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鴻飛在吧台邊找到林靖,就看到阿列克謝笑著遞給他一個盒子。【文字首發】他緊趕兩步,便听到阿列克謝說︰「送你的,希望你喜歡。」
林靖揭開盒蓋,看著里面精工細作的瑞士軍刀,破天荒地沒有推辭,「謝謝,阿遼沙。」
雷鴻飛從後面摟住林靖的肩,幾乎像是環抱住他,然後探頭過去看他手上的東西,心里暗罵老毛子陰險,臉上卻帶著笑意,贊嘆道︰「好東西。」
以前也有人嘗試過送林靖東西,若是房子、名車、鑽石、鈔票之類的,多半會被大罵一頓,如果是鮮花、巧克力什麼的,就會被鄙視,結果只有一個,不收。這個俄羅斯將軍卻很會把握他的心理,送的這套瑞士軍刀做工精巧,上面還瓖了一顆小小的鑽石,從實用的角度來說是劃玻璃的好工具,總之,雖然貴重,卻又不過分,而且很合乎林靖的身份,讓他找不到理由拒絕。林靖蓋上盒蓋,將盒子放在面前的吧台上,轉頭對雷鴻飛笑道︰「你不去跳舞?」
「我不會。」雷鴻飛理直氣壯地說著,坐到他身旁,對吧員說,「給我杯酒,跟他們一樣。」
年輕英俊的吧員禮貌地笑著答應,很快一杯紅酒放到他面前。
阿列克謝直爽熱情,與林靖興致勃勃地交流著特種部隊處理各種突發事件的戰術和技巧。他很老練,與林靖沒說多少話就大致推測出他喜歡的是什麼話題,于是投其所好。林靖確實很感興趣,也不是應酬,就很放松地一直與他探討。
雷鴻飛拿著酒杯,對著阿列克謝橫看豎看,臉上始終微笑著,心里卻在琢磨,用什麼法子才能把他弄走。
就在這時,救星來了。
溫琦翩然而至,對阿列克謝說︰「英俊的將軍,我可以邀請您跳支舞嗎?」
阿列克謝沒有雷鴻飛那麼無賴,也不像林靖那麼冷清,溫琦又是突然襲擊,讓他猝不及防,來不及細想就本能地拿出優雅的風度,起身微一躬身,「榮幸之至。」
溫琦將手里的杯子放到吧台,挽著阿列克謝的胳膊走向舞池。兩人轉第一個半圓的時候,她面前雷鴻飛,微微挑了一下眉,唇角露出一抹含意豐富的笑意。
雷鴻飛很感激她,也領了她這個人情,更不能辜負她的好意。什麼工作、職責、正義、真理,暫時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摟著林靖的肩,在他耳邊說︰「這里太吵了,我們出去逛逛吧。」
林靖一向不喜歡應酬,更不喜歡燈紅酒綠的歡樂場面。其實他是會跳舞的,在大學里學會,跟于峰談戀愛的時候以及婚後,兩人也去過ktv,泡過酒吧,唱過歌,跳過舞,自從痛失父母伴侶兒子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跳過舞,除了國歌、軍歌、隊歌外,也不再唱歌。今天坐在這里,是工作需要,但是要他燈紅酒綠,歡歌笑語,他仍然做不到,這時間就覺得很難熬,雷鴻飛的提議正中他下懷,他立刻點頭,「好,我們走。」
兩人怕引人注目,便分散開來,悄悄溜出舞廳,在酒店大堂會合,一起向外走去。
他們穿的並不是特別正規的禮服,參加舞會不失禮,出去散步逛街也不會顯然格格不入,對于雷鴻飛想去的地方,這身衣服反而很合適。
兩人沿著湖岸往洛桑城區走去。水邊有一條修得很好的步道,歐洲古典風格的庭院燈點綴在花叢中,光線柔和,渲染出安靜的意味。一輪明月當空,銀輝籠罩著日內瓦湖,清風徐來,水面波光粼粼,仿如仙境。
雷鴻飛與林靖並肩漫步,心里忽然感覺很滿足。他知道林靖是個冷心冷情的冷面人,但是現在對自己卻充滿溫情,無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他即使不理解,也不會生氣,總會寬容地接受,這其實是個好現象,只要沒有阿列克謝那種二愣子沖出來搗亂,自己潛移默化,細水長流,遲早總會水滴石穿,水到渠成。
翻來覆去想了半天,他心里安定了一些,這才注意到遠處的城市燈火,便高興地說︰「我們去城區看看吧,難得今晚有空。」
「好啊。」林靖沒意見。
兩人走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洛桑的商業區。林靖打量著街景和熙熙攘攘的人流,對雷鴻飛說︰「大部分是游客。」
「是啊,這里是購物天堂,很多游客跑過來血拼,尤其是中國人。」雷鴻飛看著滿街的東方面孔,听著耳熟的中國話,感覺很開心,「中國人一向走到哪,買到哪,所以全世界都歡迎中國游客光臨。有些國家,政府與我們是對頭,可那些開店的老板看到中國游客,照樣熱情,說起話來比中國人還愛國愛黨。」
林靖被他逗得笑出聲來,「真的嗎?有這樣的事?」
「當然是真的。」雷鴻飛繪聲繪色地講故事,「有一次我到k國開會,你知道,那是個少有的鐵幕國家,對我國一直態度強硬,堅決抵制。會後,我跟我們代表團的幾個成員一起出去逛街,結果那里的老板看到我們就很熱情,一直表示他很愛中國,而且接受人民幣,說得我們個個龍顏大悅,就買了他不少東西。」
林靖哈哈笑道︰「那些老板真聰明。」
「就是。」雷鴻飛見他開心,自己也很高興,正要繼續講故事討他歡心,忽然看到街邊有家國際知名的鐘表行,就拉著林靖走進去。
這是名店,里面有大師手工制作的鐘表,還有各種各樣的名表,看著琳瑯滿目,卻都價值不菲。亮麗的店堂里店人不多,店員們都在殷勤接待,雷鴻飛和林靖的穿著與氣質都讓人覺得這是兩個公子哥兒,因此店里的經理馬上迎了上來。他的長相是地道的西方人,可一張口卻是流利中文,「兩位先生,請這邊來坐,我們這兒有很好的中國茶。」
「謝謝。」與林靖走到待客區坐下,雷鴻飛對經理說,「我想買手表,要功能齊全,造型粗獷,最好有狼的圖案。」
經理笑著點頭,「請稍等。」隨即起身去拿東西。
林靖詢問地看向雷鴻飛,「怎麼想起買手表?你不是有表嗎?」
「到了瑞士怎麼能不買塊表?」雷鴻飛理直氣壯,「也算是紀念品嘛。」
林靖有些不以為然,在心里嘀咕,「還說自己不是紈褲,這種作風難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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