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徹,桑雅還在美國治療嗎?"桑母憂心忡忡地問道。
"是的,真正的桑雅一直都在美國。"池亦徹冷然地掃過唐曼,隨即一臉嫌棄地對眾人道,"這個女人,趁我們都在擔心桑雅的康復情況時,冒充桑雅從美國回來,當時我一心在為桑雅能夠恢復而高興,並美譽哦懷疑她的身份,可能是她的演技太過精湛,我們所有人都被她騙了!"
唐曼瞪大眸,無法置信池亦徹此時的"義憤填膺",整個人怔愣,眼睜睜看著他的指控,心有一?那的痛楚劃過,她甚至連辯駁的勇氣都沒有。
"亦徹,我們商量著送這個騙子去警局,你說呢?"桑父詢問道。
"不用了,這件事關系到我們兩家的顏面,如果將事情鬧大,反而會引起媒體的注意,我想,這件事就讓我來解決,畢竟她冒充的是我的妻子。"池亦徹提議道。
"也好,我喝桑雅的母親也得趕去美國看我們的女兒,這里你們看著辦吧!"桑父考慮了片刻,平靜道。的確,事情不宜鬧大,如果讓世人知道他們桑家居然連女兒都會認錯,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恩,淳瑞,讓亦徹去解決吧!"池母甚是理解池父的暴躁脾氣,趕忙將他拉離現場,將空間獨留給他們倆。
唐曼淚霧迷蒙的水眸,帶著些許失落與不解,緩緩對上他冷清的視線。
"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或者想要狠狠甩我一個巴掌?"池亦徹頎長的身軀,傲然踱至唐曼面前,動作略帶粗鄙地抬起唐曼的下顎,自顧自道。
"池亦徹,為什麼要這麼做?"唐曼撇,將自己從他的鉗制中月兌離,抖著聲問道。很明顯,他可以顛覆事實,讓她面對這一切窘境。
"我現在才現,原來你並不是太笨!"池亦徹的冷厲的黑眸倏地眯起。
"池亦徹,我太笨的意思,是否可以理解為,自我們從文萊回來的那一刻起,你所做的一切,所說的一切,都只是在利用我,報復我,對嗎?"唐曼的臉色倏然蒼白,眸光黯淡地望著他俊逸的臉龐。
英叔英姨遭綁架,姐姐死亡,此刻的"假冒身份",一切都是他的計劃……
為什麼?曾經一再害怕被他傷害,努力逃避,最後僅僅因為他的幾句甜言蜜語,而忘記自我,妄想和他廝守一生,她實在太天真了……
池亦徹靜默了三秒,沒有回答。
"方才你明明可以辯解,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不知為何,池亦徹竟想逃避這個話題。
唐曼失落地垂下眸,深吸了口氣,"你既然想將一切都推諉到我身上,自己已經想好應變辦法,而且,無論如何,大家相信的人也始終是你!"辯解又如何?她的心,在這一刻,已經被利刀劃上了深刻的傷痕,無論怎樣,也無法抹平。
"既然你這麼聰明,那你說說,接下來,我想怎麼做?"池亦徹詭譎的嘴角,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
"我不找到……可我很想問你,為什麼你要布置這一切?"她記得她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嗎?面對感情,她很傻,她會當真……
"為什麼布置這一切?"池亦徹嘲諷地大笑。"因為你的蛇蠍心腸!你外表看起來唯唯諾諾,但卻有顆比黑寡婦還要惡毒的心,你連自己姐姐都可以設計陷害,我不找到,我這招以牙還牙,是否及得上你的十分之一?"
