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錦繡建章帝十七年七月六日,艷陽高照,錦官城一片晴好。
這一日,天才剛剛破曉,錦官城的街面已擠滿百姓,條條街道都是華光異彩,繁華一片。
晌午時,日光火辣辣照下來,酷暑難當,實是難熬的很,艷陽之下,僅石階上的螞蟻有得經歷忙碌。
這樣的酷暑,人們無人不是希望找個清涼之所納涼,誰還願意出行。這樣的天氣,隔了昨日,這街上定然不會有一人出行。
如今,大街上滿滿的都是人,人們腳連著腳,肩挨著肩,這樣的一番情形,真真是難熬的很。
晌午,滿大街的人就是不見散去,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精神的很。
原因無他,今個,是蘭溪王墨蘭溪南歸錦官的日子,百姓怎能不為之沸騰。
「怎的人還不到,真真是急死人了。」大街之上,一紅衣女子煩躁的打量這一番景象,一副厭煩之油然而生。
她本打算再往街上走走看看,抬頭看了眼日光,到底還是縮回了腳,只在心里咒罵︰「不就是王爺,有什麼好看的,一個個眼巴巴的湊熱鬧,也不嫌擠的慌!這半天也不見半個人影,真是煩人的了!」鳳眼朝著不遠處的雨鈴霖二樓的窗戶瞅去,立馬一縮腦袋,兩手做祈禱狀,嘴里念念有詞,「哎呀,婆婆,我出去看就是了,瞪我做什麼?」
紅色的衣裳在人群里分外扎眼,到底,還是朝著人群里去了,淹沒在人群里。
蘭溪王墨蘭溪乃建章帝第三子,身份並不十分顯赫。其母身份低微,不過是中的一名棄婦,早年便被禁足于冷宮「思慕軒」。是以,縱然蘭溪王墨蘭溪五歲能詩文,六歲善舞劍,十二歲巧奪狀元之名,到頭來,最高混的不過是個邊疆王爺。
縱然如此,亦是不能改變百姓對蘭溪王的熱愛之情!
傳聞,蘭溪王十五歲時,帝曾拉其協助朝政,墨蘭溪笑言婉拒,跪曰︰願為臣子,只為報效國家。
帝雖遺憾,卻也贊賞,這才晉升其為蘭溪王,賜府邸蘭溪王府。
史家有言︰墨蘭溪年少便顯天才之資,終因其母地位低廉,難受重用,只夠富貴,終不可顯達。
民間對身份並不在乎,只听聞墨蘭溪之母名曰姜棲棲,早前不過是鄉野之人,後無故成為鄰國朱紫國的女祭司。
後其因絕美的容貌,這才一鳴天下,風靡天下眾男子。
帝因故聞其名,這才有收其為妃之意。
因姜棲棲風靡天下,帝奪其為妃頗花費了心思。
男人對女人的感覺,得之之前,視之如寶,得之之後,棄之如介。初得姜棲棲之時,帝確實歡喜,一舉冊立其為帝王妃,與帝同名。可感覺最是說不準的東西,新鮮勁一過,帝深覺姜棲棲言語之呆板乏味,很快對其厭倦,將其打入「凌霄殿」,從此不不聞不問。
八月之後,帝王妃誕下一子,便是今日的蘭溪王。
本以為帝王妃誕下一子可再獲榮寵,母以子貴,本是如此。可這姜棲棲偏生是個沒有福氣的,生下墨蘭溪不久,自個卻無端痴傻了,冷宮之日,便只能成為她的永久之所。也正是因為如此,墨蘭溪難舍低微的出身。
姜棲棲雖不能給墨蘭溪高貴的身份,終歸是給了一樣——絕世容貌。
傳言,墨蘭溪出生便是玉含著的人,性格乖潤,十分乖巧可愛,很是得王後烏雅氏的喜愛。後因膝下無子,很快便將其收留,親自撫養。
