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離去似乎也帶走了齊岩奕最後的一點支撐。
已經三個月了,盡管宮內的太醫能人無數,可是沒有一個能診治出他的病因,看著他日漸的消沉下去,已經恢復不少靈力的洛桑曉,每晚都為他輸送真氣,以延續他的性命,只是即便如此齊岩奕的病還是沒有一點的起色,每天臥病在床,所以的奏折都拿到他的床榻前給他批閱。
洛桑曉在這宮里雖然住在桑梓宮,享受的俸祿跟皇後的等級一模一樣,看在眼里她是尊貴的一國之母,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不是皇後。經過淺淺的事情,她和齊岩奕模稜兩可的關系早就畫上了句號。
「披件衣服吧。」
洛桑曉把衣服披在他的身上,他確實是個很好的君王,上任不過數月,可是施行的仁政已經初見成效,百姓也沒了那麼多的苛捐雜稅,連原本朝堂上的指責不服他的老臣子都不再說話。
回頭看了看洛桑曉,齊岩奕輕輕一笑,拉過椅子︰「來,桑桑,坐這里。」
洛桑曉笑著走過去,坐下,看著他用自己教的阿拉伯數字在折子上做標記,她直覺的好笑。
齊岩奕也淡淡的笑︰「桑桑,你懂的真多。我這皇上也不懂這些。」
「雕蟲小技。」洛桑曉毫不在意的笑。
這樣的笑,齊岩奕多久沒有看到過了,好像子芋也常常會這樣靜靜的展露溫和的笑意,就像枝頭上的那抹白月光,柔和而淡雅。
被他這樣的目光盯著看,洛桑曉有些微的臉紅,撇過頭去不看他,齊岩奕輕輕的笑,目光往下,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月復︰「桑桑……給孩子起個名字吧?我這個叔叔可能看不到他的出世了吧。」
說著,強烈的咳嗽,他彎著腰極度的痛苦,嘴角都滲出血絲,洛桑曉一驚,連忙運氣,真氣從掌心緩緩送入他的血脈。
看著他逐漸緩過來的神色,洛桑曉滿臉的心疼,起身扶著他到床上休息︰「好了,你這個皇帝怎麼這麼脆弱,趕緊的休息休息,別淨是想些沒頭沒腦的事。」
齊岩奕隨著她的攙扶躺在床上,安靜的看著她︰「桑桑……我曾經想著能和……和子芋……有好多的孩子……」
心頭一窒,眼淚奪眶而出,齊岩奕一愣,伸手幫著她擦干淚水,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頭︰「傻瓜……」
洛桑曉忍住強烈的淚意,為他捏好被角,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慢悠悠的走在長廊里,心里翻涌的浪潮久久不能平靜,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慢,直到她听見劃破長空的一聲慘叫,她驚得回頭直奔齊岩奕的寢宮。
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強烈而濃郁的血腥氣息,舉著風燈的小宮女早就嚇得唇齒發顫,伸手指著地面︰「娘娘……娘娘……血……」
洛桑曉低頭看去,果然蜿蜒成一條小溪狀的血水從房間里流出來,紅的觸目驚心。
連忙推開門,齊岩奕趴倒在床下,四肢像是被什麼巨牙咬斷,只剩下皮肉相連,鮮血留了一地,濃稠而刺眼。
「阿奕?」洛桑曉連忙扶起他慌亂的叫喊。
齊岩奕吃力的睜開眼,看著她,瞳孔急速的收縮︰「桑桑……他……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