"我設計陷害姐姐?"她哀怨反問。
"為何不是?去文萊前,你已經將我喝你的關系告之桑雅,你希望借此離間我和桑雅的感情,去文萊後,你和桑雅被抓,桑雅出事,然而你卻完好無缺!"池亦徹道出"鐵證如山"的事實。
"池亦徹,當時你也在現場,姐姐是因為救我而受傷,我承認,可你怎麼能說我設計陷害姐姐呢?"她激動地喊道。
"還記得那個戴面具穿風衣的頭目嗎?我查了他臨死前的通話記錄,他與一個外號叫——的人通話,那個——親**代他,不要傷害你!你覺得,如果你與那個——毫無關系,他會竭力抱住你嗎?"寒冰似的冷冽寒光,自他眼中射出,每一道都足以射穿她的心。
"就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實,你妄自給我定下了罪狀?"唐曼對他何其失望。她是如此的信任他,甚至當她知道他有心欺騙她姐姐已死的消息時,她仍在想他是否有苦衷,是否有原因……
"事實擺在眼前,你不要再狡辯。"嘴角因憤怒而抽*動。
"你錯了,我不會辯解,我只是試圖看清你,為什麼我會這麼傻?"一直晃動在眼眶的淚水款款滴落,唐曼心碎地撇。
"不必在我面前落下一滴污濁的淚水,因為我覺得很假!"她的眼淚莫名令他心煩,他嫌惡出口。
因為他的諷刺,眼淚無法控制,肆落得愈加瘋狂,唐曼捂著嘴,盡力不讓自己出聲音,隨即邁開沉重的步伐。
就在唐曼即將步出池家的那一刻,池亦徹忽然鉗制住她的手臂,冷聲道,"你想去哪?"
"你傷害我的目的已經大成,你還想要我怎麼做?"她憤憤轉身,欲甩開他。
"唐曼,如果你以為在做了如此多的壞事後,你還可以安然離開池家,那麼,我提醒你,這僅僅只是開始。"池亦徹霸道地宣誓。相較桑雅幾乎毀掉的姓名,他想,他沒有那麼仁慈!
"你要將我抓緊警局嗎?"從沒想過,一天前對她呵護備至的心愛男人,此刻竟是如此的殘忍。
"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做,畢竟你肚子里還懷著我的孩子。"池亦徹冷撇了唐曼的月復部一眼,淡然道。
天生的母性令唐曼一時間護住月復部,戒備地望著他,"你想做什麼?"她剛剛還在心底慶幸,她並沒有將寶寶的事告知他,沒想到……景逸然原來並沒有說謊,池亦徹的確有派人監視她。
"兩條路給你選,一條,你跟我去醫院,將整個孩子拿掉,我現在就可以放你走!"毫無溫度的言辭自池亦徹的口中逸出。
唐曼激動得奮力搖頭,她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地望著池亦徹。她听錯了嗎?
"這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人心……"縱然他對她誤會在深,縱然他對她的感情不只存在陰謀利用,可,孩子是無辜的,他怎麼可以如此輕易地毀掉這個小生命?
"我與我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才是我的孩子,而這個孩子,不過是我報復你的工具罷了!池亦徹說的風輕雲淡,實則,並非他心底所想。他知道唐曼的性格,尤其母愛的天性,她不會選擇失去孩子,而他,只是想逼著她走二條路。"
再一次遭受打擊,心,居然劇烈的抽痛起來。心底不斷地重復他那番話,他與他所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而她與他的孩子,不過是他的報復工具,因為,他不愛她……
腦海中想起這一個月來的點點滴滴,想起他捧著玫瑰深情款款地向她的表白,想起每個夜晚,他傾訴這呢喃的動人話語,擁她入眠,此刻皆是那麼的諷刺……
她愛他,而她在他眼中,居然什麼都不是……
見她如他預期般的痛苦,池亦徹繼續道,"二條,我可以允許你留下孩子,我們之間仍然存在之前的合作關系,但是,一年後,你必須離開孩子,離開這兒,永遠不準再踏上T市這塊土地,並且與桑雅斷絕姐妹關系!"他絕對不會講她這種惡毒的女人留在桑雅身身邊,這麼對她,已經算是他最大的讓步。
"我不選……"唐曼激動地搖頭,淚眼迷蒙的視線幾乎教她無法看清他,"池亦徹,你怎麼能這麼做?"
如果一開始,他沒有給她任何希望,她對他沒有任何感情,她可以單純地將自己想象成一個"替身新娘",但是,當她將一切的感情付諸,並渴望和他相守一生的情況下,他要她離開自己的孩子,她做不到……
"當你謀劃傷害桑雅的那一刻,你就該想到今日的後果!"他冷酷的俊容毫無溫度,紛紛地擒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
唐曼掙扎著,胎壁胡亂地揮打池亦徹的胸膛,肩背,帶著哭腔失聲道,"為什麼你可以輕易地拿感情來做報復的工具?池亦徹,為什麼我會這麼笨……"一個如此淺顯的溫柔陷阱,她居然不顧長輩的勸阻,奮不顧身地往下跳,結果弄得上傷痕累累……
她該怎麼辦?