墨蘭溪多年間與王後,太後生活,頗為其樂融融••••
只因其生母地位低廉,成人的墨蘭溪注定難受帝重視。十五歲開始,墨蘭溪已然開始自個的戎馬生涯。
錦繡建章帝乃第十一任國主,從第十任國主手中繼承王位之時,錦繡為八國之首,可謂最強。
然,帝即位幾十年間,東邊軒轅快速崛起,和周鄰締結形成強大的東朝聯盟,與錦繡所在的西朝形成對峙。
帝在位之期,錦繡周邊並不安穩,戰爭頻發。
錦繡不算弱國,卻也並不是強大到可以統轄天下的地步,國遭侵擾,自是家常。
墨蘭溪戎馬八載,邊防平整,使得錦繡在軍事方面更加強大,一有統領天下,霸主之勢。
東朝軒轅與錦繡握手言和,與此相鄰的蘭陵、皇朝、朱紫亦是進貢言和,年貢萬金。
西朝這邊,龜茲、月氏、歸元亦是甘心臣服錦繡之下,以求片刻安息。
中原八國,對峙多年,邊防戰事自是不斷,而今,這才取得片刻安寧。
八年間,蘭溪王所付辛勞自是不言而喻,當中的艱難,更是可想而知••••
周邊戰事平穩,百姓安居樂業。縱是如此,多年間,帝亦未曾有讓蘭溪王回歸之意。
建章帝二十七年七月初六乃太後六十的千壽節,太後因思念蘭溪王過度,難下病榻。
王後見太後疾病難愈,心下不忍,跪求帝放蘭溪王回歸以解太後思念之情。
故,這才有了蘭溪王今日的回歸,蘭溪王雖是戰功赫赫,其人卻謙虛有禮,溫文爾雅,深得百姓好評。
百姓听聞蘭溪王今日回歸,不顧酷暑,爭相上街相迎,以此感謝蘭溪王帶給他們的安詳和平,如此可見蘭溪王人氣之旺。
當然,除此之外,人們更是有一覽蘭溪王真容的好奇。
傳言,蘭溪王不僅戰功赫赫,其更是繼承了其母的柔美,其人長的及是美麗,比女子更加柔美。
傳聞,戰場之上蘭溪王感念其容難攝敵手,必戴羅剎面具,凶狠嚇人,借此添加士氣。
「駕駕駕•••••」燥熱的天下回響著嘈雜的馬蹄聲,更是煩躁難忍。
人群在這個當下突然有了生氣,讓這炎熱的天氣不再死氣沉沉。
因百姓听了噠噠的馬蹄,似是看到了希望,一個個心里都在小心嘀咕︰是不是蘭溪王到了,若是如此,他們付出的一片辛勞便也不足為談了。
百姓翹首企盼著,連著周邊酒樓都是寂靜一片,只等著蘭溪王的到來。
馬兒越來越近,擊的干燥街面揚起了層層的灰塵,使得街面烏煙瘴氣,加之不知何處傳來的臭氣,更是難熬。
這個當下若是帶來了不好的消息,不論是擱了誰都會怨氣沖天。
「皇上有令,令爾等速速散去,否則,可當聚眾之罪論處,殺無赦!」太監的聲音慢條細理,口氣陰冷,實讓人難忍,這聲尖利在這炎炎酷暑實在艱澀難听的很。
周邊一片沉寂,給這燥熱的天氣帶了些許冷意。
只,這樣的冷清只維持了幾秒,很快便被抱怨聲打攪••••
「不來了,我們這不是白等了半天,還真是皇上一句話,我們都成了吃閑飯的了••••」
「蘭溪王好可憐,為錦繡立下汗馬功勞,皇上卻如此對待,真是太可惡了。」
百姓有怨,終究也便嘴上說說,不足以當真。是以,街面上如蟻群的民眾很快便散去了。
周邊酒樓是絕佳的納涼地,街面很快無人,酒樓里的人半點沒有散去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