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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法師制止大家靠近同時指著掛鬼面吞劍神像問多吉︰「這尊神剛才你說你們稱作俱利伽羅不動尊是這樣叫的嗎?」多吉點點頭道︰「以劍有黑龍圍繞之像為本尊者俱利迦羅大龍吞飲利劍。」

亞拉法師道︰「不不對這因該是德叉迦龍王視之有毒在古藏教和民間是瘟神的化身。快找有水的地方剛才我們經過不是有個水池嗎把他抬到那邊去別踫到他身體的任何部位。」

張立岳陽方新教授亞拉法師四人戴上絕緣手套去掉包袱各持卓木強巴手足抬著他飛快的奔向有水池的地方唐敏和多吉跟在後面。此時關多吉那個房間里的水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露出一個水池的輪廓。的來到水池旁亞拉法師又道︰「除去他身上所有衣服一件也不能剩。」

索性唐敏不是外人幾個人三下五除二又將卓木強巴衣服剔除干淨亞拉法師道︰「扔進水池里先捏住口鼻將頭浸泡入水多涮幾下然後拿一個人抬著他的頭別淹著了讓他就這樣泡在水里。」卓木強巴的身體一落入水中水面立刻漂浮起一層綠色的油狀物而且面積還在不斷增大。那些綠色的漂浮物在水中越聚越多但又很快的淡化散開來順著水流飄入池底不知道流向哪里去了。

岳陽抬著卓木強巴的頭道︰「這……這到底是什麼啊?」

亞拉法師道︰「按現在的觀點這因該是一種類似于真菌或者是藻類的微生物它們干涸後的粉末對人體皮膚產生強烈的致敏性而且這種奇特的孢子生命形式讓它們一直處于休眠狀態遇水就復蘇過來但是它們的生命周期很短只要水足夠多它們又會很快的死亡。這種綠色的東西效果極為霸道半個小時沒有有效的救治方法就讓人全身潰爛流膿而死。強巴少爺也算命大……」

方新教授道︰「這種噴水的機關我們以前似乎沒有見過啊。」

亞拉法師道︰「嗯這種機關因該是源至苯教吧。」說到這里亞拉法師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再次問出以前問呂競男的問題︰「你們對藏區原生的古苯教了解多少?」

這個問題誰也答不上來被亞拉法師陰冷的目光一掃人人自噤。

亞拉法師緩緩道︰「古苯教是基于對原始自然崇拜而產生的人類最古老的宗教之一遠早于佛道基督等著名的教派崇尚自然崇尚當時未知的一切不可抗拒力量風雨雷電花鳥草蟲飛禽走獸奇樹怪石無不是他們崇拜的對象。它和許多原始宗教是一樣的大巫師起禱文求福以活人祭天對于一切未知的事物古人必須親身去體味;所有的動植物能吃不能吃都需要他們靠嘴去嘗;所有的奇怪現象如火燒水流風吹雷擊都要靠自己去觸模去接觸;植物生長飛鳥飛翔魚兒游水他們都試著去模仿。這是一切人類文明萌所必需經歷的。就在這樣反復的體驗試驗中經過歷史沉積古苯教形成了自己一套完整的防御系統為了對抗外敵他們明了——蠱毒!」

「蠱毒!」一听到這個詞除了多吉所有的人都心驚了一下這個詞本身就顯得陰狠無比一听到它就讓人想起諸如五毒教南洋降頭一類莫名可怖的東西。

亞拉法師接著道︰「早期的藏地特別是林芝以東這一帶又特別是墨月兌地區環境惡劣蟲蟻滋生許多地方瘴氣繚繞毒蟲出沒而人群中疫病流行又不知該怎麼防範這為蠱毒的產生和展都提供了良好的環境蠱毒就是在這樣一種環境下誕生的。而後隨著苯佛之爭古苯教漸漸轉移後來才傳入了雲貴之地並在那里揚光大。藏語原本不叫蠱毒是後來漢人為它們取的這個名字其實蠱和毒是兩個分開的意思本都屬于毒的範疇蠱是以蟲蟻之爭而制毒毒是以草木藥石而制毒。蠱字從蟲從皿本意是指用皿養蟲而置蟲于月復噬其心腸稱之為蠱。毒從青從母指的是以草石根本而治病後來治療疾病的治變成了導致的致變成了以草木而致病。這就是蠱毒原本的意思到後來蠱毒術的範圍擴大了凡養蟲取毒的不一定將蟲放入人月復中也都稱作蠱而不管蟲毒還是樹毒只要致人不適的藥物都稱作毒像這次強巴少爺所中的也可以說是蠱毒的一種。」

