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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獲寶藏,天下之爭

「痕天暗影宮一,你們帶小白先上去。一會我會以內力將巨石擊退一些距離。你立刻帶你妹妹吸附到上面的崖壁上。」祁如墨看了尹連紹一眼,這是一個冒險的辦法。

因為他以內力擊退巨石不知道可以擊退多少,若是擊退的距離不夠,不止是尹連紹和尹輕雅,連他也會死。因為他凌空用內力之後需要緩沖,根本不可能馬上吸附上去。

尹連紹深深看了祁如墨一眼,知道他這是在賭。既然祁如墨都賭得起,他有什麼賭不起的。尹連紹笑道,「好。金銀我再讓你一成!」

他尹連紹也不會喜歡欠人家的。既然祁如墨願意陪他賭一把,他也不能白白叫祁如墨陪他冒險。

祁如墨幽黑的眼眸微微一閃,不置可否。等到暗影他們將白夕顏帶上上方的崖壁。祁如墨運足了內力,朝著巨石擊去。內力將巨石向後擊開了一米的距離。

雖然只是很快的一瞬間,但是尹連紹已經帶著尹輕雅吸附到了崖壁之上。可是祁如墨卻因為內力運用過猛而身體月兌力,向下墜去。

眼看巨石又要滾過來,離祁如墨最近的宮一突然發力,將祁如墨推了上去,而自己卻沒有能夠阻擋巨石。

一切都快的只在一瞬間。當幾人從崖壁上下來的時候,宮一已經被巨石染成了一團血水。至死,宮一都沒有喊一句。因為,他若是痛呼,只會加重祁如墨的負罪感。

祁如墨望著眼前的一灘血水。他從來不知道,他的下屬會如此對他。原本以為,連三大護法都不可信,可信的寥寥無幾。卻不知道,在他沒有注意的地方,有這麼多人,以性命在守護著他。

眼眸中閃過一絲痛色。但是別無選擇,還要繼續向前。

祁如墨幽黑的眸子顯得愈發深沉。他的眉頭蹙著一起,手指緊緊攥著,指骨有些發白。這一場天下之爭,生生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又讓多少人生不由己。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要天下一統。既然沒有辦法阻止殺戮和死亡。那麼,就以殺止殺,用死亡來鑄就新的天下。

火折子掉到地上的時候就已經熄滅。曲折的小道顯得更加幽深,仿佛帶著死亡的氣息。所有的人都沉默著前行。一路上見證了太多的死亡,大家的心中都有些戚戚然。

然而,上位者都是通過死亡和殺戮堆砌的。對于這樣的死亡,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縱然會有一瞬間的動容,那也只是一瞬間而已。祁如墨的手指漸漸松開,幽黑的眸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無波,只是那眼眸中分明又多了些什麼,好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熠熠閃光。

「三條岔路。」尹連紹看了看眼前的三條路,不由挑了挑眉毛,看向祁如墨。

祁如墨牽著白夕顏的手,笑道,「你先挑。誰先找到寶藏,金銀多一成。」

「好。我走中間。」尹連紹也大大方方的帶著尹輕雅走了中間的一條路,祁如墨帶著白夕顏走了左邊的一條路,痕天和暗影則走了右邊的一條路。

祁如墨帶著白夕顏從左邊的路走了大約有一百米,卻發現前面的路被堵死,根本沒有路。

「小白,你退開些,我看看能不能將石頭擊碎。」祁如墨將白夕顏護到身後,凝望著面前的石頭說道。

白夕顏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沒用的。小九,前面沒有路。」

祁如墨不由挑了挑眉毛,望向白夕顏,戲謔道,「小白怎麼知道前面沒有路?難道小白能夠透過石頭看到東西不成?」

白夕顏笑了笑,無奈道,「我又不是神仙。小九知道的,我的五感比人類要發達許多,若是石頭背後有路,我一定可以听到氣息的流動,可是我仔細听了半天,石頭後面一點氣息都沒有。」