"夠了!"池亦徹出手鉗制住她失措的舉動,冷聲道,"像你這種心中充滿算計與陰謀的蛇蠍女人,你以為我會愛上你嗎?哼,真是可笑!"這一聲冷哼道盡了池亦徹對唐曼的輕蔑與不屑。
他的諷語,一句一字猶如利劍般刺痛她脆弱的心髒,唐曼募然抬,他無情的冷眸恰巧與她相視……
心,再清楚不過,他沒有給她留有一點轉圜的余地。甚至不顧她的尊嚴。
唐曼漠然拭去眼角與臉頰的淚痕,努力頂住喉間的哽咽,半天才逸出,"好,我選擇一條!"既然他非要逼她做個選擇,她成全他!
唐曼的答案不禁令池亦徹愕然,他怵在原地,俊眉攏聚。
唐曼想去作業做的那個夢,突然痴痴的笑了起來,原來上天早就預告了她的命運,她卻懵然無知。
時間靜謐整整但分鐘,當池亦徹即將做決定時,他的手機適時響起。
耳畔嗡嗡作響,她什麼也听不清。
片刻,池亦徹冷眸寒睨了她一樣,正色道,"公司有點事必須我親自去處理,明天上午,我會讓陳叔送你去醫院。"
夜晚。
唐曼蜷縮這瘦弱的身子,坐在冰冷的床上,將無助地埋在雙膝中,不住顫動的肩膀說明她在隱忍著抽泣。
終于理解什麼叫世態炎涼……
當池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冒牌的"桑雅"後,她的地位亦隨著她的身份降到最低,先,佣人將她在池亦徹臥房里的所有衣物,全都搬到池宅一樓的佣人房,並派人在她的門外守著,似乎害怕她會逃走。
而,池氏夫婦或許是從池亦徹的口中得知了她有了身孕,在池亦徹走後,並沒有奚落她,反而讓她慎重考慮,池母還讓佣人給她送來了晚餐。
晚餐唐曼一口都沒有動,她一直都在回想認識池亦徹以來的點點滴滴,眼眸干涸了濕潤,濕潤了干涸。
對于池亦徹所訴的種種指控,她知道,即使她多加解釋,他也不會苟同,因為在他心底,他已經認定了她是那種陰險卑鄙的女人。
她相信池亦徹有天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無所謂了……
當他親口承認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替姐姐報復她後,他們之間的一切就徹底結束了……
不可否認,他贏得很漂亮,她輸得連絲毫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因為不在乎她,他可以輕易說出拿掉孩子的話,他不找到,身為孩子的父親,他這樣無謂的態度對于一個深愛孩子的母親來說,那是多麼的殘忍……
之所以選擇一條路,因為她在賭,她相信他的殘忍只是針對她,真正的他,絕對不會親手扼殺之間的骨肉……一旦她贏了,她或許可以不走他所設定的任何一條路!
淚,幾乎流干,想起自己曾在英叔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證,他會一輩子對她好,她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向英叔證明她的選擇沒有錯,如今,皆是那麼的諷刺,那麼的撕心裂肺。
她很直接,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她心底最在意依舊是那個沉痛的事實,他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經過一夜的沉澱,唐曼的心境已不如昨日的悲愴,褪去昨日以前的嬌媚與幸福笑靨,她的臉色略微憔悴。
陳叔的車已經停在池宅的歐式雕花大門前,唐曼沒有猶豫,抬步入車廂。
然而,在鑽入車廂的前一秒,池母突然出現,並將她拉住一旁。
"唐曼是嗎?"池母有些緊張兮兮。
見曾經疼愛自己的長輩,如今看待她的態度猶如陌生人般,唐曼甚是心酸。"媽……呃,伯母!"意識到自己的措辭,唐曼連忙糾正。
"唐曼,無論你接近亦徹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你肚子里有了亦徹的骨肉,你知道,我和亦徹的父親一直都希望早點抱孫子,我們勸阻不了亦徹,希望你能考慮一下,畢竟你也是孩子的母親。"池母的表情甚是無奈。
池母言下之意,似乎過錯在她,她扮演著母親的角色,卻忍心傷害自己的孩子……
她無從解釋,酸楚自心底泛起,腐蝕著她每一寸身心。
"伯母,無論您是否相信,我對您從來都不是有心欺騙,我也從沒想過傷害我的孩子。"唐曼真誠地眨著清澈的眸子,言語一如既往的尊敬。
話已至此,慈母亦不好再說,只能松開唐曼,目送她離開。
重新回到陳叔的車上,唐曼慣性地抬眸望著前方,無意在後視鏡上看見陳叔沉重的表情,心知自己在眾人的心中,已經是那種攀附權勢,不折手段的艱險女人,心,無比悲涼。
"陳叔,池亦徹他會來嗎?"她其實很不想問。
幸虧,陳叔的態度依舊如常,並未給她帶來尷尬,"少爺並沒有交代。"陳叔說的是實話,畢竟主任不會像佣人報告行蹤。
"謝謝。"莫名有些失落。
她不確定他是否會去醫院,可,如果他沒有去,那麼,她還沒有賭,就已經輸了。
池亦徹,他會在乎他們的寶寶嗎?