張立恍然道︰「我明白了前面那個狹窄通道處的尸體肯定是被毒死的所以才沒有傷口而且死了那麼多難怪百多年前的人無法通過通道。」

唐敏擔憂道︰「那有沒有解毒的辦法?」

亞拉法師道︰「蠱毒千奇百怪種毒之法更是多不計數要想全部會解幾乎是不可能的像這次的尼刺部陀源引的地獄中的名字幸虧我在書籍上讀到過方法不對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好了呼吸很平穩身上的皰漿也在消退現在估計已經穩定下來強巴少爺過一會兒就會醒來但是至少泡夠半小時按古籍記載只要將身上的毒物沖洗干淨半小時就能恢復正常我要先去德叉迦龍王殿看看。對了強巴少爺醒來起身後把他的衣服也都扔在水里泡一泡以除後患。」

岳陽道︰「什麼法師你還要去那里啊?」

亞拉法師道︰「嗯我要回去看看。雖然我們逃了出來可是機關是怎麼被啟動的我們卻一無所知如果下次再遇到這樣的機關豈不是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多吉和我一起去。」

多吉看了看聖使大人又看了看亞拉法師終于還是惶惶跟著離開看著這位對他們信仰的教義理解得比自己還深的法師多吉心中有一種敬畏的感覺這名法師就好像是村里的長老一樣。

亞拉法師離開之後留守在房間內的張立依言清理強巴少爺的隨身衣物將一些重要物品拿出來然後將剩下的衣服放在一堆準備待卓木強巴醒後拋入水中。

唐敏見岳陽抬著辛苦也戴上絕緣手套替下岳陽岳陽不忍拒絕。看著心中的人如嬰兒般安靜的躺在自己雙手只間唐敏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滿心歡喜的暗道︰「終于我也能為你做點什麼了強巴你要平安無事的醒來如果你有什麼事那我豈能……」

方新教授看著水池里大難不死的卓木強巴不由長出一口氣為了給唐敏這個小姑娘和強巴單獨待在一起他去幫著整理卓木強巴的衣物岳陽也來幫忙。

張立清理到卓木強巴里衣的時候現里衣有個暗袋取出里面的東西三人眼楮都是一瞪岳陽忍不住扭頭看了唐敏一眼只見唐敏關切的盯著卓木強巴仿佛不知身在何處。暗袋里有四樣小東西第一個大件是巴掌大小的銅鎦金十字劍那便是剛剛參加特訓團時德仁老爺給卓木強巴的家傳遺物除了方新教授別的人都沒見過。第二件是一件長橢圓形的石頭上面是黑白兩色圖文方新教授認了出來這種東西叫天珠是藏民心中至高無上的信物上面按圖像眼的多少來區分其珍貴程度如果達到九眼便叫九眼石那便是相當珍貴的了而這枚天珠上面刻的石眼竟然有十八眼而正中呈寶瓶像僅看眼數方新教授就知道這絕不是一般的天珠但是究竟是什麼他也不知道這恐怕是強巴少數的秘密之一。第三件便是曾在可可西里遇見的灰狼三兄弟送給卓木強巴的骨笛張立沒想到強巴少爺這麼重視與灰狼三兄弟的友誼。

而讓他們三人眼楮一瞪的是最後一件東西也是讓岳陽扭頭看唐敏的原因。

而讓他們三人眼楮一瞪的是最後一件東西也是讓岳陽扭頭看唐敏的原因。這是一張微微泛黃的寸許照片照片上一位如天使般相貌的小姑娘童真的笑著那眉毛那眼楮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小唐敏。張立悄悄看了唐敏一眼低聲道︰「真想不到強巴少爺愛敏敏小姐已經愛得深入骨髓了連小時候的照片也要貼胸收藏唉看來我們的石觀音娘娘……唉……」

