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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即是緣分。祁兄不介意的話,我們一同去前面的飄香樓坐一坐?」尹連紹的勾著邪氣的笑容對祁如墨說道,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卻是似笑非笑的瞟向白夕顏。

祁如墨不動聲色的攔住了尹連紹的視線,唇角勾著清雅無雙的笑意,墨黑的眸子波瀾不驚,溫雅如故的應道,「如此甚好。尹兄帶路吧。」

尹連紹听了祁如墨的話,將紅色的袖袍甩了甩,便率先走在前面帶路了。尹輕雅回眸看了祁如墨一眼,那一眼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最終還是什麼都不曾說,只是緊緊跟在尹連紹的身後。

白夕顏由祁如墨牽著跟在他們兩人後面。她似有深意的看了看尹輕雅,半是打趣半時嗔怪的對祁如墨說道,「小九的魅力果然無邊,就連天祿公主都對你情根深重啊。」

听著白夕顏酸溜溜的話,祁如墨卻是揚起了笑容,墨黑的眸子里面蘊著幾分欣喜,笑道,「小白吃起醋來,倒也可愛。」

「誰吃醋了?」白夕顏死鴨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認。

祁如墨正待再說,尹連紹卻是已經停住在一家酒樓面前。這酒樓看起來干淨雅致,應該也算是這小鎮上比較上檔次的酒樓了。尹連紹做了個「請」的手勢,祁如墨微微頷首,便牽著白夕顏進了酒樓。

祁如墨才牽著白夕顏踏入酒樓,就立刻引來了一陣抽氣聲。

臨鎮乃是小鎮,平日能見到些華服公子就算是開了眼界了。何曾見過祁如墨和白夕顏這樣神仙般的人物?!酒樓里面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聚集在祁如墨和白夕顏的身上。

男子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長袍,長袍之上並無墜飾,也看不出這衣服的布料,可是穿在男子的身上,卻叫人覺得無端的名貴而高雅。男子的唇角漾著淺淺的笑意,叫人望而沉醉。那樣風華絕代的樣貌,他們這輩子也不曾見過。

立在男子身邊的女子,同樣穿了一身白衣。只是白衣之外又罩了一層水綠色的紗衣,顯得靈動秀美。如畫般的五官精致絕倫,讓人不忍移開視線。尤其是那水藍色的眸子,仿佛會說話一般望著他們,舉手投足之間都充盈著靈動和嬌美。

他們痴痴望著兩人,只覺得是見到了天下下凡。嘴巴張的老大,卻是連驚嘆都發不出來。正在他們痴迷的時候,門口又出現了一對年輕男女。

男子穿著一身火紅的袍子,領口敞露出大片的肌膚,顯得魅惑而妖異。一雙狹長的桃花眼似乎會勾人魂魄,唇角勾著邪魅的笑意,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而身邊站著的女子,穿著水粉色的衣裳,雖不如那穿白衣的女子漂亮,倒也是生的花容月貌。

眾人不禁在心中暗暗想著,這到底是什麼日子?!竟然一下子見到這麼多天仙般的人物?!難不成臨鎮出了什麼寶貝,引得這樣的人物也來了這里?!

在眾人的注視下,祁如墨勾著清雅的笑容,沒有半分不適,牽著白夕顏的手向著一張空位子走去,回眸沖尹連紹笑了笑,道,「我看雅間也無聊的很。不若就坐這里吧,尹兄意下如何?」

尹連紹將火紅的袍子一掀,大方的坐了下來,勾著邪氣的笑容,說道,「正合我意。」

酒樓乃是消息靈通的地方。坐在大堂,也好听听來往之人的對話,知道些消息。他們都不是拘泥于禮數的人,也不是在意他人目光的人,自然沒有必要非要去雅間。其實就算祁如墨不說,尹連紹的本意也是坐在大堂的。