祁如墨的唇角彎了彎,伸手刮了刮白夕顏的鼻子,寵溺的笑道,「看不出我家小白這樣厲害?」

「那當然咯。之前在陣法中受到陣法的干擾,我听不真切,如今在這里,若是有什麼機關啟動,我還是可以听得出來的!」白夕顏水藍色的眸子變得亮晶晶的,唇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祁如墨看到白夕顏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樣,眉眼之間也流露出些許笑意,說道,「那可不,我家小白最厲害了。」

「那這前面沒有路,我們該怎麼辦?」白夕顏收起了笑容,看了看大石頭,問道。

「去找痕天他們會合。」祁如墨勾了勾唇角,墨黑的眸子里面閃過一絲狡黠,笑道,「我猜痕天他們那條路應該也是堵死的。想必真正的通道只有中間那一條。」

白夕顏一听這話,就急了。祁如墨剛才不是和尹連紹約定了,誰先得到寶藏,誰就可以多得到一成麼?!現在被尹連紹佔了先機可怎麼辦。她焦急的看向祁如墨,卻發現了祁如墨眼眸里的狡黠,不由奇道,「小九,你怎麼還笑的出來?」

祁如墨唇角的笑意越發的狡猾,拉著白夕顏往回走,邊走邊說道,「為何笑不出來?你以為中間那條路是好走的?只怕有的尹連紹苦頭吃了!」

「其實我不明白,小九剛才為什麼要救他?」白夕顏望著祁如墨問道。她知道祁如墨的性子,對自己人那是沒話說,可是對于敵人,他是從來不手軟的。白夕顏不明白,方才那麼危險的情況,祁如墨為什麼要救尹連紹?!

若是尹連紹就那麼死了,豈不是很好?!天祿皇帝年邁,其他皇子又無能,這不是給祁如墨爭奪天下省下了不少力氣麼?!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同理,我確實想要他死。但不是在這個地方,而是在天下之爭中。他是我的對手,就不該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祁如墨的眼眸中滑過了一絲霸氣,那是一種屬于帝王的,睥睨天下的霸氣。

白夕顏和祁如墨走到進入岔路口的地方,痕天和暗影也已經回到了岔路口。白夕顏看了一眼痕天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

「笑什麼?」痕天沒好氣的看了白夕顏一眼,這只死狐狸就是和他過不去,偏偏他每次倒霉的時候,都被她瞧見了。

白夕顏不由勾起一抹笑容,諷刺道,「我笑你啊,把自己弄得這般灰頭土臉的!」

痕天揚起了下巴,做出一副不理睬白夕顏的樣子。心中卻是暗自懊惱,自己為什麼自告奮勇的去試試那大石頭到底能不能擊碎,結果舌頭沒有被擊碎,卻弄的自己一身灰頭土臉的!

