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使臣遠道而來,為朕賀壽,朕再此敬各位一杯,聊表謝意。」處于上位的祁浩瀚嘴角帶著君王該有的得體笑容,語氣真切的說道。
仿佛他是真的很感謝三國的賀壽,仿佛他是真的不知道,這所謂的賀壽,背後意味著什麼。
白夕顏只是興趣懶懶的趴在祁如墨的懷里。祁如墨說過,宴會並不太平,所以她還是不要亂動,安分一些好。她可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還沒有化身為人,她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有事。
「鳳翔皇言重了。」東方翎、赫連雲楓、尹連紹同時起身,客氣的說道。
白夕顏眨了眨眼楮,原來這三人就是三國使臣,看起來果然有些與眾不同。氣度儀表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若不是看慣了祁如墨這張足以顛倒眾生的臉,她只怕會看著這三人掉口水吧。
「今日是朕的壽辰,幾位賢佷能來為朕賀壽,朕甚感榮幸。今日,我那不成器的九兒子恰巧在天上遇見了千年雪狐,也算難得的緣分,幾位賢佷不妨一看。」祁浩瀚淡淡的掃了三人一眼,嘴角勾著親切的笑意,只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听到祁浩瀚的話,三人神色各異。
東方翔那空蒙的似乎蒙著一層霧氣的眸子坦然的看向白夕顏,嘴角含笑,溫和的說道,「千年雪狐,果然不是凡物。」
白夕顏心中得意的哼哼一下。她當然不是凡物了,她可是修煉千年的純種雪狐,這整個天麟大陸也只有她一個!
「听聞天山極為陡峭,雪狐又出沒在山頂,九皇子能上得天山,必然也不是簡單之人。」正在白夕顏自我陶醉的時候,尹連紹語中帶著三分篤定七分試探說道。
白夕顏只覺得一道銳利的目光朝著這個方向射來,那強大的壓迫力,竟然令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日祁如墨身上出現的霸氣和殺伐之意。好強大的壓迫力,只怕身為一國皇帝的祁浩瀚也比不上眼前這個紅衣男子。白夕顏水藍色的眸子眯了眯,心中暗暗想到,以後她一定要遠離這紅衣男子。
然而抱著白夕顏的祁如墨卻依舊沒有什麼動作,仿佛遲鈍的根本沒有覺察到尹連紹眸光中的銳利,嘴角依舊漾著清淺的笑意,朗聲說道,「臨緣太子過獎。本殿不過是運氣好,遇上雪狐下山,才抱得雪狐歸而已。」
一語畢。四周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自從祁如墨帶著千年雪狐回到了鳳翔國以來,大家都暗中議論著,這個庸碌無為的九皇子到底是怎麼找到千年雪狐的,卻沒有想到,真的只是運氣好而已。
「哼!我就說呢。窩囊廢就是窩囊廢!」坐在尹連紹身邊的祁如軒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毫不掩飾的把逼視的目光投向祁如墨。
而祁如墨依舊靜靜的立著,仿若未覺。墨黑的眸子仿佛又深了一層,幾乎看不見半點漣漪。
尹連紹又盯著祁如墨看了片刻,才勾起邪魅的笑意,淡淡說道,「如此看來,雪狐果是與九皇子有緣。」
話是這麼說,可是尹連紹的心里很清楚,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巧合而已。如果說祁如墨可以找到千年雪狐是巧合,那麼他派出去的流影樓殺手全部死絕,這也會是巧合麼?!
這個看似溫雅無害的九皇子,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呢?!當然,他不可能提出這樣的質問,那樣等于把他是流影樓樓主的身份公之于眾,而流影樓是他的最後一步棋,不到萬不得已,他還不想公開。
站在一邊的赫連雲楓只是看了看白夕顏,沒有說話。
一時之間,宴會又陷入了可怕的冷寂。
「皇上,今日三國使臣來訪,我們可不能失了禮數。臣妾已經命人準備了歌舞,皇上你看…」皇後劉新雅溫婉的嗓音適時的打破了場上的尷尬。
祁浩瀚回望著劉新雅,眸中閃過一絲愛戀,嘴角勾起笑容,說道,「還是皇後心細,那我們便一同看看表演吧,三位賢佷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東方翎頷首笑道,掀起白袍坐了下去。
赫連雲楓和尹連紹也相繼坐了下去,皇後看到他們都落座,便輕輕擊掌,悠揚婉轉的琴聲響起,一隊女子緩緩進了宴會中心。
那些女子都穿著薄薄的桃紅色輕紗,欲露未露的姿態最是誘人,加上舞姬們生的都是如花貌美,舞姿又極為柔美,在場的人無不瞪大了眼楮。
白夕顏趴在祁如墨的懷里,安靜的看著,心中默默盤算著一個問題,難道這些女子也常年生活在天山麼?竟然在這夜涼如水的初秋時分穿著這樣少的衣服來跳舞?!
當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些舞姬身上,不會有人去注意一只狐狸,就算有人注意了,也只會看到白夕顏眯著水藍色的眸子盯著舞姬們出神。斷然不會想到白夕顏心中正在盤算著這樣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問題。
從舞姬們身上收回目光,白夕顏發覺這滿場的男子,幾乎都看直了眼楮,包括對面自命不凡的太子和三皇子。那麼祁如墨呢?他也會這樣痴痴的看著這些女子麼?!不知道為什麼,白夕顏突然不敢抬眸去看,她好像很害怕看到祁如墨眸中的痴迷,這是為什麼呢?!
但是,好奇心還是戰勝了她心中那一絲莫名其妙的膽怯,水藍色的眸子慢慢抬起,向著祁如墨看去,越過他好看的下巴,微薄的嘴唇,高挺圓滑的鼻子,看到了祁如墨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