不過,他們的想法正好不謀而合罷了。居于上位的人,果然都是有著相近的心思的。白夕顏也是落落大方的坐在了祁如墨的身邊,她素來是隨性慣了的,除了祁如墨,倒也沒有什麼人能夠叫她覺得不好意思的。縱然被這麼多人指指點點不是很舒服,但也不至于吃不下飯。既然祁如墨這樣說,必然有他的用意。

四人之中,最先局促的就是尹輕雅了。她本是公主之貴,就連皇宮都是不曾出過幾次的。何曾被市井百姓這樣的注視過,自然覺得有些難受。不過祁如墨和尹連紹都如此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哎喲,這是燒了什麼高香了?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多的神仙般的人物?」旁邊一桌的一個婦人一臉驚羨的看著祁如墨這一桌,很是興奮的對她家男人說道。

男人有些鄙棄的看了自家媳婦一眼,說道,「瞧瞧你們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你沒听說麼?附近的刀刃山發現了寶藏!」

「什麼?!」婦人驚得喊了一聲,發現人家都瞟著她,她才紅了臉,過了一會,復有小心翼翼的對男人說道,「真的麼?有寶藏啊?那咱們也去找找吧!指不定能挖到什麼寶貝呢!」

男子看著婦人的眼神更加鄙棄,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沒腦子的?!你沒瞧見最近鎮上多了許多江湖人士麼?那都是來尋寶藏的,我們倆去?只怕還沒有挖到就被人家砍死了!」

「這麼可怕。」那婦人明顯是沒有讀過書的農家婦女,素來被丈夫呵斥慣了,被丈夫這樣數落倒也沒有生氣,反倒是露出害怕的模樣,連連說道,「那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還是命要緊啊!」

「可不是麼。」那男人應道,隨即似是有些疑惑的說道,「不過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寶貝,竟引得那麼多人不要命的前往!」

「听說里面的珠寶富可敵國!還有兵書,神兵利器呢!」男人旁邊一桌的一個俠客打扮的男子接過話題,說道。

男人也來了興趣,不由湊過去,問道,「看這位兄弟也是江湖中人吧?可是要去那刀刃山轉上一轉?」

那俠客打扮的男子臉微微紅了紅,才繼續說道,「我這樣的小人物哪里敢去刀刃山啊。听說光是刀刃山附近的陣法,就已經困死了許多高手了。能夠活著回來的都不多,前幾天才看見柳大俠的尸體呢!」

「柳大俠?!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柳無言?」又是旁邊一桌的一個黑衣男子很感興趣的湊了過來。

酒樓就是這樣的地方。各種八卦各種聒噪。說道感興趣的話題,不管認識不認識都能湊到一桌。因此也有許多豪爽的人愛去酒樓,因為,酒樓也是結交朋友的好地方。

祁如墨、白夕顏、尹連紹、尹輕雅四人坐在一桌。無疑是整個酒樓最為矚目的一道光線。可是卻沒有人敢靠近攀談。

尹連紹一身妖異如血的紅色,勾勒出火一般張揚的性格。嘴角明明是勾著笑容的,卻無端叫人覺得毛骨悚然。而祁如墨雖然嘴角漾著清雅的笑意,卻叫人覺得高高在上,遙不可攀。

因此,整個酒樓的人都只是看著他們而已,沒有人敢于上前攀談。祁如墨和尹連紹卻是旁若無人的喝酒,一邊听著四周人的議論。

「柳無言都死了。」尹連紹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一雙桃花眼緊緊盯著祁如墨,似乎要看進祁如墨的心里去。

祁如墨幽黑的眸子不曾有過分毫的波動,緩緩抬起眼眸,鎮定自若的看著尹連紹,唇角依舊是清雅無雙的笑意,溫雅應道,「我對江湖上的事情並不了解。尹兄好像很了解?」祁如墨並不是不知道柳無言。柳無言雖不算太出名,但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的人物。混跡江湖這麼多年,身為浮塵閣主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柳無言呢?!不過他卻裝作不知道。

