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坦絲與本森就站在城西一處偏僻的街區,面前是一棟兩層樓的粉色小樓房。這座色彩溫暖的小房子看起來半新不舊,有修葺整齊的柵欄與花枝搖曳的園圃,可有一點很奇怪——它沒有大門。
「轟隆!」本森大步上前,飛起一腳踢到門廊的某處,只听嘎吱嘎吱一陣響,房子側面出現了一道窄門。看本森飛腿那動作,似乎早就對這里獨特的進屋方式駕輕就熟。
坦絲小心翼翼的跟著本森走進屋,起居室與客廳寬敞明亮,餐廳與廚房也整潔干淨,整個一樓從牆壁到地板都是粉女敕水滑的暖色調,看起來很舒服,是一處溫馨的居家之地。
「小安,起床了!」本森的聲音很大,震得牆皮都在簌簌作響,過了許久,樓梯口探出一張睡眼惺忪的男童面孔︰「紅毛?」
快要中午了還在睡覺?坦絲心里嘀咕著,仰頭打量踢踏著下樓的小安,竟意外的感到眼熟——這不是法庫城通緝畫像中的漂亮小男孩嗎?他應是和白夜、杜芭一道闖入地下實驗室的使徒吧?
「喔,是你?」小安也很意外坦絲的出現,打了個呵欠,他的臉上露出一個純真可愛的甜笑︰「一年後的祭物決斗是吧?我听說了……」
「對她不用客氣!」本森一**坐在客廳的軟椅上,微微抬起艷麗的紅眸,「我們過些日子就出去找祭物,你來不來?」
眨巴眨巴眼,漂亮小男孩歪歪頭,好奇的問︰「你和烏鴉都做好決定了?要幫她贏下決斗?」
「廢話!我早看星組那幫家伙不順眼了!艾隆那家伙手下的嘍羅還燒光了我的房子!」本森氣哼哼的說,「等我去找他們算賬的時候,那些混蛋早就跑光了!哼,這筆帳只好記在艾隆和星組頭上!」
紅毛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坦絲對此深有感觸,在一邊拼命點頭︰本森大人,你好好記恨艾隆和星組吧!千萬不要再朝我火了!
「那麼漂亮的大房子都沒了,烏鴉的衣服也被燒光了,真可憐呀!」小安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琥珀色的水潤大眼里滿是同情,「你們找星組算賬事出有因,可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你不來?」本森眯起眼。赤眸中閃過狼一般陰冷地光。
「我要先測一測。」小安甜甜笑起來。說不出地天真可愛。「你應該知道我地規矩啦。」
「那你慢慢測。我先出門辦事……」本森說走就走。「我們三個今晚就住你這里。給我把二樓地大房間騰出來!」
「啊!」小安一聲驚呼。「你們三個睡一間屋?哇。原來你們真地是那種關系!起先我听說地時候還不敢相信呢。像她那麼容貌普通地女孩。你用得著和烏鴉一道分享嗎?你們兩個難道不會互相吃醋嗎?還有喔。兩男一女地配搭大多用于體力不夠地男性吧?你可是使徒里耐力最好、體力第二地男性。僅次于白夜隊長。用得著這樣嗎……」
清脆地聲音說得又快又急。像炒豆子一般 里啪啦。立刻。坦絲清楚地知道了——這個看起來外表純真甜美地漂亮小男孩。內心早就被某些不純潔地思想侵蝕得幾乎要腐爛了!
「……」在坦絲悄然後撤中。本森地臉已經漲成紫紅色。額頭暴起地青筋格外清晰。呲著白森森地牙呼哧呼哧不休。看起來就快爆了。
紅毛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坦絲再次暗念,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身體躲入高高的椅背後。
「呀,你的臉怎麼紅了?害羞啦?生氣啦?」小安仍然在甜甜笑著,但那副純純的模樣在坦絲眼里已經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偽裝,連笑容也變得邪氣起來。
空氣中忽然彌漫起一股淡淡的果香,甜而不膩,充滿寧定溫馨的氣息。坦絲深深吸了幾口,只覺說不出的好聞,探頭再看時,處于暴怒邊緣的本森已漸漸平靜下來,只是嘴唇依然氣得哆嗦不止︰「你再對我言語不忌,我就在你使用能力前宰了你!」
漂亮男孩無辜的眨眨眼,忽然做了個大大的鬼臉︰「下次你要宰我的時候再說啦!」
本森摔門而出,小安捂嘴偷笑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才轉過頭,對坦絲甜甜笑道︰「歡迎你來我家,我什麼都不懂的,你可要多多指教!」
坦絲打了個冷戰,竟下意識的退了幾步——這漂亮干淨的小正太,擁有琥珀般的眼瞳與天使般的笑容,還有一顆堪比惡魔的心與一張百無禁忌的嘴!這就是坦絲對號稱「史上最**使徒」的全部印象。
「坦絲姐姐,你過來,你過來嘛!」小安嘴上叫得親熱,就像個喜歡撒嬌的孩子,坦絲苦了臉,只能硬著頭皮挪過去︰「什麼事?」
「關于要不要幫你尋找祭物參加決斗的問題,我必須先測試一下,才能決定呀!」
「怎麼測試?」坦絲心中惴惴,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你先坐下來!」小安將她按倒在軟椅上,嘻嘻一笑。
驀然間,絲絲縷縷的甜香飄入鼻中,不同于方才淡淡的果香,這是一種花朵芬芳的甜膩味道,帶著明顯的醉人氣息。坦絲微微一愣,現小安已經緊緊貼了過來,漂亮的小臉一寸寸湊近,正正對著自己的臉,身周香味越濃郁,轉息間便化為纏綿旖旎的氣息。
甜香撩人,肢體突然陷入麻痹,坦絲只覺唇上微微一熱,小安溫溫軟軟的唇便貼了上來,濕濕的舌尖曖昧的劃過她的唇瓣,又癢又酥。
轟隆一聲,坦絲只覺數道霹靂從天而降,震得她大腦一片空白——所謂的測試,就是親嘴?!
