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山,山道。
從上往下看去,就可以很清晰的看清楚,下面拼殺的局勢。
鏢師們組成了一個緊密的員形戰陣,將中間的老弱婦孺很好的保護了起來,他們強在身體素質比強盜們過硬,身上的裝備更是將那些只拿著菜刀、木棍的強盜們,遠遠所不能比擬的。
所以,在一開始,鏢師們的戰力顯得極為強悍,連續打退了強盜們幾波攻擊,硬是死死的低檔住了,一步也沒有讓強盜們闖進戰陣,甚至還讓他們丟下了三十幾具尸首。
不過鏢師的人數還是太少了,一共才七八十個人,還要保護二十多個沒有戰斗力的老弱婦孺,這樣一來,不禁又要分散他們的許多注意力,再加上強盜們一個個悍不畏死的進攻。在強盜人海戰術的攻擊下,鏢師們的防線越來越窄,越來越緊。
不過他們這邊好歹還有兩個三品境界的武者,看到那里堅持不住了就沖上去幫襯一下,勉勉強強,鏢師們還算是堅持了下來,不過人數也是大為減少,已經不足五十來人,而且原本有兩層的防線,也縮短為一層,就這一層,也是岌岌可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他們強盜們突破進來。
強盜們也付出了不小的傷亡,足足有七十多個大漢倒在了血泊中,還有十幾個分別受到輕重不等的傷害,倒在地上,發出陣陣申吟,而被財富刺激了強烈**的強盜們,卻是奮不顧身,全部仿佛發了情的公牛般,悍不畏死的一個接著一個往前沖。
而且,鏢師們其中的一個三品高手也被一個神秘的人物給打的吐血,強盜們一見,不禁士氣大漲,身體里仿佛又注入了無窮的勇氣,拼殺起來更加有力。反觀鏢師們,卻是士氣低迷,在這等絕境之下,都見不到生路的存在,又親眼見到自己這方的一大高手被敵人打倒,更是絕望了起來。
如果不是他們知道,投降是絕對沒有活路的話,恐怕有極大部分的鏢師都會想跪在地上投降,在剛才的時候,那些年老的鏢師們傷亡慘重,剩下的有一半都是些才剛剛加入的年輕鏢師,他們既沒有歸屬感,也沒有不怕死的信念,而且戰斗力,比那些年老的鏢師也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如果沒有什麼改變的話,鏢師們的覆滅,已經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而這些剩余的‘頑固分子’最終也會被強盜們一刀一個,全部殺死在這里。
……
戰陣中,一個懷抱著紫色幼貂的小女孩,正撲在一個貴婦的懷里,瑟瑟發抖。
「娘,我怕,熙兒好怕,我們回家好不好,熙兒不願意呆在這里。」小女孩將整個身子都埋貴婦的懷里,童稚的聲音流露出無限的恐懼。
她不明白,這些叔叔在干什麼,一些叔叔凶神惡煞的模樣,好像都要吃人一般,她不想、也不敢抬頭,在她幼小的腦袋里,母親溫暖的懷抱仿佛就是全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她喜歡母親溫馨的懷抱,真想這麼一輩子都躺在母親的懷抱里。
「熙兒乖,別怕,娘親一定會帶你回家的,倒時候,娘親就抱著我家熙兒,給你講精衛填海的故事,熙兒說好不好?」貴婦雖然也非常驚恐,但作為母親的她,卻強自壓制住心中的恐懼,無比輕柔地撫模著小女孩的後背,柔聲安慰道。
「不嘛,熙兒想要回家,這些叔叔都太可怕了,熙兒一刻也不想呆在這里,熙兒要回長安,熙兒想院子里的大槐樹上的靈兒,好久都沒見靈兒了,不知道靈兒會不會長大了呢?(注︰靈兒,是小女孩所養的一只小鳥的名字。)」熙兒倔強地抬起頭,對著貴婦撒嬌道。
好。」貴婦接連說了三個好字,美麗的臉蛋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貴婦安慰著小女孩道︰「等下我們就回長安,回去看靈兒」
「母親,這可是你說的哦,可不許反悔,我們來拉鉤。」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嘴角微微翹起,浮現一絲狡黠的笑意,伸出她那雙小手,小指微微勾起,高興地堆她的娘親說道。
或許在她的心中,靈兒、娘親和爹爹三樣東西,就已經佔據了她生命中的全部世界。
「好,拉鉤。」貴婦也伸出了一雙潔白無瑕的玉手,笑呵呵的用右手和小女孩的小手勾在了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娘親,你可千萬不能反悔哦不然熙兒可就要不高興了,喈喈」
充滿童稚的歡笑聲,在這個喧囂震天的戰場上,顯得是那樣的另類,那樣的、刺耳……
……
「熙兒……」站在不遠處的華服老者,將小女孩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一滴滴渾濁的老淚不停地從他眼角間滑落下來。
「爹爹對不起你啊,熙兒,你年紀這麼小,爹爹就讓你卷入這樣的險境,爹爹,對不起你啊」華服老者老淚縱橫,一想到是自己,將自己的還不足八歲的女兒帶進這個凶險的境地,老者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娘娘啊,老臣都已經離開廟堂了,您難道就不能高抬貴手,放我一家老小一條生路嗎?我只想歸隱田園,從此再也不參與朝堂中的一切事情,難道連這一點要求,您都不能賜給我嗎?非要將老臣逼到絕境上,讓我死了您才甘心嗎?」華服老者,仰天長嘆一聲,用只能自己才能听到的聲音,嚅囁著喃喃道。
事已至此,在那個黑衣人出現的那一個剎那,精于算計的她,哪還能不知道到底是誰才這樣非要致他于死地的境地。
除了深宮里的那位,還能有誰?
