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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夾雜著煙草特有的味道,床頭鏤空設計的燈罩泛著暗黃得特的燈光,顯得他英俊的臉龐更加深邃,黑亮的眼楮里帶著讓人迷亂的色澤,嚇得她忍不住往後縮,直到,無路可退。鋪著黑色錦緞的床面與她紅里透白的肌膚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看到她顫抖的可愛小模樣,他勾起唇笑出聲來,她越是想躲,他越是要貼近她︰「寶貝乖啊,別怕我。」

他拉開她胸前交叉遮掩的手臂,骨節分明的十指與她緊緊交握,入眼的一片明媚景色讓他眼里的流光轉了轉。他低下頭細細地吻著她的唇,極盡溫柔地呢喃著︰「冉冉……冉冉……」健美英挺的身軀沉沉地壓著她,讓她無法掙開,嬌嬌地在自己的身體下綻放。

薄唇漸漸往下,一寸一寸地啃噬著她的靈魂,她繃緊身體忍不住顫抖,卻反抗不了,他太過強大了,怎麼逃也逃不了,她慢慢閉上眼,認命地將所有的屈辱和不甘藏起來。

殊不知這委屈的樣子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肆意地吻著,技巧地點燃她身上的火,不多久,斷斷續續的碎吟從她唇齒間透出來,他滿意地喟嘆了一聲,手下的力道也不自覺加重,白皙的肌膚上漾出一道道昭示主權的紅痕。她疼得受不住,睜開眼,烏黑的水眸里印著他的樣子,很無助很招人疼惜,弄得他愈激狂,深深的吻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像水一樣軟在他的懷里任他揉弄。

她還意亂情迷著,他卻已經撐開她的身體,看準時機沉沉地闖入,她猛地弓起腰肢,秀美的脖頸像引頸的天鵝高高仰起,又被他壓住狠狠往前一頂,耳畔听著她破破碎碎的申吟,攀在腰側的兩腿兒亂蹬地想掙開他的牽制,惹得他動作更大,像小船似的一搖一蕩,那一處絞得他狂,他的呼吸急促起來,沉醉地吻著她帶淚的眼角,啞著嗓子誘哄︰「冉冉,喜歡嗎?快說啊……喜歡嗎?」

她左右擺著頭,抓著他的手臂嬌聲哭喊著,不甚听話地推拒︰「不,不要了……不要了……」

他眼一眯,兩手一伸托著她縴細的腰坐了起來,那里灼灼的逼得她更深切,頂得她又酥又麻,他好脾氣地貼著她的臉繼續問︰「那這樣喜歡嗎?嗯?寶貝兒?」

她還是嗚嗚地哭著,不肯回答,後來終于承受不住,在情迷中依著他的要求應聲︰「喜歡,喜歡……你饒了我吧……」

他抱著她,嘴唇輕輕地吻著︰「真乖啊,那說說看,我是誰?是誰在疼你?」

「你是傅、傅希堯……」她被抽離的神志已所剩無幾,迷迷蒙蒙地應著。

「說!你是我的!」他倏地掐緊她的腰用勁頂弄著。

她又哭了,百般委屈地呢喃著︰「是你的,我是你的……」

他終于心滿意足地笑了,心里的某一處也跟著變得柔軟了,卻咬緊牙不肯停下來,她胸前的豐盈撩撥著他引誘著他,他放慢動作,卻加重了力道,勢必要她與自己一同沉淪。情事末了,他將她緊緊擁在懷里,長嘆著,這般美好的女人,叫他恨不得將她藏起來,只屬于他一個人。

……

一夢了無痕。

傅希堯猛地驚醒,深冬的夜晚居然出了一身的汗,再看看自己狼狽的下半身,他終于忍不住咒罵著自己,怎麼像個剛開葷的小伙子,竟做起這種帶顏色的夢來?不就是一陣子沒沾女人嗎?