「兩邊沒有路。我們也走中間吧。」祁如墨看了痕天一眼,唇角也漾開了笑容,剛才幸好有白夕顏,不然他只怕也要變成這個模樣了吧。

誰知道白夕顏和祁如墨想的一樣,她眉眼彎彎的望著祁如墨,笑道,「小九,早知道方才我不提醒你了,我真想瞧瞧你狼狽的模樣呢。」

好像這麼久了。從來沒有見過祁如墨狼狽的模樣。在她看得到的時候,祁如墨自始自終都是那麼的從容不迫。可是,她並不知道,祁如墨因為她,有過多少次失態和失措。

「恐怕你是看不到了。」祁如墨勾起清雅無雙的笑容,活月兌月兌一副披著羊皮的狐狸的模樣。

白夕顏翻了一記白眼,心中默默想到,哼哼,你從前可沒有少戲弄我,看日後我怎麼對付你。

想歸想,如今在這藏寶庫里面還是危機四伏的。幾人隨意交談幾句,也不過緩解一下情緒罷了。

順著中間的道路,幾人兩兩並肩,一起朝著藏寶庫內部走去。

「看起來尹連紹確實吃了不少苦頭。」白夕顏看了一下滿地的箭雨,其中一根箭支上還掛著一塊火紅的布料,一看就是尹連紹衣服上的。

這里面的機關想必也不簡單。尹輕雅雖說對機關很了解,但到底不可能比得上這個藏寶庫的設計者那麼驚采絕艷。因為,尹連紹他們還是觸動了機關,而且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尹輕雅,尹連紹自然討不了什麼好處去。

「倒是便宜我們了。」祁如墨帶著笑容說道。

又走了一會,白夕顏的神色突然一凝,說道,「他們就在前面。」

祁如墨和暗影等人也露出一絲了然。他們的耳力雖比不上白夕顏那麼靈敏,但到底是武功高手,自然也听到了前面的動靜。

正在幾人出神之際,卻見尹連紹帶著尹輕雅閃身到了他們面前,一邊喊道,「快走!」

祁如墨等人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看到尹連紹如此狼狽的模樣,也知道前面必然有著可怕的危險。

尹輕雅和尹連紹的臉色和身上都有些黑色,好像是被火燻過的痕跡。兩人的發絲凌亂,沒有了往日的高貴。尹連紹的神色驚慌失措,連平日里一貫掛著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

「到底怎麼了?」祁如墨急促的問道,因為他們幾乎已經感覺到一股灼熱的力量向著他們襲來,那灼熱的力量,仿佛要燃盡世間的一切。

尹連紹來不及整理衣冠,只是拉著尹輕雅向前跑開,一邊說道,「是火麒麟,快走吧!」

火麒麟。

祁如墨的神色一凜。和千年雪狐一樣,火麒麟也是天麟大陸難得的神獸。據說全身都是火焰,火焰可以焚化一切。而且火麒麟凶猛異常,不僅如此,他的速度也是極快的。

難怪尹連紹會如此大驚失色。沒有想到這藏寶庫的最後一道防線竟然是火麒麟。真的要半途而廢麼?!犧牲了那麼多的人,花費了如此巨大的代價,就要這樣放棄麼?!

尹連紹拉著尹輕雅又跑開了一段距離,看見祁如墨還愣著不走,不由喊道,「你難道還想和它斗?!」

祁如墨沒有說話。只是一個飛旋,拉起白夕顏就向前掠去。暗影和痕天也迅速的向前掠去。沒有他們思考的時間了,因為火麒麟已經到了眼前。

一團巨大的火焰。火焰的溫度比一般的火焰要高出許多。僅僅是靠著,就覺得仿佛要被焚化了一般。火焰的中心是一個形狀怪異的動物形態。

「前面的路被封死了!」尹連紹用力的捶打岔路口不知何時出現的鐵門,甚至運足內力推了一掌,可是鐵門紋絲不動。

眾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絕望。這一次藏寶庫之行,難道就要以死亡為終結麼?!看著逼近的火麒麟,每個人的神色各異。

尹輕雅的身子不住的顫抖,滿眼都是驚慌,將眼光投向祁如墨的時候,眼眸中的驚慌和畏懼少了一些,反而帶上了一絲決絕,和他一起死,也好。她怨毒的光芒又掃向白夕顏,就算是死,她也不會讓白夕顏死在他身邊!

痕天和暗影的表情相對比較平靜。但是仍然掩蓋不住眼眸之中流露出的恐懼和不甘。難道真的要死在這里麼?!

