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修真者最重要的,其實並不是功力,而是境界。
功力可以很輕易地就增長上去,比如服用某些天材地寶,或者經過長時間的修煉,都可以提升自己的功力,使自己的功力得到極大程度的增長。
比如王天,在洛水時就服用了神農給的靈丹,他幾乎是由一個絲毫都不懂內力的普通人,一蹴而就,成為了二品的武者。
功力只是實力的一部分,真正被修真者看重的是境界,一個修真者能發揮他實力的幾分,就取決于修真者處于什麼樣的境界。
境界是怎麼來的?
說白了,就是修真者通過體悟自身,體悟自然,體悟天地,體悟宇宙,體悟生死,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增強自己的對于宇宙的一種感悟。
境界對于修真者最直接的一個作用,就是精神力,如果某個修真者的境界得到了提升的話,那麼他的精神力就會得到增長,同時他靈識所能籠罩的範圍,也會得到成倍的擴大。
比如王天,當他的境界踏入了築基後期的時候,他靈識的範圍幾乎擴大了兩倍,從兩百米的範圍直接增長到了五百米的範圍。這就是他境界得到提升的其中一個好處。
真氣就像是水,而境界就是水缸,所以修真者能夠裝多少水,事實上,就是境界才能決定的。
王天的境界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同時也代表著他增強了一些對宇宙的感悟,所以他才能這麼容易地就控制了骰子,這其實要得益于王天的境界得到了提升,所以他對自然的感悟,也就變得更加容易了。
骰鐘在他的手中如同活物一般,變換出各種各樣的造型,變換頻率極快,簡直讓周圍的人都差點看花了眼。
乃至于金濤都閉上了眼楮,不用看的了,改成用耳朵听骰子的聲音。
然而,他最終卻悲哀的發現,他以往無往不利的听力,在這一刻卻是失去了作用,他只能听得到骰子在高速運動時所發出來的一連串的「叮叮叮叮」聲,除此之外,他根本听不出這些聲音里到底有些什麼規律。
頹然坐倒,金濤一坐在椅子上,雙目呆滯無神。原本意氣風發的他,此刻卻猶如一個陷入垂暮之年的老人,霎那間就蒼老了二十歲。
王天猛地將骰鐘蓋在了木桌上,奇怪的是,他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原來在骰鐘即將蓋到桌子上的那一霎那,他突然收回了力道,看似很猛,實則非常輕盈,輕地甚至于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請吧。」微微一笑,王天又坐到了椅子上,語氣雖然平淡,卻流露出一種難言的自信。
始終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的韋立,在對比了對手和自家公子的表情後,黝黑的臉龐上,也笑了起來。
「自己還真沒跟錯人啊!」
一切都太過順利了啊,順利得讓一向都有點小心的韋立都有點感嘆了起來。
不過才過了一會兒,這賭場就已經聚集了三十來名大漢,而且還在源源不斷往這里涌,更多的天鷹幫幫眾還在朝這里涌來。
那些大漢流露出憤怒的目光,眼楮里炙熱的火焰,讓原本有些冷清的賭坊,都變得火熱了起來,他們喘著粗氣,死死得盯著這兩個不請自來的異類,雙手緊緊地握住自己的兵器。
目光一一在這些天鷹幫的眾人身上掃過,在看到某一處的時候,韋立卻是停頓了片刻。
眉毛一翹,他佯作不知,繼續將目光從那個躲在人群中的人身上劃過,最後又停在了金濤的身上。
「我說,你到底還賭不賭的,不賭的話,就把銀子拿過來吧。」根本不把天鷹幫的眾人放在眼里,韋立毫不客氣地挑撥著他們心中最脆弱的一根神經。
韋立挑釁的動作,落在天鷹幫眾多大漢的眼里,他們的怒火不禁又提高了十倍,他們發誓,只要金幫主下令,他們立刻就一擁而上,把這個可恨的賊人給亂刀砍成肉醬。
被這麼多憤怒的目光給籠罩了全身的韋立卻是怡然不懼,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這樣淡淡地站在那里,那一道瘦小的身影,仿佛大山一樣,壓地幾十個大漢連呼吸都停滯了下來。
以韋立達到二品武者的實力,這些大部分連九品武者的實力都沒有的大漢,又豈會嚇地住他?在他的眼中,這些大漢不過是螻蟻一般的人物,他隨便一根手指頭就不知道能殺多少。
「我敗了。」過了許久,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濕的金濤終于抬起了頭,幾乎是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這番話。
金濤將銀票推到王天面前,艱難地道︰「這些銀子,還請王公子收下吧,如若公子不嫌棄,以後財源賭坊的利潤,公子可以佔兩成。」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嘩然。
