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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第五章 碧海谷(推票收藏謝謝)

碧海谷

依此名看來,碧海谷或許位于海濱,其實不然,此谷離南海稍遠,反倒是四面環山。

幽幽山谷,蟲鳴鳥叫,香草芬芳,令人氣定神閑,心曠神怡。最為出奇的地方,乃是此谷一年四季,碧空如玉,宛若深居海底,頭頂之上浮動的仿佛不是青雲,而是靈動的海水。故此得名——碧海谷,實乃人間仙境。

夜月背著涵雪,初到此谷附近,尋了許久也未能找到入口,眼前只是十分常見的一片樹林。正待夜月思量是否迷路之時,涵雪的佩劍「青冥」,突兀的懸到了空中,青光漸閃了三下,原本堵路的密林,眼見輕煙乍現,一條小徑出現在了面前。

夜月一驚,心想︰好生了得的障眼法,自己既然一點都未能察覺。沿著小徑向前,一路上再不見有障眼之法,卻是多了幾道結界攔住去路,「青冥」依照先前一般忽閃三下,結界也跟著散去。

過了最後一道結界,不遠處便有一塊石碑,立在路旁,上邊似篆非篆的寫著三個大字︰碧海谷。細看之下,碑上還刻有幾行篆體小字,夜月湊近一瞧,跟著碑上刻字讀到︰「即到于此,皆以有緣,妙手回春,千金不齒,誠心求醫,以命換命。」

「嘿!有些意思,以命換命,還有這樣行醫的。」夜月自言自語了幾句,也沒多想,接著往前走去,越往里走,越是覺得此地靈性非凡,四季如春。夜月心想︰難怪外面布有如此多的機關,恐怕尋常人難得進來,此地仙靈洞天,與世相隔,可謂「世外桃源」也言不為過。

未走多遠,前面便是一個拱門,左右各有一尊石雕,高有數丈。這時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來者何人。」

夜月環顧四下,唯有見得人影,遂不敢造次,「在下天龍族,火龍神夜月,特來拜會七弦仙子,初來乍到,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前來求醫的話,可有看過前面石碑上的文字。」

夜月不假思索道︰「業已過目。」

「既然看過,那你把命留下,欲醫之人,仙子自然盡力施救。」

夜月听罷,有些惱怒道︰「什麼叫把命留下,救人還要別人償命,哪有這般道理。」

「既然求醫,便守規矩,以命換命。」聲音戛然而止,隨即兩尊石雕「轟轟」作響,不久便碎石亂飛,兩頭綠色的怪獸出現在了面前。

兩頭怪獸皆是人面豹身,雙耳如牛,獨有一目,夜月瞳孔微縮︰「諸犍。」

ps︰各位看官,筆者特此說明一下︰諸犍——中國古代神獸,人面豹身,牛耳一目,有長尾,能巨聲。行走時餃著尾巴,休息時盤著尾巴。其獸力大無窮,被擊中者,九死一生,即便僥幸未死,則也殘廢,甚是可怕。

《山海經(北山經)》有載。)

夜月向後退了十余丈,便輕輕把涵雪放在草地上,怕是待會兒一戰惡戰,波及到了她。夜月為涵雪理了理前額的長,握著涵雪冰涼的小手,說道︰「雪兒,你在這兒休息會兒,我馬上就來。」

說完便轉身向著諸犍走去,邊走邊祭出「九天魔龍劍」,這時夜月隱隱覺得,體內有種灼燒的刺痛,火龍之神本應不懼任何炎火,不過這些日子身子變化無常,夜月自己都捉模不清,听之任之,便也沒有去細想這些了。

一陣清風拂面而過,吹的芳草「沙沙」作響。諸犍猙獰的望著夜月,正欲作之時,谷內響起一陣柔美,清雅的琴聲,娓娓動听,使人頓時感到身處一個縹緲的意境,悠揚的琴聲中,一個女子聲音傳入耳際,宛如銀鈴,入耳盈盈,「似水無痕痴心淚,我這徒弟真是個痴兒,哎,你進來吧。」

諸犍听言,緩緩退到了拱門兩側,然後從腳到頭化做了石像。

余音亭

「千古遺音」擺在一張墨田玉案桌上,案桌雕刻獨特,古色古香。七弦仙子一席翡綠長裙,外披一件蟬翼薄紗,兮風細細之中,顯得那般美輪美奐,清雅月兌俗,不染塵世。

夜月上前見禮,還未開口,但聞身後傳來熟悉而又渾厚的聲音︰「月兒……許久不見了,可還記得為師?」

頃刻間夜月感到莫名的親近,輕輕把涵雪倚在柵欄邊,轉身向個孩童一般,一頭撲倒在了那人的懷中,「師父……」

九天魔神依舊白衣道袍,黑紋瓖邊,仙姿煥,慈目笑顏。

「你們兩個是存心氣我?」七弦仙子沒好氣的說道。

九天魔神淺笑幾聲,「讓師姐看笑話了。」

夜月帶著幾分詫異的多看了七弦仙子幾眼,年長與自己師父,卻依舊保持著花信年華,怎不叫人驚愕。

七弦仙子倒是不以為然,踱著縴縴細步走到涵雪身旁,端詳了一陣,嘆了口氣道了聲︰「哎,可憐我這徒兒痴心一片,如今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夜月深深一拜,滿是惆悵,面對七弦仙子又是幾份歉意,「師伯……」

