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轟出她的閨房,小正太大怒,氣急敗壞的在外叫罵半天,顏怡悠卻死都不肯開門。外面的丫鬟心驚膽戰的勸了半晌,好容易才讓這位小爺不爽的離開了。
至于慕鴻他們一行人最後怎麼解決的,顏怡悠沒有心情去管,只隱約听說他們各自將原因歸咎到自己身上,又被自家家長趕來罵了一通,便被領了回去。不過,雖然他們沒有多說什麼,但現如今,京城上下都知道顏家小姐遴選夫婿的事情,因而,只要動一動腦子,便有人將事情給串聯了起來。第二天,街頭巷尾便有了「顏家三小姐紅顏禍水,還未與太子殿下月兌離關系,便勾引了三位太子伴讀、並讓他們為她大打出手」的傳言。也就是從那一天起,上顏家來的人家驟然減少,顏怡悠可算是松了口氣。
至于外面的傳言……呵呵,自從來到這個地方,外面關于她的事情還少嗎?她都麻木了,隨便他們怎麼說吧!
不過,她是淡定了,吳氏等人卻急得不行。只是,這著急也不是辦法,就這麼著急來著急去,不知不覺,一個月時間過去,呼嘯的北風來臨。而隨著北風一起席卷而來的,還有邱馳國的使臣團。京城上下再次轟動起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些遠道而來的外國人身上。顏尚書等人也因此身負重任,又要安排客人的車馬安歇,又要陪同客人觀光宴飲,還得時刻關注著他們,唯恐他們做出什麼不軌的事。自然而然,為了大家,他們小家的事情就擱置了。
大家霎時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滿是驚慌無措。領路的宮女也愣了一愣,便听到一聲綿長的嗚咽,一個裹著寶藍色披風的少女從內跑了出來。
冷不丁的,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顏怡悠早習慣了。便慢慢回神︰「今年第一場大雪,我當然要好好觀賞一下了。」
這小公主還真是高傲得緊。先是明目張膽的打罵了田蓉蓉,回頭又開始對她撂狠話,她是無知呢還是膽大呢還是如何?嘴角輕撇,顏怡悠低頭道︰「小女粗陋,不可與公主同日而語,讓公主見笑了。」
「回公主的話,這位便是顏家三小姐,閨名喚作顏怡悠。」一旁的宮女連忙回答。
少年頷首,連忙上前作揖︰「原來是顏小姐,失敬失敬。」
「哼,這個還用你說嗎?」對她的話大為受用,狐裘美人雙眼一眯,得意洋洋的道。
什麼?進宮?顏怡悠的笑意陡然收回。「你說什麼?」
「我就想看看你的反應啊!」顏怡英道,「太子殿下的下一任未婚妻人選到了,又來了個身份高貴的小皇子,兩重夾擊之下,誰知道……你還是一點反應也無,真不好玩。」擺擺頭,「算了,我也早該料到的。你這個人,就是根木頭樁子,給人戳半天也沒有半點反應,我到真想知道知道最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俘獲你的心!」說完了,一邊嘆息著一邊打道回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看你這樣心里就不舒服。也罷,我還是回去研究研究王家公子和李家公子哪個更適合我吧!明日的賞雪宴,我就去湊個熱鬧好了。」說著話,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她猛然回頭道,「對了!據說是邱馳國的第一美人呢!你等見到了人家,可千萬不要自卑啊!」
又听一聲趾高氣揚的冷哼,一個身披銀白色狐裘的身影隨後趕了出來,三步兩步便追上了前面的人,再抬腳狠狠一踹!前方的少女立時不穩,撲通一聲栽倒在雪地里。
「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顏怡英的眼楮瞪得大大的,「三妹妹,你最近離群索居到了這個境地了嗎?連京城里到處都在傳說的事情也不知道?」
「哎!」顏怡英只能嘆息,「算了,我來告訴你吧,邱馳國這次前來的使團里,就有他們的小皇子和小公主呢!听說,這位小公主是受皇後娘娘邀請,特地過來一趟,就是為了和太子殿下見個面,然後好確定他們的婚事的!」「哦。」顏怡悠點頭。
連忙便起身。「叫他們別把雪都給掃了,把我的披風拿來,咱們出去好好賞賞雪!」
