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佔地約三百來平左右,布局清幽雅致,院子左右廊屋相連,內中還有個精致的小亭子,人空閑的時候可以到小亭子中坐一坐欣賞一下風景。
「娘的,這些官員住的地方他媽的就是好,林頤暗罵了一句,自己從現代到古代都沒有住過這麼好的地方。」
從廊屋往北面轉了一圈,林頤幾人就見到北面有好幾間廂房,廂房內有案桌床屏風等物,內里還有個暖閣,用屏風遮著,睡覺就在暖閣里邊。
林頤見了也不再到處亂逛,讓張忖等人每人選了一間,自己也隨便選了一間走了進去,」
今日應付那些官吏,精神緊張了好半天,林頤也覺得精神有些疲憊,便洗了個澡,吩咐外面的捕快弄了些吃食物,等他們吃完就已經到了晚上,縣衙外面的天色眼見就暗了下來。
林頤剛把院子里的燭火點上,便有衙役來報說是崔縣承派人了,請洪大人去赴宴。
林頤裝模作樣的進去請示了一番知縣大人,然後出來對那來請人的僕人說道︰「大人可能是這些時日舟車勞頓,突然覺得身體不適,所以不能去赴宴,大人說;讓你代他向諸位大人告個罪,讓眾位大人玩得開心些。」
那來接人的僕人听說知縣不去赴宴,自然也無法可想,無奈只得回去復命。
把那請人的僕役打發走,林頤便轉身回房去睡覺,至于就這樣把宴會推掉會不會讓那些吏員心懷怨心,從而導致他們以後工作陽奉陰違,林頤根本就不在乎,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來這里當官的,自然不會在乎那些稅收啊,政績啊,什麼的東西。
「當然林頤可以不在乎,不過萊陽縣的眾多官吏卻不能不在乎,所以這一天晚上萊陽縣的眾多官吏失眠了。」
多少年了,以前無論那一任縣令來上任,要想政令通達,都得拉攏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吏員。
「但現在這一任縣令卻視他們如無物,就連接風宴這樣的表面功夫都懶得做,這如何讓他們不寢食難安,拼命揣測這新任知縣心里到底在想什麼,會不會新官上任三把火,要對他們動手?」
第二天一早,今天是張忖這個冒牌知縣正式上任務的第一天,所以林頤等人早早的就起了床,張忖也興匆匆的穿上了皂吏送上來的綠色曲領大袖官服,準備去過一過官癮。
「宋朝的服飾基本承襲了唐時的衫式樣,都是曲領大袖,下裾加橫,腰間束革帶,頭上戴襆頭,腳下長靴。」
林頤在一邊幫著手忙腳亂的張忖把繁復的官服穿上,一邊把今天要做的事,可能會說的話,給張忖說了一遍,讓他記住,如果踫到什麼突發情況不知道怎樣應對,就保持沉默,或者看自己眼生行事。
「一番叮囑,確定張記住了自己的話,一行人這才出了院門。」
守在門外的兩個皂役見得林頤等人走出內宅,連忙笑著迎了過來道︰「縣尊大人,今兒是升堂審案,還是下訪民情?」
張忖出來的時候已經得了林頤的吩咐,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道︰「本官初來咋到,自然是要四處走走。熟釋一下豁內的民生民情。
張忖說著就道︰「走,你給我帶路。」
那皂恭聲應道︰「是,還請縣尊大人稍等,小的這就去召集人手,為大人敲綁引路。」
不用,張忖擺手道︰「本來官是要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不要驚動他人,走吧,你前面帶路。」
可是,可是,那皂猶豫了一下,林頤馬上在一邊喝道︰「讓你帶路就帶路,嗦嗦作麼子。」
是是,大人請跟我來,那皂吃林頤一喝,不敢再猶豫,連忙走在前面引路。
一行人經過縣府中堂,一路過來就看到,縣承、主薄等衙門里的大小官吏都已經依次來到衙門簽押報到。
「縣承、主薄,押司等幾個有品級的官員開始派遣衙差雜役出去灑掃,征收賦稅。」
這幾人看到林頤一行人像是要出門的樣子,連忙上前見禮,然後縣承上前問道︰「縣尊大人這是準備去那里呢?」
嗯,張忖看了林頤一眼才。
林頤馬上輕咳一聲,道︰「哦,縣尊大人初來咋到,對地方上的事並不熟釋,正要出去體察民情,順便了解一下地方風俗,各位大人要不。也一起來?」
崔縣承對林頤突然跑出來說話很不感冒,心想,這個人一點規矩有沒有?
就算是縣的親屬,這也太越俎代庖了吧,不過縣尊大人自己都不在意,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互相對望了一眼拱道︰「縣尊大人要去體察民情,下官等自然要追隨左右,不知道大人這是要到也間體察民情,還是就在這城中轉一轉呢?」
哦,張忖道︰「本官來的時候見得城外,還有很多難民,我上任時已經得到通知,萊陽縣的救災糧食,已經從庫房調了出來,我們要到城外去,主要是看一看那些流民的情況,看看來陽官府救濟流民的力度夠不夠。」
張忖說著也不給崔縣承等人說話的機會,邊說邊向外走去。
崔縣承等人一听張忖的話,不由得個個皺起眉頭,從庫房調了出來的糧食早已經給上任縣令給吞了,他們也從張知縣手上分潤了不少好處,城外的情況他們也都知道的,幾乎就沒怎樣理會過,本來想著些許流馬進不了城很快就後散去那知道現在居然越聚越多。」
現在城外那些流民幾乎瘦得皮包骨,吃草根啃樹皮,再過幾天草根樹皮吃完。易子而食都有可能發生。」
雖然這里,大家都知道只要這個洪大人在萊陽久了,這件事肯定瞞不住的,不過卻沒想到這洪大人會這麼心急,剛上任第一天就要出去體察什麼民情。」
崔縣承幾個官員心里暗埋怨,但卻不能阻止,不讓張忖去,只得偷偷叫了兩個腿腳快的,皂役跑到前面安排一下,做一做表面功夫。
因為侵佔救濟糧的事是上任縣官做下的,所以在場這些官吏也沒什麼反應,他們頂多是收了張知縣的一些好處,要追究也輪不到他們。
「何況,張知縣還是現任縣尊的前任,官場的約定俗成規矩擺在那里的,他們才不相信,洪大人接任者會為了那些平頭百姓,不顧官場趕緊去為難自己的前任,為難他們這些,未來會一起共事很長一段時間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