真的丟臉。

月光透過紗簾進來,灑了一地銀輝。

雙人床的另一邊空蕩蕩的,愈地讓他覺得空虛,這樣無邊無際的空虛啃咬著他,他受不了,恨恨地掀開被子,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盡管凍得徹骨,可那種燒心的感覺怎麼也揮之不去。

已經是下半夜,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他走到書房,把明天要開會的內容又重新翻閱了一遍,回復了幾個國外合作公司傳來的郵件,才覺得有些累了,靠著椅背揉揉鼻心,抬起眼,看到牆上掛著的那幅海報照片,那雙犀利的眉眼瞬間變得十分溫柔,他輕嘆了一口氣,莫非是那些愛情劇里說的,她是他命中的劫?

被這酣暢淋灕的夢境一攪合,傅希堯第二天便起遲了,秘書幫他把會議推延了一小時。

又是一個冗長繁瑣的會議,各級主管的工作報告,新項目的合作計劃,人事變動的決策,讓傅希堯再沒時間分心想別的事情。他這個人素來公私分明,工作上從來一絲不苟嚴肅謹慎,下屬沒一個人不怕他,工作是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就怕被他抓出錯處繼而攆出公司,白白丟了金飯碗。

傅希堯對數字尤其敏銳,只消看了幾眼就現了財務報告的錯誤,預算整整了5%,看他的眉皺得緊緊的,財務經理背上汗濕一片,低著頭默默挨訓,未幾,公關經理也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原因是她選了一個最近當紅的女明星當樓盤代言,這當中還存了點拍馬屁的小心思,那明星跟傅希堯傳過緋聞,哪知這回拍到馬腿上。

傅希堯听了有些厭煩,把桌上的報告一推,站起身來冷冷地環視著下面坐著的所謂精英,面無表情地說︰「別以為我好相與,我要的是能做實事的人,那些想溜須拍馬想渾噩蒙混的人好自為之!下一次就不是挨罵這麼簡單了!」

說罷,門「砰」的一下開了又合上,會議室里的人面面相覷,有汗流浹背的,有松一口氣的,也有看好戲的。秘書把資料整理也趕緊撤退,不然待會肯定被主管包圍著問東問西打探消息,他們不想丟飯碗,她更不想。

傅希堯回辦公室坐了好一會兒,秘書敲敲門,給他送來了一杯溫熱的焦糖瑪奇朵。他的口味很奇特,要麼直接黑咖啡,要麼就是這種甜得要命的焦糖瑪奇朵,兩種極端,就像他的心一樣,對待不相干的人他能硬起心腸狠威,而對上了心的人,也能比棉花糖還甜還軟。

瑪奇朵甜膩的味道沖淡了他方才的不悅,他才細細地品了一會,桌上的電話就響起來。

「阿堯,媽讓我跟你確認今晚是不是回來吃飯,她說要親自下廚。」是傅希堯的大嫂徐慧,語氣很是溫婉。

傅希堯淡淡地應了她︰「嗯,我會回來,麻煩大嫂你幫我跟媽說一聲,謝啦。」除非有要緊事,不然他每個周末都固定回大院一趟,這幾乎成了定例。

徐慧笑了︰「一家人客氣什麼?爸去了南京,你大哥留在部隊,希鵬也沒回來,家里冷清著呢,你回來正好,可以哄哄媽開心。」

「我知道了。」

……

在回大院的路上,車窗半開著,如刀的寒風刮著他的臉,卻能讓他更冷靜更清醒,母親要更他說什麼他不用猜也知道,他一邊想著應對之策,一邊放緩車,最後把車停在路邊的一家連鎖花店。再出來時,他手里捧在一束母親最喜歡的百合,他把它放在副駕駛座上,又重新駛回路上。

吃過晚飯,佷女蓓蓓一直在鬧,不得已徐慧早早地回了房間哄她睡覺,客廳就剩下傅夫人和傅希堯兩母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那束清香淡雅的百合放在白玉花瓶里,相得益彰,難得他有這份心,傅夫人是很高興的,可高興歸高興,正經事還是要說。

