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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外面一片死寂,但御龍殿里卻顯得無比的輕松,將棋盤擺上案幾,慕凰夕痴白子先行,君墨拿黑子緊跟盛世帝寵——嫡女凰後。

「單軍直入!」

「中門圍堵,截殺!」

「內部沖殺!」

「螳螂在後!」

「棄車保帥!」

「……」

芸娘輕輕的嘆了口氣,上面那兩人已經殺了好久了,可是兩人還是樂此不彼,殺得興致勃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在下都要天亮了,想要叫他們就寢了,但是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好在她現在習武,不需要睡那麼久,不然現在肯定跟那些宮女一般睡到地上了。

「暗棋突起,殺將!」

「慘了……」慕凰夕驚呼,隨即可憐兮兮的捧著自己的子︰「讓我三子好不好?」

君墨無奈的看著她,最終寵溺一笑,揮手讓了。

慕凰夕樂呵呵的將棋子擺上,然後兩人繼續廝殺。

看著這一幕,芸娘更加無語,這就是為什麼他們下了一整晚的原因,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小姐是那麼的愛耍賴。

終于,慕凰夕將君墨的棋子吃掉,然後臉上樂開了花︰「你輸了!哈哈!」完全沒有是自己耍賴贏來的自覺!

君墨只是淺笑不語,只是長臂一伸,將坐在對面的慕凰夕撈進懷里,毫不猶豫的在她的臉上啄一口︰「現在可睡得著了?」

「啊!已經天亮了!」慕凰夕後知後覺道,然後飛快的從君墨的壞中國滑走,賊兮兮的睡覺去了。

空空如也的懷抱讓君墨有些失落,但是並沒有跟去,而是站起身叫人進來,稍稍洗漱之後就要去早朝了。

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直到慕凰夕醒來,才听說朝堂上出來稀奇的事情,在眾人都以為她會發怒的時候,她反而笑了,笑得有點——邪惡!

月無雙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想娶她的人數不勝數,可是如今月家居然將這個絕色美人送來西越,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呢?

當慕凰夕用了膳去御花園看那些被奴役的秀女的時候,卻和那第一美人不期而遇了,上次匆匆一瞥雖然覺得美麗,但是卻並沒有看到全貌,今日一見,才真正明白這第一美人的美從何來;彎彎的眉,大小適中的眼,小巧的鼻,點點櫻唇,五官樣樣精致,好似精心燒制的陶瓷女圭女圭一般,而她那雙眼楮仿佛是世界最美麗清澈的琉璃,璀璨奪目,卻也純潔無比,世人口中的仙女,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除了有精致的容貌,她一身的婉約氣質也讓人看著非常的舒心,她仿佛是一個大家閨秀,卻也有著才女的秀氣婉約,骨子里透著貴族的高傲,如此結合在一起,簡直讓人無可挑剔。

徐貴妃陪在她的身邊,兩人說了什麼低聲輕笑,上好的秀娟半掩朱唇,美得讓周圍的花兒都失去的色彩。

「當真是個美人呢!」

不明白慕凰夕為何如此感嘆,正常人見了比自己美的女子,而且還是來搶自己夫君的女子,不是應該大怒的麼?為何她卻一臉欣賞、贊美?

「小姐才是最美的,皇上那麼愛小姐,其他人都不能取代小姐的盛世帝寵——嫡女凰後!」芸娘感覺打氣道。

慕凰夕輕笑︰「我有那麼不自信麼?不過是一個漂亮一點的美人,怎麼說得我好似怕了似的!」

「是我多嘴的!」芸娘干笑。

看著兩人相攜走過來,慕凰夕也沒有避讓,自然無比的走了過去,沒幾步就與兩人對上。

「臣妾見過皇後!」徐貴妃微微行禮,縱然心中對慕凰夕沒有一絲恭敬,但是在這個節骨眼,慕凰夕越是囂張越是能體現她的大方得體,所以她不會對慕凰夕不敬,反而是無比的尊敬。

