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苡塵和涼川沖入漫天火海里。

看到黎樺護著昏迷的明月,壓在一根燃燒著的竹柱下。

急忙將那竹子挪開,將他二人扶出去……

卜算子一看這幾個英俊少年全都一身的火油味,滿面黑灰,狼狽不堪,他的小陡兒與他哥又是昏迷不醒。而山下的情況又不甚明朗,當即決定先讓大家一起撤到崖邊的山洞里,先給下山的人一個全軍覆沒的假象,再做打算。

山洞中駢。

眾人圍坐在篝火邊,看著昏迷的明月和黎樺,焦急萬分。

涼川握著明月的手,視線落在景略身上,百感交集,「景略,月兒怎麼樣?」

景略輕輕抽回落在她手腕上的手,眉心緊蹙不展窖。

子恆松開環著的手臂,緊張地看向景略,「她沒事吧。」

景略深眸意味不明地射向燕子恆,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

直將子恆看得毛骨悚然,「她到底傷在哪里了?」從表面上看除了臉上有些灰,並沒見什麼傷口,當著這許多人,又不能月兌了她的衣裳檢查,還真將他急壞了。

苡塵見景略默不作聲,額角不由冷汗淋淋。探身上前,「景略?」

「她並無大礙,只是肺內吸入濃煙,需要內力將她肺中濃氣驅出即可。」

「那我來!」苡塵說著上前。景略一把攔住,「你受過內傷,還是我來。」

「景略你不能動內力!」一直在為黎樺處理背部傷口的卜算子出了聲。

子恆剛要上前,就見涼川已將明月抱起。「還是我來吧,是我沒盡到侍衛的職責,讓她受了傷,還連累殿下也受重傷。」

幾人轉過身去看黎樺,他昏迷不醒地趴在草墊上,背上的傷勢觸目驚心。

「我沒想到南宮勛會如此趕盡殺絕,他要燒死我倒是可以理解,沒想到連明月也不放過。」燕子恆挺直的身軀不停在明月身邊踱步。

景略看著苡塵坐在明月身側,伸出手支撐明月,涼川自她身後,已經開始提運內力。景略心中有幾分復雜,幾分失落,更多的是酸澀。

他淡淡收回視線,涼淡啟唇,「只可提兩成內力就她驅除邪氣。」

涼川推出的掌心立時停住。不解地看向景略。「難道她還有內傷?」

景略視線落在篝火上,「月兒懷有身孕!」

一語即出,驚壓四座。

苡塵、涼川、子恆,以及一旁的卜算子均愣住,但又很快就恢復常態,只有燕子恆黑眸赫然眯起。

苡塵與涼川暗淡了眼神。他二人自從與明月相見,並未有過肌膚之親。一時將視線射向景略,景略心下苦笑,他又何嘗與她有過親密接觸。

這倒是讓旁人鑽了空子。

那會是誰呢?慕容雪嗎。涼川緊咬住下唇,只要不是南宮勛的孩子,他還是能接受的。

只是,心里終歸不復平靜。

苡塵抬眼看向燕子恆,見他兀自暗思的神情,心中已猜到大半。袍袖下的手緊緊握起,看來黎燕兩國這親,是和也得和,不和也得和了。

「行了,看你們一個個,有了身孕是喜事,還不快點給月丫頭運功治傷啊。」

卜算子這麼一提醒,眾人才收了心思,涼川也重新開始運功……

燕子恆的嘴角漸漸綻開優美的弧度,心花怒放。

若是她真的懷了他的骨肉,他定會給她一個母儀天下的地位。她生的孩子將是未來的儲君。

可是,南宮勛和慕容雪,應該沒份吧。

還是要明月快點醒來,問問她才得而知。不過,他有機會作爹,總好過那幾個正牌的皇夫。

想著,不由得盈盈一笑。

「咳咳——」明月很快在涼川的調息運功下,醒了過來。

睜開眼,景略、苡塵、涼川的樣子一一現在眼前,心中總算安了安,伸出手握了苡塵的手,「你們都沒事,太好了!」

「對不起,讓你受驚了!」苡塵也不理會眾人眼光,一把將她抱入懷里,側了臉薄唇親在她臉頰上。

「嘆!」景略長嘆一聲,站起身,「你們先留在這里,我下山看一看情況。」

明月思緒漸漸恢復,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前,似乎看到了皇兄。「我哥呢?」推開苡塵,向四下里張望,就看到了子恆和一旁的黎樺。

