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東先讓服務員把孟雲扶到她的房間,然後伸手扯起癱在椅子上的李未,半挾半抱地向外走去。
沒想到這兩個女人竟會拼起酒來,平時那麼嫻靜的孟雲竟然也有豪爽的一面,「來,***,姐姐干兩個,你喝一個。」酒過幾旬後,孟雲先向李未發起了挑戰,她可能還在記恨李未剛見面時對她的無理攻擊。
李未一開始只是象征性地端端杯子,她對酒沒有興趣,感興趣的只是擺在面前的「大菜」。但對于孟雲忽然發起的挑戰,卻欣然接受,「那不是對姐姐大不敬嗎?公平地來,一對一。」肚子塞滿食物的李未底氣很足壯。
解東要制止,但轉念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人生難得一回醉。尤其像孟雲這樣的女人,平時謹小慎微慣了,放松一次未嘗不是件喜事,由她們去吧。
一個「無恥」的男人,面帶微笑,露著他的白牙,饒有趣味地欣賞著兩個女人在他面前斗酒,直到雙雙醉倒。
把李未放到車上,解東又走進了酒店里,伸手把那個大堂經理招呼到面前,對她囑咐道︰「你們的孟經理喝多了,你派個人照顧她一下。別出什麼意外。」
大堂經理點頭稱是後離開了。
解東開車拉著李未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姨子,匯入城市地霓虹里。流光溢彩的都市霓虹帶來的感覺是那麼虛幻而迷離。新卡宴那幾乎無聲的平順行駛,放大了虛幻的感覺,一時間,眼前的世界如夢似幻,真假難辨。
後座上躺著的李未發出了一聲申吟,更像一聲嘆息。
別墅門前。解東努力扶正李未地身子,伸手在她的褲兜里掏出了大門鑰匙。李未不同于別地女孩。她出門從來不帶手包,鑰匙放牛仔褲兩側的袋里,手機就直接塞進緊繃繃的後兜里。
別扭著身子打開門,解東把李未扶上了二樓。
在床上放平李未的身子,解東伸手把她的鞋拽了下來。看著她的白T恤和牛仔褲,解東搖搖頭,沒有再動手。
正老實地躺著的李未。忽然從床上直起了身子,兩只手向虛空抓去,「你……過來,我有話問你。」她嘴里嘟囔,眼楮卻是閉著地。
解東重新把她的身子放倒,「老實睡覺吧。」
李未這次很听話,躺下後不再搞怪。
解東到一樓插好門,到衛生間簡單地洗漱一下後。端著一大杯水又走進了李未的房間。
這可能是她平生第一次醉酒。解東看著床上的李未在心里說。
解東熄滅了房間內的吊燈,和衣倒向了牆邊的沙發。李未喝多了,他不放心,要在這里守著她。
躺在黑暗中,思緒天馬行空地游走了一圈後,解東睡了過去。
不知過去了幾個時辰後。解東被一陣躡手躡腳的行走聲驚醒。這丫頭醒酒了?嗯,她可能要去衛生間。解東想到此,沒有睜開眼。
淡淡的一股少女身上特有地清香和啤酒的麥香味兒混雜的氣息,撲進解東的鼻息。解東的唇上被一道柔軟踫著了。
天!這丫頭在搞偷襲。
解東沒有動作,他怕讓這個搞怪的丫頭難堪。
面前地「氣息」似乎淡了,丫頭可能要離開。解東心內感到了一絲輕松,卻也有點遺憾。沒有太多的想法,就是感覺這種游戲很好玩。
突然,氣息猛地濃郁起來,解東的唇上被接連的溫柔踫觸。好玩的想法從解東的心里立刻飛走︰可不能再任她玩下去了!
