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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生死之道

眾人跟拜紫亭一一見禮。

然後拜紫亭向著眾人介紹身邊的兩人。而伏難陀則像變成一座石像般肅立在拜紫亭旁,只在介紹到他時頷首微笑作應,予人莫測高深之感。

一番客套場面話後,拜紫亭轉向張天賜道︰「張兄與師姑娘可否在宮內盤桓兩天,讓本王稍盡地主之誼?」

拜紫亭的目光著重落在師妃暄的身,顯然已經得知師妃暄重傷的消息。

張天賜淡然笑道︰「大王一番好意,張某心領了張某與妃暄在外賓館落腳就行」

拜紫亭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求張兄了」

馬吉忽然湊近拜紫亭,後者明白他有話要私下說,向諸人告個罪,與馬吉往門外走去。

韓朝安與伏難陀是素識,遂引領傅君嬙和金正宗過去跟伏難陀寒暄。

傅君嬙瞪了張天賜一眼,然後跟韓朝安過去,而張天賜卻沒有去湊熱鬧。

如今便剩下張天賜、師妃暄、尚秀芳、宗湘花和烈瑕無人聚在一起,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門外腳步聲又起,眾人睜眼瞧去,只見徐子陵踏入了正門之中。

張天賜眉頭微皺,徐子陵雖然表面看著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體內的氣機混亂,顯然是受了重傷。

徐子陵面帶笑意的走前來,以眾人一一見禮,然後便到了張天賜這邊,這里的人他比較熟悉一點。

張天賜率先笑著招呼道︰「徐兄,沒想到你也來了」

徐子陵微笑著回應道︰「大王相邀,小弟怎麼能不來,張兄你不也來了嗎?」

兩人頓時相視一笑。

這時,尚秀芳美眸中異彩漣漣的望著徐子陵,嫣然一笑道︰「秀芳雖和徐公子雖有過數面之緣,但尚是首次有機會說話聊天。徐公子被人暗殺,沒受什麼傷?」

剛才尚秀芳就在關注著張天賜與徐子陵,對一旁的烈瑕不聞不問,讓他心中暗惱不凡,只是烈瑕沒有流露在外面,不為他人知曉。

听到尚秀芳如此問話,張天賜才隱約明白徐子陵傷勢的來歷,他在這龍泉城中沒有眼現,而且也沒去打听消息,自然也不清楚徐子陵受傷的消息。

徐子陵朝著尚秀芳報之以微笑,正要答話,這時,一旁的烈瑕道︰「徐兄的右手有點不像平時般自然,是否脅下受傷?」

這烈瑕看似是在關心徐子陵,其實是蓄意向徐子陵顯露他高明的眼力,而他之所以如此「口不擇言」,做出如此舉動,皆因尚秀芳對張天賜喝徐子陵嫣然動人的神態引起他的妒忌,這或者是烈瑕的一個弱點。

張天賜本來就已經讓他妒忌非凡,但是他收拾不了張天賜,如今又出來一個徐子陵,他自然不會放過機會。

徐子陵從容微笑,試著舉手道︰「烈兄看得很準,這樣略微舉手也會令我感到非常痛楚。」

宗湘花往徐子陵瞧來,客氣中仍保持一貫的冷淡,道︰「我們宮內有很好的大夫,可為徐公子敷藥療傷。」

徐子陵婉拒後,隨口岔開話題道︰「沒想到師姑娘也在此處,不知道師姑娘身的傷勢好點了嗎?」

師妃暄展顏微笑道︰「有勞徐公子掛念,妃暄的傷勢並無大礙」

徐子陵微微一愣,這般的師妃暄他還是首次遇到,在第一眼見到師妃暄的時候,他就曾經心動過,只是被他壓在了心底,如同仙子一般的師妃暄是他所不能奢望的,而後來,又出來寇仲的事,從此之後,他不在去考慮兒女私情,就算曾經讓他心動的師妃暄,也只是一個路人一般。

不過就算如此,師妃暄這般姿態也是讓他一愣,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暗中,徐子陵的目光朝著張天賜投去,帶著一絲難言的味道,張天賜報之以微笑。

張天賜道︰「不知道徐兄何時返回中原?」

徐子陵微微沉吟,道︰「尚還有些時日?」

張天賜微笑道︰「我也還需在龍泉多待一段時日,若是徐兄有事,便來尋我,想來我也能給徐兄一些幫助」

頓了頓,張天賜以開玩笑的口氣道︰「徐兄不會不知道我住在何處?」

徐子陵啞然失笑道︰「張兄的居所,現在這龍泉中不知道的人沒有幾個,小弟自然也知道,到時候若是有事,張兄可別怪小弟去麻煩張兄啊?」

張天賜笑道︰「徐兄能夠來找我,這是我的榮幸啊」

兩人這番看似很隨便的話語,卻很清晰的透露出了一個信息,張天賜會幫助徐子陵。

這也是張天賜的想法,徐子陵在龍泉城中竟然受了如此重的傷,這事情恐怕跟拜紫亭都有關系,徐子陵在這龍泉城中定然是危機四伏,張天賜與徐子陵關系尚還不錯,能幫自然會幫一把,才有了剛才那番話。

