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皇宮,皇帝幾乎沒讓司督等待,立刻召見司督。在皇宮侍從的帶領下走進皇帝每次接見自己的書房時,司督突然感覺到有些頭疼。
坐在下面的還有兩個人,一是許久不見的仙貝兒,一是桫欏的學生——繆恩。毫無疑問,皇帝知道司督的打算,又或者,剛好皇帝在接見仙貝兒和繆恩,但肯定與司督的打算有關。
「陛下,日安。」司督朝皇帝微微施禮,在皇帝的示意下坐在繆恩後面,隨即又向仙貝兒和繆恩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仙貝兒依舊那副高傲的模樣,倒是繆恩朝司督溫和地笑了笑。對此,司督一律以微笑回禮︰繆恩是個可以交往的人,所以不用擔心繆恩;至于仙貝兒,以如今司督大有長進的觀人之術看來,仙貝兒只不過是個放不下面子的人,她所謂的高傲無非就是一塊極易看破的遮羞布。
問題在于︰為什麼會是這兩人?為什麼不是阿爾方斯和桫欏?仙貝兒能幫上什麼忙?如果司督沒記錯,仙貝兒是雷、風兩系魔法師,在狹小的地底空間,這兩系魔法有什麼用處?繆恩還好些,至少他的光明魔法有不錯的治療效果。
唯獨仙貝兒,難道她是來拖累這個臨時隊伍的?
雖然心里不斷猜測著,也有了些許準備,但听到皇帝說這兩人也加入探查隊伍時,司督的眼角還是不自覺地抽*動了幾下。這是交易。如果皇帝不答應讓司督進入皇宮地底地實驗室遺址,他有再大的主動權也是白搭,所以,他根本無法拒絕皇帝的要求。
這下好,空間、光明、暗黑、雷、風都湊在一起了,還絕不重復,再加個水、土兩系。就全齊了。司督暗自撇了撇嘴,思索著自己是否應該復習一下土系魔法。在地底實驗室遺址。最有用的就是空間魔法,然後就是土系魔法,偏偏這麼多人組合在一起,就是沒有一個專門的土系魔法師。
正如司督的猜測,皇帝話里無不透出一個信息︰仙貝兒是代表大魔導師阿爾方斯來的,而繆恩則是代表桫欏來地。令人稍微有些訝異的是,皇帝對繆恩極為恩寵。沒怎麼改變過表情地臉上也出了真心的笑容,能讓人懷疑繆恩是他的私生子。
是因為桫欏嗎?司督笑了笑,靜靜喝著自己的茶當什麼也沒看見。
司督自然不知道,桫欏這幾十年來從沒跨進過皇宮百米範圍,就連要把爵位繼承給繆恩都是叫管家傳話給皇帝;至于繆恩,桫欏唯一的學生,皇帝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這次桫欏派繆恩前來。在皇帝看來無疑是在向自己示好。這叫他如何不欣喜?
如果皇室的詛咒無法改變的話,皇帝最多也就一年半地壽命,能了結一件心事也就少了一份遺憾。皇帝的牽掛,司督還無法理解。
不過,皇帝的恩寵似乎過頭了。問到繆恩有沒訂婚時,見繆恩諾諾地模樣。皇帝金口一開,許給了繆恩一個「願望」。好在繆恩是個實在人,怔了半晌後回了一句︰「謝陛下,但我認為感情還是得自己,他人幫不了忙。」
輪到皇帝怔住了,許久,爆發出震天的大笑聲,連聲稱好。
一驚一乍的氣氛讓司督感覺自己根本沒留下的必要,隨即以「回去準備」為由辭別了皇帝。他還沒走上馬車,繆恩和仙貝兒追了出來。他們認為既然現在大家是同個隊伍的成員。就必須在行動前進行一定的交流。
「好吧。」司督側身讓開一條通往馬車地通道,「兩位。請。」
這輛馬車是漢克特別定制的,最高搭乘記錄是五人,里面絕對寬敞,三個成年人塞進去,還綽綽有余。繆恩捻著腳下的毛毯,吃驚地說︰「司督,如果我沒看錯,這是野羚羊皮?」
眨了眨眼楮,司督搬來膝蓋高的矮桌,說︰「或許吧。」隨即,他熟練地拿過放在車廂後面的木箱內架子上的茶具,擺開了陣勢。他只會簡單地評價好看或不好看,其他地,他根本沒接觸過,也不感興趣。對他而言,豬皮跟野羚羊皮並無區別。
繆恩打量了一會車廂內的裝飾,沒再說話,將視線停留在司督行雲流水般運動著的雙手。
