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反常
陸小其醒來之後。緩緩坐起身︰「現在什麼時辰了?」她看上去很安靜,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的樣子,也沒有絲毫的難過,就如同每日早上起床一般無異。
小銅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女乃女乃,差不多午時了。」陸小其皺了皺眉︰「都午時了麼?今兒個怎麼睡得這樣沉?你也不叫一聲我?」小銅不知道怎麼說,吞吞吐吐地說︰「這個……女乃女乃,那不是因為……不是見你睡得很香嘛,所以奴婢不敢打擾。」陸小其揮揮手︰「算了,好在今兒個也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往日可要記得叫醒我才是。過來吧,幫我梳頭。」
待梳洗打扮完畢之後,陸小其似乎突然想到一事︰「對了,昨日周先生不是叫人拿了個包袱給我?拿來看看到底是什麼。」小銅很想說那個不是周度派人送的,而是明月,但她此刻哪敢撿著沒開的水壺來提,只是麻利地拿了包袱過來︰「女乃女乃,在這里呢。」
陸小其打開包袱,把里邊的東西都一件件撿出來看了,一封信,一把銅制外鞘的匕首,一套硯台。還有一個小小的木頭雕像,另外就是幾件舊衣物,全部就是這些。
陸小其一邊看一邊微笑著︰「這周度也是的,什麼不好送,送這些給我做什麼?她說著伸手拿了木頭雕像看了看︰「難得他還有這樣閑工夫。」小銅很郁悶,周度都死了,她說起他怎麼還有這般好心情?但她想自己個女乃女乃可能是想開了,或者強顏歡笑,所以還是在旁邊附和道道︰「是呢,這刻的是女乃女乃吧?看著很像呢。」陸小其聞言把那木頭雕像又仔細地看了一番,嘴里笑眯眯道︰「是麼?」
她把這些東西都看完了,才拿起那封信,卻並不拆開,只是對小銅看了看,小銅立刻識趣地走了出去——每次女乃女乃看周先生的信時,都不讓旁人在場的。不過小丫頭很是郁悶,不是說周先生已經死了麼……怎麼還有他的信?而且那信上的字跡她也認得,分明就是周度寫的。而且女乃女乃今日還這般笑吟吟的,難道,難道他真個沒事,昨兒那軍爺是瞎說的?可也不對呀,那軍爺明明是很認真地說的,誰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小銅證站在門外正百思不得其解時,突然就听到里邊傳來「嘩啦」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打翻了,接著又是「噗通」一下,有什麼東西重重地跌露在地上了。小銅往屋里一看。立刻大驚失色,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進去︰「女乃女乃,女乃女乃!」
只見陸小其臉色青白,雙目緊閉倒在地上,她身邊飄落著一張信紙,上面的字小銅看得清清楚楚︰靜兒,你若收到此信,那便是我以不在人世了,你莫要難過……小銅看得心中十分難過,原來,這竟然是一封遺書,女乃女乃定是看到這個,又受不了刺激暈過去了。
小銅難過之中急忙著人去請了大夫,听見是四少女乃女乃不好,那去的下人也跑得飛快,絲毫不敢怠慢。
大夫是相熟常來的大夫,他想必也是撂下手頭所有事情立刻就過來了,所以來得很快。他來了之後仔細把脈查看過了,然後就開始銀針施灸,片刻後,陸小其緩緩醒了過來。她醒來後就扶著頭,微微皺眉︰「不知怎的,頭有些兒痛。」
大夫笑道︰「不打緊的,待我再開幾服藥吃了就沒事了。」陸小其這時才注意到大夫︰「啊,原來大夫也來了,真是勞煩你了,我剛才似乎有些頭暈,後來就甚麼都不知道了,這到底是甚麼病?怎會無端端地就這樣了?」大夫道︰「並無大礙,只是一時悲喜太過,氣機絮亂所致,日後只要好好休養,莫要再受甚麼刺激就可以了。」
陸小其有些不甚明了︰「是麼?悲喜太過?沒有啊,哪有什麼讓我激動的事呢?」她說著又望向小銅︰「小銅,你說是吧?」大夫只以為她是不願意說,也就十分識趣地符合著打圓場︰「啊,那想是一時作風偶發,也不打緊的。」
一旁的小銅心里卻若有所思。
大夫走後,陸小其就問小銅︰「是了,昨兒周先生叫人來見我,是不是送了甚麼東西給我?」小銅猶豫了一下,謹慎地回答︰「女乃女乃記不清了麼?」陸小其又扶著頭︰「是啊,這頭暈乎乎的,只是不記得事情一般。」
小銅想了想,就承認了︰「是呢,是送了一個包袱。」陸小其點點頭︰「我也是太忙了,昨兒個送的,道如今都沒顧著看,你快拿過來讓我瞧瞧是甚麼。」
她明明已經看過了。如今怎麼又忘了?小銅嘴里應了一聲,就慢吞吞轉身去拿那包袱,她拿的時候,心下一動,就將里面那封信模出來飛快地藏如了袖中,這才轉身拿了過去︰「女乃女乃,您看。」
