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王府,浣花溪。
月光皎潔如明鏡,淡淡的余暉散落,似將整個天際全部沾染成潔白一片,很是亮堂的很。加之夜幕的點點余霧,整個蘭溪王府被遮擋在光潔的月光里,朦朦朧朧。
是夜,洛傾晨早早遣了流離用了晚飯,沒過多久,洛傾晨便直喊頭疼,嚷嚷的便就要睡!流離瞅了眼窗外的皎潔,半含擔憂道,「今晚天色晴好,王妃這麼早便睡了,萬一王爺過來就寢,這樣不是很好吧!王妃若是難受,喊大夫過來看看吧。」
「他國婚都未趕上,哪里顧得上咱們,今個他要來了浣花溪倒是鬼了。」洛傾晨不以為然,說著打了哈欠,隨意便朝屋里去,懶懶的丟給流離一句,「今個怪累的,早早熄了燈,你也早點睡。」
「今個咱們倒也沒干啥,有啥好累的。」瞅著洛傾晨的背影流離小聲嘀咕,隨後便打發了小丫頭們去休息,自個也準備收拾一下早些睡,常言道,春困秋乏,這個天氣,正是發困的時候。
門「嘎吱」響了一聲,流離時刻準備的神經兀的打了一個咧嗆,腦中的一根線全然警戒。
扭過頭去看,卻並有發現不妥,流離無奈的敲打自個的腦袋,心中尋思著進來神經著實是太過于敏感,這樣不好不好之類的安慰話,可話剛到一半,就見窗外飄過一個黑影,嗖的一下似是進了院子朝著後院走去,流離還想再看一眼,卻不見了對方的身影。
頓時,流離的全部神經再次緊繃,沒來由的心里竟是不安的很。
按說這里是蘭溪王府,門衛把守自是妥當的很,不會有什麼不安全。這般一想,流離顧自打算插好門去休息,可剛走幾步,似隱隱又有腳步聲,流離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聲道,「萬一有個好歹,看看比較放心••••」
隨即,流離便提了手提燈出了屋子,心中本有愜意。眼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流離一下子有了膽,提著手提燈,昂首闊步間便朝著後院走去,好找個安心。
月色的余暉飄飄灑灑的落了一地,照亮了院中的紫薇花。
浣花溪的前院不知何時溜出來一只白色貓咪,蹭著牆角一溜煙便到了大門底下。眼見著大門微閉,小白貓長了口打了一個哈欠,隨即一躍身,後蹄子著地,前蹄子挨門正欲推門進去•••••
「可打听清楚了?」幽深的院落中傳來這般陰冷的聲音,白貓靈光,閃了身子,一溜煙便朝著不遠處的薔薇花樹下竄了進去,再沒出來。
月光下烏黑的絲發,霞光飛轉的玄紅色長袍,以及修長、五官輪廓分明的英俊面龐。
站立于院落當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錦繡的死對頭,軒轅國的諸淵公子。
諸淵冰冷這一張臉,見了屋舍里的燈已經滅了,眸間微微一動,朝著身後低聲道,「這里沒你們的事了,去宮外守著,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進來。」
「是!」好听的女聲從院中的四個角落傳出,看樣子倒像是諸淵的侍女。
四人領了命,隨即腳下一用力,飛上了天,沒多久便已消失在月光的的微光里。
諸淵謹慎而沉默的望著漆黑一片的屋子,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沉思。
他站在院中呆呆的沉思了一陣子,似在思索什麼。
良久,他終是面色沉重的抬了抬腳,前去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房中漆黑一片,就著窗外皎潔、明亮的亮光,隱隱還是可將房中看的一清二楚。
此時,洛傾晨已然入睡,紗帳雖已放下,但因本就是一抹輕紗,站立于房中,亦是可清楚的瞧見洛傾晨側身躺著,睡得很是安穩。
均勻的呼吸很是平穩,竟讓人不忍打攪。
諸淵輕緩的走近于床榻前,沉重的抬了手便將紗帳撩起,俯身靠了床里的女子近了一些。
如此近的距離,只需微微一伸手,便可輕易的撫上女子的面頰。可諸淵的目標並不在于此,女子面朝里入睡,若是撫上面頰自是頗有一番難度,如此挑戰,諸淵自不會去干。
可這般靜坐床邊沒有一番作為,實是辜負了此趟遠行。
諸淵並非懷抱美人而不動的柳下惠,眼望著自個的夢中情人側躺如身邊,舉凡是個男子,沒有動靜自是沒有可能。
靜靜凝視沉睡的女子,諸淵沒來由的腦門一緊,竟是矮矮的曲著身子俯身靠近了洛傾晨的半邊臉頰。女子呼吸亦是沉穩未變,貼近女子臉頰之人的呼吸摹自竟是緊促了起來,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呼吸愈是緊促難耐。
剛毅的唇慢慢貼近女子嬌俏的臉頰,只剩一寸便可落上。
然,在唇即將落于女子面頰之上時,唇的主子卻兀自停了下來。諸淵幽深的眸中閃過一絲不甘,卻終是站直了身子收了這個吻,隨即坐于床邊。
不是不敢,不是膽怯,卻因剎那間諸淵實是覺得,此番行為實是卑劣了些。
矮身靜坐于床邊,男子微微抬手,修長的手指想要撫上女子的烏發,眼中閃過一抹溫柔。
「諸淵公子如何會在這里?」房中此刻又多一人,黑衣黑袍靜站于窗前,凝視的看著諸淵,墨黑的發絲垂落于他的肩頭。
懸空的手微微一顫,靜坐的人緩緩扭頭,同時凝望窗前的男子,「你又如何會在這里?」
墨蘭溪似是听了天大笑話,邪聲道,「莫不是本王回家還要通報諸淵公子一聲?」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諸淵卻是面色沉靜,似未曾听聞一般,解釋著自個的疑問,「我是問你如何會出現在她的寢宮?」
「這句話本王是否可以理解成︰本王和自己的愛妃親近也要給你打聲招呼?」墨蘭溪說著,快步走至洛傾晨的床邊,俯子伸手朝著洛傾晨的額頭探了一探,探完之後,手卻並未離開,眸光盯著她的臉,許久,見洛傾晨睜了眼楮,便低聲問道,「醒了,這會子身上可還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