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鄴城風雲
黃河。
被稱為中華民族「母親河」的河流綿延千里孕育了從上古至今幾乎整個民族的文化。它源于那白雪皚皚的高原之上從那被藏
族人稱作神峰的巴顏喀拉山頂上流下九曲彎折貫穿整個中國的月復地誓不回頭的沖向大海。
那奔騰不息的精神那大浪滔天的氣勢象征著中華民族的靈魂而如今6羽就站在他的身邊。
這個時代的黃河水遠比現代要清澈得多而那滾滾流動的河水也遠比現代一到冬天就斷流的「涓涓細流」要雄渾氣派得多。
然而此時的6羽卻深鎖眉頭。
原來他因為擔心貂蟬的安危所以在安頓好蔡文姬後就急沖沖的趕回洛陽到處打探消息但只知道洛陽太守滿寵派出了五千人馬剿
滅了四出搶劫的匈奴騎兵而貂蟬和近衛營士兵卻像憑空失蹤一般了無音訊。
6羽在多方打探未果的情況下他只好希望貂蟬他們已經渡過了黃河。其實以他孤身一人人生地不熟又不敢輕易暴露身份如何
能打探到確切的消息。
但當6羽來到黃河岸邊卻只能望河興嘆原來由于關系緊張黃河的各渡口都盤查甚嚴過往客商行人都需要官府開出的身份證明
也就是路引。
沒有路引的6羽只好有些灰心的坐在渡口的一家小茶館里。
也許是南來北往的客商過多也許是正好到了吃飯的時候總之不大的茶館在6羽進來後不久就坐得爆滿。
6羽自斟自飲的坐在靠窗邊的一張桌子前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的行人。
這時一個店伙走過來和氣地對6羽道︰「這位公子跟您老打個商量成不？您看小店已經都坐滿了只有您這還有個空位可不可以
讓這位客官和您共一下桌子？」說完指了指身後一位穿著白色文衫的少年。
6羽一向為人和氣此時雖然滿懷心事但依舊隨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那白衫少年頗有禮貌的朝6羽拱了拱手在6羽對面坐了下來。只見他隨手端起一杯酒道︰「打擾兄台用膳實在過意不去但正所謂
相逢即是有緣在下邯鄲季玉表字臨川此一杯算是給兄台賠罪。」說完一飲而盡。
6羽沒想到來人如此豪爽這才認真打量對面的少年。只見他一張國字臉星目朗眉長得甚是和氣身著華貴的儒衫頭頂挽成一
個文生髻用一支金玉瓖嵌的簪子別住顯然出身在豪富之家但卻看不出紈褲子弟的氣勢不由讓6羽心生好感。
6羽不願缺了禮數但他又不方便透露自己的真實名字記起在喬府時用過的名字于是拱手道︰「在下6成表字問明江東吳郡
人。」
身穿白衣的季玉點點頭頗有興趣的看了看6羽腰中的寶劍道︰「想不到6兄還精通武藝。」
6羽連忙解釋道︰「在下自幼立志訪遍天下名師可惜游學多年學文不成學劍也不成這寶劍不過徒壯膽色耳。」
季玉听了不由笑出聲來于是兩人便攀談起來。
攀談中6羽了解到季玉出身世家家傳珠寶生意遍布天下據說還曾是宮中的御用供奉。到這一代雖然依舊家大業大但卻人丁不
旺只有他一個獨子所以他只好早早挑起生意的擔子此次他就是到南方采辦貨物回來。
兩人一個是擁有幾千年的知識文化一個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相談之下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尤其是季玉對6羽他只覺眼前此
人胸懷經天緯地之才似乎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不由大感佩服。不多久兩人就以兄弟稱呼。
這時季玉問6羽道︰「我適才見大哥面有愁容不知有何心事？」
6玉看了看季玉嘆了口氣道︰「我相往河北去尋訪名師可惜大軍封鎖河岸我又沒有路引只能是望河興嘆。」
季玉一听臉上突然綻放出笑容道︰「真是合該我今天來見我商隊中有一名管事在路上染病去了路引上正好空出一缺大哥如果
不介意大可取而代之。」
6羽一听不由大喜過望道︰「果真如此那要多謝大哥賢弟了。」
于是在季玉商隊的掩護下6羽平安混過了檢查登上了河北的土地。
一路上季玉與6羽兩人相談甚歡天南地北星象佔卜無所不包。季玉對6羽的博學差不多到了崇拜的地步。