因為他知道尹連紹不放心他,這問話分明是在試探。試探他究竟和江湖有多少的牽連。浮塵閣主,一張銀色面具,氣質的改變,還不足以打消尹連紹的疑慮。因此,他絕對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

尹連紹听到祁如墨的話,眸中閃過一絲放松,唇角卻是勾起了笑意,「不過偶爾听說過。據聞功夫不錯,這樣的人物都死在了刀刃山的外圍,連刀刃山脈都不曾進去,可見這刀刃山,不簡單。」

說完,尹連紹優雅的伸出手,舉起酒杯,細細品啜。心中卻是思量,好一個祁如墨,非但自己防備的滴水不漏,竟然還險些套出他的話去。他是流影樓主的事情,他也一直不曾公開。

那麼身為臨緣太子的他,對于江湖事情自然也是知曉很多。可是像柳無言這樣小有名氣卻沒有背景靠山的江湖人士,他也如此了如指掌的話,就會引起祁如墨的懷疑了。因此,他只能說是偶然得知。

「刀刃山佔地極廣。外圍尚且凶險若此。內里凶險只怕更是驚人。尹兄確定要以千金之貴前往?」祁如墨望了望尹連紹,不動聲色的舉起酒杯,淡淡品了一口,拿眼角望向尹連紹,出言問道。

尹連紹聞言,卻是笑了起來。似笑非笑的反問道,「那祁兄可會放棄前往?」

「不會。」二字干淨利落,沒有半分猶豫。

尹連紹眸中閃過一絲欣賞,笑道,「祁兄萬金之軀尚且要前往冒險,連紹又怎麼敢因為凶險,就放棄呢?」

「不過刀刃山此行凶險,尹兄可要小心呢。」祁如墨已有所指的看了看尹連紹,墨黑的眸子里面閃爍著高深莫測的光芒。

尹連紹不動聲色的看著祁如墨,唇角笑容妖異,回敬道,「祁兄也是。若是在刀刃山出了什麼意外,可就不好了。」

「刀刃山的機關陣法,層出不窮的暗殺刺殺,果然凶險。」白夕顏一邊利索地吃著菜,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祁如墨幽黑的眸子望了望白夕顏,伸出修長漂亮的手指,為白夕顏擦拭嘴角沾染上的一個油漬。

尹連紹也看了看白夕顏,眸中不由浮現出幾分欣賞之意。方才他和祁如墨都是話里有話,沒有想到白夕顏竟然听懂了,非但听懂了,還以這樣不耐煩的語氣說了出來,只怕是覺得他們這樣繞老繞去的很沒有意思吧?!

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子?!明明聰慧絕倫,卻又偏偏傻氣的可愛。明明狡黠異常,看起來卻又是那麼的天真無邪。真是個矛盾的女子呢。

就連吃東西的時候,都能體現出她矛盾的特點。這不,明明是秀麗絕色的樣貌,出塵靈動的氣質,卻吃得這樣毫無形象。若不是知道祁如墨對她很好,他可真要懷疑,祁如墨是不是餓了白夕顏幾天沒有給她飯吃。

看著白夕顏吃飯的可愛模樣,尹連紹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笑容。

尹輕雅看著眼前的一幕卻是再也笑不起來了。祁如墨在他的心里是那麼高高在上而出塵的神仙男子。可是這樣的祁如墨,居然會伸手替白夕顏擦拭嘴角沾染的油漬,而這動作做起來,還是那麼的自如和寵溺。

為什麼?!自從見到祁如墨的第一眼起,她就不可遏制的愛上了祁如墨。縱然哥哥多次警告她,祁如墨不是她可以愛上的人,她還是義無返顧的愛上了他。听聞祁如墨成為鳳翔國皇帝的那一刻,她是歡心的。

