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第七日
第七日,這是上帝的休息日,也是鳥人們為自己規定的觀察期最後一日,很巧合,今天正是星期日。
停歇了一夜的槍炮聲隨著升起的太陽又在南北兩線激烈地響起,這如同每天升起與落下的太陽一般,已成了塔塔國首都的一道獨特的風景,被習慣,被認可,甚至是被忽略。
大華內,四輛被擊毀的重裝甲太過沉重,推土機只好把他們原地推出幾米,放到了被它們自己清出來的空當處,當成了臨時圍牆。飽受摧殘的鋼骨門勉強被拉到了原位,卻七扭八拐直不起了身子。
所有的人都在嚴陣以待,所有的人又都期盼和平的到來,不管那方取勝,你***快結束吧
這兩天內不再有流民光顧大華,即使是手中有武器的,不明身份的「強人」,看一眼大華圍牆中那四輛黑黝黝癱瘓了的重裝甲也掉頭就走。可憐的隔壁鄰居,不知道被流民和暴徒光顧了多少次,也不再听到有反抗的聲音,那里已變成了一座寂靜的墳墓,任盜賊隨意光顧,直到搜走最後一顆螺絲釘。
這真是一道奇異的風景,各方都在表演,並不顧忌激烈的槍炮聲,我司我職,沒有了槍炮聲作掩護,也許「工作」起來就不這麼方便了。「猴子」解東用一句話來概括不可思議的一切,只有猴子才能如此無心無肺地表演,其它動物不成,左了沒有那「靈光」的大腦,右了就月兌離了動物的稱謂。
休息日無人休息,只有精力過剩的胡萊暫時放下攝像機,在乒乓球室內擺弄那一地的迫擊炮彈殼。他已經擺出兩個金字塔了,正在擺第三個。「讓你小子清出去,你在這擺著玩,倒了會滑倒人的。」解東道。
「老板您再讓我玩一會兒,小時候我最喜歡搜集彈殼,可惜無處掏弄,這麼大的彈殼我還頭一次見到,手感特好。」
「這麼喜歡彈殼為何不去當兵?」
「俺這個頭矮了點,怕不夠標準。」
「比你矮的我在部隊上也見過,什麼時間那標準真正執行過?」
「我可是深信不疑的。」
「你有膽子綴學,五湖四海地飄蕩,就沒有膽子報名一試?」
「兩碼事,俺覺得到部隊去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所以……」
「來人了」張雷打斷了胡萊與解東的閑扯。
解東道︰「快清出去,別礙事。」然後轉頭窗外,舉起了望遠鏡。
驕陽下,一輛黑色轎車在大華的門外格外顯眼。它從哪來?到這里做什麼?在這槍林彈雨,一片狼藉的氛圍下,它是那麼地突兀,刺眼。
解東向後掃描,一輛軍用皮卡在緩緩地行進,車上是一群全副武裝的軍警,正端槍警惕地掃視周圍。顯然他們是負責護衛前面這輛黑轎車的,可能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黑轎車中的主人要求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要一起出現在大華的門口。
黑轎車中走下來一個中年人,西裝革履,雪白的襯衣顯得他的臉更加黝黑。他一下車就舉起了一只手,先指向大華院中那面飄揚的旗幟,然後放到自己的胸口;而後再用手拍拍另一只手里的公文包,演示完,這才舉步從一道縫隙中擠進大華的院內,一個人徒步向主樓走來。
「**,都這麼有禮貌哪怕他是一個惡棍,我也會放他進來喝口水,抽支煙的。」解東放下了望遠鏡。
張雷也放下了望遠鏡,沉思道︰「這應該是塔塔國政府的人,不知為何而來。」
「他叫拉基斯,是總統的特別顧問。」王晶道。
「你見過他?」解東問。
「A座與他接觸過,我手里有他的資料。」
解東點點頭,「看來我們這里發生的幾場戰斗沒有被M國的衛星探測到,卻驚動了身邊的塔塔國政府,在這危急時刻,政府就是那斷女乃的孩子,四處找娘來了。」
「可能性極大。」張雷道。
「也許是個機會,我陪張總接待他。」王晶道。
「女博士的腦袋就是好使,立刻就想到了機會。」解東一臉壞笑。
王晶怒叱他︰「你嚴肅點,這是正經事。」
「我是在提醒你,此時的機會也許要用巨大的代價來換得,掂量一下,看合算不?我們有無能力來承受這個機會。」解東收起了笑容。
「有話就該好好說。」王晶又還給他一個嬌嗔。
「你去吧,我們等你的消息。」張雷道。
………………
四輛大卡車駛出了大華,卡車屬于大華,是平時發送貨物的工具。今天車上運送的可不是普通的貨物,你看解東的表情就知道,車上拉走的全部是他心疼的寶貝。