解東裝作睡夢中被人打擾的狀態。煩躁地向里轉過了身子。
好半天。解東才听到那躡手躡腳的聲音向床邊走去。
………………………………
解東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天色已經放亮。
沙發的旁邊坐著李未。她下面是一個絨布面地墩子。她正雙手支著下顎,不眨眼地盯著解東。
「你地酒醒了?」解東問李未。
李未點頭。
「頭還疼嗎?」
李未搖頭。
解東的眼楮與李未地眼楮踫撞在一起。「李未,我是你大哥,我與你姐姐……」
「噓!」李未把一根手指放到嘴邊。她的這個動作與李蔓當年的動作如出一轍。「別說話,讓我靜靜地看看你,我怕以後會忘記你這位大哥的樣子。」李未的神情神秘而認真。
解東沒有再說話,躺在沙發上與李未對視了一會兒後,坐了起來。「大哥得走了,有好多事情等待我去處理。」
「今天是星期天。」李未道。
「大哥從來沒有星期天的。」
「你工作,我跟在你身邊行嗎?」李未眼里露出了懇切的神情。
「姐姐不在,你很孤獨,是吧?」
「嗯,但我更想跟在大哥的身邊。」
解東搖搖頭,「安心求學吧,這一切得來不易,要珍惜現在的條件和學習環境。」
「我知道,我在某些方面已經走在了其他同學的前面。誰能在學生時期就擁有一個獨立的別墅?!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了大哥你。今天是星期天,我就跟在你身邊一天也不行嗎?」
解東猶豫了,但最終還是搖頭道︰「不是不行,是我的工作環境不適合帶著你。你昨天那個沒接的手機號碼就是我現在的新號碼,有事可以給大哥打電話。」
李未的嘴癟了癟,眼里出現了一絲淚光。
「在我的記憶里,你是個異常堅強的女孩,眼淚可不屬于你啊!」解東起身,把兩只手放到她的肩頭,「記住啦,兩年後我的新卡宴就是你的了,要努力。」
「就為你那破車而努力?」
「破車?嗯,就算是破車吧,為它而努力不行嗎?」
李未笑了,臉上帶著兩道清晰的淚痕。
………………
解東回到金晶後,又走進了夢石生產車間。他現在腦子里很亂,看似輕松悠閑的他,現在心里絮滿了一團亂麻。
永光被他在前段時間以快刀斬亂麻地速度打破又重組,雖然已經重新走上了軌道,但隱藏的矛盾還沒有徹底解決;凱麗未央花園已基本月兌手,可新建項目還有許多手續需要辦理,王仲愷那催的緊;夢石的生產也要靠他,這是個很纏人的工作,離開他寸步不前,王仲愷對此更是緊盯不放,隔幾天就要電話催命;而張雷現在又把一道難解的題目呈現在他的面前,讓解東感到了從來未有過的壓力。
麗麗,你若還在我的身旁就好了。這一刻,解東那麼地思念他的麗麗妹。
她現在在忙什麼呢?听張雷的意思,我一旦接受了任務,那麼我的身份就會與麗麗新注冊的投資公司聯系在一起,那是不是就與麗麗又重逢了?
解東把一塊跑偏的原石扶正後,順便給了它一巴掌︰我這就斷了你們成仙化魔的路。
他對原石的詛咒是他此刻心情的具體體現,他已經煩惡這個夢石生產了。夢石現在不能與王晶聯系在一起,那對解東就失去了意義。
有一點是確定的︰一旦我接受了張雷的任務,這夢石的命運也就暫時走到了頭,甚至是凱麗的老總生涯也該結束了。解東如此推定。
真要接受張雷**給我的任務嗎?沈莉那怎麼交待?雖然她無權阻止我的所作所為,但她是兒子的母親,她對我的約束權是上天賜予的,她對我的叮囑我不得不時刻牢記在心︰兒子不能沒有父親。
上天對一個人的惠顧不可能一而在,再而三,前兩次奇跡般地從死神懷里掙月兌,不代表這次也能幸運。中的那些人分散在不同的國家和地區,要除之,談何容易!他們都不是普通人,平時的行蹤不但詭秘,身旁永遠圍著大批的保鏢和護衛。
「事業」未成,身先死。嗯,很有可能!
我倒下了,算什麼?烈士嗎?誰來給我申報?鳥人?嘿嘿,那不太現實。
即使真的被追認為所謂的烈士,那我的兒子不就……
解東煩躁地切斷了流水線的電源,拉開車間那厚重的鐵門,來到了陽光明媚的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