覺自己仍然如此在乎他的想法,唐曼連忙拋下思緒,將實視線向窗外。
車子,很快便駛入了T市最大的女性醫院。
此時的唐曼已經有些卻步,吞了口氣,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表現出任何懦弱的神情,她必須堅持到最後。
挺起胸膛,唐曼昂進入醫院。
到了醫院走廊,實時出現了一位黑西裝保鏢,她當然知道,那是池亦徹的手下。
唐曼跟著保鏢來到被隔離的病房,之所以稱為隔離,因為病房門前守護著大量的保鏢,這些人,當然不是保護她的,一定是池亦徹害怕媒體跟蹤拍攝而影響池氏的聲譽。
沒有在人群中見到池亦徹,唐曼的心愈加疼痛。
他,真的沒有出現……
難道他就這麼討厭她,就連對待他們的孩子都能夠如此鐵石心腸?
白褂女醫生領著唐曼欲進入病房,唐曼最後一次瞥向走廊的入口處,卻意外地與剛剛傳入走廊的池亦徹目光相接。
俊逸的臉龐上瓖嵌著猶如黑色寶石般的耀眼瞳眸,昂然挺拔的身軀,一貫的盛氣凌人、霸氣非凡,如今,卻不再屬于她。
心,猛地一抽,不想讓他看出她心底的脆弱,唐曼連忙轉移視線。
他終于來了,這或許是她此刻唯一的安慰。
躺在手術床上,唐曼緊緊的護著自己的下月復,閉著眸,她在等待她所希翼的那一刻。
她听見一聲搗弄器械的聲響,額頭因緊張而溢出顆顆細汗,手不自覺握成拳,她在心底告訴孩子,寶寶不要害怕,媽咪一定會保護你!
如果池亦徹在最後一刻依舊沒有阻止這一切的生,她會徹底將他從她心中摒除,再不會對他抱有任何希望……
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面臨如此痛苦的一刻,鼻子一酸,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再次凝聚眼眶,順著眼角漸漸滑落。
沒人最多,她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傾听門外的動靜上,然而,除了醫生逐漸靠近她的沉重腳步聲,她什麼都沒听見。
她慌了,全身的肌肉幾乎在這一刻痙攣,當醫生掀開她的被單時,她知道,她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輸了……
數分鐘後,唐曼邁著顫抖的步伐,臉色慘白地打開病房門。
在見到池亦徹倏然地拿著手機交代下屬某個商業協議的處理辦法時,唐曼心底有說不出的鑽心痛楚,眼淚肆虐地滑落,心仿佛被人狠狠撕開。
在他心中,他們的孩子,竟連一個商業協議都不如……
唐曼移至他的面前,淚眼掩蓋了視線,她怔怔的望著移至一來讓自己魂牽夢繞的俊逸臉孔,狠狠地甩出手。
啪——
所有的保鏢都被她這一舉動嚇壞,趕忙上前拉扯住她。
唐曼並沒有失控,她只是在為自己曾經天真的情愫做一個了結。
看著他毫無預警被烙上五個紅指印的俊顏,唐曼的心,竟無法遏止地抽痛起來,這一瞬間,她才意識到,他在心目中的地位,已經遠遠出了她的想象……
蒼穹落下黑夜的序幕,城市燈紅酒綠,暗夜迷蒙的人潮光影,窈窕嫵媚。
池亦徹破天荒地邀約歐亞寧到某酒吧暢聊。
歐亞寧甚是意外,因為依照池亦徹平日的高傲尊嚴與低調本性,池亦徹從來不愛出現在人多復雜的場所,更何況是人潮雜亂的"沸點"酒吧。
保鏢離池亦徹不遠,為了避免某些鶯鶯燕燕的糾纏,池亦徹可以選擇在吧台的僻靜角落落座。
"池大總裁,你這個大忙人,近體怎麼有空約我許久聊天啊?"歐亞寧隨意點了杯早年的馬爹利藍帶,侃笑道。
池亦徹是到了酒吧後才約歐亞寧出來的,他其實除了平日與客戶的應酬,極少飲酒,幾杯酒下肚,黑眸便出現了些許醉意。
此刻,他搖晃著杯中名為"藍魅"的透藍液體,醉眼半眯。