傅夫人給傅希堯盛了碗蓮子百合糖水,而他安靜地喝著,不動聲色靜听下文。

傅夫人看了他一眼,說︰「前兩天我踫見了你李伯伯,他剛回國,女兒也跟著回來了,長得很標致,學識好脾氣也好,不知道你有印象沒有,你小時候還常把人家小姑娘逗哭來著。」

「哦?是嗎?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傅希堯漫不經心地回道,碗里的糖水被他攪得蕩出一圈圈漩渦,迷了人的眼。

傅夫人也不著急,拿來一張合照,指著上面一個長得很甜美的女孩子說︰「喏,就是這個,叫婷婷,女大十八變,很漂亮吧?」

傅希堯把碗放下,意思意思地接過來看了幾眼,人的確長得很嬌俏,只是這樣的女人多得是,也不見得出彩到哪里,又或者說已經有一個人佔據了他的眼他的心,別人已沒有插足的余地了。

他還是不冷不熱地回應︰「嗯,是很漂亮。」

「你李伯伯說改天要請我們吃飯,到時候你也一起去,熟悉一下對你的事業也有好處。如果能跟婷婷看對眼更好,正好給我帶個媳婦回來。」

傅希堯開始不耐煩了,沉著聲說︰「媽,這種事順其自然吧,得看緣分。」

「你還要什麼樣的緣分?是想跟邵家那孩子一樣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嗎?」傅夫人見不得他這樣敷衍搪塞,總覺得要將事情防範于未然,她語重心長地說︰「媽也不是想管你,可婚姻大事關乎傅家的名聲,那個女孩子未必適合你,存的什麼心思咱也不清楚,听媽一句勸,早早斷了,什麼好女孩沒有,別最後鬧到你爸那里去誰也不好看,況且他最近太累了,身體也不好。」

傅夫人見過夏小冉這個女孩子的照片,人是長得很水靈漂亮,听說是出身書香寒門,可她弄得王家跟邵家的婚事吹了,還跟自家的ど子不清不楚,王家是她娘家,先不說不好向那邊交代,也不說什麼門當戶對,就憑著這麼壞的名聲影響,她也不願這樣的女孩子當自己的兒媳。

傅希堯知道母親是給他提個醒,如果他答應了就什麼事也沒有,如果他不肯,或許還有後招。

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反而岔開話題,問道︰「媽,我好像很久都沒見二姐了,您怎麼不叫她回來吃飯?還有啊,三哥外調五年了,也該回來了吧?」

「阿堯!」傅夫人不悅地擰起眉,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想起許久未見的兒子女兒,心里揪得跟什麼似的,難道她會不想兒女繞膝?可除了逢年過節來點個卯,他們哪里肯回來?

傅希堯知道適可而止,起身挨著他母親身邊坐下,親密地挽著她胳膊,像小時候做錯事一樣,討好著︰「媽,是我不好,說錯話了,您打我吧!」說著還真拿起她的手敲自己的頭。

傅夫人又氣又笑,瞪著他說︰「打你作什麼?真真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他嘿嘿傻笑著,見目的達到,站起來說︰「媽,我開了一天的會議有些累了,先去歇息,晚安。」他剛走了兩步就停頓下來,沒有回頭,又接著說︰「媽,我們家門檻看著是覺得比別人高些,可人家未必稀罕這些,興許還看不上您兒子呢!所以您啊,別多慮了。」

這話著實讓傅夫人難以置信地怔了怔,兒子是什麼意思?他們家還被嫌棄了不成?

事實當真如此。

傅希堯又一夜失眠,翻來覆去,其實困擾他的還不是家里的壓力,重要的是小冉的態度,無論他做什麼她都錚錚地拒絕,很明顯是鐵了心不想跟他好的,他還有什麼法子?

第二天他很早就起來了,剛下樓就听見芳姨的聲音︰「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別哭了,讓人心都碎了……」

他細細听,果然听見嗚嗚的哭聲,下了旋梯進飯廳,原來是小佷女蓓蓓在哭,他皺起眉,抱起她親了親,然後問芳姨︰「這怎麼回事呢?」

芳姨還沒回答,蓓蓓就扁著嘴說︰「媽媽騙人,說帶我去動物園的,又不去!」稚女敕的童音可愛得讓人疼到心坎里,兩條小辮子晃啊晃的,哪里舍得讓她難過?

