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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形勢(一)

沚國在十多年前由于政變分裂成東沚、西沚後便一直紛爭不斷,十多年的時間里皇帝換了一茬又一茬,可以說是你方唱罷我登場。花漸離並不是沚國原皇族中人,但他現在的頂頭上司卻是。在當年的那場政變中原沚國皇族中人幾乎被屠殺殆盡,只有一位公主僥幸存活了下來,如今花漸離要帶紫銀夜去見的人就是沚國那位原皇室公主的後人溫遠波。

古人天性中似乎總帶著一種愚忠,他們覺得皇族中人才是真命天子,才是他們要效忠的人,在這方面像花漸離那麼灑月兌的一個人也不例外,在他的認定中只有溫遠波才能等上那個位子,也只有溫遠波才是沚國的未來。不過,對于溫遠波這個人紫銀夜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人物。

溫遠波是個很精明的人,他有著很出色的領導力和親和力,在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里,他就已將東沚的大半勢力控制在手中,而且他還很有真知灼見,他知道他身邊還存在著很多問題沒有解決,所以他雖然將東沚大部分的勢力控制在手中卻沒有將它們呈現在明面上。他手下像花漸離這樣的勇將有很多,他手中更有大批精良的軍隊,然而他卻將他的大部分兵馬分散開來藏于東沚的各個深山中,而豐野城外的連雲山就是他的大本營。

廣袤的深山為他的人馬提供了最好的藏身之所,沒有人知道連雲山這個土匪出沒的地方竟然駐扎著大批精良的軍隊。

紫銀夜隨著花漸離七拐八繞終于進了溫遠波的大營,此次她並沒有帶春日同往,因為她知道有些地方不適合春日同行,有些人只能她單獨去見!而且順利的話她的計劃就會自此展開,春日還有她要做的事。

溫遠波應該是早就听說過她的,還沒走近大帳,溫遠波就遠遠迎了過來,看來這人應該是重視她的,既然他懂得尊重她,那麼她也就盡自己的一份心力好了!

淡然含笑,紫銀夜沖溫遠波微施一禮道︰「在下葉隱,見過南王!」

溫遠波生有一張很有男子氣概的臉,他的輪廓深刻如刀刻,長長的劍眉斜飛入鬢,挺直的鼻梁,輕抿的薄唇,冷峻的眼眸,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華貴之氣。

雖身處軍中但他並沒有穿盔甲,只是一襲普通的黑色長袍,袖口、衣領處繡著金線,昭示著他不同于人的身份。

他是優雅的,但優雅中又有著軍人才又的堅毅和強硬,這是一個能成大事的男人!

溫遠波很客氣的將眼前的白衣少年請入大帳,對于這個少年的事跡他早在花漸離口中听了不下百次,花漸離對少年的推崇可以說是到了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地步,但他並不相信,他只是對這個少年有些好奇而已。

少年的容貌在他看來太過絕俗,這讓他在心里對少年生出了一絲輕忽,長得美的人並不能成什麼大事,何況他還是……。還好他並沒有露出女相,否則他是不會讓這少年留在他的軍中的,他欣賞美人但並不會因美色而誤事,更不會認為美麗與智慧成正比,在他眼中美人等同于草包。

不過,眼前這個叫「葉隱」的少年卻似乎有些不同,或許這個少年能帶給他一些驚喜?!

花漸離從不是一個夸夸其談的人,所以溫遠波相信少年定是有些才能的,所以他不能因少年貌美就一口否決掉少年。

少年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從容淡定,從進入他的軍營開始一直到在他的大帳中坐定,他都沒現少年有一絲一毫的慌張和不安,軍營肅穆的氣氛仿佛並沒有影響到少年,少年的從容不迫和雲淡風輕讓溫遠波漸漸收起了輕忽之心,對少年的好奇心也愈濃厚起來。

抬手端過茶杯淡飲一口,葉隱似笑非笑的道︰「南王可觀察出什麼來了?」

溫遠波一愣,不明白葉隱這話是什麼意思,偏頭看向花漸離,現花漸離也是一頭霧水,于是道︰「葉公子,你……」

葉隱好整以暇的向後一靠,雙手交握放在月復部,懶懶的道︰「在下自進入軍營以來你便一直在不動聲色的觀察在下,如今已是好半天時間,南王可有什麼結論了嗎?」

溫遠波張口欲言,但葉隱並沒有給溫遠波回答的機會,眸中閃過一絲犀利的冷芒,葉隱接著道︰「在下的身份家底想必南王是一清二楚的,在下也不想多說,不過在下要提醒南王一點,在下此次是以葉隱之名來見南王的,所以請南王務必要忘記葉隱的真實身份,否則咱們日後怕是不太好共事。‘世上再無紫銀夜此人’這句話我剛與漸離兄說過,在此也希望南王也能牢記。」

葉隱的語氣有些冷凝,他的話中只透露出一個訊息,那就是他們面前的是少年葉隱而不是少女紫銀夜,而且在今後漫長的歲月中他們都要記得他只是少年葉隱!