在她醒來之前,大雪就已經停下了。在這個沒有暖氣的時代,屋子里只燃著一盆碳,御寒效果小的可憐。顏怡悠瑟瑟發著抖,任翠玉等人將她給裹得嚴嚴實實的,身上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風,手里還抱了個暖爐,才磨磨蹭蹭的來到院子門口,舉目看去,便見入目所見,都是一片雪白。幾顆青松在雪花的堆積下露出一抹翠色,宛如點楮一筆,十分好看。
「哼!」見狀,狐裘少女嘴角一撇,轉開頭去。
而那個揍人的人,她此刻仍舊席卷著一身囂張的氣焰欺壓了過來。「哭啊!你給我接著哭,大聲的哭!我倒要看看,把所有人都引過來了,到底是你沒臉,還是我沒臉!」
「咦,你還不知道嗎?」顏怡英眨眨眼,攏著披風朝她緩緩靠近,「邱馳國的使臣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雪,因而十分興奮。皇上因此也特命宮中辦一次賞雪宴。而邱馳國的小公主,專門點名讓咱們家的姑娘進宮作陪。」
「哦,她就是那個和之彥哥哥鬧翻了的顏怡悠啊!差點當上了之彥哥哥太子/妃的女人!」狐裘美人忙道。
「哼,想跑?沒那麼容易!」
「小姐,你醒啦?」掀開床簾,巧兒也笑得好開心,「昨晚下了場大雪呢!好厚的雪,堆了有小腿深,奴婢早上出去打水的時候差點邁不開步子!這還是今年第一場大雪呢,俗話說瑞雪兆豐年,想必來年一定是個好年頭!」
「是。」
進了皇後寢宮,顏怡悠隨著母親依禮拜見。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但這一次,顏怡悠的心態與之前幾次都很不一樣。當行禮完畢,起身看著那位端坐在上位、一臉微笑、面色從容的中年女子的時候,她的腦海里不自覺的就回響起小正太說過的話。這個從進宮起就並不受寵,只靠著皇後寶座和兩個兒子拼命邀寵的女人,她的日子也必定是苦悶的吧?但在別人跟前,她卻還得展現皇後的風度,私底下,也不知她會怎麼哭。
本在暗自垂淚的田蓉蓉聞言,身子猛地一顫,腦袋垂得更低,眼淚流的更凶了。卻是幾乎一點聲響也听不見,只讓人瞧見她的肩膀一下一下的聳動著,跟前的雪地里也啪嗒啪嗒,不一會就被砸出一個小窟窿。
「听說你又亂發脾氣亂打人了,我能不趕緊過來阻止你嗎?」點點她的額,來人柔聲道。
「哎呀,我說三妹妹,你還有心情在這里看雪?」
這公主……顏怡悠嘴角抽抽。她該說她是被寵壞了還是太自負了?看她的表情,听她的每一句話……嘖嘖,除了自己親爹媽,哪個人還忍受得了?
「八皇兄!」听到這個聲音,狐裘美人馬上笑逐顏開,蹭的一下蹦了過去,「你怎麼過來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天氣比前一日更冷,顏怡悠早早的就起來打扮停當,和吳氏等人坐上馬車,緩緩駛向闊別已久的皇宮。
好漂亮的一個小美人!
「這位是……」
「呵呵,這個丫頭還不錯!」走到最後,她一把拉上顏怡鳳的手,「長得漂亮,人看起來也乖巧,你叫什麼名字?」心們行戰。
「小皇子是隨同過來保護小公主的。」顏怡英又道。
但一見自家哥哥的態度,狐裘美人又不爽了,抱上他的胳膊就開始埋怨。「八皇兄,你對她這麼客氣干什麼?」
「想賞雪還不簡單嗎?趕明兒進宮去,你有的是機會賞雪,那雪景可比你這個小院子里的漂亮多了!」
外祖母……外祖母……听到這個稱呼,顏怡悠就瞬息明白了。她就說這姑娘為什麼能這麼囂張呢,原來太後娘娘是她的外祖母啊!也就是說,當今聖上是她的親舅舅,她,也就是——邱馳國的小公主,那位傳說中的第一美人了!
「秋翎,你別以為我沒听到你對她說的那些話!」立馬回頭,少年沉下臉教訓道,「人家可是顏氏長房嫡女,被你這麼說了,若換做其他小姐,只怕早哭著跑開了。真真是顏氏涵養好,不和你計較。不然,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在這里歡蹦亂跳?」
顏怡英好無奈。「難道你就沒有別的表示了嗎?」
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打擊教訓,她確實聰明多了。顏怡悠微笑︰「明知道你和那位小皇子無緣,你又干嘛興沖沖的跑來我這里?」害得她還以為她又起了這樣的心思呢!
心猛地一揪!顏怡悠抬眼看去,馬上就覺得眼前一亮!
顏怡英走後不久,吳氏果然過來了,委婉的向她轉達了邱馳國小公主的意思。不過,好歹是個疼愛女兒的母親,吳氏轉述完了上頭的意思就趕緊對女兒表示,如果她不想去,大可以裝病,大家幫她隱瞞到底!
