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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這里沒有魚

周末對于如今的宮玉軒和紅雨來說,與以往並沒有太大改變,雖然一個修車工人,一個小學教師,但畢竟曾經是那個揮金如土,紙醉金迷的世界走出來的人,他們缺錢嗎?不缺,他們是有錢人,有錢到什麼程度?反正吃喝不愁,暫時還沒遇到想買的東西買不起的情況,只不過,他們已經過了用金子來裝飾門面的時代,若說紅雨不少同事都覺得她跟了一個沒有前途的小白臉,這話實際上不假,因為宮玉軒的前途,再進一步,便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今天有什麼計劃?」

清晨依偎在宮玉軒懷中的紅雨似夢似醒,柔若無骨的手按在宮玉軒的胸肌之上,惺忪的睡眼半開半合,臃懶中帶著唯美的愜意。

長呼出口氣的宮玉軒撐起身子,扭了扭脖子後撥了撥頭,用力眨眨眼楮後說道︰「釣魚。你呢?」

伸了伸仙藕般的玉臂,紅雨懶洋洋地說道︰「除了陪著曉澈練琴,還要送她去補習班,雖然文化課成績不理想,但總不能放棄了。」

起床穿好衣服後,宮玉軒隨便吃了幾口紅雨做的早餐,然後拿上簡單的釣魚裝備,離開了家。

來到葉秋郊區的一處不知名的湖旁,宮玉軒找了個涼爽的地方放下折疊椅,魚鉤上也沒有套上魚餌便將魚桿投了出去,然後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波瀾不行的湖水,掏出根煙點燃,眼神淡淡地望著天空,隨後沉靜下來,不見其他動作。

陪著曉澈練琴到了臨近中午的紅雨將她送到了附近一處家庭教師的家中,周末送到這里補習已經成了曉澈的日常生活日程,而紅雨卻在之後不象往常一般回到家中,而是在小區門口靜靜站著。

五分鐘的時間一晃而過,而紅雨面前也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車,紅雨拉開後門坐了進去,轎車很快駛離了小區門口。

葉秋一間地處隱晦的地下拳場今天沒有營業,但卻依舊人聲鼎沸,不過,當一個女人踏入拳場後,所有聲音逐漸消逝,原本站著的,坐著的,靠牆邊的男人全部肅目低頭,仿佛迎接這個女人的到來一般。

淡漠的眼神掃過面前五十個身資壯悍的男人後,紅雨慢步走向拳場中央那個滿頭銀的老人,一個面貌特征帶著歐洲特點的老人。

「瓦列里亞夫先生,這麼多年,辛苦了。」紅雨站在那個老人面前,而她的身邊,則全部都是這個曾經被譽為黑拳魔鬼教練的訓練成果,當年那兩百多人如今卻只留下了五十人,但這五十人絕對都是以一擋十的恐怖角色。

老人訕笑道︰「方小姐客氣了,這只是交易而已。」

平靜地點了點頭,紅雨道︰「小刀。」

人群中走出一人,乃是當年東華五杰中的小刀,但如今的他早已是今非昔比,他的身上散著絲絲陰寒的氣息,一個男人或許到了中年會變得穩重成熟,但他此時卻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部冰冷的機器,功能和作用,恐怕只有兩個字︰殺人。

「小姐。」小刀站在紅雨身邊,沒有多余的廢話,更多的是恭敬和冷漠。

「瓦列里亞夫先生的報酬是多少?」紅雨問。

「按照當年的協議,培養一個人的報酬是兩百萬,如今有五十人,總共一億。」

紅雨把目光轉向那個老人,淡然地點了點頭,一億對她來說,不多,但也不少,尤其是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她覺得有些為難,所以這錢,她不想出,從根本原因來說,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錢。

「瓦列里亞夫先生,你是否想過如果拿不到這錢,該怎麼辦?」紅雨平淡地望著瓦列里亞夫教練。老人溫和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說道︰「方小姐,你應該知道我是做什麼的。」

也許,瓦列里亞夫跟俄羅斯黑幫有關系,也許,他有著自己恐怖的組織,但是,這里是華夏,就不能由一個外國人做主。

紅雨的臉上浮現了溫柔似水的笑容,轉身,走向門口,再也不理會瓦列里亞夫教練。

咚咚……

五名外國大漢渾身抽搐著被小刀身後的人拋到了場地中央,瓦列里亞夫那雙布滿皺紋的眼眸忽然睜大,這五個人是他的保鏢,同時也是他的生存保障,由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地獄式拳手,可如今!

「方小姐!」

紅雨的身子在出口處停了一秒,隨後再不猶豫,離開了拳場,而拳場內,小刀手中晃出一把匕,一步一步走向了瓦列里亞夫。

在湖邊釣魚的宮玉軒眯著眼楮,仿佛睡著了一般,成了個雕塑……

一輛紅色的寶馬停在了湖邊的道路上,一個女子從車上走了下來︰薛瀟。

「在這里釣魚,多長時間了?」薛瀟走到宮玉軒身邊,望著沉靜不起波瀾的湖水,又看了眼宮玉軒身旁那空蕩蕩的桶。

睜開雙眼,宮玉軒模了模鼻子後說道︰「兩年。」

「成果?」

「如果你在問我釣了幾條魚的話,答案是零。」

薛瀟略微有些詫異地低下頭,注視著宮玉軒那張淡然的面容,最終深呼吸一口氣後說道︰「看來你是個浮躁的人。」

輕笑幾聲,宮玉軒反問道︰「為什麼?」

「因為釣魚講究耐性,從結果來看,你不屬于一個有耐性的人。」薛瀟的眼神盯著宮玉軒的臉,想看看能否用言語讓他失去往日的淡漠,可結果,還是讓她失望了。

收起魚桿,魚鉤上空蕩蕩的景象讓薛瀟直觀地認為魚餌被魚吃了。宮玉軒收起椅子準備回家,站起身後說道︰「你喜歡用結果揣測過程,這樣不好。」

如果說到耐性,宮玉軒敢說自己絕對有,而且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步,望了望天空中的雲彩,宮玉軒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四年時間都能忍下來,還有什麼忍不了?

如果釣魚能夠給他樂趣,恐怕就是天大的笑話享受這個過程而已!

在踏出回家的步伐之前,宮玉軒淡淡地在薛瀟耳邊說了一句話。

「從我來這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這里沒有魚。」

薛瀟滿目錯愕地望著那個漫步在郊外大路邊上的背影,她越來越看不透這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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