這時6羽旁敲側擊問起河北的局勢季玉道︰「現在河北以大公子為的主戰派和以三公子為的主和派每日爭論不休手下家將
動輒大打出手亂成一片。」6玉听了默默無言。
季玉見了解釋道︰「其實還不是為了爭主公之位。袁公膝下有三子長子袁譚性情剛猛、武藝不俗次子袁熙為人謙和、甚有民望。
二子都乃庶出只有幼子袁尚乃是正室何夫人所出深受袁公寵愛。另外袁公還有一佷名高干乃袁公姐姐之子從小跟在袁公身邊頗受
袁公信任。大公子身為長子早年就隨袁公南北征戰與軍中將領頗為投契如今又掌管青州並得到了統領幽州的二公子支持手下有郭圖
、辛評等智謀之士輔佐勢力很大；而三公子深得袁公喜歡也有掌管並州的高干將軍支持又和袁公手下審配、逢季等一眾文官交好勢力
也是不容小視」
听著季玉滔滔不絕的話語6羽腦中清楚的勾勒出了河北的局勢。如今河北的勢力可以說分為三派一派是以長子袁譚為的武將系
統加上郭圖、辛評等少數幾個謀士他們的主要優勢就在軍隊里；第二派是以三公子袁尚為的文官系統他們主要的優勢在朝堂之上
當然還包括袁紹對小兒子的偏愛；第三派則是中立派這一派實力最強包括田豐、沮授這樣的智謀之士以及袁紹手下少數幾個能夠領兵打
仗的將領但這一派勢力也最分散他們只忠于袁紹為的袁字世家。了解了一切6羽對如何完成這次出使之行已經心中有底了。
但讓6羽感到奇怪的是季玉似乎對河北的各勢力集團都了如指掌。于是6羽問道︰「賢弟何以對袁家之事如此了解？」
季玉一听模模後腦勺嘿嘿笑道︰「現在天下這麼亂做我們這行的都是投人所好要清清楚楚的知道誰應該巴結誰應該近而遠之
不然被官兵堵住家門口了恐怕都不知道。不瞞大哥寒家還有一樁買賣就是出賣消息在天下各高官顯貴的家中寒家都有眼線所以即使季
玉坐在家中也可知道誰家老爺又討了小妾誰家三姨太又和四姨太打架了。」
6羽听了默默無言良久道︰「賢弟如此信任為兄定不會泄露出去。」
季玉哈哈笑道︰「大哥真是老實之人其實寒家出賣消息之事在權貴中人盡皆知即使大哥說出去也沒什麼關系。」
6羽驚訝的道︰「難道你們季家就不怕成為天下公敵嗎？」
季玉毫不在乎道︰「那些老爺多少有點把柄抓在寒家手中有這些把柄在他們哪敢動季家一根汗毛。再說季家的情報可不是說買就
能買到的說是一紙千金也不過份而且季家的情報還有三不賣殺人越貨不賣傷天害理不賣助紂為孽不賣。」說著臉上不由露出得意之
色。
6羽這時放下擔心開玩笑道︰「那不知賢弟家在荊州別架6羽家中是否有眼線？」
季玉一听突然轉頭看向6羽道︰「怎麼大哥你認識他？」
6羽淡淡的道︰「有過一面之緣。」
季玉一听頹然坐下道︰「說起那6子誠真是個怪人在劉備手下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可是連一個僕人也不用讓我們想安
插人也無從安插起不過季玉倒是十分佩服他的學識和氣節的。」
6羽不由呵呵笑出聲來想不到自己在別人心中竟是如此。
過了黃河不到幾天就看見了鄴城。
鄴城位于冀州南部,建于平原之上,城高九丈,北有邯鄲,南有朝歌,東有黎陽,這些名城大邑就像衛星一般拱衛在四周.
鄴城人口過百萬,在東漢和帝時已是全國最大的五個城市之一,後來袁紹入注冀州後又大肆修建,如今鄴城規模之大已不在長安洛陽這
樣的皇都之下,南來北往的商旅出入其中,顯示著他的繁榮.
周圍不時可以看到巡邏的軍隊,其實鄴城的周圍還有幾座大型的軍事堡壘,里面傳來操練的喊殺聲,他們固守著鄴城周圍最重要的據點,
大量的軍隊駐扎在其中,他們就像大章魚的爪子,一旦鄴城有事,就可以隨時作出反應.
進入鄴城,兩人先在客棧住下,季玉因為交貨有些事要辦,便讓6羽到處隨便看看.6羽含笑答應,隨意走上街,漫不經心的打量著道路兩
旁賣的東西.
就在這時突然出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輛馬車像風一般飛快的沖了過來,驚得路人紛紛閃避.6羽一眼瞥見離自己不遠處一個小孩子正
蹲在地上撿東西,眼看馬車就要撞上那個小孩子.6羽當機立斷,閃電般拔出腰中的寶劍一劍劈在馬車的車輪上.
