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雨,君雨……」耳邊傳來陣陣的呼喚,她朦朧的想睜開眼,卻又感覺背後極痛,似乎像是剛剛被人打了一悶棍。
突然她一個激靈,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撐開眼皮,一個翻身坐起來,先入眼的便是掛在牆面的干牛頭和一把弓,屋子里的擺設很簡單,一個四方的木桌,和一個落了許多灰塵的小火爐,加上這張床,便沒有什麼別的了。
雪情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哪里有什麼人在?剛才的呼喊分明就是幻覺吧,她下了地,現這房子並不甚高,她站起來還差一個腦袋就頂到頂上了,縫隙中透出陽光明媚,便想到外面去走走,伸手推開小木門,眼楮習慣性的向地面看去,有沒有梯板,腳剛抬出一半就被嚇的縮了回來,她的腳下是空懸著的地面!她看到旁邊支撐著房子的樹枝這才反映過來,原來她是在樹上!
雪情心虛的拍拍胸口,向後退了一步,運足內息向下一躍,腳著了地後,她抬起頭來將這樹和小木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這是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人在樹上居住?!她搖搖腦袋,這人是在這里隱居麼?
「這是什麼地方?」雪情撓撓頭皮,用力回想她暈迷之前的事情,她和呆子去了玲瓏閣,然後是玲瓏閣的女主人售畫,再接著……再接著是場面一片混亂,她看見呆子和別人在打架!她驀然想起一個問題,那就是她怎麼會跑到這里?
「你醒了?」一個青衣男子從林子里鑽出來「我剛剛喊了你好久,都沒醒,我這才下來你就醒了」他手里拎著兩只野雞,野雞的脖子處有被刀劃開的傷口,脖子旁的毛上血跡都還未干,看樣子是剛打獵回來,雪情認出他便是當日在玲瓏閣的男子,似乎也是他打暈的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
「過來幫忙吧」青衣男子沒有覺雪情的怯意,將雞扔了過來,本以為雪情會接住,卻不想她見雞朝她這里拋過來連忙閃到一邊,眼睜睜的看著雞掉在地上。
青衣男子一愣,似是沒料到雪情的反應如此,正要說話,就見雪情惱怒的樣子「你跟我很熟嗎?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
「我……」他忽然想起蘇兒那日對他說的話來「我給她服了失憶散,她暫時性的會忘記一些事情,也許你,我,她都不會認識,只要不受到刺激,她是不會記起這些被她忘記的事」
「那她到底忘了多少?」
「失憶散的藥力我也只是听說,吃的越多便忘的越多,可我不知道她究竟服下了多少,所以目前還不確定,不過,等你見到她後,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嗎?」
「你的條件是什麼」
「我沒有什麼過份的要求,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只要你帶她走,越遠越好,不要讓她出現在京城中!」
看來,她並沒有騙他,雪情的確是忘記了一些事情,他心里暗自的道,也不知道這個女人葫蘆里究竟是賣的什麼藥。
「呆子他人呢?」雪情依然警惕的看著他,也不知道她走後,顏和怎麼樣了?
「他沒事」他笑了笑,沒想到雪情也會關心顏和。
「真的?你沒騙我?」看他也不像是在說假話,但嘴里還是有些不信。
「我保證」他舉起右手,掌心朝上問著雪情「要讓我誓嗎?」昨日他在路上便得到消息,顏和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並無大礙,所以雪情的擔心可以說是多余的。
「不用了」雪情終于放下了對他的戒心,蹲在地上捏著兩只雞的爪子對他說道「這雞你是要怎麼弄,烤著吃嗎?」
「先去找些枯樹枝回來吧」他笑了「讓你吃一回原味的雞肉」
雪情瞥了一眼死雞不信的問「你會做嗎?」其實她想說的是你做的好吃嗎?但又不好意思直言,便改了口,看他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甚至比起她來都要弱不禁風,真是懷疑他有沒有吹牛。
「你來拔毛將它洗洗吧,我去找枯樹枝」他指著林子的左邊「從這里向前走,有一條小溪,自己小心點,這里可是叢林,指不定哪里就有些蛇蟲鼠蟻」女兒家一般都比較怕這種動物,那他嚇她一嚇,看看她有什麼反應。
「我才不怕呢」雪情驕傲的昂起頭「我這就去將雞洗淨」她說著就要走,剛邁出兩步又回頭沖他眨了眨眼「我們比誰的度快,看看我回來前,你會不會比我快一步」
話音剛落地,還不等他反應,雪情便已飛快的鑽進樹林里朝小溪的方向奔去了,真是,他笑了笑,現在的君雨,比起那時的雪情更加了幾分天真可愛的味道,只是,不知道的是,這對他來說,究竟是好還是壞。
他想起雪情說要和他比賽的話,轉過身去打算去找一些干柴,忽而听見馬嘶聲,好一會兒,他才冷聲道「出來吧,這里沒有別人」
樹林里躍出一個人來,穿著粗布衣裳,一看見他便立即屈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道「少主,大王讓我帶個話給您,問少主什麼時候回去」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等到了時候,我自然會回去」他沉聲道「你且先回去,就說我還有事情要辦」
「大王還差屬下給少主帶來一樣東西,另外大王想讓少主想上辦法能讓白愷不上戰場」他從懷中掏出一小卷羊皮,畢恭畢敬的將它舉在頭頂。
他看了一眼接過來答道「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話說著,他將羊皮塞進了懷中,下令讓他離開,雪情已經去了一會兒,再過不久就要回來了,他不想讓事情節外生枝。
「是,少主」那人低著頭半躬著身子也不轉身,就這樣面對著他向後退後,直到退了很遠他才飛快的翻身上了馬馳騁而去。
雪情在這邊的小溪里歡快的拔著毛,突然听見一陣輕微的馬蹄聲,她正想起身有誰來了,卻又望著手中已快理干淨的禿毛雞,于是將兩只雞朝河里用力一攪,飛快的拔了幾根大毛,趕忙朝林里那邊趕去。
等她趕到時林子里已沒了人影,她大聲叫道「喂,喂,你在哪兒?」
沒有人應,雪情注意到,地面上除了她那雙小腳踩過的腳印外,還有另外兩個不同大小的腳印,從腳印的位置來看,稍小一點的那個是青衣男子的,而另外一雙稍大一點的則是對著這個腳印,也就是說,她走後,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來過。她正要俯去看仔細點,卻听見背後的樹木的騷動。
她回過頭去,看是他提著一打用草繩捆好的枯樹枝回來了。