即使哥哥因此而不悅,她也絲毫不顧及。她只知道,她愛上的那個男子,是強大而完美的。听聞哥哥要出去尋找寶藏,她知道路上一定會很凶險,可是,心中知道祁如墨一定會前往,她還是義無返顧的跟了過來。

哥哥看透了她的心思,告訴她,祁如墨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子,是個很漂亮很特別的女子,祁如墨很愛她。可是她卻依舊不死心,她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夠得到祁如墨的心。

她看到了。的確是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她想要放棄,想要選擇離開!可是她做不到。看到祁如墨對著白夕顏溫柔的笑,她就越發的沉醉于此,若是有一天,祁如墨可以這樣對著她笑,那麼她死也甘願了!

她要得到祁如墨!她要白夕顏永遠消失在祁如墨的視線里面。每每看到祁如墨對白夕顏的寵溺和疼愛,她都恨不得要將著畫面撕碎。眸中不自覺的流露出幾分怨毒,尹連紹的手似乎是不經意的踫觸到了尹輕雅。

尹輕雅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收斂了神色,伸手去夾菜,卻是一個不小心和白夕顏的筷子踫在了一起。

看著盤子里剩下的最後一塊紅燒肉。白夕顏的臉上出現悲壯的神色,她默默的將筷子移開,心中默默念叨道,我已經吃了這麼多塊了,不能再和人家搶這最後一塊啊。

可是,可是這家酒樓的紅燒肉真的很好吃啊。嗚嗚,白夕顏在心中哀嚎道。

尹輕雅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筷子還停留在半空中。她沒有想到她不過為了掩飾情緒才伸手去夾菜,卻偏偏和白夕顏的筷子撞到了一起。而她還沒有做出反應的時候,白夕顏卻已經將筷子縮了回去了。

「白姑娘吃吧。」尹輕雅將筷子收了回去,故作大度的笑道,臉上流露出溫和端莊的笑意。

白夕顏嘿嘿一笑,立刻毫不猶豫的將筷子伸了過去,邊吃邊含糊不清的說道,「謝謝你,尹姑娘。」

就沖尹輕雅把紅燒肉讓給她吃這個舉動,尹輕雅在她的心里就連連上了好幾個等次。雖然尹輕雅是她的情敵,可是她家小九這麼風華絕代,有女人喜歡是很正常的,沒有女人喜歡才不正常呢。所以嘛,情敵這事情可大可小,人家都這麼大度的把紅燒肉讓給她了,她也不能在心里記著人家不好,不是麼。

尹輕雅看到白夕顏的舉動,心中閃過一絲鄙夷。縱然生的傾國傾城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模樣,一塊紅燒肉而已,難道都沒有吃過肉麼!早就听說過白夕顏這個天下第一美人是出生市井,身份低微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小二,再來一盤紅燒肉。」尹連紹卻是突然出聲,對店小二說道。

正在品嘗最後一塊紅燒肉的白夕顏听到尹連紹的話,眼楮陡然露出光芒,很是感激的看了尹連紹一眼,恨不得要撲上去拽著尹連紹的袖子大大感謝一番。

尹連紹看到白夕顏的神色,不由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不就是一盤紅燒肉麼?也可以這麼高興,還真是單純可愛啊。

尹輕雅卻是驚訝的看了自家哥哥一眼,這個哥哥她比誰都了解。看向了整天都掛著邪氣的笑容,其實卻是狠辣異常,平素也是不會關心人的,要不是因為她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只怕他也不會照顧她半分。可是他方才點了一盤紅燒肉,分明就是為了白夕顏點的,他看著白夕顏的眼神有著平日里沒有的溫柔!難道說,哥哥也喜歡上了白夕顏?!

