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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夏小冉到公寓後傅希堯就趕去常去的會所,孟凡、郭洋和周躍民幾個已經在那兒等著他。

傅希堯一進房間就隨手把外套扔沙上,然後到吧台坐下,開口就問道︰「怎麼一回事?」

孟凡遞了杯紅酒給他,努努嘴示意他看桌上的資料,耐心說︰「能打听的都打听出來了,劉雲那小子想吞大餅,結果還沒咽下去就噎著了。」

郭洋笑得賊賊的,拍他的肩膀問︰「該不會是你給了他一刀吧,畢竟他前段時間滿世界嚷委屈,淨是給你使絆子……」

「你就毀我吧!他的仇人多得海了去了,關我什麼事?」傅希堯斜眼睨了他一下就埋頭翻看資料。

過了一會兒他又轉臉問周躍民︰「現在事情進展到哪兒了?怎麼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眾所周知,公檢法那塊就數周躍民的消息最靈通,見周躍民捧著酒杯愣愣地沒反應,傅希堯就踢了踢他的小腿,「問你話呢,不會在思春吧?」

周躍民回過神來,沖他哼了聲︰「我不是得打卦麼,听說這次特嚴重,他爸已經自身難保,估計他也是沒人救了,不單只涉黑,還鬧出人命官司。眼下反正人是被帶走了,資金也全部被凍結了。」

「就這麼些?」傅希堯可不滿足,食指一下一下敲著大理石桌,接著追問,「那他那塊地呢,會怎麼處理?重新拍賣?」傅希堯問的是前陣子京城拍出的兩塊地王之一,在城東,是劉雲的公司拍下的,恰巧跟他手里那塊地毗鄰。

孟凡剛喝了口酒,听了他這話,豎著大拇指說︰「怪不得別人封咱們傅四少是京城的‘斂財童子’,才那麼一下子就想到關鍵點,劉雲那小子哪里是您的對手。」

傅希堯模著酒杯底冷笑,用慣有的不可一世的語氣嘲諷︰「我想要的東西,哪里有要不到手的?笑話!」

周躍民忍不住駁他︰「你胃口那麼大,就不怕你爹給你排頭?再說了,現在不還在走司法程序嗎?那地兒什麼的還早著呢!」

傅希堯抿抿唇不接話,他父親一直就不喜歡他從商,每次見面就知道教訓他要低調要適可而止,兩人代溝不是一般的大,可總不看他臉色也不行,所以這兩年他都慢慢地往外展,反正生意嘛在哪里都能做,外頭還更自在些。

「急什麼?反正之前放話說要在那兒建個游樂園已經讓他跌價不少,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搞不好我們還能趁低價買進淨賺一筆。我不管啊,反正小的可是跟定四少您了,到時別忘了給小弟分勺羹吃吃啊!」郭洋笑眯眯地打趣道。

孟凡指了指他編排道︰「嘖嘖,瞧這小眼神兒,整一個鑽錢眼里的奸商。」

「靠!我奸這世上就沒好人了!」郭洋恨恨地瞪著他,「敢情你就高尚得嫌棄孔方兄?」

傅希堯有些不耐煩,揮揮手說︰「得了,少貧嘴,這次度假村的合作意向已經基本定了,我這邊還有事,你們誰過去盯著?」

「你有什麼事兒?」周躍民急赤白臉,有些氣憤地質問,「你不會還跟那禍水在一起吧?你腦子進水了?」

傅希堯臉色一變,那雙眼深得跟海似的幽邃,定定地看著他好一會,又忽然輕笑︰「看來就你最有空,就你去了!」說著把酒杯一放,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他們幾個從小一個院子長大,誰都知道這回傅希堯可生氣了,要不是周躍民是他交好的小,估計小命都得悠著點。他們這樣的人誰沒幾個小情兒沒點不想別人非議的私密?其實他們心里都明鏡似的,知道歸知道,可是有些時候裝作不知道才是正理。

孟凡嘆了口氣,對周躍民說︰「這回可夠瞧的,你明知咱們理不著這些事,還問什麼?」

郭洋一向神經粗,卻也擔憂地附議︰「就是就是,要是傳到邵瘋子那兒可怎麼辦?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好好好!小爺我不管了,日後有第n次世界大戰都不關我的事,由他們瘋去!」周躍民猛的一捶椅子,椅子「砰」一聲立馬倒掛,然後也跟著傅希堯後腳離開了會所,留下郭洋孟凡兩人面面相覷,這下完了。

可世間哪有不透風的牆?

