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只賤狐狸!」如玥公主呵斥完宮女惱羞成怒的朝著白夕顏撲了上來,那眼神,恨不得要把白夕顏碎尸萬段。
祁如墨看到如玥公主的動作,輕巧的一個閃身,避開了如玥公主的手,墨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怒氣,語調卻還是一沉不變的清雅,「六姐。開口閉口的罵我國聖物賤,這恐怕不妥吧。」
說完,祁如墨那眼角看了祁浩瀚一眼,那一眼似乎是在詢問祁浩瀚,難道你就由著祁如玥這樣胡鬧?
祁浩瀚听到祁如墨的話,臉色微微變了變,呵斥道,「如玥!不得胡鬧!雪狐乃是我朝聖物,豈容你如此辱罵?!」
如玥公主听到祁浩瀚的話,不由一愣,咬著嘴唇,惱怒的看著祁如墨和白夕顏,跑到祁浩瀚身邊撒嬌道,「父王,玥兒也不是成心的,可是你看這只賤。雪狐,實在是太可恨了!」
原本出口想要說賤狐狸,卻被祁浩瀚一個冷冽的眼神嚇得開了口,如玥公主緊緊咬著嘴唇,那模樣好不委屈。她從小嬌生慣養,幾時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父王對她也是寵愛有加,幾時這樣呵斥過她?!如今卻為了一只畜生,叫她當眾受辱卻不得發泄!讓她如何不氣不惱不恨?!
「玥兒,不要胡鬧。雪狐乃是我朝聖物,你怎可與它置氣?」端坐在一旁的劉新雅拉過如玥公主的手,淡淡的說道,那語氣,儼然是一副溫柔無害的樣子,溫和的眸子淡淡掃過白夕顏,看似無害,卻讓白夕顏感覺到了一陣殺機。
白夕顏水藍色的眸子只是緊緊的盯著手里的絲巾,仿佛她听不懂他們的對話,只是貪玩而已。
表面上把玩著絲巾,心中卻是一陣驚慌。這皇後娘娘看起來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這皇宮都是些什麼人?個個這麼可怕!
不過她這個千年雪狐的身份好像還挺管用,應該是因為上次那個什麼飄渺道長的預言吧!既然她有這樣的管用身份,以後也不必害怕,量這些皇後公主的也不敢真的把她怎麼樣!
「雪狐不懂人性,難道九弟也不懂規矩麼?!竟由著雪狐胡鬧?!」如玥公主卻是很快明白了劉新雅話中的意思,雪狐乃是聖物,不可與它置氣,可是祁如墨可不是什麼聖物,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照顧雪狐的人而已。想到這里,如玥公主的嘴角揚起惡毒的笑意,看著祁如墨說道。
祁如墨听到如玥公主的指責,只是淡淡的立著,仿佛被指責的人根本不是他,沒有一絲的失措,噙著淡雅的笑容,看著前方。
「墨兒,你真是越發的不懂規矩了!」祁浩瀚看著眼前這個兒子,只覺得他好像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兒子了。他真的如同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無用麼?!為什麼他會覺得,這個兒子的淡然,有些可怕?!
祁如墨听到祁浩瀚的話,微微頷首,應了句,「是兒臣疏忽了。」
听到祁如墨這樣不咸不淡的應答,祁浩瀚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看了看還在把玩絲巾的白夕顏,眸光沉了沉,似乎有些恍惚,看了看祁如墨,最終有些無奈的說道,「你下去吧。」
「是。」祁如墨抱著白夕顏,再不看劉新雅和如玥公主一眼,徑直離開了那個涼亭。
一步一步走著,祁如墨的步子和來時一樣,不快不慢,但是分明又比來的時候沉了一些。嘴角漾開一抹涼薄的弧度,這個皇宮,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充滿勾心斗角呢。
母妃,你可知道,你傾盡一生去愛的男子,他根本就不愛你!他的眼里,只有那個妖後!那個男子,假裝愧疚,把一切的罪責全部推到兒子的身上,卻不知道,害死你的人,正是他日日捧在手心的妖後!
白夕顏安靜的趴在祁如墨的懷里,感覺到祁如墨的氣息突然變得悲傷。她有些不知所措,這是她從來不曾在祁如墨身上感覺到的氣息,努力的仰頭去望祁如墨的眸子,看到的,卻還是那樣一雙沉寂的黑眸,仿佛沒有一絲波瀾。
可是她分明感覺到,那悲傷如此的濃烈,隱隱還帶著恨意。不知道該怎麼辦,白夕顏本能的用爪子去蹭祁如墨的衣袖,每次她做錯事情,闖禍之後,都會用爪子去蹭祁如墨的袍子,這是她討好祁如墨安撫祁如墨的一種方式。
感覺到白夕顏的踫觸,祁如墨的情緒漸漸收斂,低眸去看白夕顏,那水藍色的眸子里面,滿滿的都是關心和擔憂,嘴角不自覺的漾開一抹溫柔的笑意,說道,「小白,謝謝你,陪著我。」
白夕顏微微的愣住。那一刻,她看到了祁如墨眸中的溫暖,那個總是帶著深沉墨黑的眸子,此刻漾著的,是滿滿的溫暖。他說,謝謝你,陪著我。
無法去描摹心里的感覺。自從有人類的意識,已經足足兩百年了,可是,因為狐狸的外形,沒有人會把她當做一個人去看待。溜下天山去偷吃的時候,總是被人家打著出門,偶爾有喜歡動物的女子,也不過是把她當做一個玩物。
第一次,有人這樣對她說話。白夕顏深深的望著祁如墨,這個如仙般的男子,心底升起了一股難以言明的感覺,「嗷嗷」叫喚了兩聲,似是回應祁如墨。
陽光斜斜的照射在一人一狐的身上,仿佛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夢幻光環,顯得他們更加的出塵。
祁如墨抱著白夕顏繼續走著,白夕顏也一如既往的趴在祁如墨的懷里。只是這一刻,有什麼在慢慢發生著變化,恐怕連白夕顏和祁如墨自己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