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豪華的御駕,趙構的心中充滿了熊熊怒火,看著消息,將紙張撕的粉碎,口中忍不住叫喝道︰「好一個劉豫,竟然如此羞辱于我。,。,首。發不滅偽齊,我趙構何以為人。」
趙構本無心北伐,金國暫時也無意南下,但劉豫卻熱衷南征。
只因金國女真貴族經歷幾次挫敗後,深知宋朝以有還擊之力,滅宋的已不很迫切;劉豫是卻不然,若不滅宋,自己「子皇帝」的寶座就坐不穩當。
為此他采取了一切可能的手段,包括搜羅趙構個人的穢行丑聞,出文榜毀斥詬罵,無所不至,大肆宣揚趙構丑事,以壞趙構名聲。
趙構身為九重之主,竟然遭受這個舊日臣僕的糟蹋,也不免氣憤難平,意欲進行報復,這才讓他暗生北伐之心,當然這北伐僅僅限于偽齊,而不是那將他嚇成陽痿的金國。
在前幾日,劉豫度昭告天下,斥罵趙構不孝。
緣由便在紹興七年初,趙父親徽宗趙忍受不住金人的折磨病死在五國城,尸體被金人燒成焦炭。
宋朝重文,而人重孝。
宋朝歷代皇帝都以「仁孝」治國,趙無視生父的行徑,不思雪恥的行為,正是大不孝之過。
劉豫抓住這點契機,如婦罵街一般,將趙構罵的是體無完膚。
本來劉豫這是狗急跳牆之。但壞在趙構暗自心虛。他如劉豫所罵地那般。絲毫不以趙為意。被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之下。北伐偽齊地信念。更加堅定。
為了起到表率作用。趙構破天荒同意了張浚地請求。將行在遷至前線建康府以督促諸路大軍北伐。他們此行。便是通往建康府地路。
一來證明自己地「孝心」。再來也是對劉豫地反擊。
便在這時。御駕停止不前。趙構驚。卻听外面傳來岳飛求見地消息。
趙構神色大喜。忙將岳飛請入御駕。
此時岳飛已經收到了趙構地御扎和張浚地都督府地扎子。都督府地扎子是《令收掌劉少保下官兵札》表示將劉光世麾下五萬一千八百一十二人兩千一十九匹調撥岳飛麾下听用。張浚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能正面違背趙構地意思。《御札》是趙構寫給劉光世地部將王德等人地一道聖旨。是要他們在今後听受岳飛地節制。所以由岳飛轉付王德等人。
岳飛此來正是為了答謝趙構器重大恩,並闡述自己籌謀已久的北伐大計。神武後軍擴軍五萬為宋王朝統兵最多的大將,岳飛心情分外激動。
趙構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在接見岳飛時表現出一副涕淚滿面、哀不自勝的淒慘模樣。
岳飛心生感觸趙構深深一禮,肅然道︰「陛下節哀,先皇病故異域,萬民悲痛。陛負血仇巨恥于哀傷,于龍體不利,不若將悲憤轉為力量,以報先皇養育之恩,成就大宋基業。」
趙構感動道︰「岳卿所言甚是,朕身為先皇之子不負先皇養育之恩。」隨即又做悲憤之狀,道︰「可恨那偽齊劉豫竟以先皇歸天來諷刺于朕。朕實難咽下這口惡氣,愛卿才比漢之韓信之李靖,可否助朕討伐惡賊。」
岳飛一心北伐收復河山所在之中原正是必取之地,見趙構有此雄心,高聲道︰「臣絕不辜負陛下期望,年余間,定擒劉豫來獻。」
此言一出,登時嚇了趙構一跳,對于兵勢趙構乃是外行中的外行,見次北伐無功,以為是偽齊勢大之故,憂心道︰「兵家不慮勝,唯慮敗。偽齊勢大,岳卿不可急進,誤了大事。」
岳飛自信笑道︰「年前北伐失利,並非戰之罪也,而是籌劃不周之故。我軍最大的弊端乃是各軍不能協同配合,各自為戰,以至被偽齊逐個擊退。只要我軍能夠團結一氣,統一調配,相互扶持。莫說對抗偽齊,即便是金國也未必沒有勝算。」
趙構見岳飛信心百倍,胸中也涌出一股沖勁,笑道︰「中興之事,朕一以委卿,除張俊、韓世忠軍不受節制外,其余並受岳卿節制。」
此話一出,趙構頓覺不妙,但轉念一想︰岳飛對自己忠心耿耿,而且智勇兼備,確實有資格取代張浚,當下也未改口。
至于岳飛,更加是被這天掉下的餡餅給砸暈了。