「不行,熙兒年紀才這麼小,我決不能讓她和我給我這把老骨頭陪葬,她還有很長一段的路要走,不行,絕對不行。」似乎想起了什麼,華服老者原本黯淡的眸子,頃刻間亮了起來,道道光芒在他的眼中閃爍。
「我一定要保護她,即使是我死了,也絕不能讓她受到一絲傷害,恩?就這麼辦,到了最後,大不了拿我一命,換她一命,我老來得子,決不能讓我家族的血脈就這麼斷了,絕對不能。」華服老者眸子里流轉的道道光芒頃刻間消逝不見,他便決定了,要真是到了最後的關頭,即使拼了他的性命,也要將他這個五十歲來得到的女兒保存下來。
沒有什麼,能比自己的女兒重要,沒有什麼,能夠比自己家族血脈的傳承更為重要,即使他的性命,也不例外。
朔風呼嘯,陰風陣陣,這個峽谷,一時間仿佛墜入了九幽地獄一般,鬼哭狼嚎之聲,不絕于耳。
……
戰場的另一端。
「哇呀呀,好賊子,竟敢偷襲我兄弟,找死。」冷鏢頭看到刀疤大漢被打的口吐鮮血,氣的哇哇直叫,大手一揮,手上那柄青鋒長劍便劃開了身前一個強盜的胸膛,將那個窮凶極惡的強盜從胯部以下,切成了兩半,毫不顧那個強盜失去了雙腿,在冰雪里哭得呼天搶地,冷鏢頭在地上猛地一蹬,整個人沖天而起,快如風,勢如雷,閃電般地向距他十來米的刀疤大漢躥去。
「大哥,救我啊這賊子太厲害了,怕是有二品了。」
眼看那柄黝黑的短劍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都可以說是近在咫尺,一向有些木訥的刀疤大漢,在死亡的刺激下,也不禁大喊大叫了起來。
沒有誰不怕死,上至公卿世族,下至販夫走卒,誰都怕死,武者也不例外。
「鏗」
就在短劍即將刺倒刀疤大漢眉心的那一個剎那,一陣劇烈的金鐵交戈聲,猛然響起,猶如一面正在使勁鑼鼓,震的方圓數十米的大漢們,耳膜都快要震破。
那柄黝黑的短劍停在了刀疤大漢離眉心不足一寸的地方,短劍的下面,有一柄青黑色的利劍,阻擋住了它刺下去的軌跡,同時,那柄青黑色的利劍也磕開了一個刀口。
冷鏢頭的隨身兵器,也是他花了大代價,用了數萬兩銀子用玄鐵訂制的,只不過不像那個黑衣人這麼大方,整柄短刃通體都是由玄鐵打造,冷鏢頭的佩劍只熔煉了一小半的玄鐵而已,再加上他的功力,比那個黑衣人足足差了一個境界,所以,著一下子,他的寶劍就磕在了一個豌豆大小缺口。
兵器對于武者而言,那可是相當寶貴的啊,古人有雲,劍在人在,劍毀人亡,雖然沒有古人說的那麼夸張,一般武者隨身佩戴的武器也算是他們戰力的一部分,絕對不能輕易割舍。而這柄寶劍,又是冷鏢頭花了大價錢才求來的,在這里磕了一個缺口,冷鏢頭的心,簡直都在滴血。
「啊竟敢毀我寶劍,我跟你拼命了啊,青蓮劍法,第十三式——青蓮盛開。」
冷鏢頭雙目赤紅,最後幾個字,更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 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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