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姑,我們又見面了。」臉上無害的笑容,明顯挑釁的話,別樣的絕配。
「您得說話呀,不然我們兩個盲人可不知道您的方位,老——大——姑。」挑釁意味更濃。
「螢,別鬧了。」天拉了一下螢的手。
「還是老樣子,不過看在你幫助天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別舞很有風度,「但你別指望改變我們家什麼。」
「我為什麼要改變你們家?」宿盈螢一臉無辜。
「少一臉無辜,至少你不可以改變我。管家,把我的面具換回來。」
「小姐,這——」總管家為難了。
「不行,」宿盈螢反對,「牡丹花香代表老大姑,如果換了,我就找不到老大姑拌嘴了。」
「那要不要也在我身上放一點呢?」別舞諷刺地說。
「那真是個好主意,老大姑也有聰明的時候呀。」誰都听出別舞話中的諷刺,只有宿盈螢仍無害地贊同這「好主意」。
「你還真當自己是這里的主人了。」
「我干嘛當主人,在你們家客人比主人吃香。」
「你——」
「姑姑,」一直夾在中間的天解圍,「我們好久沒聊天了,現在聊聊怎樣。管家,送螢回房。」
「是!」總管家巴不得呢,「螢小姐,小心,我給你帶路。」
「絕對不能換掉香袋哦!」臨走,宿盈螢仍不放松,「晚點我會多送點香料給您的,老——大——姑。」
「這丫頭——」
「姑姑,到你房里聊吧。」別空天模索著別舞的手。
別舞無可奈何地扶著他進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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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雖然是她讓你重新振作的,可你不能讓她爬到你頭上去,爬到我們全家人的頭上去。」別舞把別空天扶到沙發上坐下。
「她表面像是任性妄為,但你看不出她是為了我嗎?」
「什麼?」
「我曾經撞上客廳里的花瓶。說真的,那讓我很挫敗,以前一個大十個都游刃有余的我居然被一個花瓶撞倒。」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打那以後,螢好幾次都撞上那個大花瓶,還大聲喊疼,搞得全家人都知道了。最後女乃女乃就吩咐把花瓶搬走。」
「那是因為她笨。」
「把風鈴掛在陽台上是螢的主意。那個迷糊蛋沒半點方向感,根本就不可能根據風鈴的聲音判別方向。但那聲音幫了我不少忙。」
「還有房門上掛著的不同香味的香袋。你知道我對花香很敏感,所以很快就能找到我要去的房間。姑姑應該聞得到,你房門上的香料不是牡丹花香。」
「是玫瑰。」
「對花香,螢除了梔子花香,全都分不清。她煞費苦心搞這些,全都是為了我。」別空天一直笑著,「可能是怕傷我自尊吧,她才拐彎抹角地。但大家都明白。」
別舞很久才說話︰「你變了很多,以前的天才不會在乎別人的感受。我不得不承認是那丫頭的功勞。」
「你接受她了嗎,姑姑?」
「作為你的治療師,是的。我對她的做法很滿意。」
「謝謝你!」
「但作為女人,和你那麼親近,我不能接受。」
「姑姑——」
「你們的親密程度近似于情侶。」
「我從來沒——」
「在我眼里是,我想在靜的眼里——」
「別說了!」別空天的臉色蒼白起來
「我不能說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置靜于何地?那丫頭在你心中是不是已經佔了一定地位了?」別舞站起來,「你去看靜了。你那麼聰明,應該可以找到自己的路吧。」別舞一語雙關,離開了房間。
沒有了螢,他連前方有路沒路都不知道。原來他是那麼地依賴她!他該找回自己的路嗎?還是跟著螢一直走下去?無論前方是什麼,有螢就夠了嗎?沒有靜可以嗎?一連串的問題充斥他的頭腦,快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