馬車不知道加了什麼材料,一路上很平穩,矮桌上的茶杯只見微微散出漣漪,卻不見濺出哪怕一滴水。
車廂里異常沉靜,幾乎听不到三人發出的聲音。就在第三泡茶喝完的時候,門簾處傳來車夫的聲音︰「大人,到了。」
還沒下馬車,司督便在心里大聲呼喚羽羅︰羽羅,別讓莫恩走了。听到羽羅的回應後,司督這才帶領繆恩和仙貝兒走向大廳。
大廳里,異域王子毫無形象地搭著老頭子的肩膀,老頭子看向司督的眼楮里,全是「有必要把全部麻煩地東西都扔給我麼」。司督別過頭,全當自己沒看到老頭子眼里地埋怨。
「兩位,想必你們都認識艾比安伯爵吧?」司督指著老頭子說,「這次皇宮地底的事,我全權委托給艾比安伯爵了。如果你們不反對地話,我希望我們能按照他的安排去做,當然,包括我。」
司督的話說得無懈可擊,想了片刻,繆恩和仙貝兒相繼點頭。異域王子則趁機開溜,找兩個小家伙玩去了。
「另外,我們還有一個成員,她是你們的同事。」司督見繆恩和仙貝兒滿臉不解,便解釋說,「她也是魔法學院的老師,她叫瑪格麗亞。」
很明顯,仙貝兒認識瑪格麗亞,听到司督的解釋後微微點了點頭,而繆恩還是一臉糊涂。司督突然想到,繆恩是光明法師,而瑪格麗亞剛好是暗黑法師,兩人不會鬧什麼矛盾吧?他還在思考中,旁邊的人速度更快。
「她是暗黑法師。」老頭子揭開了可有可無的面紗,看了眼前的三個青年一眼,有些無奈地說,「全是魔法師,難道我們中間連一個劍士都沒有麼?」他看著繆恩說,「你的老師呢?繆恩,難道你的老師除了魔法,就沒再教你什麼?」
繆恩躲開老頭子的視線︰「我……不喜歡劍術。」
「連點防身的也不會?」老頭子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向前傾斜,給坐在椅子上的繆恩造出些許壓迫感。看到繆恩輕輕甩頭後,老頭子轉向仙貝兒,指著仙貝兒的紅色法師袍說,「霍夫曼家的小姑娘,如果我沒看錯,你是風、雷兩系魔法師?」
當司督悄悄退到一邊後,仙貝兒能倚仗的就只有繆恩。然而,此時繆恩都不敢正眼看老頭子,他的躲閃也給仙貝兒帶來了壓力。思索片刻,確認自己不可能說錯話後,仙貝兒小心地點頭說︰「是的。」
「那麼,」老頭子抬眼看了看司督,眼中隱藏著些許戲謔,再低頭對仙貝兒說,「霍夫曼家的小姑娘,告訴我,在一個狹窄的地方,你的魔法該怎麼使用?還是說,你的武技不錯?」
「可是……」仙貝兒咬了咬下唇,老頭子的姿態壓得她有些窘迫。略顯慌亂地尋找著依,很明顯那個人不會是繆恩,而司督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便指向了沒到來的瑪格麗亞,倔強地看著老頭子說,「那暗黑魔法有什麼用?」
「暗黑魔法為什麼沒用?」老頭子繼續俯視著仙貝兒,「暗黑魔法的兩大基礎理論就有一條是內部侵蝕,你認為我們遇到障礙物,暗黑魔法有沒用?」
「我……」仙貝兒「我」了很久,窘迫到達有的頂點後,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直直盯著老頭子昏花的眼楮,一字一句地說,「我知道我肯定能幫上忙,要不我們等著瞧!」
「啊?」老頭子略微有些吃驚,眨巴了兩下眼楮,朝仙貝兒擺手說,「坐下來,年輕人好好的這麼大聲干嗎?我今天五十八了,受不了這折騰。」
仙貝兒的臀部剛接觸到椅子,差點就要跳起來,好歹控制住了自己,壓下心里的不滿,臀部毫不憐惜地砸在椅子上。
老頭子向司督使了個眼神,示意現在該司督說話了。
「如此說來,我們缺少一個近戰武力?」司督不緊不慢地走出陰影,端上茶具放在桌面,「顯然,我們無法承受沒有近戰武力而造成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