「起來吧!」慕凰夕示意徐貴妃起來,然後將目光轉向月無雙,疑惑的問徐貴妃︰「這是你家親戚麼?」

徐貴妃面色微微一滯,她相信慕凰夕不可能不知道月家的小姐來宮里的事情,慕凰夕現在這麼問,擺明了是想要裝糊涂。

沒等徐貴妃介紹,月無雙傲氣的抬眸,聲音如山間泉水一般悅耳︰「小女子月無雙,不知皇後娘娘有何見教?」

月家商會在四國都佔有比較重的地位,月家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座上賓,因為他們的財力實在是恐怖,加上他們並沒有固定在哪個國家,所以任何國家不敢得罪,反而要像祖宗一樣供著,所以就算月無雙與西越的皇後發生了沖突,所有人絕對都是站在月無雙那一邊的。月無雙當然非常明白自己的額優勢,所以不給慕凰夕裝聾作啞的機會,直接點破自己的身份,讓慕凰夕明白自己的分量。

按常理來說,這個思維是絕對的,但是現在站在月無雙面前的不僅僅只是西越的皇後,更因為她是慕凰夕,一個對月家沒什麼好感,甚至想過要除了他們的人。

「月無雙?有點耳熟!」慕凰夕皺眉假意思索。

「皇後你不用裝了,我月無雙的身份還不至于你一國皇後都不知道!」月無雙腳步輕移仿佛鬼魅一邊飄到慕凰夕的身側︰「皇後娘娘莫不是怕了?」

「我月無雙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裝傻也沒用!」美人就是美人,說起威脅的話都是那麼美。

「你這是下戰書麼?」

「皇後你敢應麼?」

「我不應你就會罷休麼?」

「不可能!」

「那不就結了!本宮倒是有些期待你的表現了,倒時候莫教本宮失望了才好!」說完慕凰夕哈哈一笑,帶著一干宮人離開,那背影看起來居然是無比的灑月兌。

月無雙有些不解的看著慕凰夕的背影,問身旁的徐貴妃︰「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徐貴妃搖頭︰「說不清楚,我觀察了這麼久,也不沒有看透過她,只能說她太深不可測了!」

月無雙垂下眼眸,掩住那復雜的心思︰深不可測麼?

剛剛回到宮中,慕凰夕就收到了黑傳來的消息,眸子漸漸暗了下來,最後是黑得嚇人,慕凰夕勾唇冷笑︰「原來打的竟是這樣的算盤!」

有月家這位重量級的貴客,晚宴自然不會少,當夜君墨就下令在宮中設宴,請文武百官一起共飲,這算是君臣鬧僵以來的一次緩和。

大多數人已經到齊,但是作為這一場宴會的主角卻遲遲未來,君墨和慕凰夕在等,那邊的人同樣在等,唯有宴會中的眾人不明所以。

終于,在兩道白色的身影走到宮門前的時候,胡公公的聲音響起,立刻蓋過了通傳的聲音︰「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縱然是有一千個不願意,但是慕凰夕皇後的身份不曾廢,他們還是的恭敬跪拜。

「眾卿平身!」君墨抬手免了眾人的禮,然後與慕凰夕相攜坐上了龍椅。

「謝皇上!」

在眾人站起來之後,外面通傳的聲音才再次喊道︰「月家月亦寒、月無雙覲見!」

「宣!」

「宣月亦寒、月無雙覲見!」

兩道月白的身影從門口緩緩而來,當所有人的目光被月無雙的絕世美貌吸引的時候,慕凰夕卻看著另一個人移不開眼,不是因為他的容貌有多出色,作為天下第一美人的哥哥自然不會差,俊美的容顏堪比君皓軒,而讓慕凰夕驚訝的是他的神色與氣質;冷清中帶著高貴,行走間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壓氣息撲面而來,若不是知道眼前的人只是月家的少家主,她還以為她是哪一國的皇子呢!

慕凰夕定定的看著月亦寒,似乎有種想要將他看透的感覺,或許說她更想看見的是他身體里的那一顆——野心!

一個商家的少家主,雖然被四國皇室奉為上賓,但是對四國皇室從來都是梳理有禮,好似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一般,但是他卻偷偷的與四國地下的大臣結交,可以說每個國家幾乎都有大半的大臣被他拉了過去,你一個商家卻讓大臣忠心與你,說你沒有圖謀都沒人相信!