作為協議結果,大華拒絕直接出面幫助政府軍守城,但可以支援一些武器和彈藥,並在暗中作為首都東面「保持安寧」的一道屏障,政府軍可以放開手腳在南北與反*政*府武裝對抗。
對于這個結果,那位叫拉基斯的顧問先生不是很滿意,他婉轉地詢問大華現有多少兵力,王晶告訴他一個也沒有,現在是幾個工人在合理地保衛自己的家園。拉基斯指著大華門口的幾輛重裝甲,用懷疑的口吻問道︰「幾個工人就有這樣的戰斗力?我們的人看到了,這里發射出的火力非常猛烈,頃刻間就讓這隊偷襲過來的反*政*府武裝分子見了上帝。」王晶道︰「的確是幾個工人,都是我們大華的員工,我是他們的董事長,我不放心我的企業和我的員工,所以我來到了這里。另外我還有拍攝一部影片的任務,這個還請拉基斯先生大開方便之門,為我的拍攝提供必要的幫助。」
拉基斯苦笑,現在是誰求誰啊?無奈之下求次之,拉基斯與大華簽訂了一項臨時性的協議,基本上王晶提出什麼要求他都一口承諾。
看著駛出大華的四輛卡車,拿著幾頁不知道能否兌現的協議書,解東道︰「也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要知道,這反*政*府組織也是有後台的,而且很強大。」
王晶從他手里把那份協議拿了過來,「要學習鬣狗精神,敢從獅子嘴里奪食吃,精神力量才是最強大的力量,敵人永遠戰勝不了的也唯有精神力量。」
解東撇開王晶的精神力量,轉向張雷,「那些武器你不是準備賣的嗎?為何成了送?」
王晶抖抖手里的協議書,「資金在這里。」
張雷道︰「生意有幾種方式,其……」
「得」解東擺手,「不要與我講政治的經濟的一堆虛無的生意經,我問你,再有昨天類似的戰斗,你能保證充足的彈藥供應嗎?」
不滿的癥候在這里張雷把略表歉意的一個微笑送給解東,「我是不是該交給你一個清單啊?」
解東無語。
王晶道︰「一顆憂國憂民的胸懷,一個思慮整個戰場的腦袋,鳥人,你是該把家當都擺出來的。作為一名優秀的戰斗者與指揮者,他需要做到心中有數。」
張雷︰「是我的失職。」
「行了,二位不必在我面前演戲了,不該我知道的我也不操心,只要你們心中有數就成,別到時斷了我和兄弟們的糧食,那我可要罵娘的。不過到時罵娘也晚了。把一堆好東西送給那些飯桶,我真的是很心疼。」
「飯桶對飯桶,最終勝利的一定也是一個飯桶。嘿嘿。」
張雷笑得很隱晦,解東看著就來氣,「你不會好好笑嗎?」
張雷立刻閉緊了嘴巴,不再與解東斗嘴。他看出來了,解東正處于焦躁之中。
平時,一個人的莫名焦躁都是有某種潛在的誘因的,而今的解東正在離家鄉萬里之遙的F洲,此時的身份不是神馬,是一名真實的戰斗者。而戰斗者的莫名焦躁意味著什麼呢?
受兩個鳥人的感染,王晶也沉默了。
夕陽西下,上帝的休息日即將走完白天的歷程,如火的晚霞將立在五樓窗前的三人身上都鍍上了一層神彩,肅穆而又莊嚴。
「嘩啦」乒乓球案上,胡萊留下的兩個摞在一起的迫擊炮彈殼摔落下來。
王晶︰「有異響」她指的肯定不是迫擊炮彈殼的摔落。
張雷︰「方向在我們身後。」
解東︰「我的耳朵嗡嗡響。」
「快,讓張總發出警報。」張雷吩咐一名隊員。
同時,一桿大旗伸出了五樓乒乓球室的窗口,警報在什麼時間也不能搞單一化。
低沉而恐怖的馬達聲在快速地迫近,樓房受到震動,產生不安的共鳴,乒乓球案上跌倒的兩個迫擊炮彈殼滾動起來,跌落至地面上,發出叮叮的刺耳聲響。
解東受不了某分貝聲音的刺激,先是耳鳴,接著是暈眩,心髒也隨即劇烈地跳動起來,此時的血壓一定是升高到了極限。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抓起哪種武器,是肩扛式火箭發射器,還是阻擊999?
「解東,解東」王晶看出了他的異樣。
「告訴我,這該死的聲響來自什麼?」解東煩躁地大喊。
「快,把你的999壓滿高爆彈。你應該熟悉的,上次在F洲營救王工時你駕駛過它。」張雷大喊,同時搖動迫擊炮口,盡可能地指向上方。
「真的是它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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