「天意如此,也怨不得你,只怪我這愛徒,紅顏薄命,生老病死乃是自然法則,逆天改命非常人之所為之,人既一死,大羅金仙也無濟于事。」

夜月怔怔地望著一旁冰涼的涵雪,身子不停顫抖,差點跌坐下去。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專研,一道還魂秘法,只不過……」

「師伯,有話直說,只不過什麼。」

九天魔神輕嘆一聲,接話道︰「這等秘法,需用強大的靈力為媒,然而放眼天下,能有如此力量的,非聚靈之玉莫屬,不過你也知道那神玉,千年前就已破碎,飛濺到了世間各處,欲要如數尋回並非易事。」

「哪怕要我踏遍每寸土地,我也定要把聚靈之玉找回來。」夜月言辭堅定的說道。

七弦仙子皺了皺眉,道︰「碎片可小可大,方位又無定數,若是找起來,可得花上十年,甚至百年。」

夜月望著涵雪恬靜的面龐,「雪兒待我千年有余,如今為她,莫說十年、百年,只要我尚有一口氣在,爬也要去找到。」

這時,七弦仙子走到夜月身旁,一只柔軟的小手,輕輕握住了夜月的手腕。片刻之後,七弦仙子語氣低沉的說道︰「如今你黃泉燁火侵蝕全身,雖不致死,若是靈力使用過度,便會加深你的痛苦,這燁火之力,好比一把雙刃劍,你還是自己好生保重。」

如此突如其來的一席話,夜月卻感到心里異常平靜,這些天來的種種,都讓夜月察覺到了點滴。雖說沒有料到如此嚴重,不過涵雪的死,夜月處事也看得淡了。

夜月向著七弦仙子點了點頭,「謝師伯。」

「你先把雪兒放到她曾經住的房里,沿著這條走廊到頭,便能看到了,待會兒來這里,我還有事與你交代。」七弦仙子順手指了過去。

待到夜月走後,「這兩孩子,哎……」九天魔神搖了搖頭,欲言又止,滿是愁傷的望向了自己師姐。

「天意如此,不可逆,夜月那孩子似乎,看淡了這一世浮生了,只是當年讓夜月轉世的那人,不知是何方神聖,至今還未露面。」七弦仙子輕袖一揮,桌上便多了一壺美酒。

酒香四溢,真乃仙家極品,七弦仙子斟了一杯,遞與師弟。九天魔神一飲而盡,道︰「我看夜月這孩子大福之相,雖不知那人目的為何,一切皆有定數,強求不得。」

夜月走到盡頭,且見一扇朱紅色的雙葉木門。

伴著「吱啊」一聲,夜月輕輕推開了木門。房里擺設比較簡潔,牆邊一張木床,中間一只紅木圓桌、四只圓凳,一個大櫃子。器具雖是不多,看上去卻古風古韻,干淨整潔。

「雪兒,你還記得這里嗎?一切應該都沒變吧!」夜月看著躺在床上的涵雪,輕輕抓起身旁的小手,放在自己臉頰旁,雖然很冰涼,夜月卻覺得非常溫暖。

過了一會兒,夜月起身走到桌子旁,用手指在桌面拭過,指尖縴塵不染,可見常常有人來此打掃過。七弦仙子獨愛清淨,平時多是式神伺候,唯有涵雪這個徒弟,加之涵雪冰雪聰明,自然深受七弦仙子疼愛。

夜月走到床邊的一扇雕花窗旁,一陣清幽淡雅的花香,透過窗戶的細縫滲了過來。夜月啟窗一看,眼前的景致甚是把夜月驚呆了。

輕風徐徐,漫天飛舞著藍紫色的花瓣,宛若無數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草地上開滿了桔梗花。涵雪每年都會在這里,種下九十九朵桔梗花,轉瞬之間一千年過去了,這里卻變得花團錦簇,美不勝收。從前,涵雪經常會獨自望著窗外的桔梗花呆,也不知何時,在窗沿上刻下這麼一行詩句︰思君憶君,魂牽夢縈。

夜月手指緩緩撫過這八個字,已是悲淚愁思,說不出話來。

和風拂面,一朵桔梗花隨風而起,好似一只小手掠過夜月的臉龐,輕輕地飄落在了涵雪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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