原來是下雪了。顏怡悠微笑,心情一下好了不少。還記得小時候,家鄉也年年都要下個幾場大雪。可是,自從她慢慢長大,讀書上了大學,然後成了北漂一族,雖然每年的雪也不少見,可總覺得缺了什麼味道,怎麼也喜歡不起來。
「哦。」還是這個反應。顏怡英快瘋了,「我說三妹妹,你這麼好的品貌,難道就不想去爭取一下?」
「你是誰?」發現她打量的目光,狐裘美人眸光一轉,也開始打量起她。
「小公主?」顏怡悠又一愣。
「你……哎!」顏怡英忍不住跺腳,「難道你也不知道,這邱馳國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他們的母親就是咱們聖上一母同胞的妹妹,早年嫁到邱馳國去的?」
終于要來了麼?一想到就要見到那位邱馳第一美人的小公主,不知為何,顏怡悠突然感覺到有幾分緊張。連忙擠出一抹笑,她對宮女點點頭,便邁開步子,隨著她走出坤寧宮。
「你……哼!算了,我不和你說話了!每次就知道教訓我,煩死了!」被教訓得板起小臉,狐裘美人恨恨的瞪了顏怡悠一眼,便一把抓起顏怡鳳的胳膊,「走,咱們里邊去,別理他們!」
哦~原來如此。她是記得他們說要把仲孫之彥和那個小公主湊成一對的說。
她真不知道啊!顏怡悠搖頭。她覺得最近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每天吃飽了睡睡好了吃,閑來無事到處走走,看看書繡繡花,這樣的生活很美好啊!簡直就跟室外桃源一般,難得趁此機會清靜一下,她干嘛非得把自己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里送?
天也一日日的冷了下來。這一天,當顏怡悠從睡夢中醒來,便感覺到屋子里格外的亮堂。
也虧得是這地里雪厚,否則,少女這一下栽下去不摔個半死也得破相了。
「啊?我……」顏怡鳳一愣,腳下卻乖乖隨著她往里跑去。
「知道又如何?我是在幫之彥哥哥出氣,難道這也不可嗎?」眼兒一掃,狐裘少女氣勢洶洶的道,「這丫頭也不看看她什麼出身,也敢勾引之彥哥哥,還指望嫁給他,做了他的側妃?你還想在我跟前耀武揚威?你找死吧你!以為你有外祖母庇護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我告訴你,做夢!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出現在之彥哥哥跟前一瞬!」
「哼,算你有點自知之明!」一甩手,狐裘美人嫌棄似的轉開頭,又打量起跟在她身後的顏怡英和顏怡鳳等人。
「原來是顏家四小姐。」狐裘美人頷首,「不錯,真不錯,你可比你兩個姐姐漂亮多了!」
「驚訝什麼?振奮什麼?」
因為是北方,加之昨天的雪又大。雖然已經一天過去,但雪並未化去多少。進了第一道宮門,大家棄了車馬步行前進,顏怡悠便發現除了一條青石板小路被收拾出來以外,其他地方均還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身邊又有一些命婦們在小聲議論著,她才知道,原來是這邱馳國的小公主太喜歡雪了,皇上便下令叫宮中人盡可能的將雪景保持原貌,讓小公主欣賞個夠!
「驚訝于他們的身份啊!而且,我听說,小皇子這次前來,美其名曰是陪伴小公主,但實際上,他們的皇後也是想在大良朝為他選一位王妃。如果公主不行,出身名門的世家女也不錯的!」
可憐的姑娘,她是招誰惹誰了?在皇宮里都能被人這麼明目張膽的揍?太後娘娘知道了只怕會氣死的吧?
這個第一美人,名副其實!
可憐的邱馳國小公主,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她未來的另一半是個受/虐狂兼被迫害狂?
算了吧!顏怡悠想了想拒絕了。她是要在這個地方生活一輩子的,至于因為一件破事就嚇得跟縮頭烏龜似的閉門不出?那樣才會更惹人非議好吧!zVXC。
顏怡鳳羞得面目通紅。「公主過獎了。在公主跟前,小女不過是爐渣草灰,不值一提。」
「好 !」
見到顏怡悠,皇後娘娘的心里也十分復雜。大略寒暄幾句,她便吩咐身邊的宮女道︰「顏夫人等留在此地,陪本宮說說話,你們將顏小姐他們領到秋翎那邊去吧!」
啊,原來如此!顏怡悠頷首。原來是近親結婚,互相鞏固政治利益的結果。這麼看來,那位小公主也該對仲孫之彥的神經病有點了解才是。看來,她之前是白擔心了。
「熟不熟,有關系嗎?人家可是邱馳國的小皇子,日後極有可能登基大寶做皇帝的!跟了他,日後那就是做皇後的命啊!」顏怡英恨鐵不成鋼的低叫。
循聲望去,顏怡悠的心猛地一驚——仲孫之彥?不對!再仔細看看,才發現這個人的線條柔和一點,眸光也不那麼深邃,立馬還沁著點點笑意,一看就舒服地不行,哪有她每次面對仲孫之彥時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如果你有興趣,那你去啊!」顏怡悠聳肩。她已經背井離鄉過一次了,再也不想再經歷一次。
呼出一口氣,溫熱的氣息馬上變成了白煙,雖然冷,卻也很好玩。顏怡悠嘴角勾起,不知不覺看得呆了。
「我?」顏怡悠指指自己,「我和他又不熟。」
顏怡悠不解。「我該有什麼表示?」事不關己,只是一點八卦而已,听過了就听過了,需要有什麼表示嗎?