徐子陵也明白自己的處境,張天賜主動開口,他自然不會拒絕,他也不想將小命留在此處,甚至他今日來此的目的,就有著找張天賜幫忙的意思。

拜紫亭偕馬吉回到廳內,登時把分作兩堆說話者的注意力扯回他身去。

拜紫亭目光轉向傅君嬙、韓朝安和金正宗三人道︰「看三位與國師談得興高釆烈的樣子,所討論的必是引人入勝的話題,何不說出來讓大家分享?」

傅君嬙欣然道︰「國師論的是有關生死輪回的問題,啟人深思,君嬙獲益匪淺。」

尚秀芳興致熱烈的微笑道︰「竟是有關這方面的事情,真要請國師多指點。」

張天賜雖然未曾留意烈瑕,但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烈瑕對伏難陀產生了一絲殺機,一閃即逝。徐子陵倒是一直在暗暗關注著烈瑕的舉動,顯得對烈瑕很是重視,也看到了烈瑕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機。

伏難陀悅耳和充滿感染力的聲音再度在廳內響起,張天賜對于這伏難陀的了解,便是來自于越克蓬,只是听說這來自天竺的魔僧如何辯才無礙,法理精湛。如今他終于能夠親耳領教這天竺的魔僧到底能有多厲害了

烈瑕待伏難陀說過兩句自謙的話後,從容道︰「大王可否容愚蒙先請教國師一個問題。」

張天賜心中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容,這烈瑕終忍不住向伏難陀出招。若能在辯論中難倒這天竺狂僧,跟以真刀真槍地擊敗他沒多大分別。因為伏難陀最厲害的是他的辯才,而他正憑此成為能操縱靺鞨族的人物。不過這烈瑕到底與伏難陀是何關系,竟然有想要殺死伏難陀的意思。

拜紫亭深深的瞥烈瑕一眼,啞然失笑道︰「有什麼是不容說的?大家在閑聊嘛」

烈瑕欣然道︰「如此愚蒙不再客套。」

轉向正凝視他的伏難陀,微笑道︰「請問國師為何遠離天竺到大草原來?」

伏難陀目光先移往張天賜,徐子陵,微微一笑,再移往尚秀芳,深邃得像無底深淵的眸神精芒一閃,又回到烈瑕處,油然道︰「我伏難陀一生所學,可以‘生死之道’四字概括之。而談論生死之道最理想的地方,就是戰場。只有在那里,每個人都是避無可避的面對生死,死亡可以在任何一刻發生,生存的感覺份外強烈故這亦正是最適合說法的地方,舍此之外難道還有比生死之道更誘人的課題嗎?」

尚秀芳大感興趣的道︰「秀芳尚是首次听到戰場是最宜說法的地方,國師倒懂得選擇,現在中土四分五裂,兵荒馬亂,大草原各族更是沒有一天的安寧。只不知何謂生死之道?」

伏難陀法相莊嚴,此刻從任何一個角度看他,只能同意他是有道高人,而不會聯想到他是魔僧與賊。

他露出傾神細听尚秀芳說話的神色,頜首道︰「生死是每一個人必須經歷的事,所以關乎到每一個人,無論帝王將相,賢愚不肖,都要面對這加諸他們身無可逃避的命運。不過縱然事實如此,要我們去想像死亡,是近乎不可能的事。甚至生出錯覺,認為自己會是例外,不會死去,遂對終會來臨的死亡視如不見。我們若想掌握生死之道,首先要改變這可笑的想法。」

伏難陀的這番話讓張天賜都微微動容,其他人更別提了。

這伏難陀怪不得能夠忽得如此厲害,確實有其不凡之處。自從伏難陀的這般話便知,他所說的話,最能打動人心之處,是直接與每個人都有關系,平實近人又充滿震撼性。

不過就算他再能忽,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依然只是浮雲。

張天賜已經答應過越克蓬,要幫他擊殺伏難陀,自然不會食言,不過此時因為師妃暄的關系,並不是動手的時候。

等師妃暄傷勢恢復,有自保的能力,或者師妃暄的處境安全了,張天賜自然會找機會將伏難陀拿下,完成自己的承諾。

望著侃侃而談的伏難陀,張天賜的臉露出一絲莫測的笑意,一閃而逝。

旁人都沒有注意到,徐子陵卻無意間看到了張天賜臉一閃而逝的笑容,心中一動。

抬眼望著伏難陀,徐子陵的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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