尹連紹臉上的狼狽也消失不見,他重新勾起了邪魅的笑容,說道,「祁如墨,我們還來不及斗,就要死在這里了。」

祁如墨幽黑的眸子里面映著火麒麟靠近的烈焰,火紅火紅的。他揚起一抹笑容,仿佛有著征服一切的力量,側過半邊臉頰,對尹連紹說道,「你要放棄了麼?」

尹連紹的面色一變,看向祁如墨,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難道你以為還有生路?!」

「沒有也要放手一搏。我不喜歡沒有努力,就放棄。」祁如墨的眸中閃過一絲堅定,而火麒麟已經逼近到了祁如墨的面前,祁如墨暗自蘊積內力,一掌含著十成內力的掌風揮了過去。

掌風擊打在火麒麟的身上,只是將火麒麟四周的火焰稍稍打滅了些。火麒麟的身子卻是紋絲不動。

祁如墨的眉頭微微一蹙。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火麒麟的身體刀槍不入,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了他。四周的火焰更是可以焚化一切,就算是用毒,都沒有用。

好像所有的方法都用盡了?!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小九!」眼看火麒麟就要撲到祁如墨的身上,白夕顏整個人撲到了祁如墨的面前,替祁如墨擋住了火麒麟的攻勢。

祁如墨看到白夕顏的舉動,目眥欲裂,吼道,「小白,你做什麼?!」

想要將白夕顏推開,卻不知道白夕顏哪來的力氣,竟死死按住了祁如墨的身體。尹連紹的眸中滑過一絲痛色,想要伸手去拉白夕顏,卻也是來不及了。

所有人都閉上了眼楮,似乎不願意去面對這樣殘忍的一幕。祁如墨只是望著白夕顏,眸中的情愫太過復雜,以至于快的來不及捕捉。

白夕顏的唇角揚起幸福的笑容。小九,沒有關系的。反正都是要死。我可是自私的很呢,我不敢看著你死,所以,我只有死在你前面了。

這樣你一定會很痛苦吧。不過沒有關系,就一會會而已。你就當成全我這一點小小的怯懦吧。

可是。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火麒麟的動作陡然慢了下來。白夕顏的身後不知為何揚起了冰霧。火麒麟放慢了舉動,只是站在距離他們一米開外的地方,看著他們。

眾人沒有听到預期的痛呼,有些忐忑的睜開了眼眸,卻看到了這奇異的一幕。

白夕顏的四周揚起了冰霧,將她的身體包裹在冰霧之中,顯得如同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神聖而絕美。

她水藍色的眸子慢慢變淺,而四周的冰霧越來越濃。火麒麟看著白夕顏四周的冰霧,竟然不自覺的後退。

所有人都錯愕了。誰也沒有想到會看到如此奇異的一幕。原本以為千年雪狐能夠化身為人就已經夠奇異的了。沒有想到白夕顏的身體還會釋放冰霧,竟然還可以嚇退火麒麟?!

白夕顏自己也沒有想到,有些錯愕的看著祁如墨。

祁如墨看著白夕顏沒有事情,眸中閃過一絲驚喜,緊緊抱住白夕顏,說道,「小白,你嚇死我了!」

白夕顏靠在祁如墨的懷里,唇角揚起了笑容,說道,「小九,你看,我還是很有用的噢。連火麒麟也怕我。難道是冰雪可以克制烈火麼?」

祁如墨緩緩將白夕顏放開,墨黑的眸子里面閃過一絲光芒,緩緩說道,「天麟大陸一直傳言,得寶藏可得天下。可是寶藏也一直不曾問世。如今,飄渺道長說,得雪狐者得天下,寶藏便出現了。而火麒麟的把守,也只有你可以破解。這或許就是得雪狐者得天下的緣由吧。」

祁如墨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的眸中都閃過了然。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得雪狐者得天下。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尹連紹看著白夕顏的眼眸更閃過一絲勢在必得。既然得雪狐者得天下是真的,那麼得到白夕顏,就可以得到天下,不是麼?!更何況,他本來就喜歡白夕顏,出了藏寶庫,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都會得到白夕顏!