邵峰只是撞傷了腦袋,可不是撞傻了,也沒有失憶,他醒來那麼久都沒看到他想見的人,電話又一直打不通,他已經覺得不對勁了,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阻撓小冉來見他。一開始他還疼得下不了床,心里卻擔心小冉會再受什麼委屈,偏偏他什麼事都做不了,醫院又都是他父母安排的人,問他們也是白問,更令他挫敗的是幾個小也不站在他那邊,他孤立無援。

他只能等,等自己快些好起來,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這天他助理李玉文代表公司同仁來探病,他循例問了下公司的情況,然後單刀直入︰「上次我在電話里不是讓你幫我聯系夏小姐,結果呢?」

邵峰已經能坐起來,不過因為還沒好全,臉上沒什麼血色,可是那犀利的眼神還是讓李玉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這個……邵先生,夏小姐的手機根本撥不通啊。」

「那你不會到她學校找嗎?還是你壓根就沒放在心上?」邵峰冷哼了一聲,病弱的聲音無減他的威嚴。

李玉文心里喊著救命,趕緊搬出一開始就想好的台詞︰「沒,沒,我去過學校了,夏小姐的室友說她最近外出采風,人不在北京,要不然等她回來我再去一趟?」

邵峰勾起唇,表情帶了譏誚︰「是這樣嗎?」李玉文點頭如蔥蒜,邵峰似笑非笑地睨著他,話鋒一轉,「你的車在外頭吧?」

「是啊。」李玉文有些不解。

邵峰眯起眼吩咐︰「那好,你等會安排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李玉文一听,頓時覺得世界末日要來了,怎麼邵部長才出國訪問邵先生就要求出院,而且還要他安排?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這邊邵峰暗自著急,那頭被強留在公寓的夏小冉也不好過。

她抖著手推開了公寓的大門,里面黑乎乎的,陰沉得讓她害怕,她在玄關處模索了好一陣子才找到開關把屋里的燈開了,一室亮堂,不過照不暖她的心。明明是夏天,可是她卻覺得很冷很冷,全身都哆嗦著,這里生過的一切就像烙印一樣刻在她的心里,那種絕望的恐懼如影隨形,揮之不去。如果她無所顧忌,她會一把火燒了這個像地獄一樣的地方,可是她不能。

這間公寓不是一般的大,一點聲音都有回音,據說這里預售的時候就要四萬一平米,現在買只怕不止,果真是寸土寸金。不過夏小冉沒有任何心情欣賞它的奢華,房子在女人心里是家的象征,可這里,是毀了她困了她的牢籠。

傅希堯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客廳亮著一盞小燈,他轉悠了一圈,又到臥室去看了看都沒見著夏小冉,一下子就惱了,以為她居然敢不听自己的話跑了,正要作,抬眼就見著落地飄窗那兒有個小小的黑影。他頓了一頓,安靜地走過去。

夏小冉把頭靠在抱枕上,蜷縮著身體躺在那里睡著了。朦朧的月光落在她的臉上,很輕很柔很美,偏偏兩道秀眉緊緊地蹙著,似乎夢到了不好的事情。他忍不住伸手去揉散它,又怕吵醒了安睡的公主,于是干脆坐在地上,就這麼靠著玻璃窗靜靜地看著她。

一直看著她。

窗外是午夜獨有的喧囂,屋里卻是能讓人安寧的靜謐。

似乎所有的煩躁一掃而空。

可就在這時,夏小冉忽然蹬了蹬腿在毛毯上掙扎了一下,沒一會兒,她終于被可怕的惡夢驚醒,打破了一室的靜默。

她一睜開眼楮就看到傅希堯放大的臉龐,雖然他一臉溫和,可依舊嚇得她捂住胸口戒備地瞅著他,身體又開始抖了。對于這個習慣給一頓鞭子就賞一口蜜糖的男人,一切的溫柔都是假象。

傅希堯模模她的頭,笑嘻嘻地問︰「怎麼在這里睡?還沒洗澡?等著我嗎?」他說著就拉起她往臥室走去。

夏小冉急了,明知道爭不過他,一坐在地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走……我不走……」

傅希堯站定,修長的手指還緊緊地裹著她的手腕,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會兒,也不說話,直接彎腰把她整個人往肩上扛。

夏小冉腦袋朝下一張臉都被血氣沖得紅艷艷的,兩腿亂蹬不說,還用兩手猛拍著他的後背,哭著叫嚷︰「你放開我!」

「安靜點!」傅希堯拍拍她的小,軟軟的富有彈性的觸感讓他心一動,輕笑道,「乖冉冉,別急啊,咱們這就去洗個美美的鴛鴦浴,你說好不好啊?」

放了她?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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