呆滯中,小安已經站直了身子,滿意的舌忝舌忝唇︰「你的嘴唇細細薄薄的,又柔軟又溫潤,親起來非常舒服呢!不錯,你通過測試了。」
坦絲簡直欲哭無淚,這可是自己的初吻、初吻!她怔怔張著嘴,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只能一遍一遍告訴自己——那只是個小孩子,不能算,不能算數的!
「喂,你也說點感受呀!」小安歪著頭跳上坦絲的腿,攬著她的脖子甜甜笑道,「我的嘴唇是不是很軟?我的吻是不是很溫柔?說呀,快說呀!」
坦絲渾身一陣亂抖,腦中越渾渾噩噩,嚅囁半晌才憋出一個很傷人的問題︰「你,你剛起床,刷,刷牙了沒?」
「……」屋內陷入長久的沉寂,過了許久,小安很不高興的站起來,嘟嘴道︰「我是剛起床,可我的嘴一點也不臭!坦絲姐姐,我恨你!」
「哈哈哈……」突兀的笑聲從門邊傳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騷包男笑得上氣不接下去,衣裳上瓖嵌的晶瑩珠片都抖得要掉下來了。他一邊擦著笑出來的眼淚,一邊用無比激賞的口氣對坦絲說︰「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有女孩讓小安吃癟,哈哈,小坦絲,你真是太厲害了!」
小安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突然邪邪一笑︰「烏鴉,你別得意,我已經決定要和你們一起尋找祭物,嘻嘻,到時候你要小心喔……」
轉瞬間,加百列的臉垮了下來。小男孩自覺扳回一城,得意洋洋的昂起頭︰「你怕什麼呀,反正我什麼都不懂的……」
他還什麼都不懂?!坦絲恨得牙癢癢,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只能悶頭憋氣,一遍遍提醒自己——以後離這個小惡魔遠一點!
……
吃過小安慷慨提供的一頓午飯,接下來的時光都在收拾房屋中度過,加百列自然不會動手打掃,全部工作都落到坦絲身上。忙活了一個下午,她在二樓收拾出兩間臥室,靠樓梯的大房間是留給本森的,貼牆的小屋子暫時屬于加百列,而她自己因為夜間要打工,馬馬虎虎在客廳里打個地鋪就夠了。
小安一直在邊上饒有興致的盯著她干活,不停的夸著︰「是個很勤快的女孩子呢!坦絲姐姐好能干呀!你臉上紅撲撲的樣子比較好看喔……」還時不時在後面加一句︰「要不要來親親?」弄得坦絲煩不勝煩,還得一遍遍提醒自己——小惡魔的話絕對不能听!
吃完晚飯,本森還沒回來,但加百列笑吟吟的說去迎接顧客,便撲扇翅膀飛走了。坦絲想很見識一下本森是怎麼「工作」的,但已經到了工作時間,只能不情不願的去了「多洛絲」。
在忙碌的酒館里一直忙到凌晨,坦絲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小安的小屋。剛走到街口,她就看到好幾輛馬車將將離開粉屋,慢吞吞的朝她這邊駛來。她趕緊閃到一邊,隱約能听到馬車里女子的興奮低語︰「它真的好可愛呀!我喜歡死了!」
「就是就是,不枉我們等到半夜,我真是好滿足呀!」
「哼,你們高興啦?我這次可沒輪上!」
「誰叫你排在後面的?你下次再來啦,反正本森大人又不會結束營業。」
「就是就是,只要你出夠了錢,本森大人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馬車漸漸遠去,女子們開心滿足的話語被風悄然吹散,坦絲怔怔站在街邊,只覺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這些半夜才從本森住所離開的女妖靈!這些口口聲聲說著出夠錢就能如何如何的有錢女!原先的猜想已然被這些嘰嘰喳喳的女子證實,那座被她連累而燒毀的華美大屋藏著本森多少血淚與辛酸啊!她並不歧視這份行當,相反在黑幫廝混的經歷令她更能體會對方的艱辛與不得已。想著本森這趟掙錢的最大目的是幫她尋找祭物,她心中又是苦澀又是感動,只覺難受無比,眼中一酸,淚水便不听話般涌了上來。
「哎呀,小坦絲,站在這里什麼呆呢?」加百列忽然從天而降,臉上笑意盈然,「我們回屋睡覺吧!」
驀然間,坦絲只覺心頭火起,燒灼得她難以自制!轉過臉,她平生第一次怒吼起來︰「你這個敗家子,以後再敢亂買衣服我就宰了你!」
吼完她自己便愣住了,加百列也是一臉呆瓜模樣,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坦絲終于回過神來,恢復了平素的清醒與小心,不安的縮了縮脖子,「我只是,呃,那個……」
「用不著道歉,小坦絲,以後都像這樣,想什麼就說什麼吧!」加百列勾唇淺笑,輕嘆道︰「剛才那種鮮活生動的神色,真好呢……」
——————
本節真邪惡啊,俺這清水娃也變得不;好像有幾天沒嚷了——粉紅票票呀,不要吝嗇,賜給俺吧!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