白夕顏自然不知道尹連紹和尹輕雅的心思,眼楮直直的看著才端上桌子的紅燒肉,幾乎連口水都要掉下來了。可是就是這樣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由白夕顏做來,非但不讓人厭惡,反而叫人生出憐惜之意。

祁如墨看了白夕顏一眼,有些無奈的勾起笑容,道,「最多再吃兩塊。你的胃不好。」

白夕顏听到祁如墨的話,小臉一垮,可憐兮兮的看著祁如墨,可是祁如墨卻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他不是沒有看出來白夕顏喜歡吃紅燒肉,可是他沒有再點,也是為了避免白夕顏吃多了撐著,畢竟有過幾次這樣的狀況了,他可不敢大意。

「好吧。我知道了。」白夕顏看祁如墨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不由垂下了腦袋,可憐兮兮的說道。

尹連紹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挑了挑眉毛,白夕顏倒是听祁如墨的話。不過她這可憐兮兮的模樣,也很可愛呢。

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喜歡上白夕顏了不成?!當初在祁如墨的府邸,他不過是故意逗逗白夕顏,卻沒有想到白夕顏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後來幾次三番的相遇,他發現自己對白夕顏的好感越來越多。剛才竟然因為看到她沒有吃夠肉的模樣,就又點了一盤紅燒肉。

他難道真的喜歡上了白夕顏。這個他對手的女人?!

幾人又簡單的吃了幾口菜。便互相道別,準備分開了。

「祁兄不和我同行了麼?」尹連紹似是有些惋惜的看了看祁如墨,問道。

祁如墨溫雅應道,「同行恐怕多有不便。日後有緣,自會再遇。」

尹連紹明白祁如墨的意思,也沒有再多留,便帶著尹輕雅離開了。

「輕雅。你還喜歡祁如墨?」尹連紹看著尹輕雅兀自失神的模樣,不由蹙了蹙眉頭。他雖然一向心狠手辣,但對于尹輕雅這個同父同母的妹妹,多少還是有些關心和憐惜的。

尹輕雅听了尹連紹的話,也沒有否認,反而抬起眼眸,直直看向尹連紹,不避不讓的問道,「是。我是喜歡祁如墨,那又怎麼樣?哥哥不是也喜歡白夕顏麼!」

「尹輕雅!」尹連紹突然臉色一變,幾乎是有些嚴厲的喊出了尹輕雅的名字,狹長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勾著邪魅狠辣的笑意,望著尹輕雅。

從來沒有被尹連紹這樣看著過,尹輕雅竟然莫名的覺得有些害怕。她說錯什麼了麼?!哥哥本來就是喜歡白夕顏,連她都看出來了,難道哥哥自己還不願意承認麼!

「輕雅。不管怎麼樣,祁如墨不是你能喜歡的人,你會受傷的。」尹連紹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語氣過于強硬了,不由放軟了語調,勸道。

尹輕雅卻是執拗的說道,「那麼哥哥呢?白夕顏也不是哥哥應該喜歡的女子,哥哥會放棄麼?」

尹連紹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神情明明滅滅,過了許久才回答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和白夕顏在一起了?」

尹輕雅听了尹連紹的話,卻是輕輕的笑了起來,望著尹連紹的眸子也不再害怕,而是笑著問道,「不想在一起麼?我一直以為哥哥是那種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且絕對不會放棄的人呢。可是沒有想到,也有哥哥害怕的時候?」

「害怕?!」尹連紹勾著笑容,反問道。這問句,似乎是在問尹輕雅,又似乎是在問他自己。

他真的喜歡白夕顏麼?!明顯到連尹輕雅都感覺到了?!可是他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呢。若是他真的喜歡,就應該搶過來,留在自己的身邊,這才像他尹連紹的作風。

他尹連紹做事向來如此。想要的就去搶過來。對于太子之位如此,對于天下也是如此。他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從來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為什麼對于白夕顏不一樣了麼?!難道他真的害怕了麼?