「我大嫂呢?」他一邊細心地替蓓蓓擦眼淚,一邊問。

芳姨說︰「這不是快過年了嗎?一大早就被叫去文工團了,好像有演出安排。」

傅希堯了然地點點頭,芳姨這才心疼地模模蓓蓓的頭,回廚房做事了。

餐桌上的小米粥還溫著,傅希堯想哄著佷女吃飯,不過他一個大老爺們從沒做過這樣的事,有些模不到門路,蓓蓓孩子心性,跟大人的約定得不到兌現就不高興,說什麼也不肯吃一口,黑溜溜的小眼楮還掛著淚水,怪可憐兮兮的。

傅希堯耐著性子,好言好語地哄著︰「蓓蓓乖,听叔叔的話,先吃早餐,動物園下次去就好了。」

蓓蓓仰起小臉委屈地瞅著傅希堯,固執地說︰「叔叔,我不想吃早餐,我想去動物園,別的小朋友都去過了,來了一頭很大很白的熊,我想看。」她似乎怕傅希堯不知道,還伸出手在空氣里大大地比劃了一番。

不會是北極熊吧?不過這不是很常見麼?算了,她還是個小孩子來著。

傅希堯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又不能丟著她不管。

傅蓓蓓人小鬼大,眼楮骨碌一轉,就拉著小叔叔的手撒嬌︰「叔叔,你帶我去好不好。」

傅希堯立馬僵住,面露難色,讓他一個大男人帶著一個孩子去動物園不是很奇怪嗎?他正頭疼地想方設法拒絕,一瞬間,又忽然有個好主意躍上心頭。

他一彈指,朗朗地笑出聲,低頭親了親蓓蓓的臉頰說︰「好,要叔叔帶你去也行,不過你要听話哦。」

……

夏小冉最近都起得很晚,跟得了嗜睡癥似的,偏偏她還不在意,以為是累的。早上接到傅希堯的電話時她剛起來洗漱完,還打了幾次,她都沒接,又過了一會兒,又一個無來電顯示的電話,她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估計還是傅希堯,看來不接電話他是不會罷休的。

哪知——

「嬸嬸!您好,我是蓓蓓!」

一個清亮稚女敕的小女孩聲音透過電話傳到夏小冉的耳朵里,她立馬傻眼了,將手機拿開一尺看了看,又重新放到耳邊,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不會是打錯了吧?她什麼時候做了別人嬸嬸?

蓓蓓哪里管得了那麼多,機靈地繼續問著︰「嬸嬸,你帶我去動物園好不好?」

夏小冉還沒遇過這樣的事,猶豫著是不是該掛了電話,卻又听見那邊有人說︰「蓓蓓,把電話給叔叔听。」

這低沉的聲音她可熟悉了,不是傅希堯是誰?

傅希堯微笑著說︰「蓓蓓是我的佷女。」

換了他,夏小冉可沒有好心情應付,淡淡地說︰「哦,請問你有什麼事?」

電話的一邊許久沒有聲音,半晌,傅希堯才解釋︰「蓓蓓今天沒人帶,吵著要去動物園,我又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想讓你一起去好有個照應。」明明是請求的話,他卻習慣了用不容拒絕的口吻說,讓人听了有些不舒服。而且明知道她會拒絕,他又快快地說,「看在我幫你父親換了好醫生的面上,今天……就當你還我這個人情,這還不行?」

他話音剛落,蓓蓓小姑娘又開始撒嬌︰「嬸嬸,一起去嘛,好不好?好不好?」一連兩個甜膩的「好不好」听得人的心都酥了,況且那人都開口說了,是當還他一個人情。

她終于敗下陣來,嘆口氣說︰「好吧。」

「耶!叔叔,叔叔,嬸嬸答應我了哦!」傅蓓蓓歡呼雀躍著。

只有她郁悶地想著,為什麼他的佷女要喊她做嬸嬸,這關系不是亂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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