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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節 貪無盡

如果跑過了這整個通道,就會終止這場追殺麼?艾凡赫不知道,也沒有去思考這個問題,也許此時艾凡赫心里還真的有一心兩用的閑暇,但思考這個問題,毫無意義。

該來的,總會來的。

還好,梅菲斯托城在設計這條僅用來連接兩個大廳間的通道時,不知道出于什麼用意,將其中的地形設計得復雜無比,經過了剛進門後三四十米的抬升坡道後,就三步一小彎,五步一大彎。在這段距離上,艾凡赫從背後所受到的攻擊,就少了很多很多。

當然缺點也是明顯的,只有通過前方羅茲等人引發機械陷阱的聲音,艾凡赫才勉強能辨別前進的方向。

在有追兵的情況下,片刻的猶豫都是要命的。路途中,好幾次因為躲避槍彈的攻擊,艾凡赫不慎踏出了通道的中線。還好,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密集設置的陷阱也給後面的追兵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從艾凡赫的耳朵中,可以听到後方不時傳來各式的爆鳴聲和慘叫聲。但不管怎麼說,後面追兵的追擊被遏制了,這對艾凡赫來說不能不說是一件好事。

大約半公里長的通道很快就到了盡頭,由于一路上彎道的遲疑,艾凡赫進一步的拉開了和羅茲等人的距離,等到看到最終的出口時,羅茲等三人已經跑出洞口三四十米了。

三人的身影在大廳頂部那個模擬日時的昏暗燈光中,的確顯得不那麼顯眼,但艾凡赫可以確定,不會有人看不到這三個大活人。可詭異的事實再次證明了它自己的脾氣,在艾凡赫奮力沖出洞口,想和羅茲等人會合的時候,六七個人影從出口旁的樹林中高速竄出,人影還在空中,槍彈和劍光,各式各樣的攻擊就圍繞這艾凡赫這個中心爆發了。

渾然不顧還在三四十米近處的其他三人……

搞了半天,目標還是我麼?看到此情此景,艾凡赫只有無奈苦笑,自從踏出了萊克鎮,似乎無論到達了那里,都會有莫名其妙的突襲,而這次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也許是從那張奇怪的便條開始?關心則亂的羅茲完全沒有預見到這可能是一個謀劃完整的陷阱麼?啊啊,還真是有這個可能。

即使在半空中撲向自己的各種攻擊模式,全是自己無法承受的物理式攻擊,但艾凡赫卻沒有半點心理壓力地在胡思亂想。原因很簡單,三四十米的距離對羅茲幾個人來說實在太近,自己只要撐過一輪攻擊,就可以獲得及時的援助。

也許……一輪攻擊都不用撐?從身體側面斜**來的劍鋒生生架住了三個劍師的長劍,幾乎在人影撲出的同時,幻就想鬼魅一樣的消失在了原地,然後在下一瞬間出現在了艾凡赫的旁邊,手中多出了一把泛著流光溢彩的長劍,擋在了艾凡赫身前。

而飛擊而來的槍彈呢?此刻正在懸空徒勞的旋轉著,無論如何也再難向前前進分毫,子彈尖端的空中,淡淡激起的層層波紋,說明了這是漪墨的拿手好戲。

羅茲負責的事情則完成得稍微慢了一點,在幻架住三名劍師的同時,羅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三人的背後,輕松地用劍柄敲暈了他們,而幾名槍手則倒在更遠些的地方。

「人民公敵啊!」笑著打趣了一聲,羅茲揮刀隔空切斷了出口處上方的巨石,落下的半截巨石砸在洞口處,堪堪堵住了整個出口,「這樣應該能頂一陣子,我們先躲起來……」

所有人都沒有異議,乘著沒人出現,就在一旁找到了一個灌木叢中躲了起來。

隔著茂密的樹葉,四人謹慎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羅茲乘著這段難得的閑暇,對著所有人說︰「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他們會準確知道我們的所在,而且後來來到的人,明顯是從很遠的地方直接趕來的,這太奇怪了……我想,答案馬上就會揭曉。」

運氣很好,在這個新到的大廳里,短時間內附近居然沒有再出現新的襲擊者。洞口的巨石在追擊者到來後只支撐了幾次呼吸的時間,就打著轉被彈飛到了遠處,走出洞口的人雖然灰頭土面,但神情中的凶惡和猙獰卻沒有一絲的消弱。

在走出洞口的時候,所有的追擊者臉上都露出了一絲迷茫,他們不知道該向哪里繼續追。然後在下一刻,他們一起做出了一個同樣的舉動——向上看。

躲在灌木叢中的四人,當然也隨著他們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見四人所躲藏的地方的正頭頂天花板上,一個大大的標記正赫然指向著下面……