在慕凰夕思索的時候,兩人已經走到大殿中央,月亦寒一拱手︰「亦寒拜見皇上!」作為月家的少家主,見到皇帝不跪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月無雙娉婷的行禮︰「無雙見過皇上!」

這一聲听得地下的大臣都醉了,可惜君墨卻連眼楮都沒有動一下,客氣的抬手︰「免禮盛世帝寵——嫡女凰後!兩位遠道而來,請入座!」

「皇上客氣了!」月亦寒跟月無雙雙雙入座,兩人的位置居然在君皓軒這個正經的王爺之上,而看那些大臣一副本就該如此的表情,可見月家的強大,不過今日君皓軒卻不在,慕凰夕別有意味的看了一下那個空位。

「皇上,我們兄妹兩一路來西越,見到西越處處繁華,百姓安居樂業,對皇上甚是敬佩,這一杯酒我們兄妹敬皇上,祝天下太平,祝西越江山穩固!亦寒先干為敬!」不愧是商人,說話就是無可挑剔。

「請!」君墨端起杯子示意一下,然後仰頭飲下,放下杯子才道︰「月少主和月小姐來西越做客,倒是讓西越添光不少,朕的國家能安居樂業,也少不了月少主的功勞!」

「皇上客氣了!月家能在西越有所成就,還是因為皇上治理得好,我們這些商家才能安心的經營,我們可都是沾了皇上的光呢!」

你一言我一語,一個面色溫和卻精明無比,簡直就是一只笑面虎;一個面色冷漠卻不肯輸陣,板著臉與人寒暄,一來一往,整個宴會倒是有些詭異無比。

終于,月無雙扭著縴腰走了出來︰「無雙不才,願為皇上獻上一曲,祝皇上江山永固,願皇上永遠長壽安康!」

「能得月小姐的祝福,乃是我西越的福氣啊!」

「是啊!據聞月小姐的琴藝天下無雙,今日能听見,簡直是三生有幸!」

「說得甚是!」

琴案已經擺上了,月無雙命人將自己的琴擺上去,要知道月無雙有一把絕世名琴,是一個已經過世的琴師一生的心血,所以名之‘無雙’,因為與月無雙的名字相配,所以經常被人稱道,也有人說只有月無雙才能彈動此琴,所以無雙琴就是她的標志。

月無雙蓮步輕移,緩緩的走過去,一時間眾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了月無雙的一個動作。

雙手抬起,露出一雙縴細的皓腕,在燈光的照耀下雙手泛著瑩白的光澤,好似仙女的玉手,美得讓人窒息。

隨著月無雙撫琴的動作,悅耳的琴聲緩緩溢出,仿佛樹林里的清風,帶著干淨而清新的氣息,又仿佛山澗里泉水的叮咚聲,讓人回歸自然,洗滌心靈,帶著人們走入一個鳥語花香,安樂和平的世界!

慕凰夕仰頭將手中的酒喝掉,她不得不承認月無雙的琴彈得很不錯,連她這個外行听了都忍不住贊嘆,更不用說那些已經听得如痴如醉的人了,不過音樂對她來說,最多是悅耳而已,其他的,她還沒那功力!

突然感覺到一束目光,慕凰夕抬眸就對上月亦寒略帶興味的打量,而這一刻她似乎才注意到月亦寒那額間有一股黑色的陰氣,頓時勾唇一笑,然後將目光轉開。

月亦寒微微有些意外,要知道月無雙的琴可是魅音琴,可以隨著彈琴者的意願去控制听曲的人,君墨能保持清醒他不奇怪,一個帝王的心性可不是那麼容易被迷惑的,那慕凰夕呢?這個半吊子皇後居然也那麼厲害?

一曲終了,月無雙行禮回到位置,而那些大臣們還沒從那曲藝中收回自己的心神,還是一臉痴迷的狀態;不過卻被身旁清醒的人一掐,然後才恍惚清醒,頓時對月無雙的膜拜又上一層。

「啪啪!」君墨帶頭拍手︰「好曲!月小姐果然不愧你那‘月下仙子’的名頭!」

「那是他們抬舉無雙,無雙可沒那麼厲害!」月無雙略帶嬌羞的道。

「月小姐謙虛了,這仙子的名頭你當之無愧!」

「什麼當之無愧?她本來就是仙子好不好?」

「就是就是!」

一時間恭維之聲四起,好似月無雙真的是天上有地下無一般。

「無雙謝過各位,不過這‘仙子’的名頭無雙可真是受之有愧!」月無雙不急不緩,卻沒有人打斷她,仿佛听她的聲音都是享受︰「無雙早聞西越的皇後娘娘才藝無雙,天姿驚人,更是得皇上專寵,無雙想這樣的名頭應該只有皇後娘娘才能當得起!」

「此次無雙也是因為仰慕皇後娘娘天姿,所以特地求了哥哥帶著無雙前來,只是不知道無雙有沒有機會一睹娘娘的風采?」

月無雙此言一出,眾人的臉色立刻變了︰他們的皇後才藝無雙?他們的皇後天姿驚人?為啥他們沒看見?

