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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他……听了莫如意的話,白瑞寧不僅沒有開心,反而心中一沉。
這麼說,他真的是听到了她和夏芷娟說的話,听到了夏芷娟是如何評判他、如何讓自己遠離他。以莫如意的性格,面對這樣的事情,他仍能說出「不動她」的話,白瑞寧不是不感動,可同時心里又空落落的,他听到自己的妻子與岳母說那樣的話,一定難過死了吧?
「以後不準再見他!」
白瑞寧頓時一驚,「什麼?這怎麼可能……」
莫如意突地攥緊了她的手腕,「別忘了你已為人婦!難道還想與他再繼前緣?」
她可真是不識好歹,他都退讓成這樣了,她竟還想著再見那人嗎?
莫如意自認今天可謂集忍之大成,早在看到那人出現白瑞寧面上一閃而過的不忍時,他心里就極不舒服。後來院中相遇,雖然離得遠,但他仍看清那人看著白瑞寧的眼神兒,似乎想將她據為已有一般,還有她的乳母陳媽媽,又在與那人說什麼?依著他往日的性子,早該把那人隨便冠個罪名斬立決的,最差也得鞭板齊下打個半殘,可他到底還是忍了,重話也沒說一句,就因為白瑞寧怕他,他還挺不喜歡這種感覺的,因此不願她更怕他。
原以為自己做得不錯,誰知到了晚上,白瑞寧竟然殷勤成這樣,這不是心虛是什麼?真是要氣死他!
白瑞寧再遲鈍,莫如意那話她也听出了不對,糾著眉頭想了半天,「你……說誰?」
「凌子皓!」莫如意簡直要氣歪了鼻子,「難道除了他還有別人?」
白瑞寧眨眨眼楮,頭頂轉了無數個問號,「我們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啊……」
莫如意眉間一緊,「你說的是誰?」
「我娘啊……」白瑞寧說完便一捂嘴,壞了!看樣子他氣的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她卻干干脆脆地把夏芷娟給交待出去了!
「你母親?」莫如意攬著她的手松了松,「你母親做了什麼值得你這麼殷勤的事?」
白瑞寧緊張極了,「就、就是,那兩個表妹的事嘛!你今天看起來有點生氣,我還以為你在生我娘的氣……哈哈……」
「真的?」莫如意有點懷疑,因為白瑞寧不僅結巴了,最後還用可疑的「哈哈」做結束語。
白瑞寧連忙點頭,「千真萬確!」
這種賭咒發誓的態度,莫如意已經百分百肯定她在編瞎話騙他。不過她在擔心她娘這事必不會假,因為她也不像有腦子編排「月兌口而出」這種戲碼的人。
如此一來倒簡單了,夏芷娟向來是對他有意見的,要不然也不會直接送過兩個表妹來,對于夏芷娟的態度他清楚得很,所以也很容易猜出白瑞寧在怕什麼。多半是夏芷娟和她說了什麼,十有八九還是有關他的不利之語,所以白瑞寧才怕他會報復。
「原來你在氣凌子皓?」白瑞寧終于反應過來了。
莫如意沒言語。
「我和他沒什麼啊……」白瑞寧想不通莫如意怎麼會氣這個,她根本和凌子皓連話都沒說過。
莫如意緊了緊手臂,稍稍用力將她壓在胸前,意圖用自己的胸膛堵住她的嘴。
可惜,這是不太可能的。
「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這句話太可怕了!莫如意登時面色鐵黑,卻沒嚇到任何人——屋里太黑看不清臉色不說,白瑞寧還在他胸口埋著呢,像只大鴕鳥一樣。
莫如意頭一回開始後悔自己說過的話,剛剛那看似警告的話現在想來竟然像出自一個妒夫之口!這是多沒出息的人才做得出的事!一定是這兩天他抱她抱得太多,被她的傻蛋之氣給傳染了!