因為白夕顏周身圍繞的冰霧。只要白夕顏前進一分,火麒麟就倒退一分,等到眾人走進藏寶庫的時候,火麒麟看了眾人一眼,又看了白夕顏一眼,才不甘心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而火麒麟一消失,白夕顏周身圍繞的冰霧也就消失不見了。

望著眼前的金銀珠寶。白夕顏幾乎覺得要被這些金銀珠寶刺的睜不開眼楮。原本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在這里竟然只是用來照明而已。若是拿到這藏寶庫里面所有的財富,只怕可以富敵四國,就算是一向以經濟富庶著稱的臨緣國,恐怕也不能及得上這里的十分之一啊!

「回主子。前面的確有出口。出口通道四國交接處。」暗影走到祁如墨的身邊小聲匯報道。

祁如墨挑了挑眉毛,拿起了放在顯眼處的兵書,對尹連紹笑道,「出口就在交接處,如此道也省了力氣。我們各自派人運回國就是。」

「嗯。如此甚好。」尹連紹的臉上還有幾分方才被火麒麟追殺的狼狽,可是他一雙狹長的眸子卻是亮的很,唇角的笑意越發的春風得意。

祁如墨微微頷首不置可否。

「四國交界,那不是離臨城有些距離了?」白夕顏睜大了眼楮,這個藏寶庫竟然這樣大?!刀刃山並不在四國交界的地方啊!

「隧道。」祁如墨看了白夕顏一眼,出聲解釋道。藏寶庫的修建巧奪天工,又豈會是那麼容易看透的。

如今已經得到了寶藏。幾人自然也就分道揚鑣,各自派人將寶藏運回國去了。寶藏運走的第二日,東方翎便到了四國交界處,就連一向不參與四國之爭的赫連雲楓也出現了。

「東方兄。兵書。」祁如墨含著溫雅如初的笑容,仿佛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芥蒂一般,將兵書給了東方翎。

東方翎含笑接過兵書。眸中的神色有些奇怪。

祁如墨的目光似是無意之間掃過東方翎的身側。浮齊換上了藍色的錦袍,也不再收斂自己的氣質,倒也有了幾分皇子的貴氣。原本他就一直覺得浮齊的氣質很好,沒有想到,竟是與生俱來的皇家之氣。

繡著金絲線的白袍。毫無墜飾的白衣。妖嬈無限的紅衣。深沉內斂的黑衣。

這是第一次。四國的實際掌權者匯聚在一起。現在,他們的眼中都充滿了對天下的渴望。沒有粉飾太平,也沒有掩飾。他們的實力也在這一階段的爭斗中盡數暴露。

祁如墨——浮塵閣主。

尹連紹——流影樓主。

赫連雲楓——羅剎門主。

東方翎——隱主。

隱主並沒有實際控制的門派。但是卻可以調控很多武林人士。那些武林人士要麼欠了隱主的恩情,要麼受到隱主的威脅。所以隱主雖然無門無派,可是手中的勢力卻不可小覷。

「既然我們都到了這里,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想必,大家都是準備已久了吧。」祁如墨揚起笑容,那笑容是意氣風發的笑容,那股清雅和淡泊已經完全消失。

現在的祁如墨,完完全全是一個準備征戰天下的帝王。再不是一個韜光養晦的皇子了。

東方翎臉上的溫柔也慢慢隱退,所展現出來的也是屬于帝王的凌厲之氣,他蒙著空蒙霧氣的眸子第一次浮現出了銳利,笑道,「祁兄說的不錯。那麼,我們便在天下之爭中一分高下吧。」

「得雪狐者得天下。」尹連紹將目光轉移到白夕顏的臉上,眸中含著愛戀和佔有欲,勾起一抹顛倒眾生的邪魅笑容,悠悠說道,「不若,我們換一下。得天下者得雪狐,如何?」

白夕顏听到尹連紹的話,不由驚了一跳。尹連紹這是瘋了麼?!竟然用天下作為賭注?!