他喜歡這種酒,綿長而濃烈的口感,開始時平淡無味,入喉時卻烈得如火燒,含在口中隱隱有種清甜,咽下口火辣辣的,使人暢快淋灕。
這種後勁頗大的透藍液體,竟讓他不由自主聯想到唐曼……
"為什麼這些日子,你都沒問我,桑雅現在怎麼樣?"池亦徹冷不防地冒出這一句。
"因為,這個世界最在乎桑雅的人是你,你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我身為她的表格,務須多操心。"歐亞寧與池亦徹踫杯,隨即一口飲盡杯中之酒。
"你還喜歡唐曼嗎?"池亦徹迷離的醉眼掃向歐亞寧。
"呃,你今天的問題怎麼這麼怪!"歐亞寧尚算標志的五官皺成一團,不解道,"從你策劃唐曼代替桑雅那一天起,唐曼就不可能屬于我,況且,你還是將他帶回自己身邊了,不是嗎?"歐亞寧頹然的言語頗為無可奈何。
"為什麼,這女人究竟哪里吸引你?"池亦徹勾唇嗤笑。
"呵,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就好像你奧我表妹,難道也能找出一堆理由?"歐亞寧莞爾一笑,"其實,唐曼決定去美國進修的時候,我真以為你們的合作已經終止,沒想到,你還是將她帶回身邊,世人或許不知道,可我看得出,你對唐曼的神情告白,根本就是你所策劃的一出戲。"
被好友看穿,池亦徹並不意外。"既然這麼外乎她,我們不向我爭取?"沒想到,這樣黑心惡毒的女人,竟也有如此忠實的暗戀者。
"為什麼我要向你爭取?"歐亞寧蹙眉反問,"一開始唐曼就已經拒絕了我,難道非要逼迫她跟我找個她不愛的男人在一起?"他要的是唐曼的心,一顆完完整整獨屬于他的心,歐亞寧放在吧台下的手掌,倏然緊握成拳。
"這個女人還真有一套……"池亦徹挑眉,語帶不屑。她暗地里做了那麼多陰險之事,居然可以隱瞞所有人,手段還真是高明。
他同時笑自己,今早,當她深冷地瞪著他,在眾人面前給與他響亮的一個巴掌時,他居然恍惚地看著她毅然離去,這不是她一次如此大膽地挑釁他的男性尊嚴,卻也不是他一次對她下不了手。
然而,想起桑雅所遭受的一切,怒意便猶如炙熱的火焰在心口熊熊燃燒!
這該死的女人,他不該對她有絲毫的仁慈,這樣只會縱容得她得寸進尺,他誓,這樣的情況,他決不允許再有下一次!
"好了,我們喝酒吧!"各自撇下思緒後,歐亞寧舉杯。
"這個女孩我似乎見過……"無意間瞥向酒吧中央舞台上表演的余興節目,池亦徹揉了揉肉腦門,試圖讓自己清醒,"她模仿能力挺不錯!"池亦徹所為的模仿能力,其實是時下比較常見的口技模仿,就是一個人,能夠模仿諸多命人的語言強調,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哦……"歐亞寧眸光掃向舞台,卻沒有多說什麼。
深夜,池亦徹互道池宅。
池亦徹本來就不是酩酊大醉,加之"藍魅"屬于低濃度雞尾酒,以及冬日徐徐的冷空氣貫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酒勁登時消退了大半。
池亦徹習慣性地伸手輕敲房門。
叩,叩——
覺無人開門後,眉心疑惑地蹙起,終于耐性殆滯,不悅地欲伸手繼續敲門時,恍然聯想到唐曼已經被安排至一樓的佣人房。
池亦徹從來都沒有帶鑰匙的習慣,平日即便有應酬晚歸,記憶中,只要推開房門,就能看見唐曼雙手撐著腦袋,眸子半瞌,靜靜地坐在床沿,見到他回來,頓時有了精神,開心地奔到他身旁,告訴他洗澡水已經放好……而,通常等他沐浴完畢,她早已經躺在床上睡得香濃。
突然之間,他已經能預想到臥房里冰冷的淒清,以及孤單的黑色大床。
池亦徹撇嘴冷笑,什麼時候,他居然開始習慣唐曼的存在……不應該啊,這種女人不值得任何人垂憐!