「憑什麼啊,賭都還沒有賭完就認輸!我們不答應。」
「天哪,這事傳出去以後,我們天鷹幫以後在這洛邑城還怎麼立足啊,我們兄弟,以後出去了又怎麼抬頭見人啊!」
「對,我們不答應,他憑什麼搶走我們的血汗!」
「副幫主,只要你吼一句,我們這就砍死他,這可惡的小子別想走出我們天鷹幫的大門。」
天鷹幫幫眾所有人都跳了起來,群情激奮之下,不少大漢都抽出了跨在腰間的大刀,刀鋒直指王天,仿佛恨不得把王天砍死在這兒才能甘心。
眼見自己的手下說話越來越放肆,也越來越不堪入目,生怕自己手下的魯莽行為會在眼前這個,實力強悍地連自己都看不透,只能仰視的少年心中產生什麼不好想法的金濤猛地一拍桌子︰「夠了,都給老子滾回去。」
不愧是常年身處天鷹幫要職的副幫主,這一吼之下,還真有點氣勢凶凶。雖然還有幾個不知道死活的大漢還在私底下亂嚷嚷,絕大多數大漢都沉默了下來,畢竟金濤積累了十幾年的婬威,在這些漢子的心中,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眼見天鷹幫的眾人都安靜了下來,金濤苦笑著看著王天,有些尷尬地道︰「王公子,在下駕馭無方,讓公子見笑了。不知道王公子肯不肯答應我們的條件?」
其實金濤真正怕的是這個神秘的少年會不會一氣之下,大開殺戒,到時候,恐怕他辛辛苦苦創下的這點家業,就要血流成河了。
「呵呵,無妨無妨。」王天呵呵一笑,將聲帶拉長,接著道︰「至于你所說的條件嘛,這個,恐怕我不能答應。」
「什麼?」金濤猛地又一拍桌子,臉上的已經變地有些憤慨了起來︰「王公子,我天鷹幫雖然實力不強,但我們這幾百名兄弟也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負的,還是請公子好好考慮。」
「你們天鷹幫的人是不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麼,這點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我殺光你們所有人,不會超過一盞茶的時間,請問,金副幫主,你相信麼?」王天把玩著手上的一枚淺綠色的玉佩,用一種很輕很輕的聲音說著。
而這種輕調的語氣下,卻隱藏著令人心悸的寒意,站在王天對面的金濤是感受最強烈的,因為他和王天之間的距離,僅僅只隔了一張賭桌。
金濤相信,這個少年說的是事實,不說他,就連那個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僕人模樣的漢子,他都沒本事看清。
兩個人就敢闖入龍潭虎穴的天鷹幫的總壇,可能是普通人嗎?既然不是普通人,而他金濤又看不透這代表了什麼?呼之欲出,這個神秘王公子的實力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手往下壓了壓,金濤忍受著鋪面而來的殺氣,示意他手下的幾十個壯漢都安靜下來。
「王公子,您到我天鷹幫來,雖說遠道是客,我天鷹幫應該盡一盡地主之誼,好好地款待您一番才是。但是您盛氣凌人的態度,實在是讓我們不敢也不能接受的,請說出你的目的吧。」過了好半天,金濤才讓壓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靜地說道。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了,被人都欺負到了門口都還不敢動手,甚至連放一句狠話,他都不敢。
這是何等令人心酸的一種不幸和悲哀?
不但如此,自己還要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緩,使得話更加入口,更加好听,確信不會激怒眼前這個王公子,未免他一怒之下,使得整個天鷹幫血流成河,十幾年傾注的心血毀于一旦。
金濤已經過了那種頭腦一熱,就容易發瘋的少年時代,他更多考慮的整個天鷹幫這個整體,而不是單單只是他自己。
畢竟,他現在代表的是整個天鷹幫上上下下,從幫主到普通幫眾,整整幾百個人。他不能只為圖一時的痛快,就讓整個天鷹幫因為他一個人而承受慘重的代價。
籠罩在金濤身上的殺氣幾乎是在一個瞬間,又像來時的那麼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還沒等金濤歇上一口氣,王天接下來的一句,又把他打進了無間的煉獄。
「沒什麼,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整個天鷹幫。」依舊是一副簡單而又平淡的語氣,王天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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