「若不是害怕。哥哥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呢?」尹輕雅問道,「哥哥問問自己,難道你不喜歡白夕顏麼?」

尹連紹不由愣了愣。喜歡麼?!是喜歡的吧。若是不喜歡,就不會對她這樣感興趣。若是不喜歡,就不會再听說她有危險的時候,心中慌亂。若是不喜歡,就不會這樣注意她的每一個舉動。若是不喜歡,就不會對祁如墨有那麼明顯的敵意。

可是,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呢。因為覺得,不能承認。因為她是注定要牽扯進天下之爭的,因為她是他對付祁如墨的軟肋,若是喜歡上她,豈不是會被制肘?!更重要的,是害怕被拒絕吧。她是那麼愛著祁如墨,就連望著祁如墨的眼神都那麼溫柔,若是被拒絕,他害怕自己因為瘋狂而毀了自己所愛的女子。

「我的心思,何時輪到你來過問了?!」尹連紹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又看了看尹輕雅,繼續說道,「我言盡于此。你若還是執念于祁如墨,我也不再說什麼了!」

尹輕雅不明白尹連紹的心思。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喜歡什麼就會去搶奪的哥哥,為什麼連對白夕顏的感情都不敢承認。

不過沒有關系。哥哥不敢承認,她敢承認。她就是喜歡祁如墨。不管用什麼手段,她都要得到祁如墨,而白夕顏就是堵在她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既然哥哥不願去搶,那麼她就自己出手,解決白夕顏!

白夕顏卻是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列入了算計的行列,還拽著祁如墨的手悠然自得的走著,不過神情之間卻是隱隱有著一些幽怨。

「怎麼,不高興?」祁如墨看到白夕顏一副悶悶不樂的幽怨模樣,不由勾起了笑容,眼眸之中閃過一絲促狹。

白夕顏對著祁如墨翻了一記白眼,悶聲說道,「馬上要離開鎮子了。」

「嗯。然後呢?」祁如墨唇角的笑意更濃,烏黑的眸子中閃過著狡猾的光芒,饒有興致的看著白夕顏。

白夕顏看了看祁如墨,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抱怨道,「離開鎮子就吃不到紅燒肉了!」

祁如墨听到白夕顏鄭重其事的說出這句話來,唇角的笑意更濃。他這樣了解白夕顏,當然明白白夕顏的心思了,不過他故意不點破,就是為了逗逗白夕顏。原本以為白夕顏要扭捏半天才說,卻沒有想到白夕顏這樣干脆的說了出來,還是這樣鄭重其事的,倒叫他有些哭笑不得了。「我吩咐小二打包了。」祁如墨這才伸手模了模白夕顏的頭發,笑著說道。

「真的嘛?」白夕顏立刻露出了笑容,拽著祁如墨的手改成了牽著,不停的搖晃著祁如墨的胳膊,笑道,「我就知道小九最疼我了。」

祁如墨無奈的看了看白夕顏,打趣道,「我可算看出來了。在小白心里,我就比不上吃的。」

「怎麼會呢,小九在我心里最重要了。」白夕顏不由看著祁如墨,分辨道,心中卻是默念道,不過吃的也很重要。

祁如墨看到白夕顏認真的模樣,不由勾起笑容,嘴上卻是不饒人的繼續說道,「怎麼不是呢。每次我不讓你吃東西,你就不願意理我。每次我給你買吃的,你就說,我就知道小九最疼我了。可不是把吃的看的比我重要麼?我可要傷心了。」

說著,祁如墨還真的做出了一副幽怨可憐的模樣。白夕顏看到祁如墨那模樣,也不禁被逗笑了。

祁如墨的臉色在看見街邊牆上畫著的落葉時,微微變了變。

「怎麼了?」注意到祁如墨神色的變化,白夕顏不禁問道,祁如墨的性子最是內斂,甚少出現神色的變化,如此神色變化,必然是出了事情。

祁如墨沒有回答,只是對白夕顏說道,「你隨我來。」

被祁如墨牽著三繞九彎的進了一間客棧的房間。

「主子!」看到祁如墨和白夕顏,痕月立刻喚道。

祁如墨抬眸看了看痕月,痕月的神色有幾分狼狽,手臂上似乎還受了傷。痕月的功夫雖比不上浮修和浮齊,可是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放眼整個江湖,能夠傷到痕月的人並不多。