岳陽低聲道︰「不是深入骨髓這麼簡單吧我看簡直是愛得走火入魔了大活人在眼前為什麼偏偏收藏一張小時候的照片呢?」

方新教授突然低聲道︰「不不對這不是敏敏的照片。」張立岳陽都輕輕「嗯?」了一聲。方新教授道︰「從這切邊的花紋工藝還有照片的老舊程度你們看這照片至少是在二十年前拍攝的可那時候敏敏還沒有出生呢。」

張立悄聲驚呼道︰「啊那會是誰?」

方新教授心情一下子就沉重起來低沉道︰「我知道了這或許是強巴心中最大的痛苦。這件事情恐怕也是他們家庭最大的痛苦他們從不對外人說我也是從他們日常生活談話中略知一二。強巴他……本還有個小他十幾歲的親妹妹……」

方新教授輕輕嘆息張立和岳陽腦袋湊得更近了只听教授用幾若蚊吟的聲音說道︰「在他妹妹很小的時候強巴帶他妹妹出去玩耍不料他妹妹竟然被人綁架眼睜睜看著妹妹從自己身邊被人搶走恐怕那是一輩子也無法抹平的創傷吧。」

岳陽細語道︰「怎麼會這樣的?」

方新教授道︰「好像是為了他們家族那本古寧瑪經德仁老爺也真狠得下心接到綁匪要求的第二天就對外宣布將經文獻給國家好像從那天起父子兩十年沒說過話呢。」

張立嘆息道︰「其本無罪懷璧其罪啊。」

方新教授好像剛蘇醒過來道︰「奇怪我為什麼跟你們兩人說這些?記住這件事是強巴不願意提起的你們不能對任何人說到此為止就當沒听過ok?」

張立岳陽二人連打保票一個說「明白明白」一個說「理解理解」。岳陽別過頭去看了一眼唐敏和卓木強巴心道︰「原來如此這就不難理解強巴少爺對敏敏小姐的愛了里面竟然包涵著三重愛意因為年紀間隔有父親對女兒的愛彼此吸引而產生了情侶之間的愛由于過去的悲痛記憶還有想要彌補的哥哥對妹妹的愛。天哪難怪強巴少爺對敏敏小姐愛得亂七八糟一塌糊涂。」

唐敏突然道︰「醒了他醒了!」

張立等趕緊到卓木強巴旁邊卓木強巴睜開眼道︰「我我還活著麼?」

岳陽道︰「還好啊強巴王子你差點就變青蛙了。」

而此時亞拉法師帶著多吉已經回到德叉迦龍王大殿看著怒目威儀的龍王像空蕩蕩的大殿里竟然泛起寒意。來到側廳門口只見滿天飛舞的萬字輪已經插回壁縫只有少數擊傷擊中人的萬字輪改變了飛行軌跡散落在大廳兩旁的高台上。看了看寫著梵文的地板還有兩邊牆壁若說是踩踏地板引了機關可是多吉明明是跟在大家一起出去的踩地板的順序也沒有錯啊?周圍沒有任何尸骨也就是說這個廳殿自封閉起來之後沒有任何人來過這也給推斷帶來不小困惑少了可以參考的先例。亞拉法師再次詢問多吉道︰「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是一踏過這道門里面馬上就飛出許多萬字輪嗎?然後進入里面的房間機關又自動關閉了出來的時候也沒有打開。」多吉一直點頭。

亞拉法師又道︰「第二次進去的時候機關一直都沒打開出來的時候才啟動了機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第二次也是你帶路進入的吧?」

多吉搖頭道︰「不是聖使大人在前面帶路。」

亞拉法師皺眉道︰「這怎麼可能?唔再試一次!」

「啊!」多吉咽了口唾沫艱難的看著亞拉法師。法師道︰「你別擔心我先進去試試。」

亞拉法師踏上了地板果然前面幾步安然無恙就在亞拉法師認為自己可以安全的通過側殿的時候來到側殿正中突然腳下地板一沉亞拉法師見機行事右手搭住了右邊高台這時整個地板竟然從中裂開整個中間通道變成了一條二十來米長十來米高的深坑坑中矛尖旌簇插滿了尸骨。而此時亞拉法師身處通道正中距離前後兩道門各有十米遠而通道有二至三米寬雙臂伸直也無法讓身體卡在通道中若不是搶先搭住高台連半點生還的機會都沒有。

