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救了他,徐浩當然不會就這麼讓王仲義湮滅,選了無期徒刑,把他丟盡了監房,吸血鬼懼怕陽光,徐浩也沒有想到好的方案,暫時沒有給他指派工作,等吸血鬼的數量多了,再制定新的方案。
處理完這些,已經是七點多鐘,初冬時分,天黑的很早,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陣薄薄的霧氣。狼人們按照約定,到了公寓門口,換了身妥帖的衣裳,四個人的模樣也變化了不少,哪還有一點嗜血的樣子,特別是拉爾,活月兌月兌的一個異域美少年,惹得女孩子們紛紛側目。徐浩老遠就朝他們打了個招呼,拉爾一路小跑,其余的三個狼人也緊跟在他身後。
徐浩租的小小單間,容納不下四個狼人三個人類,一幫人在樓下的小飯館里找了個包間,狼人的食量大,在吃這一方面,他們也不跟徐浩客氣,點了滿滿一大桌子飯菜;看著他們像是逃荒出來的吃相,三個人也不禁莞爾。
吃飽喝足了,也該商量一下怎麼安置他們了,他們的面孔太引人注意了,徐浩沒打算帶他們回到老家,交給楊文,又怕楊文駕馭不了他們。
「你們說說吧,怎麼安排才好。」徐浩沒轍了,只能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
拉爾代表狼人開口了,說道︰「只要有吃的,除了讓我們回倫敦,在哪里都一樣。」其余的幾個狼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贊成。
「留下來的話,」七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喝了一口水,「那房子也煮不了這麼多人,還得再租個大一點的。」
「哪有錢租房子啊,吃飯夠成問題了。」還是楊文最清楚徐浩的現狀,徐浩承諾的工資和獎金到現在都還沒有兌現,就指望著他的番茄能夠賣個好價了。
庫克有些不好意思,狼人們的錢都用來買了幾身衣裳,已經花完了,「要不我們還是自己出去找事情做吧,這把力氣,不用也是浪費。」
「那可不是浪費,你們得留著對付吸血鬼用,」徐浩站了起來,把拉爾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拉爾才十幾歲,不能跟著你們去做苦力。」
徐浩這麼說更讓狼人們慚愧,好歹拉爾也是艾坎貝爾家族的頭狼,就算是沒落了,也不能讓他做那種下賤的工作,這點尊嚴還是不能拋棄的,更何況,他們遇到了徐浩,家族的榮耀之火即將重新點燃。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一個錢字發愁,也不知道趙可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這兩天一直忙著對付方浩哲那幾個吸血鬼,楊文也沒聯系過趙可,徐浩也沒打電話回去問過。讀書的時候對錢沒什麼概念,覺得能過生活就行了,現在才算是體會到窮怕了的感覺,越來越覺得沒錢萬事難,哥哥的婚事,老家的房子,巡查的工資,還有囚犯的冬衣、伙食,現在又多了狼人的安置,這些像是一座座大山壓在徐浩的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徐浩將身上所有的錢都逃了出來,擺在桌子上,自己拿了兩張一百和幾十塊零錢,作為回家的路費,其余的全推給了庫克,兩千多塊錢,怎麼著也能撐上幾天吧。
「你們先在七戒那里湊合幾天吧,我再想想辦法。七戒跟著我回去一趟,楊文留在武江,要是番茄的銷量不好,你就去跟王伯仁聯系一下,告訴他王仲義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再跟他談談包銷的事情。」
七戒不傻,徐浩的話就像是一條條命令,不容任何人質疑,一看就知道楊文和徐浩誰高誰低。徐浩也沒想再隱瞞他,就看狼人們的態度,七戒遲早也會知道,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讓所有人都听個明白。
「大家沒有意見的話,就這麼定了,今天這頓……」徐浩說了一半,七戒主動站了起來,出去把帳給結了。楊文一毛錢工資沒領過,長期窮的叮當響,偶爾拿出點零花錢,還是趙可給他的,徐浩只剩下了點車費,狼人們更不用說了,到手還沒捂熱的兩千多塊口糧錢,還是徐浩剛剛給的,這里「閑錢」最多,只有七戒了。