轉身下樓,池亦徹來到一樓的佣人房。
幸好,一樓供用人居住的只有兩間房,他知道刺媽臥房的位置,因此推斷刺媽臥房的對面,便是唐曼的臥房。
池亦徹毫不猶豫地敲門。
當唐曼邁著沉重的步伐打開房門,並瞥見來人時,她的心猛地一抽,鼻子登時一酸,撇,她沒有開口。
幾乎一眼,他便現唐曼眼眶周圍的紅腫以及臉頰未干透的濕潤。
"看來你在這待得挺舒適的啊?"池亦徹假意將視線投向室內,咧嘴冷聲道。房內的陳設很簡單,可有她的加入,卻顯得很溫馨。
憶起前兩日,她還在為自己擁有"灰姑娘"的幸福而感激老人,此刻卻冰火兩重天,甚至遭到他的譏諷與嘲笑,心痛便難以遏止地襲來。
"你有什麼事?"明知自己的難看難以躲避他銳利的雙眸,她干脆正視他。
"我謹不了臥房。"池亦徹亦沒心情和她多談。
"我沒有鑰匙,在你媽咪那!"唐曼說的是實話,如今池家上下,簡直拿她當賊來防範,她沒走一步,便有保鏢跟隨。
掘唐曼對自己母親的稱謂變了,池亦徹徒然有些不習慣。
"如果沒事,我要休息了。"她的語氣平靜冷淡。
今夜,她想了好多,她只所以會有今天的下場,怨不得任何人,因為她太天真,太傻,太笨……即便是一車對她沒有存在任何仇恨與偏見,他也不可能愛上她,他是高高在上的企業領導者,她不過是下流社會最平凡一員,而她居然妄想和他共度一生,世到如今,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一直以來,她就像一個小丑,在他面前扮演自做多強……他一定在暗地里恥笑她有多幼稚吧?
然後,在唐曼即將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池亦徹卻突然橫出一只手擋在門縫。
唐曼無奈抬眸,似乎沒有氣力和他爭執,不一語地等待他的說辭。
"既然選擇了一條路,為什麼要臨時改成二條?"其實,他早就和那醫生打過招呼,醫生只是做做動作,最後一刻,醫生是絕對不敢妄動他的孩子的。
他的目的,不過是逼著她走二條路……
提起這件事,唐曼便想起她甩他的那個巴掌,以及他冷酷俊容下的殘忍,唯恐自己在他面前表現出不該有的失落,唐曼頂著哽咽,緩聲道,"你不在乎他,我在乎。"即使他們之間已經逝去,可孩子與她骨肉相連,他可以輕易說拿掉,她卻做不到。
"好,既然你選擇二條路,就必須遵守我的規則!為了不影響池氏的聲譽,這一年,你依舊需要扮演我的妻子,當然,這幾個月也必須娶池氏上班。"不知道為什麼,她疏淡的態度,他極其不習慣。
"你放心,我會做到。"她也不想這件事鬧大,若是英叔英姨得知,她該有多難堪。目前,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以後,她相信她會找到出路的。
池亦徹沒有多撇她一眼,徑直轉身離去。
唐曼看著曾經在夜里摟著她,時刻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俊逸男子,此刻竟然對她毫無眷戀,只有無情的冷酷背影,心便猶如螻蟻鑽心,疼痛難耐。
為什麼他要欺騙她?她對他說過,她會當真……
眼淚迅蒙蔽整個眼眶……
或許是因為肚子里有了池家的子嗣,池氏夫妻竟對她格外寬容,不但讓人備好營養的三餐,為她準備了一切孕婦所需的用品,甚至命令載她去公司上班的陳述一定要小心謹慎,絕對不能讓她單獨出行。
因此,當唐曼做在車上,怔怔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致時,竟然有那麼一刻以為什麼都沒有改變。
車子準時駛入公司,一切如常,依舊是忙綠穿梭的員工,緊張高昂的氣氛,員工見到她,莫不俯鞠躬,喚聲"總裁夫人",似乎沒有絲毫變化。
然而,當唐曼步入政界的助理辦公室,見到新任的年輕助理米欣然時,她便明白,一切都變了,只是,她一直沒有看清現實。
很顯然,這一切都是池亦徹的決定!