隨著劉光世的退出,岳飛此刻在諸大將的地位只在張俊、韓世忠之下,早已超過了吳。除去張俊、韓世忠這兩位在他之的大將,岳飛能夠節制是大軍不僅包括劉光世的行營左護軍五萬二千余人,還包括仍為宣撫副使的吳軍的六
四百余人,楊中殿前司軍約三萬人,侍衛馬軍司司軍一萬二千六百人,加神武前軍的五萬余人,總計約二十萬人馬,加岳飛自己手中本來的五萬岳家軍,共有大軍二十五萬歸岳飛節制,幾乎佔據了南宋全國大約七分之五的兵力。
趙構如此慷慨地將軍隊授予岳飛一人指揮和節制,這在宋朝尚無此先例。
岳飛激動大呼︰「陛下聖明,臣岳飛當誓死以報陛下大恩,不將金齊逐出宋土,血洗國恥,誓不罷休。」
岳飛沒有察覺,他此話一出,趙構的臉色登時變了。
淮南西路,廬州。
這天是難得的閑,經過長時間的努力,淮南西路的治理,一切都了正軌,有了一個固定的套路。各項政策,福利根據套路運轉,節省下了寶貴的時間。
羅騰飛好久沒有痛快的馬狂奔了,也好久沒有安心下來陪沈靈兒跟岳銀屏了,叫兩人正欲牽出烏雲踏雪,外出郊游,風馳電掣一番,虞允文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沈靈兒好不易得到這個機會,見即將湯氣鼓鼓的哼哼道︰「虞先生討厭死了。」
「靈兒,不得無禮!」羅騰飛柔聲斥責,:即苦笑︰「虞先生,又有什麼麻煩事情?」
虞允文皺眉肅然道︰「屬擔憂許久的事情,終于出現了。」
羅騰飛奇道︰「究竟是什麼問:,如此嚴重?」
虞允文道︰「為了恢復生計,相公除官家要來免稅的條件外,還給予了百姓極大的便利。其中便有一條,百姓可根據人口壯力,分得相應的土地,開荒耕種。」
羅騰飛點頭表示知道。這是利民的大事,為了促進生產,羅騰飛將已經荒廢的沃土一畝畝的劃分開了,然後鼓勵百姓耕種,收取租借利潤,即可方便百姓,也可恢復生產,還可收取一定回報,正是一舉多得之妙法。
羅騰飛也一直覺得這個政策不錯,想不出問題出在哪兒,正一臉惑。
虞允文道︰「世家!」他沉重的說了兩個字。
羅騰飛依舊一臉茫然,但听「世家」二字,也知此事絕非小事,當下對岳銀屏、沈靈兒報以為難的歉笑。
岳銀屏安慰笑道︰「公事要緊,靈兒妹妹就讓我帶她出去!」
沈靈兒一臉的遺憾,口中嘟嘟噥噥,但也未說什麼。
來到議事廳,虞允文解釋道︰「相公也許不知,世家之所以強大。一是因為他們祖經年累積下來的余威,此外是大肆購地,富可敵國,以錢財賄賂重臣,以達到任何目的。」
羅騰飛道︰「這點我也知道,這是不論哪個朝代都無法避免的問題。但這些跟我們的政策有什麼關系?」
虞允文道︰「並非沒有關系,而是很有關系。根據我大宋律法,荒蕪土地,歸于國家所有。偽齊南下,殘害一方,踐踏莊稼田地,使得絕大部分田地荒蕪,成為無主之地。而依照過往慣例,世家先選擇其中沃土購買下來,租給百姓耕種,獲取暴利。往往百姓能夠得到的土地絕大部分是瘠薄而出產甚少的旱地。那些生產多的水田,熟地都將會在短期內購置一空。而相公的做法正是相反,相公為百姓著想,禁止販賣水田,將盛產果實的熟地全給百姓耕種,使得各大世家失去一大經濟來源。」
虞允文說道這里,嘆道︰「屬下失察,未能及時現。直至令法頒布後,才察覺出一絲異常,那時為時已晚。」
見著虞允文一臉的內疚,羅騰飛轟然大笑了起來,不以為意的擺手道︰「還以為什麼事情,原來是這點小事。」他厲聲道︰「什麼世家不世家的,老子從來沒有看在眼里。老子干的事情對得起天地良心。
他們若是知趣倒好,若是耍什麼卑鄙手段。老子對于他們絕不客氣。」
虞允文心事重重,嘆聲道︰「得罪世家,對于相公的前途無礙。」
羅騰飛恨聲道︰「前途,是前途。為了前途,老子都變得不是老子了。為了羅家軍下五萬將士,我個人的榮辱,可以忍受,但這原則問題決不能改!」
虞允文還要勸說。
羅騰飛堅決道︰「無需多言,在這點,虞先生在怎麼勸,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虞允文黯然而退。
羅騰飛冷冷一笑,全然不將此事放在心,走出府衙,找岳銀屏他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