「尹兄的提議不錯。」東方翎看了一眼尹連紹,又看了一眼白夕顏,眸中帶著深深的愛戀,少了幾分佔有欲,多了幾分柔和。

白夕顏一貫對東方翎的印象不錯,可是此刻被東方翎如此溫柔的看著,她只覺得渾身打顫!該死的。他們居然用天下做賭注,而那個籌碼,居然是她?!為什麼她要成為他們的籌碼?!她不是貨物!

「我不賭。」祁如墨悠悠的吐出三個字,身後將白夕顏拉至身側,眸光閃亮,一字一句的說道,「小白是我的。不會用來賭。至于天下,也不會是你們的!」

東方翎和尹連紹眸光一凜,望著祁如墨,眸中都閃過了一絲深思。

赫連雲楓站在祁如墨的身後,一言不發。他的身側站著一身白衣如雪的祁如離,兩人的手緊緊握著,看樣子,分明是恩愛的很。

東方翎和尹連紹眸中的思慮更濃。鳳翔國和臨緣國的勢力原本就強大。加上祁如墨這次得了六成的寶藏,實力更是增長了不少。祁如墨本身的才能他們也了解的很。

而祁如離和祁如墨的關系,他們也很清楚,如今祁如離嫁給了赫連雲楓,而赫連雲楓只娶了祁如離一個王妃。並且在娶了祁如離之後,就呈現出一副放棄天下的狀態。

這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西留國和鳳翔國已經連成一線。

而他們,若是不選擇合作的話,那麼就只有等著被逐個擊破。他們現在的實力也不弱。但是想要單獨抵抗住祁如墨的攻勢,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擺在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合作。

「既然如此,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東方兄,我要走了,你可願意一同?」尹連紹抬起狹長的桃花眼,此刻眼眸中已經沒有了笑意,有的只是凌厲和霸氣,勾著邪氣的笑容,望向東方翎。

東方翎溫雅一笑,應道,「那是自然。祁兄,請。」

祁如墨幽黑的眸子一動不動的望著他們,也不伸手去阻攔。唇角漾開了笑容,對赫連雲楓說道,「天下之爭還未開始。到已經讓天下由四分變成了兩分。」

赫連雲楓抬起如鷹般的眼眸,望向祁如墨,冷聲說道,「若是他們勝了。這天下還得再亂一次。」

「赫連兄的意思是,若是我們勝了,天下便不會再起紛亂?!」祁如墨將幽黑的眸子直直看向赫連雲楓,又看了看祁如離說道,「赫連兄不必因著離姐的緣故做出違心的選擇。否則,離姐也不會開心。」

赫連雲楓溫柔的看了祁如離一眼,又望向祁如墨,說道,「我本無心天下。步步為營不過為了西留百姓罷了。你只許答應我,得天下之時不可傷了西留百姓。包括西留皇族。」

祁如墨的眼眸微微一晃。西留百姓他自然是不會傷害的。可是西留皇族,留著終究是禍害。眼眸又不自覺的看向祁如離,看到了祁如離眸中的期盼,祁如墨微微嘆了口氣。

罷了。他這一輩子,也就只得一個姐姐而已。更何況赫連雲楓都已經退讓到這個地步了,他總不能不應吧。這的確是兵不血刃的最好的辦法了。

「嗯。我答應了。」祁如墨緩緩開口,眸色溫和。

「九弟,謝謝你。」祁如離听到祁如墨的回答,臉上的神色終于放松,又將目光投向赫連雲楓,說道,「雲楓,也謝謝你。」

如果西留和鳳翔開戰,最為難的就是祁如離了。一邊是自己的親人和故國,一邊是自己的夫君自己的愛人。不管那一邊勝利了,對于祁如離而言,恐怕都是痛苦的吧。

幸好。現在西留和鳳翔不必開戰。那麼接下來的,不過是攜手作戰。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至少在作戰的時候,都可以做到無所畏懼了。