"總裁夫人,東西很重吧,需要我幫忙嗎?"米欣然正坐在辦公桌後拿著化妝鏡上粉,假裝客氣道。
"不用了,謝謝。"原來池亦徹的態度,能夠輕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此刻,她才深深體會到。
唐曼簡單地收拾了自己的事務,便搬到五十五層,池亦徹所在樓層的下一層。
確切來說,她被降職了,由總裁助理轉為企劃部的一個普通職員,沒有屬于自己的辦公室,與企劃部的所有員工一樣,每天必須打卡準時上班。
心底很清楚,池亦徹一定是不想看見她……也罷,她也想她的日子好過些。
將東西收拾好,唐曼逼迫自己扯出一抹淡笑,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因為,從今天開始,她要成為全新的唐曼!
可,先是總是殘酷的。
到了企劃部,唐曼才領略到工作的繁忙,她的桌前堆滿了厚重的文件與數據,企劃部經理告訴她,"這是總裁夫人今日必須完成的工作。"
雖然眾人依舊尊敬地喚她"總裁夫人",可奇怪的是,所有人似乎都沒講她當回事,完全把她當做普通員工,工作份額沒有減少。
這些唐曼倒不在意,她在想,也許是池亦徹徒然將她調職,而引起眾人的一些揣測吧!
因為剛剛進入企劃部,唐曼工作起來特別吃力,尤其現在有了身孕,特別同意疲勞嗜睡,唐曼的工作效率總是不如其它員工。
連續三日,當大家都去享用各自的美味午餐時,她都得呆在公司加班,就連池母送來的營養午餐,她也得等到工作完成後,才能饑腸轆轆地果月復。
又完成了一上午的工作,唐曼抬眸掃向四周,才現諾大的樓層又只剩下她一人。
有些困倦,她起身去洗手間,欲洗把臉提神。
起身時不經意的一瞥,竟見到池亦徹的專屬電梯剛好下到五十五層。
看著電梯繼續顯示著下降的樓層,唐曼的心居然莫名勇氣難以遏止的酸楚,眸子瞬間便蒙上水霧。
這三天,她與他都沒有見過彼此一面,因為,白天工作的樓層不同,他們幾乎很難相遇,而夜晚她早早回房,亦不知道他是否有回池宅過夜。
她不找到以後的梯子是否皆是如此,只是,她恨自己……
為什麼還要在意他的存在?為什麼明明想要甩開他的束縛,夜晚依然要想起他?要知道,她已經遍體鱗傷,決不能在允許自己如此不爭氣,如此沒有尊嚴……
不自覺地伸手撫著月復部,那里面孕育著他們的孩子,但是他卻完全不在乎……他為什麼能做到如此絕情?她真的好無助,好心痛……
這時候,電梯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警覺自己的樣子有可能嚇壞同時,唐曼趕忙沖進洗手間。
"听說了嗎?那個-總裁夫人-根本就不是真的總裁夫人桑雅,她是桑雅的雙胞胎妹妹,世界上還真有這種不要臉的女人,517Ζ居然連自己姐姐的丈夫都搶……"
悠揚的女生清晰地飄入正在又能夠清水拭臉的唐曼耳中,唐曼的動作登時一頓。
"是啊!听樓上的傳言,這個假冒的-總裁夫人-已經有了總裁的孩子,總裁當然不能不要著急的孩子,只能將事實壓下,不對外聲張,等孩子生下再說。"
"我早看那女人不爽了,以前和我們總裁那麼高調的恩愛,真是惡心死我了……"
唐曼怵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副蒼白憔悴的面容……
這一刻,她只記得那窒息的心痛……
新婚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