謎題果然揭開了,四個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在羅茲的叫罵聲中,四人再次開始了逃亡的生涯,羅茲又奇怪又憤怒的大聲征詢著其他人的意見︰「怎麼會被人打了標記?你們誰進來以後拿到不該拿的東西了麼?莫不是被人種了木馬?」

「我想,可能是我……」由于剛才躲藏的位置是在洞穴側面,所以此時逃跑時,艾凡赫被羅茲拎在身側,擋住那些飛散來的攻擊,這種良好的位置也正好便于他們的交談。由于追擊者所觀察的方向並非全是這邊,第一時間的攻擊密度並不是很高,艾凡赫也有閑暇從懷中掏出之前撿到的標有「10」字樣的念術結晶,「剛才我就想說,我剛才撿到了這個。」

「天上不會掉餡餅!無緣無故掉在你頭上的只有陷阱!」羅茲看了一眼那個東西就明白過來,「上面有定位念術!」

就在羅茲大聲的點明了原因所在的時候,艾凡赫感覺到手中的念術結晶起了變化,裹在外面的水晶狀物質瞬間崩解了,其中包裹的念術光芒在一瞬間消失無蹤,只留下似乎是金屬打造的分成1和0躺在艾凡赫的掌中。

由于艾凡赫燃起的敵意,這塊本來由念術凝結成的堅固晶體,在瞬間就崩解了。

頭頂的光標顫動了一下,然後消失在了天花板上,隨著光標的消失,所有的追擊者都在光標消失的地方停了下來,短暫的靜默後,剛才還戮力同心的追擊者,不少人彼此之間開始大打出手,但更多的人,卻是緊張地在地面上搜尋著什麼。

沒有人再追殺自己,四人趁著這一瞬間的安生時間,再次找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躲藏了起來,互相看看,眼中都是劫後余生的疲憊和釋然。

「……」等到緩過氣來,羅茲看著艾凡赫手中碎裂成兩半的金屬數字,神情復雜,貪婪中帶著惋惜,「飯盒啊,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毀掉了多少錢……一百萬金幣啊!夠從零開始再改造一輛車的了!」

「啊!」在听到這個數字的一瞬間,艾凡赫的腦袋嗡的一聲蒙了,一百萬,就是一二三四五……六個零啊!雖然經常听到羅茲說出這些驚人的金額,但第一次知道這麼大數目的錢財就在自己手中,艾凡赫一時半會還是反應不過來。

「……本來嘛,念術結晶也有被破壞的先例,所以有時持有里面的金屬鑄字也可以獲得半數的獎金,」羅茲很不厚道的說話大喘氣,後面說出來的話直接把艾凡赫郁悶死,「可惜這是第十層,狡猾的市政廳不知道為什麼,本來就打算克扣我們這隊人,現在他們更是有足夠的理由——一個1和一個0,他們不會承認的……」

這邊大廳里也有不少被剛才曇花一現的標記吸引過來的人,看到現場一片混戰,也很快的參與了進去,劈里啪啦打得越來越熱鬧。得到了短暫的休息的四人一致認為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悄悄地就離開了。

「真是奇怪啊!」等到完全遠離了混亂,羅茲才模著下巴琢磨出來了不對勁,「雖然我大致听說過這層的這種機制,屬于官方半縱容半鼓勵的結果,不過以前也沒听說過會打得如此不可開交啊……就算眼紅,大家的做法還都是比較含蓄的,不會這麼明刀明槍的殺人奪財,現在一回想,所有人似乎都被錢財蒙混了頭腦,這實在不應該啊……」

「就好像……」經過羅茲的提醒,漪墨也有一點點醒悟,「有人操縱了所有人的大腦,無限放大了他們對金錢的貪欲一樣……」

「這種事情,不太可能吧?」羅茲的表情明顯是不可置信,「難道這種事情也可以做到麼?」

漪墨輕輕點點頭作為回答的同時還加上了一句︰「這麼說起來,我剛才的確有一段時間感覺到了異常感,有什麼人正在進行大範圍的影響……」

听到羅茲和漪墨的交談,艾凡赫瞪大了眼楮,想起了曾經在學院里遇到的光和影,趕緊插嘴進來︰「不會又是……?」

「不一定……」漪墨看著艾凡赫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為何帶著歉意,「還有人有足夠的理由作出這種事情來……」

「唉,貪心不足蛇吞象,不管是誰,我們現在好像都是安全的了。」羅茲嘆口氣,抱怨了一句,卻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一個他苦惱已久的問題,「那……那個通知我們赴約的家伙是誰?」

被羅茲激發,正準備胡思亂想開始完善自己的陰謀論的艾凡赫,听到旁邊傳來一個聲音︰「當然是我啦,乖乖徒弟!」

(貪無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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