七戒和狼人們擠在小房間里,湊合了一夜,徐浩和楊文則回到了位面監獄,囚犯們為他們搭起了兩架床,雖然沒有被子,總比那小房間要舒適得多了。
吃了一頓位面監獄的早餐,徐浩才帶著七戒踏上了回家的汽車。
一路上徐浩給趙可葉青青打過無數次電話,都沒人接听,連家里的座機也打不通,徐浩擔心家里出了事,嚇得直冒冷汗,好不容易熬過幾個小時,下了車,徐浩就往家里沖,到了屋門口,只見鎖將軍緊守著大門,他們又急巴巴的往蔬菜基地里趕。
聯通蔬菜基地的那條泥巴路,被錯綜的車痕碾的不成樣子,這條不常走的小路上,今天多了許多行人,其中不乏徐浩家隔壁左右的鄰居,每個人都挎著個菜簍子,看到徐浩都樂呵呵的打招呼。
徐浩更是怪異,攔住了隔壁的三嬸,問道︰「干啥去啊,三嬸,這麼著急?」
「是浩子啊,你咋還在這里呢,」三嬸一臉焦急,扯過徐浩的手拍了一下,「趕緊去你的蔬菜基地,都快打起來了都。」
打起來了,徐浩一听,連忙跟七戒說了一聲,撒丫子開跑。
蔬菜基地門口停著兩輛貨車,因為路太窄了,前面的不能掉頭,後面的不能往前開,還有幾輛三輪堵在門口,場面更是混亂,可是蔬菜基地里的大門緊閉,只開了一道小門,人們都從小門里往里面擠。
徐浩好不容易擠到了門口,卻被一個面生的漢子給拉了出來,「急啥,你急啥,這不都排隊呢嗎,趕緊滾後邊去。」
「哈哈,哈哈。」認識徐浩的人都哄笑了起來,有人指著大漢說道︰「讓他進去,快讓他進去。」
「憑什麼他特殊,說好了排隊的,這部瞎耽誤功夫嗎?」大漢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推搡著徐浩,把他拉到了邊上。
「你這人真渾,他是這個基地的老板,你還不讓人進去,人家咋做你的生意。」
大漢被身旁的人一說,趕緊放開了徐浩;徐浩心里著急,壓根就沒听見他們在說什麼,剛打算招呼七戒打進去,那大漢就放開了他。
徐浩擠到里面去一看,老父徐長青把著大門,隔一會放幾個進去,里面也排著一支四五個人的隊伍,隊伍的盡頭是徐浩房里的那張飯桌,飯桌上堆了兩堆番茄,一堆大的是蔬菜基地里種出來的,一堆小的是位面監獄里種出來的。飯桌的另一邊站著葉青青和霍香,兩個人分揀番茄,一個大的一個小往袋子里裝,裝好之後遞給旁邊的李麗娟,李麗娟掌著稱,要好之後,遞給隊伍最前面的那人,一手收錢,一手遞東西。
所有人都忙得不亦樂乎,唯獨不見趙可的身影。徐浩緊跑幾步,到了大家的面前,葉青青沖著他甜甜的笑了笑,說道︰「趕緊幫忙,到倉庫里去搬貨。」
徐浩點了點頭,招呼七戒一起到了倉庫里,一進門就撞見了徐浩的二叔徐長發,正在往框里撞番茄,打了聲招呼之後,徐浩和七戒也各找了個竹筐,才裝了幾個,就听見趙可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徐浩回來了?又死到哪里去了?」
「在這兒呢。」徐浩探出了腦袋,沖著女強人本色爆發的趙可說道。
趙可愣了一下,往里面看了看,問道︰「他人呢?怎麼就你們兩個?」
徐浩當然知道趙可說的那個他就是楊文,說道︰「他很好,你不用擔心。」
「恩,」趙可的小女人姿態也只有提到楊文的時候才會展露出來,一轉臉又恢復了強悍的本色,「這兩天快把我們幾個給累死了,你房里有幾個人,是來談合作,我不敢做你的主,正好你回來了,自己跟他們談吧。」
「誒,等等,」徐浩拉住了正要轉身的趙可,「這都怎麼回事啊,突然來了這麼多人?」
「還不是那些小番茄惹的禍,你們才剛走了,就來了幾個人找到你們家,說要買你的綠色天然的小番茄,我知道是你走之前囤在倉庫里的嘛,就帶著他們去看,他們一看就說要三塊錢一斤,全包下來,我當然不答應了,就帶他們去看了大棚里的番茄,說那個才是三塊錢一斤的,他們沒拿定主意,就走了,晚上的時候又來了一幫子老媽,也說要買小番茄,我一想,人家只要小的不要大的,那你棚里那些番茄不都得爛掉,就說一個小的一個大的搭著賣,三塊一斤,昨天還好,來的人不多,今天一大早就來了這麼多人。」趙可說了半天,口都說累了,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前幾天的那幾個人又來了,沖著小番茄來的,我剛在招待他們,你就回來了。」
「這兩天,買了多少?」
「哪有時間算這個,都在你爸媽哪兒,自己去問他們吧。」趙可說完,剛要轉身,卻又像想到了什麼,說道︰「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