宮女領命,快步來到顏怡悠跟前︰「諸位小姐,請跟奴婢來。」
如此看來,這位小公主才來就盡得寵愛,皇上皇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我有你的聰明才智,我到時想去試試。」顏怡英撇嘴。「我有幾斤幾兩,我自己心知肚明。你讓我嫁給一閑散王爺還可,嫁給那種有力角逐帝王之位的皇子?還是算了吧,我還沒活夠呢!」
「是啊,就算無理無據,你也會主動找出點理據來的!」少年搖頭,輕輕推開了她。然後目光一轉,看看那邊低頭哭泣的田蓉蓉,眉頭微微一皺。再然後,他又轉一轉,當對上顏怡悠的目光時,卻遲遲轉不開了。
在雪地中逶迤潛行,也並未走出多遠,一座小小的宮殿便已然在望。只是,還沒等進門呢,顏怡悠便敏銳的捕捉到——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傳入耳中,在寂靜的雪地里顯得尤為響亮。
然後,又許多人趕了出來。兩個宮裝打扮的女子低呼一聲,趕緊跑過來將人扶起。也是听到這聲叫喚,顏怡悠才猛然發現——這個被打被踹的丫頭,原來就是田蓉蓉啊!
「秋翎,你又來了。不是說過叫你出門在外,凡事含蓄點的嗎?」忽的,又听一個溫和的嗓音傳來。在著冰天雪地的時節,便仿佛三月的微風徐徐吹來,讓人打從心底里舒服了起來。
看她的年紀,差不多十三四歲的模樣。小巧的鵝蛋臉,肌膚細膩瑩潤,彎彎的柳葉眉,一雙貓兒般靈活碧綠的大眼,小巧的鼻子,瑩潤的唇瓣,組合在一起,真是說不出的漂亮。再配上一襲銀白的狐裘,便更襯得她氣質高雅,常人所不能及。這也就罷了,在這大冷的天氣,她屹立在這皚皚白雪之中,卻絲毫沒有瑟縮之感,反而抬頭挺胸,下巴微抬,充分顯示出了身為皇族的高高在上。這一身的精氣神,不自覺的便為她加分不少。從五官來說,她可以打個八分沒問題。但又有這份難得的高傲作為陪襯,直教人第一眼看到就心中一震,忍不住就要豎起大拇指贊一聲美了!
她有什麼好自卑的?現如今,她見識過的美人兒還少嗎?顏怡悠輕笑。
「公主……」站在她身後的人束手束腳,好一會才小聲道,「這里不是咱們邱馳國,您好歹收斂一下啊!不然,給皇後娘娘他們知道了……」
「田小姐!」
「我哪有亂發脾氣?」連忙吐吐舌頭,狐裘美人嬌蠻的道,「不過是教訓一個不自量力的丫頭而已,我可是有理有據的!」
「八殿下有禮了。」顏怡悠連忙還禮不提。
「顏怡悠?」狐裘美人眉梢一挑,一抹精光在眼中一閃而逝。下一秒,她便丟下田蓉蓉走了過來,繞著顏怡悠轉了一圈,將她來回打量一遭,隨即輕輕一哂,「我還以為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回、回公主的話,小女顏怡鳳,乃顏家四女。」微微發著顫,顏怡鳳小心翼翼的回答。
她的反應還是如此淡漠,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顏怡英無力低叫︰「我都這麼說了,你難道不驚訝嗎?不振奮嗎?」
「哎!」目送他們遠去,少年又搖搖頭,再回頭對顏怡悠笑道,「秋翎她自小被寵壞了,這麼做也並非而已,顏小姐你千萬別往心里去。」
「沒事。」顏怡悠連忙笑著搖頭。
「那就好。」少年便也笑著,一雙清朗如頭頂藍天的眼楮看著她,便讓顏怡悠的心狠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