亞拉法師驚魂未定時只听「喀嚓」一響心知不妙另有機括啟動同時手指感到輕微震動法師趕緊用力向下一摁將整個身體撐了起來身在半空手掌剛剛離開高台邊緣只見灰塵揚起兩處高台的邊緣齊刷刷彈起一排寸長小釘如果手還搭在高台邊緣此時已被刺傷。而這還只是開始突然高台牆角處石壁移動露出一排小孔跟著無數帶鐵鏈的矛槍交叉對射幸虧亞拉法師手勁大身體凌空較高否則就被穿插在半空了。

這還沒完牆壁里隱藏的萬字輪開始漫天飛舞的激射而出而頭頂一陣灰屑落下石板打開伸出無數筆管一樣的銅管亞拉法師心頭一涼這不就是那些噴射水霧的銅管麼!下方的深坑內「 」的一聲所有的矛頭向下沉了一沉亞拉法師魂飛魄散這一聲意味著下面所有的矛槍都要向上彈出如今他身在半空無從借力哪怕再好的身手也是籠中鳥兒。同時「扎扎」聲響前後兩道空門竟然好似有銅板要從石門中間落下亞拉法師感覺自己就像關在籠子里的老虎無數槍管從籠子鐵條中伸進來自己卻無力反抗。

幾乎萬念俱灰時法師突然靈光一閃不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候還有多吉多吉還在外面法師看清多吉位置手臂一揚飛索激射而出多吉也不愧為工布村最優秀的獵人早就看見亞拉法師在側廳里掙扎求存可惜心急如焚幫不上忙他一直站在門口沒動就是知道一定有需要用自己的地方。如今見那老法師一揚手拋出一個什麼東西多吉知道一定是繩索一類伸手去接哪知道飛索厲害輕易就擊穿了多吉的手掌一直釘入多吉身後幾米遠的地板中。多吉不顧疼痛將飛索往手臂上一繞反身拉著飛索快跑亞拉法師一受力就像線上的風箏一樣被多吉朝門口拖去。

「轟」的一聲銅門落下整個側廳已處于各種機關的包圍中沒有人能活著從門里出來吧亞拉法師帶傷躺在地上雙腳貼著銅門外側一直回不過神來恍如隔世方才真的是從地獄里走了一遭。從亞拉法師走到通道正中機關啟動至銅門落下整個過程不足半分鐘如果不是借助了最新科技的飛索和多吉亞拉法師此刻已經變成亞拉刺蝟去了。就是這樣法師依然多處被萬字輪劃傷肩背處還直接被釘了兩枚萬字輪方才從門里被多吉拖出來時在門口邊緣被刮掉了。

亞拉法師仰面看著天花板暗忖︰「原來第一次逃出來時根本就不是機關的全部這套組機關可比前面那狹窄通道的組機關厲害百倍不止這里根本就不準備讓人通過。在你最想不到的地方設立機關在你可能想到的求生的地方設立更可怕的機關一處比一處險瞬間齊不留余地。可是剛才是怎麼進去的呢?」

亞拉法師翻身爬起只見多吉正小心的將穿透掌心的飛索扯出疼得額頭直冒冷汗法師取出包裹里的噴霧麻藥一面幫多吉取下飛索一面問多吉道︰「你身上有什麼東西?你身上藏著什麼特別貴重和有特別意義的東西?」

多吉听了半天才領悟到亞拉法師的意思他愣了片刻抬起胸口的七眼石喃喃道︰「聖物。」亞拉法師抓著多吉佩戴的瑪瑙佛掛珠低聲道︰「天珠難道和它有關?」法師叨念著取下佛掛珠讓多吉自己慢慢取飛索自己握著佛珠又來到門前也不見有什麼動作突然「 」的一聲銅門自動升起又隱藏回了石門夾縫中漫天飛舞的萬字輪不見了兩邊和頭頂的石板都移回原位而腳下從中斷裂的地板正像吊橋一樣「嘎嘎」的回到原來的位置終于合在一起側廳依舊安靜看不出有任何異動。看了看門口兩塊不足十厘米長的兩片金屬板尺亞拉法師喃喃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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