑了一聲道︰「就知道是練把式騙錢的,真有本事,怎麼不去打武林風啊!」
「你嘴巴能不能干淨點?」
這個學生一邊說著,正要離開,忽然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回頭一看,卻見是一個漂亮的女孩,身材縴瘦修長,模樣秀美,胸部雖然不是很大,但一雙晶瑩白女敕的美腿卻極為惹人注意。
「關你什麼事了?」被這樣漂亮的女孩一說,這個學生臉不禁一紅,但還是還了一句嘴。
這個女孩正是諾諾,從剛才看人賣藝的時候起,這個學生就不住出言挑刺,已經惹惱了她,忍不住道︰「怎麼不關我的事了,人家辛辛苦苦表演,你不給錢就算了,嘴巴還不住的嘟囔什麼,你要真有本事,自己也上去練啊,在這里耍什麼嘴皮子?」
諾諾原來也練過跆拳道,以往也有些認為中國武術只是花架子的想法,但在認識了衛童之後,卻漸漸改變了以前對中國武術的看法,更何況她對這個賣藝的漢子也很同情,又見這個家伙非常討人厭的說了那幾句話,就想反駁他幾句。
被諾諾在人前這麼一搶白,這個學生臉上有些掛不住,隨手推了諾諾一把,不滿道︰「我就是說怎麼了,輪得到你來教訓我?」
他伸出一推諾諾,諾諾身邊的幾個男生登時都發了火,一塊圍了上去,紛紛罵道︰「推什麼推,找茌是吧?」
這些男生能在諾諾過生日的時候被邀請,他們之間的關系本來就不錯,更何況這些人里,也有不少是暗地里喜歡諾諾或是董菲的,雖然平時知道表白了也沒戲,沒有說過,但見到衛童和二子過來後,表現出了和兩個女孩非同一般的關系,心里都有些醋意,這時候有意逞能,見這學生推了諾諾一把,便圍過來要打架。
這個學生見對方人多,心里有些害怕,但也不信對方敢在學校門口動手,也硬著口氣道︰「怎麼著,想打架啊?」
「哎,別打別打!」那個賣藝的漢子見狀忙走了過來,攔住雙方道︰「都是年輕人,扮嘴就扮嘴,可別隨便打架!」
要說人就是賤,那個學生本來有些害怕了,但這時候見有人來勸架,勸架的又是自己諷刺過的賣藝的漢子,卻橫了起來,伸手去拔賣藝的漢子,同時向諾諾等人喝道︰「人多了不起啊,你們哪個學院的,有本事動我試試?」
賣藝的漢子隨手在他胳膊上一拍,笑道︰「怎麼越勸越急了!」
這漢子出手極為隨意,就跟驅趕一只蒼蠅似的,但落點卻極巧妙,輕輕在那個學生胳膊上一踫,那學生揮過來的胳膊已經擺向了另一個方向,甚至由于他用力太猛,連自己的身體都帶著轉了半個圈。
「你,你TM敢打我?」這個學生差點摔倒,忍不住急了眼,他見諾諾那邊人多,著實不大敢惹,剛才推自己的又是這個外表不起眼的漢子,便喝罵著,揮拳打來。
這漢子眯著眼楮,笑吟吟的看著,眼見那學生一拳打來,還不待有什麼動作,忽然一只手抓住了這學生的胳膊,一個聲音笑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越想要面子越丟人,反正我們人多,你打也打不過,再說了,她說你說的也沒錯,你本來就理虧,還是快點回去吧!」
這個人正是衛童,他一見賣藝的漢子那出手,就知道這個學生和他動手,根本差的太遠,再說了,今日是諾諾生日,惹出事端來也不好,便過來阻止了這個處境尷尬的學生,淡淡笑著道。
這學生轉頭看著衛童,臉上怒氣未消,正要說什麼,忽然間衛童眉頭一緊,身上一股驚人的氣勢一閃而逝,雖然時間極為短暫,卻將一股氣勢極為驚的威壓投進了他心里,只嚇的他感覺心髒都似乎停了兩秒鐘,滿腔的怒火消于無形,呆呆站在原地。
衛童放開了他,轉頭向諾諾等人笑道︰「咱們走吧!」
諾諾等人都沒有察覺到衛童剛才身上的變化,只以為那個學生是因為衛童的話借機退讓了,便也不打算再理他,準備要離開。
豈料,雖然他們沒有察覺衛童身上的變化,但那個賣藝的漢子看衛童的眼色卻不由一變,臉上滿是驚奇和震驚的表情,衛童轉身向他道別,他也只是抱了抱拳,心下一直嘀咕︰「這年輕人是什麼人,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的樣子,難道也是個隱藏很深的高手?」