方才看見的落葉標致,是浮塵閣內部出了急事的通知標記。祁如墨不由蹙了蹙眉頭,沉聲問道,「誰傷了你?浮修和浮齊呢?」

「是刀刃山的陣法。」痕月蹙了蹙眉頭,顯然是受傷之後又急著趕過來通報的緣故,她忍著沒有喊疼,繼續稟報道,「浮修傷的很重,浮齊在照顧他。」

祁如墨的眉頭蹙了蹙,又問道,「浮修為何傷的比你還重?」

的確。三大護法之中,功夫最弱的是痕月。浮修和浮齊的功夫只在伯仲之間,卻俱都在痕月之上。為何浮修會傷的比痕月還重?!

「陣法觸動之時。浮修在陣法中心,我和浮齊則在兩邊。因此他傷的最重。我和浮齊都只受了輕傷。我們三人商議之後,決定由我前來稟明主子。」痕月蹙了蹙眉頭,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顯然傷得並不像她口中所言,只是輕傷。

祁如墨蹙了蹙眉頭。刀刃山外的陣法竟然如此厲害?!就連三大護法都抵抗不住?!他們三人雖然不是精通陣法,可是一般的陣法絕對難不倒他們,更何況他們武藝不凡,竟然如此輕易就使得他們三人一重傷,兩輕傷。

祁如墨看了看痕月的胳膊,說道,「你先去包扎傷口吧。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前往。」

「是。」痕月眼眸中閃過一絲幽怨,卻最終恭敬的應道。

祁如墨站在房間里面。眉頭微微蹙起,下巴輕輕揚著,眸中沉澱了一絲凝重。他本意是讓他們三人先去探探刀刃山里面的情況。卻沒有想到他們連刀刃山的內部都沒有能夠進去。足見這刀刃山的凶險異常。

刀刃山寸草不生。四周又有瘴氣。因此平素也沒有人前往。這次要不是傳出寶藏的事情,恐怕也不會有人前往刀刃山。可是沒有想到,這區區一座刀刃山,竟是暗藏凶機。

「怎麼了?很危險麼?」白夕顏看到祁如墨的神色,也明白了一些,不由問道。

祁如墨听到白夕顏的問題,收斂神色安慰道,「沒事。我們先找地方休息一下,明日就趕赴刀刃山。」

卻說痕月從祁如墨的房間出來,心中不由憤懣,一路跑到湖邊,對著湖邊大喊道,「祁如墨!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麼?!」

真是應了那句話,無巧不成書。尹輕雅因為和尹連紹吵嘴,心情不忿,也散步走到了湖邊,听到了痕月的話,不由走上前去。

「恕我冒昧,方才姑娘所說的祁如墨,可是鳳翔皇帝?」尹輕雅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痕月沒有想到這湖邊還有人,嚇了一跳,略帶戒備的看了看尹輕雅,尹輕雅雖然沒有見過痕月,可是痕月卻認識尹輕雅,當下暗自悔恨,自己怕是闖禍了。

「姑娘?!」尹輕雅見痕月不說話,不由又喊了一聲。一邊仔細打量著痕月,水盈盈的星眸,小巧精致的鼻子,媚態橫生的神情,倒也是一名傾國傾城的美人。

痕月迅速的反應過來,笑著應道,「的確是鳳翔國皇帝。小女子乃是京城一名歌女,仰慕殿下至今,一路追尋殿下到這里,可是殿下連都不看我一眼,竟還刺了我一見,讓我滾。我心中氣不過這才…讓姑娘見笑了。」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痕月知道,祁如墨是浮塵閣主的這個秘密,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因此,她才編出了這樣一個故事。又看見尹輕雅的目光一直打量著她受傷的手臂,她的編造了最後一段。