急忙撲了過去,「師父,我哥他怎麼了?」看著他背上燒焦得模糊得傷口,明月的心揪緊了。

「為師已經給他用了藥,相信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這背上的疤痕,是落下了。唉——」

「皇兄!」明月握住黎樺的手,皇兄為了救她居然連性命也可以放下。

「沒事的,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涼川伸手抱住她。月輕輕伏在他肩膀上,輕聲抽泣。

子恆突然跑過來,蹲在她身邊,幾乎用搶的將她奪過,「寶貝,你別哭,傷心過度對胎兒不好。」!!!

明月驚怔地看向身後的男人,「--你胡說什麼。」

「我哪有胡說,景略剛才給你號過脈,說你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接著沖她嫵媚一笑,「這孩子,一定是我的!」

明月直覺是烏雲壓頂,這個消息令她世界天昏地暗。同時,心里又暗暗思討,她這個月確實沒來月信。

難道,他說得是真的?那麼,她懷了這家伙的孩子!

「啊——-」明月心頭一緊,全身發顫,不堪重負的跌下去。

「燕皇陛下,我夫人身體虛弱,還是請您速速離開此地的好。」苡塵向來不與人交惡,這會也忍不住開口。

很快景略從洞口走入。

「情況如何?」卜算子上前詢問。

「山腰和山頂的幾處房屋都化為灰燼了。估計現在他們會以為我們全都葬身火海了。」景略滿懷歉意,這里畢竟是師叔主的地方,現在卻因他們而盡數毀壞了。

「房子燒了,咱們還可以蓋新的,只是這蒼狼的前國君,真是心狠手辣!」

「我已向我的軍隊發出信號,相信他們很快就會來解圍迎救我們。」燕子恆從懷里拿出一小袋點心放到明月手里,對著她挑了挑眉,拋個媚眼。

明月扭過臉,全當沒看到,現在她還無暇跟他計較,只是一听到南宮勛三個字,全身的細胞都緊繃起來。她實在太了解那個男人了,他驕傲自負,佔有欲強,看到她回到他們身邊,自是想要她死,才肯罷休的。只是,明月在幾人中尋找了瑯兒的身影。

「瑯兒呢?」

「他,昨晚上就沒見他了。估計是被人提前接走了。」一直縮在角落里的小姑娘出了聲。

「若真是下山,就好了!」南宮勛對她痛下殺手,但卻念及兄弟情份,可見並未喪心病狂。明月尋思著,不由心中冷笑。

「回稟大皇夫,山下又有新情況了。」黎樺的隱衛首領跑進來,偷眼看向明月。

景略對他點了點頭,「快講。」

「屬下發現,山下打起來了,就只身潛下去,發現是二皇夫帶人,與南宮勛的人正在激烈混戰!」

「不好!」景略眉心縱起,「容雪一定是以為我們全都死在大火里,才調動了全宮部眾,恐怕是要跟南宮勛決一死戰!」

「涼川,你隨我下山,通知容雪!」

「我也要去!」如果景略所猜不錯,那只有她去了,容雪才不會做傻事。

「你不能去,要是傷了胎兒,可不得了!」子恆伸手攔在她身前。

明月推開他手臂。「子恆,我非去不可!容雪只有見到我,才不會與南宮勛以死相抵。」

「不行,我不放心——」子恆猶豫。

「子恆,苡塵,你們倆護著明月,躲在暗處。」景略自然知道容雪在明月心里的位置,只得順著她的意思。

一行人悄悄從山側陡坡小徑下山。

到了山坡下,子恆與苡塵護著明月,借叢林掩護,向山下張望。

明月看到山角下,兩股勢力混戰一起,打得難分難舍。

而山邊靜立的修長背影,山風吹拂著他墨色的衣袍,一顆赫然懸起,容雪,幸好他還安然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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