「小九,你有多少把握啊?」白夕顏撲閃著水亮的眸子,好奇的問道。

祁如墨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說道,「我們一定能贏。其一,東方翎和尹連紹不過是太子。縱然實際掌控了國家力量,但到底命不長眼不順,總有些制肘。而我們則不同,我是帝王,而赫連兄也是攝政王,掌控權力名正言順。其二,東方翎和尹連紹合作不過權宜之計。既然是權宜之計,必然會謀私。既然要謀私,必然不可能全心全意合作。其三,是我的自信。我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白夕顏望著祁如墨。唇角漾開了信任的笑容。只要是祁如墨說的,她就相信。她相信,祁如墨一定可以贏的。

赫連雲楓听到祁如墨的分析,也覺得祁如墨分析的很有道理,而祁如墨的最後一句話,非但沒有讓赫連雲楓輕視他,反倒讓他覺得,祁如墨的胸襟氣魄,的確可以勝任天下之主的位置。

「他們必然先發制人。我們也要好好商議下對策了。」赫連雲楓的神色一直如同萬年寒冰一樣,只有看著祁如離的時候才會露出溫柔的表情,平時都是冷冰冰的模樣,說起正事來更是有模有樣。

祁如墨微微頷首。白夕顏和祁如離便悄悄退了出去。

「離姐姐,赫連雲楓這家伙這麼冷冰冰的,你也受得了啊?」白夕顏歪著腦袋看著祁如離,卻看到祁如離清清冷冷的側臉。

她立刻想要把自己的舌頭咬掉。祁如離不也是清清冷冷的模樣麼,兩個人正好是天生一對嘛。自己怎麼問出這麼蠢的問題呢。

祁如離唇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眸中似乎有著向往,對白夕顏說道,「雲楓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呢。愛情這東西,旁人是懂不了的。就像你和九弟。從前我總覺得九弟這樣優秀到近乎完美,又冷心冷性的人,只怕是找不到相愛的姑娘的。沒有想到,你竟會那樣愛他。」

白夕顏也不由笑了起來,說道,「其實,小九也是很溫柔的人呢。果然還是離姐姐說的對,愛情果然只有彼此才可以體會得到。」

「可不是嘛。」祁如離應道。

兩人靠在外面講了許久的話。白夕顏對祁如離本來就挺有好感的,加上祁如墨的關系,對祁如離就更加的親近,兩人說的不亦樂乎。

「嘖嘖,講的這麼開心啊?」祁如墨勾著笑容,看到白夕顏正在對著祁如離唾沫橫飛的講的開心的很,不由挑了挑眉毛說道。

白夕顏看到祁如墨出來,立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說道,「小九商議完事情了?!有沒有商議出什麼來!」

「商議出什麼你也不明白。」祁如墨勾著淡淡的笑容對白夕顏說道,看到白夕顏垮下去的小臉,不由又笑道,「不過有件事你倒是須得知道的。」

白夕顏一听這話,眸中閃過一絲光亮,走到祁如墨的身邊,搖晃著祁如墨的胳膊,笑道,「什麼事情?!是不是又有什麼好吃的可以吃?」

祁如墨听到白夕顏這話,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按了按白夕顏的額頭,笑道,「你啊,就知道吃。這事情可比吃的重要多了!」

