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看霓虹燈，那麼神秘，那麼美麗。其實走近了，很粗糙，無非是些充滿了惰性氣體的玻璃。
霓虹燈和期貨不一樣。相似之處是也必須串街走巷，和一個個老板們打交道。馬向軍主任向胡奚講解了有關霓虹燈常識︰一台小變壓器帶亮多少米玻璃管，玻璃管如何附著到字體上，多少個字以及字的筆畫和規格決定玻璃管的米數和變壓器的台數，每一組變壓器和玻璃管開價多少。然後，去跑就行了。
光听這麼說，缺乏感性認識。胡奚去了老賈負責的霓虹燈制作車間，親眼觀察了一通工藝。很神奇，那些冰冷脆硬易碎的玻璃管在高溫火焰的煆燒下，和字體一比量，在工人手中三彎兩折就變成了一筆一畫；充氣，電擊檢測，就證實了是什麼顏色；用電線連接組合，就變成了或紅或綠各種顏色的一個大字。字模有泡沫字、鐵字、銅字，也由工人制作，另有專門報價。也制燈箱，燈箱上按字，字上按霓虹燈，跳躍閃爍起來，非常漂亮。可惜，只能制簡單的，制作出來也不咋地。這是老賈講的。奇怪，老賈講得也很粗略，心不在蔫。其它工人，好奇地看看胡奚，再不搭理，更不搭腔。胡奚訕訕地，覺得自己不受歡迎。
怎麼跑？不知道。趁沒人，問楊麗麗。楊麗麗說，「公司大部分業務都是藏經理和馬主任攬的，我也攬，可是太笨呀，也懶，沒攬到什麼。劉大姐和季姐更是，根本不去攬，天天坐辦公室打電話。我去跑的，都是朋友介紹的，談成過一兩次，沒賺多少錢。藏經理和馬主任挺行的，有一次把一棟大樓的燈光裝飾全攬了下來，利潤很大。我看你就學他們，只要是沒按燈光的酒店、旅館、歌廳、夜總會還有一些需要給產品做燈箱或樓頂等戶外廣告的公司，找去談就行了。我不行，呵呵，我挺害羞的，反正少不了我工資。」說完調皮地看胡奚，做個鬼臉，很可愛。
胡奚又問各種字體和燈箱的制作成本、對外報價，楊麗麗一一作答，很疑惑，「藏經理和馬主任沒和你說這些嗎？怎麼會這樣？」胡奚說沒什麼，主要是我想知道得再詳細一些。內心卻隱約感到，不僅工人們不歡迎他，連經理和主任也莫名其妙對他持有戒心和保留，絕非粗疏，而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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