慕凰夕聞言也是忍不住笑了,想要調戲她也要找一個上得了台面的理由啊,這不是給這些大臣們找不自在麼?不過笑歸笑,這戲還是得演的,慕凰夕輕輕的靠近君墨的懷中,神情變得無比的柔和,雙眸好似含著無限深情︰「本宮早已許下誓言,這一生只為皇上一人彈奏,否則本宮寧願自廢雙手也不再踫琴!」

君墨心中暗笑,但是面上卻看不出絲毫不妥,只是緊緊的擁著慕凰夕,半真半假道︰「月小姐慕名而來,朕本不該阻攔,但是皇後早就對朕發下誓言,還請月小姐諒解!」

月無雙沒想到慕凰夕居然給她演起了情深戲,心中一噎,轉頭看向自己的兄長。

月亦寒得到妹妹的請求不急不緩的站起來︰「皇上說得是,皇上與娘娘伉儷情深,我們自然不能讓皇後娘娘破壞了自己的誓言!」

月亦寒禮貌一笑︰「皇上也知道,亦寒的妹妹無雙已經十七有余,一般的女子到了這個年紀可都已經成親生子,就在半月前家父得到南詔皇上的提親,南詔的太子想要求取妹妹,可惜妹妹不願意,便拖著在下連夜出了家門,後來才偷偷告訴我她已經有了心儀的男子,死活的央求在下帶她前來西越盛世帝寵——嫡女凰後!」

「哥哥!」月無雙對著月亦寒跺腳嬌嗔,好似一個被說中心事的小女孩。

「呵呵!」月亦寒寵愛一笑,也不管月無雙羞不羞,繼續道︰「亦寒知道皇上與娘娘情深似海,但是作為兄長,在下實在不忍小妹傷心,所以……」

「哥哥!你別說了!」月無雙上前扯住自己哥哥的衣角,面色早已羞紅一片了。

月亦寒拍拍自己妹妹的手,最後道︰「父親曾經說過,我們月家並無男女之分,若是妹妹出嫁,我月家的一半家產就是妹妹的嫁妝!」

慕凰夕細妹一挑,這月亦寒說話還真是厲害,先是點明月無雙已經到了待嫁的年紀,再用南詔皇室的提親告訴眾人月無雙不是嫁不出去,卻因為對君墨一片痴心而舍棄了人家皇太子,最後又丟出一個一半家財這樣誘人的條件;月家的一半家產是多少?那樣的天文數字這里根本就沒有人敢想,若是說得夸張一點,買下整個西越都差不多了吧?可是這樣巨大的財富,只要娶了月無雙就能得到。

得到一個絕世美人,同樣也能得到一筆驚人的財富,恐怕沒人能拒絕這麼大的誘惑。

「月小姐對皇上一片情深,皇上一定不要辜負月小姐啊!」

「就是!皇上跟月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月小姐願意嫁到西越,是我西越之福!」

「臣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由慕呈帶頭,一干臣子全部跪了下去︰「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月無雙看著慕凰夕,她很想知道她會做出什麼反應,但是讓她失望的是慕凰夕根本就不為所動;為何?難道她根本不如傳聞一般的善妒?

月亦寒也同樣看著慕凰夕,他也想看看這個女子如何應對,是忍氣吞聲,還是其他!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攪了他局的皇後,月亦寒也是極為有興趣的。在眾人等待的時候,靜諾的大殿響起君墨冷漠卻透著威嚴的聲音︰「朕這一生只會專寵皇後一人,恐怕會負了月小姐的真心,若是月少主真心希望月小姐幸福,還是為她另擇良婿才是!」

話語一落,月無雙臉上的自信一下子破滅,她緊緊的盯著君墨,才發現他說的話是認真的,也就是說她月無雙居然被人拒絕了?一向受人追捧的月無雙從來沒被人拋棄過,就在剛剛她都沒有想過君墨會拒絕,縱然他很寵愛他的皇後,但是有那巨大的財富擺在面前,聰明如他應該知道如何選擇,可是他居然……居然拒絕!「為什麼?為什麼……。」

