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我的灰灰……」世界上最讓人心痛的,便是一個絕望的人明知無望,卻仍抱著希望,這希望足以冰封一個夏季,可以燃燒一片荒原。
藍墨馨閉上眼,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溫暖,不用睜開眼,也可以清晰的憶起那英俊無雙的樣貌,和那雙清澈如水的眼中,對她絕無僅有的寵溺與愛戀。
她雙手有些顫抖,舉起又落下,最終還是緊緊的回抱住了他。他瘦了……她都可以感覺到他隔著厚厚的風衣下,有些鉻人的骨頭。
她的允之,是世界上最優秀最溫柔的男人,但是奈何,造化弄人……
「你不該回來的。」聲音帶著幾分倔強,埋在他的風衣內,幾乎听不到。
周圍的人忙碌的接送著自己的親人朋友,嘈雜不斷,但藍墨馨的世界卻是這般安靜,楊允之也是一樣。半年,整整半年,他的生命像是崩塌了一樣,他才知道原來失去她比他想象中還要難過。
才知道沒有了她,每天清晨醒來身邊的床榻能那樣的冷。
才知道沒有了她,就是在做了一半演講的時候,也可以看到台下長得和她有幾分神似的學妹忽然走神。
才知道沒有了她,晚上做飯的時候,直到冷掉了也不知道為何嘗不出來是咸是辣。
才知道沒有她的世界,如海水淹沒城市,那般冰冷絕望。
「灰灰……不要再離開我,不要再躲我了……求求你……求求你。」
將臉埋入她的脖頸,汲取著她帶給他的安心,清透的聲音有些哽咽,帶著孤絕的祈求,如同在海上盤旋的孤雁,發出最後的悲戚,被海水吞沒︰「我快要瘋了……」
他們約定好的,就此放手,成為彼此生命最美好的昨天。
他以為他可以的,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的,但是沒有她的生命就如同忽然一日沒了氧氣,無法呼吸,無法思考,每想到一次,心都要痛的掏出來,再放回去,然後再掏出來,如此反復直到死亡來臨的那天。
「藍墨馨!」
連颯天只感覺喉頭有什麼在翻涌,他很想罵,很想咆哮,眼前相擁的兩人那樣刺眼,卻發現什麼都罵不出來,咆哮的力氣也沒有了,那不知名的東西就梗在他的喉間,上不去,下不來,裹在衣服下的肌肉繃得死緊,壓抑,憤怒,無法遏制的顫抖。
「颯天……」岳玲感受到了他的憤怒想去安撫他,卻被連颯天猛地揮開。
那個男人是誰?憑什麼他可以那麼名正言順的抱著藍墨馨,而那臭娘們兒竟然那麼安靜的回抱他!
連爺心里很亂,很想一拳狠狠捶過去,不管是錘車還是錘人,但是又怕就此暴露了什麼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又或者是不想搞清楚的東西。
「你他媽的想死啊!老子一點還得開會!想干不想干了!不想干了明天老子就給你開除軍籍!」
連颯天吼完這句忽然覺得特別累,特別希望藍墨馨不要搭理他,不要回答他,因為他幾乎剛罵出口就後悔了,他根本就猜到藍墨馨會如何回答。
他知道她不在乎的,他連颯天就是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天王老子,眾人眼里的活祖宗,他也知道,這女人眼瞎根本不稀罕他的,一點兒都不稀罕。
去他媽的,蹬鼻子上臉,真當他稀罕她小丫挺的,非她不可呢?
連颯天渾身的力氣都沒了,站在那就仿佛是被灌了鉛,戳在那而已。
楊允之皺著清俊的眉頭,看著這個對藍墨馨咆哮的男人,如藍墨馨所說,楊允之是個很溫柔的人,比起梁孜的冷淡,楊允之的溫柔更加溫暖。但是並不代表他沒脾氣,尤其是這個人再罵藍墨馨,罵他疼愛入骨,視之如妻的女人。
藍墨馨忽然怔了一下,趁楊允之沒注意猛地推開了他,轉身就上了車。不要在她已經決定了之後還要動搖她,肉可以一割再割,心……她割不起了,太痛,她怕痛,更怕他痛。
倒後鏡內,是楊允之追了一段終于消失的影子,藍墨馨,不能去想,他絕望的表情,會比自己還心痛……
一轉眼,淚水安靜的滴到腿上,卻帶不出她一絲難過的表情。有些東西早已深刻的烙在了心底,何必還要表現出來。
連颯天也不說話了,盯著窗外陰沉的可怕。
一路上,連颯天再也提過開除軍籍這件事情,而藍墨馨也一切正常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喬萱不知道在想什麼,岳玲也不敢出聲,車上的氣氛很詭異。
「明天交一份檢討報告給我!」
連爺丟下這句話就走人了。
不過……
開玩笑她又沒耽誤事兒,交jb檢討報告!
再不過……
誰讓她狗腿嘛,所以她還是交了。
所以……
次日總參辦公室照例每日一吼。
「你麻痹你丫是中國人麼!會特麼說中文麼!給老子用中文重新寫!」
當連颯天看到桌子上那厚厚一摞漂亮的英文花體檢討書後,實在是除了罵丫什麼都不想干了。
切,藍墨馨翻了個白眼兒朝天看,報告她交了,自己能力不足她不負責擦。況且……
全jb是罵丫的吐槽,翻譯成中文她就沒氣兒吃到第二天的早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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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覺得氣場很古怪麼?背後陰森森的人很哀怨……沒錯,那是因為乃們沒有留言
一到半夜我就空虛寂寞冷,如果有時差黨晚上不睡覺的就加入千百度一起倒到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