「真的在吃醋?」白瑞寧只是隨便一猜,現在卻被渾身僵硬的他給嚇住了。
「你給我閉嘴!」莫如意一把推開她,扭頭翻過身去,背朝著她。
白瑞寧被他推到了被子外頭,屋子里燻得太暖,她也不覺得冷。眨著眼楮,看著莫如意的背影,她的唇角不由翹起,眼楮亮晶晶地,心里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感覺緩緩蔓延。那感覺輕輕盈盈的,像是即將從她的胸口躍出,卻又老老實實地留在那里,只覺得整個人都開心起來,似乎任何事情都無法將之掩蓋。
兩手的手指無意識地扭在一起,白瑞寧蜷著身子面朝著他的後背,躊躇一陣,小聲開口道︰「我好冷啊,給我點被子好不好?」
身前那人半晌沒的動靜,白瑞寧也沒動,過了一會,她輕輕吸了吸鼻子,就像鼻塞時那樣。
帶著他體溫的軟被便當頭罩下來。
笑容瞬間布滿她的面容,她依偎過去,擁住他緊窄的腰身,「阿離……你轉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僵持一陣,他終還是轉了身,「說吧。」聲音悶悶的,不似往常那樣清朗驕傲。
白瑞寧朝他懷里挨了挨,仰頭吻上他。
氣息,如細絲般交纏在一處,潮熱濕潤,兩人的唇舌時而膠著、時而點觸,雖不濃烈,卻細膩纏綿。
「阿離……阿離……」她聲音模糊,如同囈語一般,「你真好……」
他的氣息便又濃重兩分,翻身將她半壓在身下,吮她的舌、咬她的唇、啄她的嘴角,又低下頭,極為輕緩地,試探般地吻上她的頸項。
乍來的酥麻讓白瑞寧顫了顫,隨著他雙唇的下移,眼前昏暗似乎更加濃重,又仿佛摻進一些綺麗的顏色,如一群彩蝶,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最終,他的吻停在她中衣的衣襟上,緊擁著她,重重地呼吸兩回,他抬起頭,將她重新壓進懷里。
那鋪天蓋地的彩蝶,撲楞楞地飛遠了。
窩在他的懷里,白瑞寧輕咬下唇。為什麼……沒繼續下去呢?像前兩晚一樣,停在那里,就算她現在做不到最後,但她還是很有料、很好模的啊……
可這話,怎麼也沒能說出口。
往後兩日,朝假期滿,莫如意又開始忙碌起來,早出晚歸的,偶爾問起,說的也都是刑部的差事,白瑞寧便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又重回了刑部尚書的位置。
初五這天,林淵來了,見了白瑞寧就大呼小叫地,「咱們以後可就是實打實的親戚了!」
林淵與白瑞怡的婚事就在初八,他們成親後,按著輩份林淵還得喊白瑞寧一聲姐,趁著還沒過完年,這就上趕著來要紅包來了。
白瑞寧實在不忍心和他說自己和白瑞怡早就決裂了,糊弄著把陳媽媽分給丫頭們的小紅包給了他一個,里面只有半角銀子,他也樂得不行,又在莫如意厭惡的目光中拉扯著「姐夫」進屋說話去了。
家里多了這麼一個人倒是不嫌冷清,白瑞寧對林淵本就沒有惡感,雖和白瑞怡掰了交情,但一碼歸一碼,況且還有莫如意和他的交情在。
由于全叔自告奮勇地攬下燒水沖茶的差事,誰也不好意思攔著他,于是等白瑞寧終于端著沖好的茶重回正廳之前時一盡女主人之誼時,已經快近午時了。
白瑞寧走近前廳的時候,見前廳門上掛著的棉簾掀起半邊,想來是屋里的人覺得氣悶,不過少了一層遮擋,屋里的聲音便很輕易地傳了出來。
「……雖是輔助之職,但好歹督捕司還在你的手中,督捕司那樣的地方向來只屬皇上制轄,如今在你手中一交便是兩年,足矣見皇上對你的信任了,至于沈明德,他雖是太子的人,但接任刑部尚書一事全是皇上拿的主意,太子亦覺不妥,可也沒有辦法,他說了,日後有機會一定會向皇上薦你重任刑部尚書一職的。」
白瑞寧的腳下便是一頓。原來他並沒有官復原職嗎?
莫如意那獨有的微含涼意的聲音很快傳出,「放心,我不會記恨你那太子小外甥的。」
林淵「嘖」了一聲,「要不是你,我哪用費心去打听這些事?弄得我頭暈腦漲的,你就只會消譴我。」頓了頓,他又道︰「听說昨天建王找你去喝酒?我說,平時說說也就罷了,但建王與太子之間的事,咱們最好少摻和。」
「你的消息倒靈光。」莫如意輕笑,「我想去摻和人家也未必看得起我,你就別瞎操心了。」
林淵這才舒了心,「嘿嘿」一笑,「那咱們就不說這些,你回來也好幾天了,新郎倌的滋味還不差吧?」
白瑞寧在外听著,雖沒看到林淵是什麼表情,但從他的語氣中也能听出,必然猥瑣!
莫如意沒有回答,卻絲毫不影響林淵的發揮,「我以前教你那些都是最基本的,你估麼也快膩了,我再教你兩招……」
林淵的聲音驟然低了下去,隱隱約約的。可越是這樣,白瑞寧越想听,支著耳朵听了半天,總算听清了林淵的話,頓時臉上紅得像火燒一樣。
手上捧著的茶早就涼了,他們說的又是這樣的話題,白瑞寧便沒打算再進去,可又怕別人經過听了他們的話,覺得莫如意也和林淵一樣是個色|魔,那可就冤枉了,她的阿離可是很清純的!
于是白瑞寧就在門前站了崗,當然,她是為了捍衛莫如意的形象,絕不是想听完林淵的話!她身後不遠處的緣兒見白瑞寧站在門口不進去,臉上還紅彤彤的,越發奇怪,也想像白瑞寧一樣听听牆角,可又什麼都听不清楚。
林淵終于念叨完他的獨門秘籍,笑得那叫一個舒心,「你試過就知道,這滋味兒不比那差。」
莫如意這才說道︰「你可以滾了。」
林淵便一搖三晃地出來,迎頭踫上白瑞寧,再看看她手里早沒有熱氣升騰的茶水,臉皮再厚,也不禁有些訕然,模了下鼻子,連招呼都沒打,三步並兩步地走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