6羽的配劍可是荊州兵器監根據6羽記得的冶煉法制成的,說到吹毛斷,斬金碎玉也毫不過分,更何況修煉過&1t;&1t;遁甲天書>>的6羽臂力
過人,那木制的車輪如何擋得住這全力一擊,頓時被劈成兩半.
車輪被毀,轟的一聲馬車立時垮了下來,斜斜地向前滑出幾米,終于沒有撞上那個小孩子.幾乎嚇得呆掉的孩子這時哭著跑進一旁的人
群中,不見蹤跡.
此時,一個丫鬟模樣的少女從馬車里跳了出來,只見她俏臉含霜,指著6羽的鼻子道:你是什麼東西,干嘛毀掉我們的馬車?
6羽心氣她們不顧行人安全,在鬧市中奔馬,看都懶得看那少女一眼,將寶劍收入鞘中.這時6羽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扔給那少女,道:這
是賠你們馬車的錢.說完轉身朝人群外走去.
那少女尖聲笑了起來,鄙視的看了一眼6羽身上的寒酸穿著道:你知道這輛馬車是誰家的嗎?就這點錢,竟敢在我們面前擺譜,今天你毀
了我們的馬車就等著吃官司吧.說著一把拖住6羽的衣袖.
這時,馬車的秀簾拉開,一位身穿白色紗衣的少女從車上走了下來,遠遠的就聞到一陣心曠神怡的清香,淡掃峨眉,秀麗的容顏,除了國色
天香6羽幾乎找不到更多的詞語來形容她的美麗,任何詞句在此時都是多余的,她就像一位仙子飄落在人間.圍觀的人全部都看呆了,原本喧鬧的
街市寂靜一片.
6羽此時正在火頭上,只是迷惑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復了清醒,在見過了糜貞,貂蟬,蔡文姬後,6羽對美女的免疫力已經大大的提高,更
何況因為馬車的事6羽對她的主人不由心生厭惡.
但應該說白衣少女的出現還是緩和現場的氣氛,6羽也不願過多糾纏,像白衣少女施了一禮道:適才情非得以,驚到了小姐,還請見諒.
白衣少女沒有出聲,原本抓住6羽的丫鬟先叫了起來: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又是一個見到小姐就軟的軟骨蝦那
少女還想再說下去,但當她觸到6羽眼中射出的寒光,不由心頭一陣冷,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白衣少女站在對面,看著眼前這個人,這是怎樣的一雙眼楮啊,自己從沒有看過這樣一雙眼楮.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卻又仿佛看不到底,
那雙眼楮里飽含正直,不屈與驕傲等等復雜的感情,卻獨獨少了看到自己的反映,仿佛自己是透明不存在一般.
就在這時,一位大嬸牽著一個小孩走了上來,她讓那個孩子給他跪下,然後道:多謝公子在馬車下救了青兒的性命,愚婦一家感激您的大
恩大德,青兒,還不給公子磕頭.
沒關系的,下次不要讓他亂跑了.
他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和藹笑容,原來他笑起來是如此的好看.他的笑容是那樣的溫暖,仿佛可以熔化一切冰冷他到底是什麼人？
6羽抱了抱小孩然後轉身離去,人群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道路,這時身後傳來一陣呼喊,再也不想停留的6羽加快了腳步,閃入了一旁僻靜
的街道.
客棧里。
季玉直到傍晚才回兩人一起吃過晚飯6羽開口問道︰「要怎麼樣才可以見到幾位公子？」
季玉奇怪道︰「干什麼？要見二公子比較容易點他很平易近人憑我和他的交情他應該會見你要見大公子和三公子就比較麻煩
了不過啊今天是十五完了完了。」說著季玉已經急得跳了起來。
6羽看著他道︰「什麼十五完了一驚一乍的你要干什麼？」
季玉氣急敗壞的對6羽道︰「今天是十五也就是論才大會的日期甄宓小姐每半月才舉行一次的論才大會你知不知道？來不及了
我還沒有買禮物」
6羽看著急得團團亂轉的季玉道︰「論才大會大公子和二公子會去嗎？」
季玉瞪了6羽一眼沒好氣地道︰「他們兩個追了甄宓小姐都快兩年了為了她兩個人的家將不知私底下打了多少回就差沒血流
成河了你說他們會不會去。」
「那還不快走。」6羽一把抓起季玉拖著他向門外走去。
「我還沒吃晚飯呢。」
「秀色可餐還吃什麼吃啊。」
「可我還沒準備禮物呢。」
「到路上買。」
「那我還沒洗澡呢。」
「去死。」
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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