陸小其好像上一次一樣,又一件一件地把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仔細看,看到那個木頭雕像的時候,還笑著說︰「是了,周度說這個刻的是我,你看像不像?」小銅道︰「象,果然是刻的女乃女乃。」陸小其抿嘴笑著,把那雕像翻來覆去地又看了一遍,這才收了起來,又將包袱原樣扎好了,遞給小銅︰「你幫我把這包袱收在衣櫃的最上面一層,等周先生將來回來時,我還要拿給他呢。」
小銅原先還只是懷疑,但此時心里卻更加篤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每次女乃女乃醒來,就會忘了周先生已經不在人世的事情。小丫頭雖然不明白為甚麼會這樣,但有一點她心里是清楚的。那就是如果女乃女乃知道了那消息,只怕又要再次暈過去,所以她決定不說破此事,就讓女乃女乃以為周先生還在好了。她剛才之所以收起那封信,也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當時她還不敢太過肯定罷了。
小銅放好包袱,陸小其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那里面怎麼沒有信?我記得應該有一封信才是。」小銅緊緊地抓攏了袖口,生怕里面的信不合時宜地掉出來︰「怎麼會呢?里邊明明是沒有信的。再說了,女乃女乃不是第一次看麼?怎麼會記得里邊有封信呢?」陸小其一听也笑了起來︰「也對。你看我這腦袋,有些糊涂了。」
之後陸小其就照常起身。如同往日那般沒有審美區別,小銅跟在後面,松了一口氣。
陸小其吃完飯,孟青就過來了。他如今掌管著趙五爺的藥材行,需要經常過來向她請示或者稟報。這本是尋常事,但陸小其一見他,竟然又是驚喜,又是慌亂的模樣︰「你,你怎麼來了?」
孟青楞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接她這話,他是常來的呀,這事莊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的,四少女乃女乃怎麼突然這個樣子說話?他一時語塞,只能道︰「女乃女乃,我來跟你說件事,就是鋪子里……」他一句話沒說完,陸小其就已經咳嗽了一聲︰「你等等。」
她說著就讓身邊的幾個丫頭下去了︰「你們都下去。」
丫頭們都下去了,只有小銅慢吞吞地走著,到門口的時候也沒有走遠。她不是八卦想偷听什麼,平日陸小其叫人走開的時候她決計是不會偷听的,但如今女乃女乃有些反常,她才不敢走遠了。
里邊,陸小其對孟青急急道︰「你來可有甚麼急事麼?」孟青道︰「也不算很急……」陸小其再次打斷了他的話︰「那你就先回去,我稍後立刻就過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讓人瞧見了總是不好。」
孟青郁悶得很了,四少女乃女乃叫他回去跟他說話?回哪里去?到鋪子上去麼?為甚麼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甚麼叫做讓人瞧見了不好?往日不是也這樣麼?今兒怎麼就不行了?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好呢?
盡管他心里納悶之極,但四少女乃女乃既然這樣吩咐了,那一定有她的道理吧?他當下也就沒有再說下去,抱了抱拳就出去了。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陸小其還在里面小聲吩咐︰「出去的時候小心些。」弄得他更加費解,他也沒開罪甚麼人,有什麼可小心的呢?
他走之後,陸小其立刻就叫道︰「小銅,小銅!」
小銅應聲進來了︰「甚麼事?女乃女乃?」陸小其低聲道︰「你瞧,周度竟然到這里來找我,肯定是有事,你快點出去準備一輛馬車。我要立刻過去。」
小銅張大了嘴巴,震驚之余又有些了然,難怪得女乃女乃剛才見到孟青的樣子有點怪怪的,感情她是把孟青錯認成了周度?
可要真是這樣的話,女乃女乃的神智是不是有些不大好了?如果說她之前忘記了周先生不在人世的事情還只能說記性不好的話,那麼現在認錯人就顯得有些嚴重了。孟青和周度象是象,但隨便一個人都能區分出來的呀,周先生臉上的刀疤那麼顯眼,而且膚色也比孟青要黑些,又比孟青大著好幾歲呢,怎麼會認錯了呢?
陸小其見她愣在那里,就催促道︰「發什麼呆呢,還不快去?」
小銅無法,只好走了出去︰「是,奴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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