月無雙的小臉瞬間失去了光澤,仿佛一朵被傷害了的小鹿,頓時讓一干為她痴迷的大臣心中一怒,看向慕凰夕的目光好似要殺了她一般。

「皇上!月小姐對您一往情深,請皇上三思啊!」

「皇上!皇後早已失德,臣等堅持請皇上廢後,迎娶月小姐為後!」

「月小姐才貌雙全,德智兼備,實乃母儀天下的典範,請皇上廢後新立!」

「又來這套!」慕凰夕極為無語,在暗處掐掐君墨的腰︰「解決不了就直接打,這話我听膩了!」

「好!」君墨寵溺的揉揉她的頭,這幾日這些人一直用這句話來煩他,他也是早就听夠了,今日是該結束了,收回手,臉上的柔色瞬間退去,換上一副如慕凰夕剛剛見他那個時候一般的冷漠駭人︰「鄭太妃,還不出來麼?」

「呃?」很多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為何君墨會突然叫道鄭太妃。

然下一刻,一個女人的笑聲響起,見過鄭太妃的人立刻就認出來了,只是那笑聲里有著讓人驚駭的瘋狂。

「哈哈哈哈!」隨著笑聲漸漸近了,一個身著華麗宮裝的女子持劍走了進來,若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她的劍尖上低著鮮紅的血,她的發絲有些凌亂,衣服也被吹得褶皺,但是最讓人在意的是她那一臉的瘋狂,她一面大笑,一面卻瞪大眼楮,那種蝕骨的恨意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你這個白眼狼,當年我好心收留你,你卻殺了我的孩兒,今日我就要你為我的孩兒償命!」鄭太妃一劍砍了想她靠近的侍衛,踩著地上的鮮血持劍逼近,她每走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個鮮紅的腳印,看得人觸目驚心。

「太妃娘娘!」慕呈顯然是最驚訝的那一個,怎麼會這樣,計劃里沒有太妃娘娘發瘋這一幕啊。他想要上前去阻止,但是現在已經不管用了,太妃已經被恨意吞噬,誰的話她都听不進去。

鄭太妃狠狠的等著君墨,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然後她空著的雙手突然拉出一個空心的鈴襠,就在她拿出那一瞬間,慕凰夕清楚的感覺到了身旁之人猛的一顫,慕凰夕一瞬間就明白了那是什麼,毫不猶豫的劃破自己的手指,幾滴鮮血落在酒杯里,君墨死死的握住慕凰夕的手,最後還是將血喝下,身子上的難受稍稍緩和,那邊的鄭太妃已經開始猛的搖起來,嘴里還瘋狂的大叫。

「我今天就要讓你死,我要讓你被萬蠱噬心,我要你死無全尸!」

幾乎在她想要重重搖鈴的瞬間,慕凰夕的身子如箭一般從高台上飛落而下,飛速的奪了鄭太妃手中的鈴鐺,然後一掌打在鄭太妃的背後。

「噗……」鄭太妃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眼看著就要撲到在前面侍衛的刀口上,可慕凰夕卻一把將她抓了回來,抬手用內力吸來一段紅綢將她一圈圈纏住,然後丟在侍衛的腳下︰「鄭太妃意圖刺殺皇上,立刻壓進天牢!」

「是盛世帝寵——嫡女凰後!」侍衛立刻就要去拿鄭太妃,慕呈猛的大喝︰「誰敢?」

「鄭太妃意圖刺殺皇上,慕丞相還想要袒護麼?活著說你跟她本事一伙的?」慕凰夕的聲音冷如冰錐。

「休得胡言!鄭太妃乃是一國太妃,她不過是被人迷失了神智,你一個來歷不明的賤人有什麼資格動手,來人,將這個賤人給本相殺了!」慕呈怒喝。

「慕呈!這是你自找的!」慕凰夕冷得駭人的聲音響起,下一刻她水袖一掃,繡著精致的袖邊立刻變成了殺人的利劍,嗖嗖的劃過想要上前來殺她的侍衛,然後轉身的瞬間猛的將腳邊的劍踢了過去。

「住手!」月亦寒大驚,慕呈是他的重要棋子,可不能就這麼被慕凰夕殺了,然而在他出手的瞬間,芸娘從暗處飛出,揮劍將他逼退,而慕凰夕那把劍已經逼近慕呈,慕呈運功險險躲過,但是慕凰夕根本沒給他喘息的機會,一道紅綢帶著凌厲之勢呼嘯而來,在他身體一滯的瞬間,紅綢從他的月復部穿透,直直的打進他身後的牆壁。