這事對諾諾等人來說,不過是個小插曲,很快就拋諸腦後,一行人到了飯店,盡興痛飲了一番,然後又切蛋糕,送禮物等,就和普通學生過生日一樣,在酒場上,那些男學生們發揮了學校學生一律的德性,灌酒,而被灌的對向,自然就是讓他們醋意大起的衛童和二子了。
只不過,在他們本來想灌衛童的時候,卻總感覺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讓他們下意識的避開了他,即使是灌酒,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這時候的衛童,身上的氣質與得到惡魔之眼之前的他相比,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不止在將惡魔之眼的精神威壓向別人精神力壓過去的時候,即使是平時,他身上也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獨特氣質。
那種氣質,不同于有錢人對貧窮者的輕慢,也不同于有權勢者對普通人的那種命運操控于指掌間的掌控,甚至也不像匹夫一怒時對所有權威挑戰的決絕,他身上的感覺,只是淡淡的,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但越是細細觀察揣摩,越覺得他的一舉一動,都透著種讓人不敢輕視的感覺,甚至相處的時間長了,還會在心理上產生隱然的害怕。
當然了,這是對和衛童不熟悉的人而產生的,或者說,是對衛童來說陌生的或是不信任的人,他宿舍的那群家伙就沒有這種感覺。
就是這種感覺,使得那群年輕氣盛的學生,在準備灌衛童和二子酒的時候,下意識都朝著二子使開了勁,即使二子酒量一直都算不錯,四五瓶啤酒一下肚,也有點迷糊了,衛童對這群學生也頗感無奈,少不得替二子擋了幾杯。
董菲察覺了氣氛的不對,不想讓這聚會變得尷尬,便提議切蛋糕,豈料,這蛋糕一切,才算是真的倒了楣,在學校里過生日,蛋糕沒有幾個是老實的吃掉的,從來都是當成化妝品來用,諾諾眼楮骨碌碌一轉,拿起一塊蛋糕來抹在了二子臉上,正哈哈大笑,旁邊的一個女生已經抹了她一臉。
諾諾一生氣,順手把正往衛童背後躲的董菲的抹了個亂七八糟,董菲追著她要報復,追了幾步沒追上,轉頭一看衛童在旁邊,直接抹他臉上了……
五分鐘後,整個蛋糕沒了,卻沒有一塊是吃掉的,全跑各人身上臉上去了。
衛童看著自己的身上,直接後悔了︰「真不該穿黑色衣服出來的,這下好了,跟斑馬一個德性了!」
別人洗洗擦擦,女乃油擦的差不多了,但衛童身上的黑衣服卻實在沒法穿了,諾諾看著也嘆氣道︰「唉,剛才太瘋了,這可怎麼辦,我還沒玩夠呢,小衛哥你也不能回去換衣服吧?」
董菲就是罪魁禍首,歪腦袋想了想,笑道︰「我倒有主意,把小衛哥的外套拿到宿舍去吧,明天我幫他洗,現在先去學校借套男生的校服出來,反正他們都一直放著,也沒人穿!」
兩人一商量,就這麼定了下來,由于飯店距離學校極近,她們兩個也沒要人送,讓衛童等人都在飯店里暫且等著,自己回到學校,先放下了衛童的外套,又跟同班的男生借了一件校服,這才再次往飯店里走來。
說來也巧,兩人來到飯店附近時,忽然听見前面有人喊了起來︰「搶包啊……拉住他,他搶我包啦……」
兩個女孩抬頭一看,只見前面飛速馳來一輛摩托車,車上坐著兩個戴頭盔的人,正駕駛著摩托車飛速馳來,後面一個中年婦女一邊喊一邊追。
摩托車速度太快,路人根本不敢攔截,眼見的就要被這兩人逃之夭夭,忽然間諾諾叫了起來,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喊一聲︰「讓你們跑!」奮力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