尹輕雅听了痕月的話,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看了看痕月,笑道,「可惜他的眼里只有白夕顏!」

痕月听了尹輕雅的話,故作驚訝的問道,「姑娘也認識殿下?」

「嗯。說來慚愧,我也和姑娘一樣,一見傾心,再難自拔。」尹輕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說著說著,眸中閃過一絲怨毒,道,「我真恨不得殺了白夕顏,可是祁如墨一直在她身邊,叫我不能下手!」

痕月听了尹輕雅的話,心中一動,不由笑道,「不如我去把殿下引開,姑娘再將白夕顏殺了?!」「這。」尹輕雅看了看痕月,眼神中明顯有著不信任,她雖然很想殺了白夕顏,可是不代表她就會隨意相信別人。痕月明明也喜歡祁如墨,為什麼要幫她呢?!

痕月自然是看到了尹輕雅的神色變化,不由苦笑道,「殿下的心里只有白夕顏,只有殺了她,我們才有機會。再者而言,我只是氣不過白夕顏霸佔著殿下的寵愛罷了。我看姑娘身份必然也不俗,還會怕了我這歌女不成?」

尹輕雅听了痕月的話,心中思量了一番,覺得痕月說的很有道理。她堂堂天祿公主,難道還會比不過一個歌女麼?!縱然這歌女生的漂亮,她長的也不差啊。只要能夠殺了白夕顏,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

心中這樣想著,尹輕雅便露出了笑意,對痕月笑道,「姑娘說的是。那麼,明日清晨,姑娘引開祁如墨,我去對付白夕顏,可好?」

「好。一言為定。」痕月笑著應道。

接著,她和又尹輕雅商量了一些具體的事宜。

望著尹輕雅離開的背影,痕月勾起一抹狠毒的笑意。尹輕雅以為,殺了白夕顏,能夠瞞過祁如墨的眼楮麼?!到時候,只怕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死的很慘呢。

而她呢。只是緊急記號引開祁如墨罷了,祁如墨是不會輕易懷疑到她身上的。是的,她明白,祁如墨雖然對她無情,但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

次日清晨。祁如墨和白夕顏正準備離開客棧。卻又收到了緊急訊號。不由蹙了蹙眉頭。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接連發送緊急信號。

「小白。我出去一下,你呆在這里,不要亂跑。」祁如墨囑咐道,對著身後喊了一聲,「暗影,好好保護小白。」

「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白夕顏早就習慣了暗影的神出鬼沒,也並不驚訝,只是擔憂的看了看祁如墨。祁如墨沖她露出一個你放心的神情,白夕顏點了點頭,祁如墨這才離開。

祁如墨剛走沒多久,尹輕雅就來了,手里拿了一盤子紅燒肉。

「尹姑娘?」白夕顏沒有想到尹輕雅會來,昨天尹輕雅讓了一塊紅燒肉給她,讓她覺得很有好感,因此,看到尹輕雅前來,便露出了笑容。

尹輕雅看著白夕顏唇角的笑意,心中卻是怨毒的笑著,看你還能笑多久,唇角卻是綻放著溫柔的笑意,將肉端到了白夕顏的面前,笑道,「我看你昨日很喜歡吃紅燒肉,今日又去買了些。」

白夕顏一看到好吃的就失去了理智,完全忘記去想尹輕雅何時變得這麼好心,而她又是怎麼知道自己住在這里的。伸手去拿紅燒肉。

白夕顏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不動聲色的抬眸去看尹輕雅,肉里有毒。

她白夕顏可是千年雪狐,感官發達,任何毒都瞞不過她的眼楮。好個尹輕雅,虧她還覺得她好。居然是心懷叵測,想要她死?!

白夕顏沉下臉來,看著尹輕雅,似笑非笑的說道,「昨日搶了尹姑娘一塊肉,不若尹姑娘先吃一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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