一的暗衛隨之涌來,那些官員早就嚇得躲到柱子後面桌子下面了,不過暗衛的目標不是他們,所以他們的命沒有危險。

青戈與青元護在君墨的身邊,君墨蠱毒已經發作,此刻不能運功。

眼見芸娘抵擋不住月亦寒,慕凰夕一掌逼退月亦寒,讓芸娘去對付那些暗衛,君墨的暗衛也立刻加入,整個大堂瞬間刀光劍影,血腥彌漫。

「你的武功如此厲害,不如跟了我,日後我讓你當天下的皇後如何?」月亦寒心驚慕凰夕的武功,震驚之後立刻打起了別的心思。

「你的那些算計別用在本宮身上,你這條小命本宮記著了,總有一日本宮會親手取了!」

「你的口氣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那一天!」

慕凰夕不在說話,只是一招比一招狠的給他招呼過去;而在這一會,原本應該嚇得躲起來的月無雙卻抱起了她的琴坐在琴案面前撥了起來,琴音一響,慕凰夕身子都是一滯,然後同時也看見那些暗衛也是動作變得有些遲緩。

月亦寒得意一笑,他的動作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所以在慕凰夕停滯的瞬間他的掌猛的拍了過來,慕凰夕瞳孔一縮,知道這一掌自己躲不過,但是就在那一掌即將拍到她面前的瞬間,一道凌厲的掌風呼嘯而來,打在月亦寒的手上,生生的將他的手打折了去。

慕凰夕大驚︰墨!

果然,她轉頭就看見君墨伏在龍案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但是他漆黑的眸子看著她的時候卻帶著一抹溫柔和慶幸,她知道他在擔心自己。

月無雙的琴音還在響起,很快她的琴音變成了實質一般,最後隨著她的手掌變成了一道道有型的刀刃向暗衛飛射而去,幾個暗衛猝不及防便被斬成了兩半。

慕凰夕凝聚一掌,咬牙逆著那琴音拍去,強大的內力終于突破了月無雙用琴音制造的空間,一掌拍在她面前的琴上面,絕世‘無雙’就此變成了兩半!

慕凰夕再次想對月無雙出手,但是一到白影比她更快捉住月無雙,然後飛快的離開,慕凰夕知道那是月亦寒,但是她沒有去追,今日她知道自己殺不了月亦寒,而且現在君墨的情況不容樂觀,她不能棄了他。

走到上面再次喂君墨喝了幾滴血,慕凰夕看著已經被屠殺完的鄭太妃的暗衛,隨即吩咐身旁的胡公公︰「將所有的官員收押,拿著兵馬司的兵符,包圍所有大臣的府邸,沒有本宮的命令,誰都不許放人!」

胡公公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剛剛只是一驚,但還不知嚇到腳軟,現在听慕凰夕的吩咐,立刻拿了兵符去了,也不管對他下令的是皇上還是皇後,或許現在對他來說,皇上跟皇後沒啥區別。

那些大臣還在驚恐中沒有回過神來,被拉走的時候都沒什麼反應。

「凰兒!」君墨靠在慕凰夕的懷中,雖然他極力壓制,但是開口時還是讓慕凰夕听出了他的痛苦。

「很難受麼?不過你現在要堅持!」

君墨自然明白這一刻他怎麼都不能倒下,點點頭,費力的起身,然後好似若無其事一般的走出去,但是慕凰夕知道他體內的蠱毒此刻正在肆掠,可是現在他卻生生的忍住了。

「姚將軍帶一萬御林軍守中門,王將軍在側門埋伏!」

「是!」

「兵部侍郎帶五千精兵去西側!」

「是!」

「青戈立刻去傳令,將護城河的吊橋全部燒毀!」

「是!」

「黃文梁已經帶衙役疏散百姓,但是你們也要注意,千萬不要傷了百姓!」

「是!」

「裴將軍帶著十萬大軍已經抵達二十里之外,楊侍郎負責接應!」

一條條指令從君墨的嘴里發出,他的聲音好似平常一般冷冽威嚴,可只有慕凰夕知道他有多麼的忍耐,終于將命令發布出去,慕凰夕也發出了暗樓的訊號,一場宮變終于拉開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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