可是白夕顏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祁如墨徹底無語了。

白夕顏睜著天真的眼眸,不解的看著祁如墨,說道,「還有什麼比吃好吃的更重要?還必須要讓我知道的?」

「封後大典。你說,該不該你知道,是不是比好吃的重要?」祁如墨也難得的被白夕顏弄的無奈了,只得放棄了悠然賣關子的想法,要是繼續賣關子下去,準能被白夕顏氣個半死的。

白夕顏听到祁如墨的話,一張小臉立刻紅了個透徹。這個祁如墨真是的,怎麼就這樣說出來了。離姐姐和赫連雲楓還站在邊上呢。

看到白夕顏害羞的模樣,祁如離不由打趣道,「哎喲,現在就這麼害羞,大婚的時候,只怕這臉要比紅帕子還紅了噢?」

白夕顏的臉紅的更加厲害了,不由對祁如離說道,「離姐姐,不要開我玩笑了!」

祁如離看到白夕顏害羞的樣子,用手帕掩著嘴,輕笑道。不過倒也沒有繼續開白夕顏的玩笑。

祁如離是厚道的人,可是祁如墨絕對不是。他勾起玩味的笑容,說道,「這是不是比紅帕子還紅,就等封後大典那一天,我來瞧瞧了。」

白夕顏不由伸手去錘祁如墨,撒嬌道,「小九!你不許說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家小白臉皮薄。」祁如墨似笑非笑的說道,這臉皮薄三字卻是說的宛轉悠揚,直氣的白夕顏跺腳。

祁如離和赫連雲楓站在一邊看著祁如墨和白夕顏,眼眸中充滿了祝福。

祁如墨帶著白夕顏回到了鳳翔國。祁如墨不在的這個大半個月,鳳翔國的事情一直交給祁如臨打理。祁如臨的確也有治國的手腕,祁如墨不在的時候,他將鳳翔國的國事打理的緊緊有條。

「這些日子辛苦三哥了。」祁如墨抬眸望著祁如臨,還是內斂的模樣,他果然沒有看錯祁如臨。

祁如臨刀削般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卻是不驕不躁,笑著應道,「能為皇上效勞,何來辛苦之說?」

祁如墨笑了笑,又看了看白夕顏,說道,「還得勞煩三哥和禮部準備下朕的大婚。」

大婚?!

祁如臨的眼神不自覺的看向白夕顏。只見白夕顏臉色緋紅,如同冰雪中盛開的紅梅,聖潔而嬌艷。她緊緊咬著嘴唇,儼然是一副幸福又害羞的模樣。他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怔忪。

白夕顏終于是要嫁給祁如墨了麼。祁如臨只覺得心中有著淡淡的失落,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不卑不亢的應道,「臣遵旨。」

「三哥若是有什麼中意的女子,朕也可以重新替你指婚。」祁如墨淡淡掃了祁如臨一眼,將祁如臨一瞬間的失態也收入眼中,不痛不癢的說道。

祁如臨的面色微微一凜,應道,「多謝皇上好意。微臣與王妃並無不愉。」

「如此甚好。」祁如墨悠悠說道,示意祁如臨可以退下了。

望著祁如臨離開,祁如墨幽幽嘆了口氣,心中想到,三哥,並非我想要逼你,只是,你對小白的心思,我容不得。

「又嘆什麼氣?!以前你從不嘆氣的,怎麼現在變得多愁善感了?」白夕顏听到祁如墨的嘆氣聲,不由挑了挑眉毛,疑惑的問道。

他總覺得祁如墨好像和從前有什麼不一樣了呢。從前的祁如墨,高高在上宛如神邸,可是卻少了人的七情六欲。而如今的祁如墨,依舊從容淡定,但是卻好像又多了幾分人情味呢。

嗯,這個變化是好變化。

「心里有情,自然多感。」祁如墨悠悠的應道,伸手模了模白夕顏的頭發。他的改變都是因為她呢。因為她,他變得不再冷心冷性,因為她,他也會失控會失措會害怕。不過,他並不討厭這樣的變化。因為,這個樣子好像更能夠感覺到開心。

這樣會體會到害怕和失措,卻也會帶來開心和幸福。這個變化,他並不討厭。不管如何,今生能夠遇到白夕顏,就是上蒼對他最大的恩賜。

現在他在覺得。命運或許靠自己去創造,但是有些緣分,真的是要靠上蒼給予的。現在回想起他把白夕顏帶離天山的場景,還覺得記憶猶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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