溫遠波眼眸閃了閃,沉默片刻道︰「本王明白了!」

大帳中靜默了下來,一種尷尬的氣氛漸漸蔓延,花漸離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道︰「小七,我給你說說我們目前的形勢吧!」

葉隱眼眸不抬,淡道︰「好啊,你說!」

花漸離清清嗓子,開口道︰「東沚現有五城八縣,其中有四城五縣已盡在我們掌控之中,也就是說東沚基本上已落入我們手中,現在我們只須一舉大旗,假以時日,東沚就可以完全盡歸我們,王爺也就可以登基為帝了!」

葉隱端著茶杯飲了一口,漫不經心的道︰「那西沚呢?別告訴我你們只要東沚而不要西沚,你們要的是復國,少了西沚可算不上復國。」

「西沚的三城七縣我們也掌握了些,不過比起東沚來就差些,西沚現任的皇帝要比東沚的這位強好多,所以我們的勢力不太好滲透,但是拿下西沚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听了花漸離自信滿滿的話,葉隱微微一笑道︰「那還等什麼,舉大旗不就是了!」

花漸離一滯,吶吶道︰「呃,這個……」

葉隱似笑非笑的看著花漸離道︰「這個什麼?其實你們也沒有把握是不是?多年準備,多年心血,成功與失敗就在一念之間,這可不是玩游戲,也許輸了就永遠也沒有翻身的機會,所以你們輸不起!也不能輸!」

溫遠波的眼楮眯了眯,但沒有說話,葉隱繼續道︰「東沚的皇帝確實是個傀儡帝王,沒什麼本事,但再怎麼懦弱無能的人只要他能坐到那個位子上就有真心擁護他的人,也因此五城八縣中你們只掌控了四城五縣,且不說那剩下的一城三縣中有幾個是忠于東沚帝的,就你們控制下的那四城五縣中又有幾個是完全忠于你們,听你們的話的?」

「什麼意思?」

「人是一種有著各種情感各種**的生物,因此他們中有的人愚忠,只忠于那個無能的東沚帝,但也有人有野心有貪心。東沚現在的局面相當于群雄割據,除了那幾個的那為數不多的忠心臣子外,剩下的人都將自己的城、縣作為自己的領域,偏安一隅,安樂的當著自己的土皇帝,他們手中握著管理自己領土的權,他們手中更有保護自己領土的軍,他們憑什麼要把自己手中的軍、權交出來听命于別人?做自己的土皇帝是自己控制自己的生死,可做了別人的臣子那就是別人控制他們的生死了,試問有誰願意將自己的生死大權交給別人掌控的?你願意嗎?不管你們用了什麼方法將那四城五縣控制在手中的,你們確信你們控制在手中的那四城五縣的原主人就一定能乖乖臣服于你們,永遠的听命于你們而不會反抗?」

溫遠波的臉色有些冷肅,而花漸離也是收起了笑容,溫遠波道︰「這些本王都清楚,但本王不怕他們有什麼動作,東沚是本王的,這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

「我也相信東沚一定會是王爺的。」對于溫遠波勃然而變的臉色葉隱並沒有在意,依舊淡笑著道,「以王爺的勢力將東沚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控制在手中不是一件難事,我想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一切就會水到渠成了,不過西沚呢?王爺在東沚揭竿而起花上一年時間收復整頓,這期間勢必會引起西沚帝的注意,王爺認為他會不會防範你?漸離兄也說了這位西沚帝可要比東沚帝強上許多,所以王爺的勢力才很難在西沚滲入,也就是說忠于這位西沚帝的臣子要比忠于東沚帝的臣子多的多。一個人一旦愚忠起來,什麼威逼、利誘、合作之類的手段就很難施展開,也就是說西沚的每一座城池你們都得一個個的攻下,要硬踫硬才行。打仗是一件很耗時耗力的事情,我相信以王爺的勢力並不怕與西沚的那些城守作戰,而拿下西沚把它歸入自己的版圖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但是……」

「但是什麼?」花漸離實在不明白葉隱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葉隱的話中很多意思都說的含糊不清,似是而非,他實在是听不出來葉隱是贊同他們現在就揭竿而起呢還是不贊同。

「不過你們既然都知道收復沚國是早晚的事,那為什麼不行動呢?」葉隱並沒有回答花漸離的問題,換了個舒服的坐姿,他笑眯眯的看向花漸離轉而問道。

花漸離被葉隱問的滯了一滯,張了張口卻沒有回答,葉隱似乎知道花漸離會是這種反應,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卻沒有再說什麼,他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幾口,觀察到溫遠波的神色漸有不耐這才放下茶杯,帶著一絲狡黠的笑看著二人道︰「因為你們還有顧慮,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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